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雄超市小老板 番外篇完本——by东纸箱

吴大爷的孙子叫吴明青，在离本市不远的城市工作，逢年过节都会回来看他爷爷。和李央年龄差不多，又是老年社区屈指可数的非老年人，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看到李央下楼就招呼他：“去玩啊？”
李央举着笼子：“去公园。”冷风嗖嗖的，一楼大门还敞开，李央往防盗门里望了一眼，吴大爷不在家，又看看造型奇异的吴明青：“你这是在干什么？”
“昨晚下了雪，把叶子上的冰水拍干净。”
“你爷爷呢？”
“巷口那家棋牌室今天搞活动，一早就过去了。”吴明青走出树下，收了伞又问：“一起去凑凑热闹？”
李央本来也没事情做，就在院子里等着吴明青去穿衣服。没多大一会他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多功能鱼箱和钓竿。
两人并排往巷口走，李央问他：“你还会钓鱼啊？”
“我爷爷的，”吴明青看着李央手里的鸟笼又说：“上回你们是不是还一起去钓鱼了？”
“我哪会钓啊？上次去鱼塘旁边钓吧，一群老大爷吵吵嚷嚷着要比赛谁钓得多。我说我可不参加啊，最后被迫加入吴爷爷的队伍，还输了。你说我一拌饲料的还能当正式队员了？”
吴明青很夸张的大笑：“你跟爷爷们也太合拍了吧！”
茅台很适时的“咕嘟”清脆的一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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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牌室拥拥簇簇的，两人挤进门口的老大爷老大妈才到里头。吴大爷正弯着腰折红纸，看到他两过来就吩咐：“箱子放地上。鸟笼放架子上。”
两人放好东西，一左一右待在吴大爷旁边，看他打算写毛笔字。笔直地挺着身，提神气定的写了个“和”字。放下笔，吴大爷问李央：“写两个？”
吴明青好奇道：“李央你还会写毛笔字啊？”
吴大爷“嘿！”了声，使劲地捶了下他的胳膊：“就你小子就没个让我顺心的了。”
吴明青吃痛的嗷叫，又问李央：“这年头还有我们年龄人专门学毛笔的吗兄弟？！”
李央拿起毛笔，在砚台上沾墨：“没专门学，小时候跟我爸闹着玩。最开始写跳舞的舞少一笔，写武功的武多一点。被骂了几次重拾战斗热情，慢慢就会写了。”
在四方红纸上稳稳地写了个“福”字，流畅逸气的行楷。吴明青拿起纸惊叹：“你这还闹着玩啊？”
几个在写大字的大爷也聚过来看，跟着点头说好字好字。又拍李央的肩让他下回还要来交流交流。
李央也没客气，笑嘻嘻的抱拳：“再会再会。”
吴明青拿了另一支笔也写：“我怎么就不行呢？”整根毛笔浸满墨汁，刚一抬手，一管子墨水甩出来。站在他对面的李央感觉脸上被甩了一道，条件反射抬起手背一抹：“我脸上有没有？”
话刚一落，一屋子的人都哈哈大笑，吴明青更是爆发出不可抑止的笑声，扶着桌子直不起腰。一个阿姨拿了张面纸边笑边给他擦脸：“脸上本来没墨，你这一抹脸就花了。”
李央看着指背晕开的大墨汁，很果断的伸手抹在吴明青脸上……
两人又闹哄哄地写了一上午，李央挑了张最好看的福帖，让吴明青拿着拍了张照发给沈则默：“哥！我刚写的，好看不？”
李央把手机揣回口袋，过了十多分钟手机震动，李央才见沈则默回复：“好看，这人是？”
李央回：“吴明青，一楼大爷的孙子。特精神吧？”
吴明青长得标标准准的，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沈则默回复：“不精神，脸脏兮兮的。”
李央又发了张和吴明青的自拍，两人喜气洋洋的做鬼脸，脸上都花着墨汁：“玩了一上午墨水就这样了。”
沈则默过了好大一会才回复：“到饭点了，赶紧回家吃饭。”
李央回：“中午不回了，吴大爷让我上他家吃。下午我们要去鱼塘看看。”
“吴明青去吗？”
“去啊。不然这大过年他上哪去玩？”
沈则默心想只要别跟着你，上哪都行。“我给你寄了个东西，地址写成我家，你去那边拿方便吗？这个点该到了。”
李央没过几秒就回复：“行啊。”又道：“明天赵睿回来了，我顺便去那边取车，明天接赵睿。”“我们仨打算过两天去爬山。”
“你给我寄了什么东西？这无缘无故的送礼物我好方啊。”
沈则默梗着一口气，挑了个好回答的话题：“那副字送给我好吗？”
李央回：“好的，我圆回来了。”
沈则默退出微信给派送快递的打电话：“快递改送另一地方，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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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央到了沈则默家，把福字按沈则默的意思贴在大门口。暗戳戳的想这格调太不搭了。
蹲在门廊下没等一会，快递小哥就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签收的时候小哥看他站在门口就问：“怎么半道要改地址送了？”
“没改啊，不就送这吗？”李央答。
“我都到那边的老年社区了，又折回来……”小哥收了单子没理他就走了。
李央一头雾水的回到家。急匆匆的拆开袋子，精美的盒子里放着一条深蓝色的围巾和一双同色系的手套。李央捂着暖暖的羊毛围巾连心头都腾腾的冒热气，就像被万千簇灿烂的烟花团团包围，心里噼里啪啦的燃烧爆炸。
剪完头发那天，寒风顺着领口钻进后背，冻得腰都挺不直。回家的时候沈则默还一路拢着自己的帽子，李央当时以为他是在搭肩，原来他都悄悄的记下来在意着。这么一想又回想到很多，沈则默在夕阳余晖下微笑着说再见，沈则默顺着发丝轻轻的抚摸、沈则默指尖缓缓传递的温度，李央抱着一种不知是感动或是别的什么心情，总之心里被填得满满的。给沈则默发了条短信：“东西收到了，特别特别喜欢，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沈则默还没回复，李央套上手套，拇指树起，拍了张手的照片。发了朋友圈：“今天都帅了吗？”
网瘾少年赵睿马上评论：“我每天都帅死了。”
李央心里翻个大白眼。你可得了吧。

☆、第 20 章
第二天李央早早就去接赵睿，赵睿刚看他一眼就开始狂笑，像个智障似的指着他脑袋笑得都蹲下来：“哈哈哈哈哈哈你个傻逼还能不能行了你，这什么爆炸西瓜头。”
李央一脸懵，扭着头看旁边的玻璃，头顶乱糟糟的，有一搓直愣愣的竖起来。跟戴着竹蜻蜓一样。李央也没辙，拿手胡乱拨弄两下。对笑得不可遏制的赵睿说：“适可而止吧傻子。”
周边的人一脸关怀的看着他俩，赵睿又独角戏的乐了一会，站起来一胳膊压着李央走，挺认真的说：“过年我仔细考虑了一下关于我的事业。我爸给我支了个招。这不要夏天了嘛……”
李央打断他：“你可拉倒吧，外面冰天雪地的，啥眼神看见要夏天了？”
赵睿没理他，又说：“春天过了我就好好琢磨琢磨承包个小区游泳池。你看怎么样？”
李央乍一听，觉得挺可靠的，但这事太大，肯定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好的决定，好在起码赵睿有打算定下来的萌芽了，也跟着瞎得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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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接了吴明青，三人乐呵呵的要去吃菊花鱼生。往餐馆里没走两步，吴明青突然停下脚步，一把拉住李央，战战兢兢的说：“换一家吧。”
李央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到一个高大英气的男子朝这边走来，大大方方的对吴明青微笑道：“明青，好久不见了。”
吴明青声音低低的说：“好久不见。”给他介绍了李央和赵睿。他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接下来又问了几句吴明青的近况，还特正经的说了句：“能把新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吗？”吴明青一脸尴尬扭捏、不太情愿的拿过他的手机输了号码。客套了几句，那人说了声“下次见。”就走了。
吴明青摆了摆手没说话，李央当时都想给吴明青递镜子了，你脸怎么这么红？
三人在餐馆角落坐下，赵睿点完菜就一脸八卦的问：“吴明青你脸被打了？这么红？”李央心想你特么强力形容真是棒棒喔。
吴明青很无力地说：“我说了你们可别笑我。”
李央和赵睿很坚定的点了点头。
“刚那人，是我前男友。”
两人一愣。没说话。
“大学的时候吧，他大我两届，是我的直系学长。对我特别好，几乎可以算是无微不至的关心照顾了吧。我那会大概是青春期延长了，还没认清同班女生的脸呢，就一头栽他身上了。情窦初开吗？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同性恋，还是只喜欢他一个人而已。我们俩在一起整整四年。他向我求婚，说要一辈子爱我。我那时想嫁给他得了，一辈子都拉住他，不要离开他，太喜欢他了。有一次就瞒着他回家告诉我爸妈，我说我没办法再接受别人了，只要跟他在一起。”
“吴大爷知道吗？”李央问。
吴明青点点头，又说：“知道，回家的时候爷爷也在。我当时情绪太激动了，哪有心思小心翼翼的措辞。爷爷当时就背过气了，我蹲在医院好几天。那时临近毕业，各方面的压力压得我喘不过气。爷爷情况也不好，我越想越觉得自己可耻有罪。等爷爷病好了后，偷偷回学校收拾了东西就跑了。”
“那你还喜欢他吗？”
吴明青很迅速的点了点头，又闷闷的说：“可我现在真没脸再黏着他了。”
三人都没再说话，上菜的服务员看他们愣愣的还特地多说了句：“请慢用。”
菜齐了后，赵睿夹了一筷子鱼生给吴明青道：“喜欢就去追求呗，捂着一颗热心不放出来，是要等到馊吗？”
吴明青“噗”的笑了一声：“你倒想得开。”
李央看着冰上晶莹剔透的鱼片，在灯光下纯白透彻。原本压抑的话题被岔开了，可心里还是被堵得像被一层厚雾遮挡，满满当当的话想说，想跟人倾诉。想说同性恋没什么阿，沈则默、吴明青明明都是那么好的人。可是遇见一份真正的爱情时却要经历长久的分离，小心翼翼的应对社会的偏见、世俗的歧视、家人的不解。
沈则默打电话来时，李央正郁郁寡欢的，声音还挺低落：“哥，我在思考人生呢。”
“琢磨透了？”
“快了，你说你说。”李央笑嘻嘻的在靠椅上找个好姿势。
沈则默在那边低低的笑着：“没什么事，就问问你吃午饭了吗？”
“吃饱了，和赵睿吴明青一起聊天。你初八就回来了吧？不是上半天班吗？”
“初八赶不及回去了，初九早上我直接去车展看看。”
“那我也去。”李央道。赵睿在旁边也“我去”了一声：“去哪里？你这还整上一脸□□的，笑什么鬼东西。? ?br /> 李央挂了电话后，给赵睿翻了个白眼：“去看车展，你们去吗？”
“又不买车，”吴明青问：“车展没什么好逛的。我过两天就要上班了，赵睿去吧？”
赵睿神叨叨的看了李央一眼：“丫就瞎凑热闹，指定不是看车去的。”
李央瘪着嘴，给他做了个鬼脸“你管得着吗你。”
“去见人阿？”吴明青问。
李央点头：“则默哥初九去车展，我找他玩去。”
“你可拉倒吧，那是给人添麻烦去了。别人工作你去找玩，也是蛮清流的。”
李央没理他，乐癫癫的喝饮料。心情又好了很多。
接下来几天，李央去了几回朋友聚会。有一次钱歆也在，看到李央很尴尬的打了招呼，李央朝她笑笑就过了。
初八那天，超市开了门，李央给孙云排了全日班，她和叫周任的兼职男生在一起了。周任提前从家里出来，打算陪孙云到元宵节。李央还打趣的拍拍周任：“以前还说下午没档期，要打球。现在连正月都不在家过了，很有潜力啊小伙子。”
周任宠溺的对孙云说：“爱情嘛，老板你不懂。”
李央“哎哎哎”的叫嚷了一会，打发周任买鞭炮：“甜死了你们俩。”
孙云脸通红通红的，挺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李央走过去递给她两个“万事如意”的红包说：“开年的第一个喜事啊，保佑保佑以后越来越好。”
孙云接过红包，笑着说了声谢谢。
周任在超市门口点了一串鞭炮，李央对着噼里啪啦红火的爆竹大喊：“财雄超市生意兴隆！财源广进！蒸蒸日上！”周任也跟着喊了一嗓子。热热闹闹的。
三人又在花坛里点了三炷香，李央团着手默默的保佑了一下。在楼上上班前把纸屑扫了。
写字楼的上班族们都一派喜气洋洋的神态，人一多，上班压抑、抱怨的气息都冲淡了，都眉开眼笑的。几个熟悉的白领还带了家乡特产给李央，傍晚一群人在超市门口闹哄哄的聊天，李央乐呵呵了一天。待他们散了，就提前让孙云和周任下班了。
李央拎着茅台，慢悠悠的走在回家必经的公园，心情开心得要飞起来。年假结束，估计就自己这么得意吧，忍不住对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吼了一句：“后面的朋友让我看见你们的双手！”
路过的大爷吓了一跳，回神后使了大劲一掌拍李央背上：“收！”
作者有话要说： 李央：“好烦啊我没走火入魔。”
久坐成疾，站起来跳个雏鹰起飞吧！（是这个名字吧？）
☆、第 21 章
初九一大早李央就去开了超市门，等孙云和周任到了又叮嘱了几句，就拎着茅台去接赵睿。兜兜转转一上午，到了会展中心时已经快到中午了，正是车展的热闹时段，还在展厅门口就听到里头震耳欲聋的音箱声。茅台在笼子里都跟着疯狂的乱拍翅膀，发出长长的咕咕咕咕声。
李央按之前沈则默说的位置，在会展中心的c区转了一会就看到那个越野车品牌大大的标志，一群性感的车模不畏寒气的在车旁摆姿势。李央扫了一眼她们□□的胳膊，不禁打了个寒颤，紧紧地缩了缩脑袋，脸颊蹭着沈则默送的那条毛茸茸的围巾。赵睿一脸生无可恋地捂着眼睛催他：“我们先去找人，待会再转转别的地方。”
绕过一堆围观车模的兄弟们，李央在一个展台下找到了正在和工作人员商量事情的沈则默。他今天又是一身挺括的西装，站得笔直，挺拔的脊梁显得格外成熟。沈则默也看到了他们，摆了摆手表示稍等，唇角上扬，连头发丝都像闪着光。
李央傻愣愣的点头，看看沈则默稳重的背影又看看那群亢奋的车模观众，对赵睿郑重其事的说：“恕我直言，整个会展中心，除了则默哥，都是，辣鸡。”
“包括你自己？”
李央稳稳的点了头。
没过一会，沈则默就往这边走来，看赵睿正得意洋洋的笑着，就问：“这么开心？”
赵睿指着李央：“他犯病了，花痴。”
“你怎么老想着怼我？”李央朝沈则默道：“哥，好久不见啦。”其实才不到一周，李央却有一种“缥缈云烟开画卷，眼前人是意中人”的错乱感。
沈则默笑道：“是很久了。”李央今天戴着那条深蓝色的围巾，和一身青春洋溢的牛仔装挺配的。沈则默伸手替他拎着茅台的笼子：“怎么今天还戴个帽子？”
“是挺怪的吧？”李央把帽子取下：“你看我头发后面全翘起来了，跟造反似的。破坏整体美感对吧？”
沈则默用空着的那只手顺着他的发丝缕了缕，：“戴着帽子也挺帅。”
李央挺受用的，乐呵呵的又扣上帽子。
赵睿在一旁叫叫嚷嚷，实在没眼看：“李央你个双标狗！！”
车行搭起的展台有人在跳街舞，一群火辣热情的小姑娘。李央被那边的尖叫声吸引，盯着人群看了一会。沈则默顺着他的视线也看过去：“要过去看吗？”
李央摇头：“不看，没意思。”赵睿点头附议。
李央充满哲理的思索：“我比较欣赏广场舞。”
“你也就看得懂蹦哒了。”赵睿翻个白眼。
三人往展厅的工作人员室走，沈则默说何思然也来了，李央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紧张感。走到临时搭建的小屋里，看到何思然很温婉大方的叫自己名字时，又觉得自己神经兮兮的真是幼稚。
打过招呼，沈则默在一旁站着翻文件。何思然看着李央像只小猫似的蹲在他脚边逗弄茅台，情不自禁的对沈则默说：“李央好乖巧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