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风流 第一部完本——by酒纸画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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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许风流道。随着梦幻樱想屋外走去。
风流阁外,木恒站在马车旁等着众人。月悬天际,星辰稀落。风流阁前灯火通明,向往光明的飞虫们在如此明亮的灯光的吸引下,纷纷而来。
梦幻樱和许风流坐上了马车,樱圣女方才嚷嚷着从阁里跑出来。
“幻哥哥,等等吾!等等吾!等等吾……”
樱圣女一阵风似的钻进马车内,看了看许风流,又看了看梦幻樱,樱圣女觉得无聊,掀开车帘,对着浑身上下挂满了瓶瓶瓢瓢的源喊道“源,你快点!快把要给我,不要弄坏了它们。”
梦幻樱无意间的一瞥,瞧见源身上的那些瓶瓶瓢瓢,登时冷下了脸,“樱,你把我房内的药材都带来了吗?”
樱圣女高兴地回头,道“当然!瞧瞧你们,出来是吗也不带。源说了,带着这些有利无害。没钱的时候,卖几瓶药,还能维持一顿饭。”
许风流想着这是梦幻樱教中的事,便低了目光,掀开另马车一边的帘子。茫茫黑夜,清冷的月光孤独地挂在天空,群星渐隐,冷风似有若无地吹动树梢的叶子,人意已定。
黑夜其实并不可怕,只是有些人把它渲染的很恐怖。黑夜是很静的,因为它知道它的静能让你从另一个角度来审视这个世界。这个已经不太平的世界!
“卖几瓶?”梦幻樱冷声反问道,“你和源打算卖几瓶?胆大的过分了罢!”
一声叱喝,让沈尽在黑夜里的许风流也是一惊,然而他并没有回头。此时回头,于事无补是其次,关键自己压根无法可说。
樱圣女没有说话,咬着唇看向望着车外的许风流,眼睛一闪一闪的。不知是害怕,还是知错。
“教主不要怪她,都是我的错!”木恒挑开车帘解释道,“樱圣女问我要带些什么?木恒以为教主此番置身江湖,比不得在教中清闲。定会遇到不少伤害,倘若教主受伤了却没有药在身,实在危险。而且……”木恒顿了顿,“木恒不能陪教主一路,放心不下。”
梦幻樱看了眼一直低头陈述的木恒,道“你回去罢!”
“教主?”木恒抬头望向端坐在轿内的男子,神色安然,看不出是怒还是什么。
“照顾好画白!”梦幻樱道。
“是!属下遵命!”木恒说完,便入了风流阁。
梦幻樱看向面露忐忑的樱圣女,道“樱,下不为例!”
“谢谢幻哥哥!”樱圣女默默地说了一句话,乖乖地坐好,不敢乱动。
“源,把你身上的东西地取下来给我。赶路罢!”源取下身上的瓶瓶瓢瓢,递给梦幻樱。驾起了马车,沿着平灵长街出了城,便一路向北而行。
月华西沉,风声簌簌,平灵城外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向北而行。掩附在平灵城外树上的黑衣人,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将手中的刀插入腰间,飞身向南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节快乐,么么哒(づ ̄ 3 ̄)づ
☆、风里无涯
处于平灵与凤城之间,有一家有名的客栈。名曰:无涯间
这无涯间之所以在江湖上留有一名,那自然是有原因的。这不,店里的人,凡是向人说起这历史,皆是趾高气昂,一脸得意地向着脑后竖起大拇指“这可是‘万事通’楚新哲楚闲人给题的字!”
店里的小二哥刚以这样的方式说完,店门口匾额上的三个大字的历史。
许风流便点头微笑,向着一脸自得的店小二道“小哥可是知道,楚闲人现今身处何处?”
店小二咧着嘴笑道“这是自然!咱们楚闲人那可不像一般的闲人,人家可是有本事的。现在在宫中给五皇子与六皇子做老师呢!是咱风樱国的王亲自请的他。这叫什么?这叫真贤人!”店小二说的眉飞色舞,仿佛是自家儿子高中被大王亲自接待一般。
许风流拱手道,“小二哥说的在理!”
店小二听完许风流的话,双目饱含得意地向在桌的人一一扫过,扬着脖子擦着梦幻樱的后背而过。那敢情是在说,虽然我是个店小二,可好歹也是在大人物手下混饭的,和你们这些江湖浪客自是不一样!
樱撅着嘴,眨了眨眼睛,回望了一眼刚才讲话的店小二鄙视道,“吹牛都不带羞耻的!”
“俗人自有自娱自乐的办法。你与他一般见识,只会显得你也很俗!”源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端送到嘴边,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樱圣女睁着不悦的双目看向他,在源要喝到水的那一刻,伸手夺下他手里的茶杯,生气道“你说清楚,谁是俗人?”
源皱起双眉,看向夺了自己茶杯的樱圣女,想怒不敢怒地道“俗人永远不会承认自己是个俗人!因为她的双眼里看谁都是俗人!”
樱圣女气得“嘭”地放下水杯,杯中的水溅湿了大半张桌子,原本就不大的桌子,现在看来,不免有些糟糕。樱圣女怒瞪着源,隐忍道“你……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梦幻樱叫来店小二将桌上的水抹掉,拿目光扫了一遍两个十岁孩子般大小的下属,不冷不热道,“有事,吃完饭再解决。你们倒也不怕让人看了笑话去!就你们这样,我想安稳赶路都不行!”
“是!”源轻声道。
樱圣女低了低头,便瞧向窗外,完全不再搭理源。
客栈里人多眼杂,在这里说紧要的事不是故意要人听了墙角去,便多半是泛泛空谈。许风流心下对楚新哲入宫一事甚感蹊跷,多有不解,却不好在此时说出。
饭后,许风流在客栈周围转了一圈,便入了自己的房间。虽知刚关了门,梦幻樱便贴了上来,一把抓住许风流的手,放在手心,担忧道“你身子弱,何故还要到处乱逛。你且说一声,这等小事,我来做便好了。”
许风流觉得怪腻歪的,抽出自己的手,走到桌边坐下,倒了一杯水给梦幻樱,又倒了一杯给自己。
许风流喝了杯水,道“你都说了,这是小事。这等小事,我若做不来,岂不是让人笑话了去。身子再弱,也是需要活动活动的筋骨的,这些日子忙着赶路,一直被困在车内,着实叫我着急。”
梦幻樱奇怪道“着急?何事令你如此着急?且可说与我听?”
许风流道“已是四个月未回去了,也不知道小柳儿的功夫练得如何?当日事繁多,我只告知他口诀,叫他照着秘籍去练。现在想想甚是荒唐!他一个十几岁的小娃,哪里能读懂星眸老人的剑谱。况小柳儿又是天性要强,不易气馁的性格……”
梦幻樱轻笑道“不愧是你的儿子,这性格与你倒是相似。天性好强,不易气馁……莫非你是怕他操之过急,弄巧成拙?”
“有时樱帮我看护着他,弄巧成拙倒是不会。操之过急怕是让时樱也很无奈呀!”许风流又倒了杯茶喝下,“幻樱,你对于楚新哲的事怎么看?”
梦幻樱笑道“这才是你想说的话罢?”
仿佛心事被人戳穿一样,许风流先是一愣,后便朝着梦幻樱点点头。
梦幻樱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过许风流面前的茶杯倒了一杯茶喝下,“风流,你我已是有了羁绊的人,如果你不信我,随时都可以取走我的性命。我告诉过你,你手腕上的那串灵语花珠链,可以号令……”
许风流听到关于自己左手腕上灵语花珠链的作用时,忙不迭地打断梦幻樱的话,抢话道“幻樱,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想与你随便聊聊而已,两个亲近的人,难道不应该是什么都能聊的吗?”
梦幻樱听到这个话,差点儿激动地把人扑倒。可是正襟端坐,一脸诚恳地与他说着这些心里话,他实在做不出这般失控的动作。
梦幻樱笑道“风流,是我想多了。没错,我们之间是应该什么都能聊的。你心里有何疑惑、不悦,皆可与我分享。这些实乃我求之不得的……”
许风流见梦幻樱消除了顾虑,亦觉了却心中一不悦之事,想来楚新哲这事有两人同查,总比一个人容易了些。
许风流道,“楚新哲去皇宫做五皇子与六皇子的老师,我先前在枫月轩倒是有所耳闻,只那时我并不敢确定宫里的那位楚新哲是否是真的楚闲人。幻樱,你有所不知,我曾在天境堡的牢狱内也见到了楚新哲……以致我不知哪个才是真的楚新哲……”
梦幻樱点头含笑道“你说出来的也正是我不解之处。照你所说,枫月轩也应该与此事脱不了干系。这一个楚新哲,就能扯动当今江湖的一阁一堡,着实不简单。”
许风流便是赞同地点点头,“楚闲人诗歌万事通,连我曾经也有求与他好些次数。此人心性善良,只要遵守他的规矩,他不会说假话,也不会有意为难人。”
梦幻樱听了反不惊奇,倒是问了许风流不相干的一个问题,“风流,你在天境堡呆过?”
许风流道“我曾被人算计,与乡萦袖入了天境堡的地下练习场,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方从里头走出来。后不久又因剑圣褚行潇的事为一境堡主所困,确实在天境堡呆了不久。”
许风流道,他大致讲了自己在天境堡的行迹,却没有说出来时遇到鱼灵谷谷主逍希恣与时樱轩轩主时樱一事。
梦幻樱有些不悦,但这只表现在心上,却未让许风流翘楚半分不对劲来。
梦幻樱道,“那你可知时樱轩的轩主与一境堡主乃是师兄弟关系?”
许风流道,“这个时樱同我说过。”
时樱?他何时与时樱轩的时樱混得这般熟悉?在他面前都能把别的男子的名字叫的如此顺口亲切,却不常叫他的名字!
梦幻樱欺身向前,双目一瞬不瞬地盯着许风流道,“那你可知这两人,喜欢的,皆是男子?”说这话时,梦幻樱左手紧握,右手已经抚上了许风流的下颚。
许风流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弄得不知所措。似乎怎么回答,他都不会满意。许风流迎上那双淡淡的绿眸,“我似乎已经发现,你情绪不稳定的时候,你的瞳孔会渐渐变绿。”
梦幻樱松开许风流的下颚,端坐原处,道“是吗?那么你现在看到的我的双瞳是什么颜色呢?”
许风流道“淡淡的绿色。你情绪波动的幅度不大。”
梦幻樱轻轻扬起唇角,带着危险的气息再次欺身向前,伸出一只手捏住许风流的下颚,道“你想不想知道,我绿眸的时候会做些什么?”
许风流淡淡一笑“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可是幻樱,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这一问倒是难住了梦幻樱,他收敛双眸,沈着目光打量许风流,许久方道“你想等到毒解了,安顿好冬曲柳,才愿意。或许你还要加上一个要求,待风樱国天下太平了,才愿意。”
许风流默认。
梦幻樱抿着嘴巴斜笑,动了动嘴唇道“风流,你能保证到那个时候,你不会再提出更多的要求?或者你能保证你给我的是第一次?
许风流不可否认这一切是没有绝对的保证。世事无绝对。久处江湖的许风流怎会不知。
梦幻樱笑道“我可以等到那一天,因为我绝对相信你!可你却不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我们是什么关系?如果我每天都拿这个问题来叨扰你,你会受不了的。可是我不说这句话,不问这个问题,不代表我们之间就只是陌路相识的有缘人关系。如果不是要解你的毒,我会在教中宣布我们的关系,我也不介意让江湖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可是你……你让我难受!”
许风流沈思片刻,道“你说的不错!我的做法的确很伤人。如果你觉得我们之间一定需要做些什么,才能证明我们是相爱的,或是情人关系……我不会拒绝!”
梦幻樱紧了紧双手,强撑着笑容,“你说这些话,还不如拒绝来的更好!”
梦幻樱开了门,大步甩袖而去。许风流看着在冷风中犹自一动不动的门,倒了杯早已冷透的茶水喝下。
为什么在夏日里想喝如此凉意的茶水就难求,而在冬日里偏偏信手而来?
许风流捂着突然刺痛起来的腹部,喃喃道“时间不对……心情也不对……”
许风流蹒跚着走到床边躺到床上,摸出怀中的小瓶,倒出一颗药吃下。刺痛虽没有顿时消失,却也减轻了不少。
许风流睁着双眼看着灰色的帐顶,这一路而来自己吃了那么多的苦就是为了找到梦幻樱。现在找到了,也在一起了……被他吻过,爱抚过……甚至他还帮自己……许风流想起洞中水池里的那一段,又想起自己毒法的那一天……
许风流双手紧紧捂着突然疼痛加剧的腹部,难耐道“幻樱,我也想知道嘴角清醒着的时候……为什么会拒绝……”不是不相信你,不是不相信你……
似乎这一次的疼痛比第一次来的更为剧烈,许风流哆嗦着拿起刚才落在枕边的药瓶,倒出了剩下的两颗药丸,一股脑吞了下去。
疼痛有所顿减,可是全身却莫名地寒冷起来,许风流紧紧地裹着被子,冷的双唇直打颤。
脑子迷迷糊糊地就想起与梦幻樱相识的那些日子。似乎所有的人在脆弱无助的时候,都会想起曾经那些温暖着心房的瞬间。
许风流裹着被子,双手紧紧地搂住双肩,秀眉紧皱,浑身抖得厉害,脑子里却闪现着一幅一幅美好的画面。
六年前的风樱国,还不是现在这般内忧外患的局面。那时边境安宁,政治清明。朝纲法规深得人心,亦为做官之人与平民百姓所严遵谨守。就连无风也起浪的江湖也是难得的平静。虽然这种平静只是表面的平静。
因为那一年恰逢星眸剑术的创始人星眸老人逝世。星眸老人千秋,星眸剑下落不明,再加上星眸老人后继无人,于是各派名家纷纷打着继承弘扬星眸剑术的旗号,与平日里怨怼敌对的门派明强暗杀,借机除掉那些对自己门派不利的门派或人物。
早在星眸老人打造星眸剑术时,江湖上便有人放出话说,“星玄灵根,心眸如星;傲立江湖,玄根绿灵!”因着这一番话,江湖各路人马皆不遗余力地寻找星眸剑与其秘籍而暗自厮杀。
许风流与梦幻樱就是在那个时候相识。
梨花开满在前往暗芝阁的路上,并肩而立的少年,鲜衣怒马,秀眉俊容,意气风发。那一年,那两道身影,也不知惹了多少江湖女子的柔软目光,湿了多少闺阁少女的梦枕红窗。
半个月的行程,只是半个月,许风流便交下了梦幻樱这个朋友。说朋友多半是敬意,只怕自己早在那人的微笑中沉沦了。能在一路上惹得众多女子倾心的梦幻樱,容颜自是不必多说,可是自己身为男儿身,竟也是喜欢得想多看他两眼。
如果没有那一晚的那一吻,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他不会在遇见现今这个身为灵语花教的教主,也不会教江湖人皆知,他花了五年的时间,跑遍江湖的‘六轩五阁四谷三庄一堡一岛一教’。
许风流早已麻痹的双手依然紧紧抱紧双肩,早已冷得近乎僵硬是身子,更是不敢动上一动,仿佛从身体里呼出来的气瞬间就能令周遭的空气寒冷起来。
许风流嘶哑着嗓子,呢喃着道“幻樱……幻樱……幻樱……”你是生我的气走了吗?为什么还不回来?“好冷……好冷……幻樱……我好冷……”
也不知自己喃喃着叫了多久,只觉得身上突然像被压了一块石头,铺天盖地的酒气拼命地钻进自己的鼻间。接着一双很大力的手把自己从被子里捞了出来。
许风流实在无力反抗,睁着双眼,看着醉意盎然的梦幻樱捏住自己的下巴,舌头便强硬地闯进自己的口中。狂风过境般的疯狂,许? 缌鞯乃纸艚糇プ∶位糜P厍暗囊陆蟆?br /> 拥上冰块一样的身体,梦幻樱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然而他醉意迷离的眼底却忽然生出笑意,带着桂花酒香的热气吐在许风流的耳边,“风流,这‘画中春’原来有如此重的阴气,我原先是猜到了,只是碍于你的情面……现在,你想反抗也由不得自己了……”
许风流紧了紧抓着他胸前衣衫的双手,忽然将双手环到梦幻樱身后,抱住他喃喃道“有景如画未入画,曾记梨花遍天涯……”
一语甫落,梦幻樱便迫不及待地攫住他的香唇。风流,当年梨花开满在我们前往暗芝阁的路上,那时骑在马上的你说的不也是这十四个字吗……
也不知道究竟是情-欲,还是来自梦幻樱身体的热量,许风流但觉自己寒冷的身体,自腹间向心房,有一股热量渐渐传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