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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溪完本——bynele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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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知道小叔最支持我。”
跟小叔撒撒娇,徐蔓蔓的心里好受多了,她本来就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孩子,立马就展颜了。“小叔,我爷爷奶奶的身体还好吗?我爸妈呢?”
“他们的身体都好,就是担心你。”说著,男人又咳嗽了好几声。
徐蔓蔓的眼里是担心:“小叔叔,你又咳嗽了?”
“没事,老毛病了。”
抿抿嘴,徐蔓蔓道:“小叔,我挺好的。我现在实习的公司很大,中午和晚上都能在食堂吃饭,伙食比学校的食堂好多了。而且公司提供住宿,我现在不仅可以在公司学到经验还可以一边写毕业论文呢。你们不用担心我。小叔,你身体不好,不要太劳累了。我听我妈说你现在还是每天摆摊,你不要那麽辛苦了。”
“我没事。我这咳嗽是老毛病了,天暖和了就好了。”
知道小叔叔的倔强,徐蔓蔓只能在心里叹气,然後她问:“阳阳和乐乐快期末考试了吧?”
“嗯。说是下个月考试。”
“公司过年放假,我们实习生可以提前走,我今年回家过年,应该可以赶得上阳阳和乐乐的生日。”
“你不用特意为他们过生日,不过你过年能回来真是太好了。一年多没见你,我们都很想你。”
“嘿嘿,主要是我太想小叔你包的饺子了。”
“呵呵,保管你吃到饱。”
看看时间,徐蔓蔓不敢再摸鱼了,说:“小叔,我挂了,改天我再打电话给你。我过年回去的事你要给我保密呀,我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好。”
看著手机屏幕上小叔的照片,徐蔓蔓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小叔就是她的榜样,她绝对不会让任何困难打倒自己。徐蔓蔓,加油!

第十章

三年前,展苏帆被他兄长一通电话调到肯尼亚去开矿,他连抗议的勇气都没有就直接被打包丢上前往非洲的飞机,之後再也没有回来过。去之前,他哥给他交代了任务,要他拿下肯尼亚至少三个省的金属矿开采权。这对展苏帆来说简直比登天还难,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也心知这是他哥对他的惩罚。
在如今他哥已经掌握了展家绝对权力的今天,展苏帆只能含泪告别父母和正在热恋中的女友去了肯尼亚。三年过去,展苏帆距离他哥交给他的任务达成的那天仍是遥遥无期,不过他已经拿下一个省一半的金属矿开采权了。肯尼亚矿藏丰富,金属矿有金矿、银矿、铜矿等等。三年来,他也成熟了不少。起码现在遇到子弹从头顶飞过去的事情他还可以很淡定地继续和保镖谈笑风生而不会如第一次时吓得尿裤子。
当年的女友早已嫁给别人了,展苏帆在经历了沉重的失恋打击后一心扑在了事业上。对於他曾经做过的那件错事,这几年他一直在深刻的检讨中,也一直活在懊悔中。不过在远离兄长的肯尼亚,忙得连上厕所的时间都要挤出来的他被懊悔折磨的次数也少了很多。如果现在让他选择的话,他宁愿呆在混乱的肯尼亚继续开矿,也不要回国忍受面对兄长时良心的鞭笞。而且抛开肯尼亚的混乱,这是一个很美丽、很迷人的地方,如果女人再白一点,就更迷人了。
一大早接到魏海中的电话着实令展苏帆大吃了一惊。自从十二年前的那件事发生后,魏海中除非得了老爷子或是他哥的要求,否则绝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当然,他没有抱怨的资本,这都是他自找的。魏海中目前仍主要负责乔家的事情,有时在展苏南需要的时候帮忙展家的业务。乔展两家到了这一代在很多方面早已不分彼此。
尽管异常吃惊,展苏帆仍是客气地问:“海中哥,是不是我哥又有安排了?”他家老爷子近两年已经不管事了,所以应该是他哥有事交代他。
肯尼亚和国内的时差是5个小时,接到展苏南的电话后,魏海中心不在焉地陪女友逛了街、用了餐,一直等到肯尼亚这边早上8点,他立刻给展苏帆打电话。
“你哥没有什麽新的安排,你在那边怎麽样?伯母今天还跟我说让我劝你哥把你调回来。”
“啊,挺好的,我妈就是还当我是小孩子。你别听我妈的,我这边的事业算是蒸蒸日上,我可不想半途而废。”
“也是。你拿下一个省的一半金属矿的开采权你哥虽然嘴上没说,不过我知道他挺满意的。”要知道肯尼亚满共也就7个省。
“真的?”展苏帆受宠若惊,他哥不揍他他都该庆幸了,根本不敢有其他的奢望。
魏海中叹了口气,说:“苏帆,你哥他心里是有气,但你毕竟是他唯一的兄弟,他再气也不可能不认你。他也清楚,那件事不能只怪你一个人,我们都有责任。”
展苏帆的鼻子有点发酸,他握紧电话:“海中哥,你帮我告诉我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我那时候不懂事,我就是不喜欢顾溪夺走我哥对我的注意,我嫉妒他,恨他,就犯了糊涂做出那种事。海中哥,你一定要告诉我哥,我真的知道错了。”
听到展苏帆的声音都变了调,魏海中的心里也不是滋味。算起来,他也是逼走顾溪的帮凶之一。他道:“现在顾溪不知去向,除非找到他让你哥能亲口跟他说句对不起,不然这辈子你哥也放不开。”
“还是没有他的消息?”展苏帆要恨死自己了,“路安也没有他的消息?”
“没有,没有人见过他。”
展苏帆也不知道说什麽好了,喃喃道:“当时我手下的人确实看到他买了去路安的火车票,难道他没有去路安?”都12年了,展苏帆想到这辈子可能都找不到顾溪,他就心抖。
“隔了这麽久,他很可能又去其他地方了。苏帆,你手下跟着顾溪去火车站的时候有没有做过别的事?有没有又打了他?”
展苏帆立刻猛摇头:“没有!绝对没有!我怕我哥知道了不高兴,跟他们说了只要顾溪离开就行。他们没胆子瞒着我打他的。顾溪压根都不知道我有派人去监视他。”说到这里,展苏帆又赶紧说:“海中哥,是我不懂事。我哥和邵北哥喜欢谁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别人根本无权过问,我那时候满脑袋浆糊,做事不懂轻重。如果能找到顾溪,我一定跪在他面前跟他认错!”
“跪到不用,但认错肯定得认。唉,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这件事你别在你爸面前提,他和你哥现在的关系缓和了一点,别再起冲突。”
“我知道,打死我也不会多说一个字。海中哥,我真的希望能找到顾溪,有什麽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目前倒是没什麽需要你帮忙的,肯尼亚不安全,你在那边要保护好自己。”
“我你就放心吧。”
又聊了一会儿,魏海中结束了展苏帆的电话,眉心紧拧。他相信展苏帆没有骗他,那顾溪爲什麽不会说话了呢?心情沉重地回到餐桌旁,魏海中很抱歉地对等了他半天的女友说:“对不起,等急了吧。”
“没有。”扬扬手机,告诉对方自己刚才在看新闻,倪红雁把手机放进包里,状似随口问:“怎麽了,工作上有事情?”
“嗯。”敷衍过去,魏海中喊来侍者买单,然後说:“红雁,一会儿我先送你回去,我有点事得去邵北那儿一趟,我今晚可能不回家吃饭,你等我电话。”
“好。”忍下失望,倪红雁点点头。
出了餐厅,魏海中一边开车一边还在想顾溪的事。倪红雁盯着魏海中若有所思的严肃侧脸,心里再次浮上失落。如果不是她相信魏海中的人品,她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这时,魏海中突然开口:“红雁,有没有可能一个人受了很严重的伤之後失去说话的能力?”
倪红雁虽然很疑惑魏海中爲什麽突然问这个问题,还是出於专业的角度回道:“如果伤到大脑的话有可能引发语言障碍。”
魏海中手里的方向盘一转,把车停在了路边,扭头一脸凝重地问:“那有没有可能受伤之後可以说话,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就不会说话了?”
倪红雁想了想问:“大概多久后不会说话的?”
“没太久,几天吧。他的头被打伤了。”
倪红雁道:“那最好去医院做详细的检查,有可能是大脑的损伤引起说话功能障碍。如果脑袋里有淤血而又没有及时散开,那时间长了之後淤血就会引发病变,引发功能性疾病。”魏海中听到这里眉头都拧成了川字。
见他的脸色很不好,倪红雁想了想又道:“也有可能是因为心理原因导致病人不愿意说话。他爲什麽会受伤?”
魏海中声音发哑地说:“他,被好友,误会,然後被好友的亲人重伤。”事隔十二年了,想起那一幕魏海中的心里仍然十分的难受。
倪红雁听出了点意思,她握住魏海中的手说:“那就很有可能是因为心里的原因。也许是他不想说话,也许是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太大造成他性格的自闭从而影响到他的说话功能。”
紧紧握了下女友的手,魏海中道:“对不起,红雁,我要马上去找邵北,你一个人打车回家行吗?”
“好。”没有多问,倪红雁亲了魏海中一口,安慰道:“如果是心里的原因导致的,可以通过心理治疗恢复,不要太担心了。”
“嗯。”
看着女友下车上了计程车,魏海中踩下油门,直奔乔邵北的公司。

“心理原因么……”双手支着额头,乔邵北缓缓吐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他的身後,已经赶过来的展苏南吸着烟,靠着窗台沉默不语。窗台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有了十几个烟头。隔着一张办公桌坐在乔邵北对面的魏海中忍不住宽慰道:“我们现在还不能肯定小河现在仍不会说话,毕竟都过了这麽久了,小河也不是那种看不开的人,也许他早就释怀了。”
“但是我无法释怀。”乔邵北放下手,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和展苏南一样,他的烟瘾也很重。吸了几口烟,乔邵北冷静了一会儿后说:“我们目前所有的寻找都是在私下,这样太慢了。苏南,你觉得呢?”
展苏南灭掉又一根烟头,说:“今晚我回家跟老爷子摊牌,不管他能不能接受,这件事他都无权再插手过问了。”
乔邵北的眼里是相同的意思,他对魏海中说:“海中哥,今晚过後你密切留意老爷子身边的动静,如果他们还是执意要管,我就只好把他们送到瑞士养老了。”
“我明白。”并不愿意看到两人和老爷子再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魏海中乐观地说:“你们都是三十3 多岁的成年人了,老爷子再反对也不好干涉太多,他们是年纪大了,但还不至於糊涂。”
“在婚姻和子嗣的问题上,老人从没有理智可言。”想想母亲一直不曾放弃给他安排相亲,乔邵北眼里并无笑意地钩钩嘴角。
“有些事他们必须得接受,我和邵北已经不再是20岁毫无能力的毛头小子。”展苏南面无表情地说,接着他道:“我现在回家。”
“那我也走了。”
乔邵北也没心思留下来办公。
“苏南,我跟你一起过去吧。”魏海中起身道。虽然展苏南现在的脾气收敛了很多,尤其这几年他几乎没有再看到过展苏南发脾气,不过魏海中终究还是不放心。在顾溪的问题上,什麽都有可能再次发生。
不一会儿,从乔邵北的集团公司停车场里开出来两部车,和12年前的那晚相似,魏海中陪着展苏南回展家,乔邵北一人回乔家。顾溪的那一点消息给了他们希望,也更坚定了他们继续寻找下去的决心。十二年前,他们无力保护顾溪;十二年後,他们有了足够的能力为顾溪遮风挡雨。而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能找到那人并且得到那人的原谅。
吐出一口闷气,乔邵北按下车窗任1月的寒风吹在脸上。小河,你知道我和苏南一直在找你吗?还是知道了,却故意避而不见……

第十一章

“嘀铃铃”,闹钟响了,时间指向六点半。一只属於孩子的手迅速按掉闹钟,然後从被窝里钻了出来,顺便推推身边的人:“乐乐,起床了。”
“嗯。”揉揉眼睛,顾朝乐从暖和的被窝里坐起来,伸个懒腰。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他拿过放在被子上的衣服穿上,出了被窝。哥哥顾朝阳已经下床了。
穿戴好,顾朝阳就开门走了,顾朝乐则叠被子整理床铺。轻轻关上门,顾朝乐一路小跑地下了楼,去楼下的卫生间里刷牙洗脸。而先他一步的顾朝阳已经在厨房里准备早餐了。
这是一家在乡镇里很常见的农家院子。三层的小楼房是主人的住家,卫生间则在院子一侧的角落,另一侧是宽敞的厨房。院子里养着鸡、养着鹅,墙跟处还有一块菜地,不过现在是冬天,菜地里没种什麽。天还朦朦亮着,不过对於镇上大部份的人来说已是起床的时候了。镇子不大,离县城也不算太远,自从前两年从镇子到县城的路修好后,骑自行车半个小时就能到县上了。
7点钟,一楼的房间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位老妇人。一边系着棉衣扣子,她走进厨房一边唤道:“阳阳乐乐。”
做早饭的两个孩子扭头:“奶奶。早上好。”
“呵呵,好,好。”
顾朝乐端起一碗他刚冲好的鸡蛋汤,说:“我给爷爷送过去。”
“你们别忙活了,奶奶来弄,去看看你爸起来没有。”
“快做好了,我给爷爷送过去就去叫我爸起床。”
顾朝乐冲奶奶呵呵一笑,端着冲鸡蛋就走了。顾朝阳则利索地打开蒸笼的盖子,用筷子夹了两个热腾腾的肉包子放在盘子里递给奶奶,然後说:“我上去叫我爸。”
“好。”
徐奶奶眼角的皱纹因为两个孙子的懂事越发的明显。她端着盘子进屋伺候老头子吃早饭。在这个北方偏僻的小镇上,大多数的男人都习惯睡醒後在床上吃早饭。把蒸锅端下来,把茶壶放到火上,顾朝阳出了厨房跑上二楼,敲敲一间房的门。
“爸,起来了。”
屋内传出几声咳嗽声,然後有人回道:“嗯,起来了。”
接着,顾朝阳又跑回隔壁他和朝乐的房间拿着两人的耽美文库跑下楼。这边,给爷爷送了冲鸡蛋的顾朝乐已经帮着奶奶把早饭端到屋内的饭桌上了。
二楼传来一人清楚的咳嗽声,徐奶奶从屋里出来对着下楼来的人说:“小河啊,这天太冷了,你这老毛病不能受寒,要不就别摆摊了。”
捂着嘴又咳了几声,顾溪笑呵呵地说:“没事。都说是老毛病了,不摆摊也好不了。我去洗脸刷牙。”
“唉,好。”
5分钟打理好自己,顾溪进屋吃饭。早饭很简单,一人一碗冲鸡蛋,还有管饱的肉包子。朝阳和朝乐一人吃了四个大肉包,然後抹抹嘴,吃好了。吃了两个包子的顾溪也吃好了,然後问老妇人:“乾妈,上回买的膏药用完了吧?”
徐奶奶回道:“还有一片。”
“那我今天再买两盒回来,你感觉管用不?”
“有点管用,这腰没那麽难过了。”
“那就好。”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顾溪起身收拾碗筷。徐奶奶按住他的手:“你甭管了,赶紧走吧。”
“好。”也不跟乾妈矫情,要送孩子去县上读书的顾溪穿上棉衣,戴上手套,提着一个很旧的公文包出门了。
跨在自行车上,待两个孩子在前後分别坐好,顾溪跟出来送他们的人说:“乾妈,你回去吧。”
“路上注意安全,离那些大车远点。”
“好。”
“奶奶再见。”
“再见。”
和乾妈挥挥手,顾溪骑着自行车走了。坐在後座上的顾朝阳回头又朝奶奶挥挥手,肩上的耽美文库鼓囊囊的一看就知道装了不少的书。一直目送他们父子三人拐过路口没了人影,徐奶奶才转身关上大门回屋继续吃饭。自从朝阳朝乐两兄弟上小学后,这样的场面每一天都会在徐奶奶的小院子里发生。
刚进屋,屋内的卧室里就传来一位老头子的声音:“小河他们走啦?”
“走啦。你吃完没有。”
“吃完啦。”
徐奶奶走进卧室,床上的徐爷爷动动身子,要下床了。伺候了老头子一辈子的徐奶奶帮着老头子穿好衣裳和鞋,然後说:“我跟小河说叫他别摆摊了,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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