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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魂完本——by安尼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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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舒乙一笑,眼神却很空洞:“或许我错了,人总是不会乖乖在我搭好的轨道上走的。但是,蓝田啊,控制人心真的没用吗?你我读了那么多年书,学的就是这个啊。”栾舒乙眼睛突然抬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看着蓝田:“你也希望自己能控制身边的人吧。你现在其实很不安,我看得出来,被你的男人吓怕了?”
蓝田沉默不语。他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绪,又被栾舒乙搅乱了。
“你知道不,我看到他制住麻原时的样子,也怕得很啊,我看到他的眼睛了,他要撕了麻原!你能分辨出,他跟麻原,哪个更像杀人魔吗?”
蓝田握住了拳头。栾舒乙说中了他心底的恐慌:在老猫死去和自己失控以外,他最恐惧的,其实是冲进之后,见到老猫的那一刹。老猫阴冷的眼神,刀尖上殷红的血,蓝田毫不怀疑,只要晚一秒钟,那把刀就会□□麻原的心脏。
差一点点啊,他跟老猫就会永远被隔在帘子两端——两个不同的世界。那个举着刀的老猫如此陌生,栾舒乙说得对,那时候的老猫,跟麻原一点区别都没有。或许他和老猫,从来就处于不同的世界,那张帘子恰好把这透明的界限给指了出来。
栾舒乙见蓝田不说话,得意地笑了起来:“呵呵,我要是你,就会离他远一点。麻原虽然凶狠,但他空虚、没有主意、偏执,他的弱点非常清楚,是可以控制的。但你那位……你能知道人想什么,但你知道一头野兽在想什么吗?”
老猫和蓝田走在雨后的校园里。阳光刺眼,照在一个个水坑里,就像满地都是太阳。
老猫瘸了腿,还不肯老实,一手搭在蓝田的肩膀上,蹦到了水坑的边缘,溅起了小小的水花。蓝田无奈道:“你慢点,别摔下去,再把腿给摔折了。你哪来的精神头,刚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现在没事啦?”
老猫边蹦边道:“难得出太阳嘛。喂,你苦着脸干吗,那栾舒乙不认罪就不认罪,要一个人受罪,也不是非把他送到监狱不可。”
蓝田听到这句话,更是愁的慌。他才不管栾舒乙进不进监狱,他担心的是栾舒乙最后给他的“忠告”:离老猫远一点。
老猫却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像个孩子那样畅快地玩着水坑。下完雨后,空气润泽清新,老猫觉得舒心适意,每一个毛孔都是快乐的。
他转头对蓝田笑了一下。这笑容如此纯净,就如这被雨狠狠地洗刷过的校园。
作者有话要说: 两人终于可以回家了,下一章好难写哦……
☆、阴影
第二天早上,老猫在柔软的床上醒了过来。睁眼看床上的钟,八点不到。昨晚他们倒在床上就昏了过去,算起来也睡了十二三个小时了。
老猫是饿醒的,脑子一清醒过来,身上各处就像爬了好多小虫,痛的痛,痒的痒。他也顾不得饿了,难受地“嗯”了一声。
蓝田在旁边惊醒了,抓住他的手问:“怎么了?”老猫缓了口气,靠着蓝田道:“疼。哥哥,你能做什么事让我分分心吗?”
蓝田:“好,我给你念首诗吧。”说着就去够床头的书。
老猫一不做二不休,翻过身骑在蓝田身上,居高临下道:“别给你猫爷来这套。”伸手进被子摸索了一阵:“诶,你平时不是裸睡的吗,今天怎么穿衣服了?”
蓝田笑道:“昨晚一直没脱,趴床上就睡着了。你身上不疼啦?”
两人贴在一起,老猫就闻到他们身上一阵酸味,道:“不怎么疼啦,不过臭得受不了。”
蓝田:“走,我给你洗澡去。”老猫一听这话,立马就精神了,又觉得生活无比美好。
蓝田放了热水,把老猫抱到浴室里,帮他把衣服脱下来。老猫身上本来就不少疤痕,这次又添了新伤,那白皙的身体上更是红的紫的,触目惊心。
蓝田心疼不已,心想猫儿真是命运多舛啊,隔一阵子就得挂点彩。他让老猫坐在小凳子上,沾湿了毛巾,给老猫轻轻擦洗。碰到那凸起的疤痕,他就缓下来,摸一摸,好像在确定那陈年旧伤还疼不疼。老猫被这温柔的手抚摸一轮,身上着了火似的,哑声道:“哥哥,你不是要洗澡吗,怎么不脱衣服?”
蓝田靠了过去,轻声道:“你帮我脱。”
老猫脑子轰的一下,急忙伸出双手,着急地解开蓝田衬衫的纽扣,但心急火燎的,反而干不了这细致活儿,怎么都解不开。他顾不得了,直接扯开蓝田的衣服,呲啦轻响,几颗纽扣被扯掉了,掉在了潮湿的地板上。
蓝田抓住他的手,在他耳边轻笑:“这么急吗,不怪人说你是野兽……吃我吗?”
老猫红了眼:“吃。”
蓝田站了起来,衬衫向两边敞开,露出了蜜糖色的胸膛和山峦起伏的腹肌。老猫呼吸急促,伸舌头在蓝田的肚脐边舔了一圈,双手去解蓝田的裤子。
蓝田被老猫一舔,全身都酥了。他搓揉老猫浓密的头发,抚摸他的耳垂,感受着老猫润湿的舌头在自己的腹部徘徊,老猫的嘴唇凉凉的——或者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太热了吧?
老猫把蓝田的裤子褪开一点,露出了黑色的nei裤,和边缘的小丛毛发。老猫把鼻子埋在那里,吸吮啃咬,蓝田又是舒服又是难耐,忍不住发出了喘息。
老猫脑子里浮现了蓝田端庄优雅地在课堂上讲解的模样——而现在,他在自己的手上呢,正被自己一层层地剥开。那温文儒雅的皮被剥掉了后是怎样的呢?老猫一想就兴奋得不行。他的舌头一路往下,闻着蓝田微微的汗味和那隐秘的气息,解开那最后的遮掩,直接吞了下去。
这次他不再逗弄,一下一下的把蓝田顶上了欢愉的高峰。老猫的力量和热情很快就让蓝田全身都沸腾了,就在失守的边缘,他的理智突然冒了出来,敲响了警钟——
他把老猫推开,命令道:“起来!”老猫笑道:“怎么啦,伺候得你不爽呢?”蓝田把老猫扶起来,推到瓷砖墙上,贴着他的脸道:“爽是爽,但你受了伤,不好让你那么辛苦。还是我来吧。”
老猫顶了他一下,“好,你来吃我吗?”
蓝田也不跟他多说,直接把他翻过来,趴在墙上。老猫早知会是这个局面,却没想道蓝田这么粗暴直接,叹道:“哥哥,你不会想就这么上吧?”
蓝田不说话,只是亲他的耳垂和侧脸。老猫仰着脸,长睫毛下的眼睛水光迷离,蓝田看得入了迷,忍不住去舔那修长如剑的眉毛,小漩涡般的嘴角,一路到他饱满的下巴。老猫湿漉漉的脸透出了潮红,嘴唇艳得像抹了血。蓝田摸着老猫细滑而又结实的身体,只觉惊心动魄——老猫的美,不像女人的精致漂亮那样,柔软得让人想妥帖地抱在怀里;他就如一块晶莹的玉,看着温润可人,握在手里才感觉到他的梗,他是不屈服的,逼得紧了只有玉石俱焚……蓝田既想要怜惜,却又觉得无可驾驭。那种无法控制在掌心里的感觉,让蓝田觉得急躁,又心痒难当。
老猫“啊”了一声,蓝田一下子醒了过来:刚才太忘情,咬到了老猫肩膀上的伤口。
蓝田吓了一跳,查看那绷带,有一点血渗了出来。蓝田停下动作,道:“对不起,疼吗?我给你换……”老猫道:“不用!”他不给蓝田继续说话的机会,伸出了殷红的舌头,和蓝田的舌头纠缠在一起,手搂着他的腰,在那光滑的凹处上下抚摸。老猫的眼睛犹如黑琉璃,一转就是一个大千世界,蓝田看着看着,渐渐沉溺其中,无法自拔,他把老猫压在墙上,亲吻着他的脖子,那里的肌肤有微微的咸味,那是汗和血的交融……只听老猫又“哎哟”一声轻叫,蓝田一惊,“怎么了?”
老猫曲了曲腿,显然又压到了他的伤口。
蓝田退后一步,道:“我真不行了,猫儿,下次吧,我怕再把你给拆成一块块……”
老猫却不依,他转过身来,皱眉道:“别墨迹了,你是不是不会啊,我教你?”
蓝田眉毛一挑:“我当然会!这是你要的啊,一会儿别哭。”
老猫望瓷砖上一靠,眼波流动,笑道:“哥哥,来啊。我哭死了你也别停。”
他反手拧开水喉头,凉水立即倾盆而下,有了水的遮掩,蓝田不会因为自己的一点小动静就大惊小怪了吧?蓝田被水浇得一激灵,但身体还是火热火热的。水顺着老猫漆黑的头发流淌下来,划过雪白的身躯和伤疤,绷带湿了,露出里面紫色的伤口,就像里面潜藏着一只甲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破茧而出。
蓝田感到了莫大的刺激,看着老猫,他觉得自己简直疯了——怎么会对这样的身体着迷?尽管如此,他再也管不住自己,抱了过去。水浇湿了他们交缠在一起的身体,那水如冰,他们身体却是滚热的,到了后来,水火交融,一切都融化在了一起,只有那最原始的快乐,像那无可抵御的洪流把他们吞没。
蓝田和老猫随便填饱了肚子,就开车去了医院。老猫身上的伤口还是裂了几处,出了血,身上的绷带都散开了。蓝田见他小腿的口挺大,还是强硬地把他送去医院换药。
老猫无奈:“血止了,一会儿就没事啦。”
蓝田:“发炎就麻烦了31 。唉,一会儿怎么跟医生解释,好好的伤口怎么都裂开了呢?”玩到进医院,对他来说也是新鲜事儿。
老猫嬉皮笑脸:“说我被狗咬了呗。”他脖子上胸膛上都是印记,不用说,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老猫折腾了一轮后,终于能老实下来了,他靠着车座,又是舒服又是慵懒,眯着眼睛又进入半睡眠状态。
“到了。”蓝田道。
老猫懒懒走出车门,被日头一晒,立马又想缩回车里去。蓝田把他强架出来,半是威逼半是□□,才把他推进了医院里。
和雨医院是一所私立医院,几所精致小楼围绕着一个个小花园,乍看之下还以为是海边度假村。这里临近马陶山,来这里治病的人非富则贵,因为老猫从小到大的病历都在这里,医生对他的身体状况最熟悉,所以蓝田才绕了半个城把他送过来。
他们在大堂里登记时,有人喊道:“蓝田!诶,以情,你也在这儿?”
竟然是苗以舒。她快步走了过来,爽朗笑道:“好久不见啦。”这话,也不知道是对老猫还是对蓝田说的。蓝田跟她疏淡了很久,好几次她发过来微信,蓝田也没回,这时不由得有点尴尬。尤其刚才他还把老猫睡了——睡了也不打紧,还弄得伤痕累累,见到了他姐,总是感到了心虚。
老猫知道蓝田和苗以舒有过一段朦胧期,此时也有点不自在。但苗以舒跟没事人似的,关心问道:“你怎么回事了?摔跤还是车祸了?”
老猫顺口道:“被狗……”蓝田赶紧打断他:“查案的时候受伤了,工伤。”
“啊?”苗以舒惊异极了,这懒得出油的弟弟竟然也有“工伤”的时候?她叹道:“我们家今年怎么了?一个个的不是病就是伤,运气真背啊。”
老猫这才想起,苗以其的肺病又恶化了,在这医院已经住了一个多月。“哥的病还是没好转?”
苗以舒脸色暗淡:“医生说,那是一种变异的病毒,抗药性很强。他现在别说下不了床,连吃饭都困难,吃什么吐什么,天天打止吐针。”
老猫沉声道:“你是去看他吗?我们一起。”
苗以其的病房宽敞豪华,有个对着花园的露台,比很多酒店还要漂亮。但此时门窗深闭,房间里幽暗冰凉,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他的母亲苗稀秋静静地坐里面,听见了声响,转过头来。她看见了老猫和蓝田,眉头一皱。连表面敷衍的耐性都没有了,可见苗以其的病情把她损耗得多严重。
老猫道:“姑妈。我来看哥哥,他今天怎样?”
苗稀秋冷淡道:“跟每天一样……”刚说完,苗以其在床上强烈咳嗽起来,抬起了身。苗以其戴着氧气罩,那原本浓密的头发掉了大半,脸颊深陷,眼圈乌黑,那模样跟死人也差不多了。
苗稀秋赶紧走过去,轻轻拍打,又问他有没有难受。苗以其不答,眼睛扫了一圈,最后落到了老猫脸上。蓝田吓了一跳,苗以其看着老猫的眼神里,透着深深的怨毒。
蓝田看向老猫,却见老猫脸上平静,没有露出一点情绪。
他们没有在病房逗留多久,寒暄几句后,就离开了。
蓝田和老猫换完药后,在花园里散步。苗以其的模样深深印在蓝田脑海里——因为他跟老猫长得像,那副悲惨的模样更让蓝田触目惊心。
老猫先开口道:“我哥是没救了吧。”
蓝田想,原来老猫对苗以其也无法释怀,他搂着老猫肩膀道:“看样子很难恢复了。不过你们家有钱,吊着命应该没问题。”
“那活着还有什么劲?”老猫轻轻一笑,眼神却很冷。
蓝田:“活着毕竟是活着,要是死了就麻烦了。”
老猫明白他的意思:“他要死了,我就得回家?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到时候也轮不到你烦恼,事情的趋势会推着你走……所以,他还是不死的好。”
老猫沉默了。他那混血的脸孔,一认真起来,就会极其严肃。
蓝田不忍,换个话题道:“猫儿,刚才你的姐问我,你是不是还跟我住?”
“啊?”老猫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蓝田为什么说这个。蓝田继续道:“我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她我们的关系?”
老猫瞪大眼睛:“这有什么可说的?”
蓝田看着他,认真道:“嗯,是啊。你说我们算什么关系?”
老猫转过头,笑了起来:“你是我老板啊,克扣工资,剥削我的壮劳力,24小时无休……”
蓝田拍了他的头一下:“再给你一次机会。”
老猫咬咬嘴唇:“你是我饲主,供我吃喝,□□陪聊……”
蓝田把手拿开,迈开长腿就要走。老猫瘸了一只腿,见万万追不上了,惨叫道:“呀,好疼,是不是伤口又崩了?”
蓝田走了回来,老猫一跳,直接骑在他后背上,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再不松开。蓝田不忍心甩开他,对他的滑头又深恶痛绝,冷道:“你……”
却听老猫在耳边道:“蓝田啊,我不知道你是我什么,但你要跑了,我就什么都没了。你要把我当什么都行,但别扔下我好吗?”
这不是蓝田想要的答案,但一听这话就软了。他拢住老猫的双腿,无奈道:“那你抓稳点……喂,你那么瘦,怎么那么沉啊……能别摸我的胸吗?……"
太阳高挂在天空的正中,直直照着地上万物,大地清明,所有的阴影都躲了起来。
虽然这一刻如此短暂。
作者有话要说: 只有肉汤了,凑合一口吧,这章太难写了,卡得厉害——那些小黄文小能手啊,请收下我的膝盖。
淮大的故事完了,接下来会讲蓝田的童年阴影,嗯,也是个狗血故事。
不知不觉快30万字了,不说呕心沥血吧,也耗了不少咖啡和回笼觉的时间,真是用了心的哦。喜欢请收藏评分,当作是鼓励吧。
歇几天,中秋后继续。
☆、圆月
光。
蓝田从床上抬起了身。他的心脏像锤子一样,突突地敲打着那回到肉身的魂魄。蓝田微微扬起头,以便让呼吸顺畅一点。
昨晚没关窗,窗帘被风吹开了一条缝,光从缝里钻了进来,形成细直的光线。光线又在床角拐了个弯,把躺在床上的蓝田切割成两半。
“又做噩梦了?”老猫在旁边道。老猫的眼睛睁开一条缝,身体动也不动,唯独手指活了过来,一路的往前爬,蜘蛛一样爬到了蓝田的肚皮上。
蓝田抓住了那只手,笑道:“没有,梦见小时候了。在我家门前的草地上,我和小伙伴在玩捉迷藏。”蓝田看着老猫的眼睛,“我做鬼,开始数数……数到了197,就醒了。”
老猫轻轻摩挲蓝田的肚子,轻笑:“197……还好醒了,要不你继续数下去,你的小伙伴都要飞天啦。”
蓝田脑子里还残留梦中的景象、声音,甚至气味,不,那不是梦,梦里怎么会有这么清晰的细节呢?蓝田吐出一口气,只想把那恐怖的景象一笔抹走。他侧过身,把老猫抱在怀里,感觉到老猫的体重,他才真的从梦里醒了过来。
他抱着老猫的腰,把鼻子抵在那温暖的脸上,摩挲了一下。老猫笑道:“你现在,跟小狗似的。小狗进家门,第一件事就是贴在主人的腿上磨一磨,告诉主人:我回来啦,我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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