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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风流 第一部完本——by酒纸画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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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灀梨说道这里不仅激动起来,下面的话更是让许风流也羞红了脸。只听月灀梨津津乐道说道“风流,我跟你说,真没想到,我们大皇子也喜欢男子。若不是无意瞧见一幅真人男子春/宫/图,我指不定还要把宫清涵送到宫里去给他做妃子。可谁知偏让我碰见了,你倒是说说,大皇子养在宫里的那群女人以后要怎么活啊……”
许风流未曾料到,之前一字一板地做着琴仙样的月灀梨,会有如此的一面。他看了看月灀梨还挂在嘴角的笑意,淡淡道“月兄,竟有如此一面,也着实教人匪夷所思。”
月灀梨抽了抽嘴角,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许兄,人生啊,当哭则哭,该笑则笑,老是板着张面孔,像那个大木瓜一样,有甚意思。人生最多不过是百年,你我皆进而立之年,难道这点还不懂吗?我自小看着亲人一个一个离世,生活这种东西,还真是那么回事。哭着是一天,笑着也是一天,板着脸是一天,嘻哈着脸也是一天。”
“所言甚妙,只是人活在当世,怎可落得一人潇洒,弃天下黎民百姓于不顾,在何位,尽何责。若世人皆如月兄所思,天下不复天下,家国不复家国,何来喜悲,何来潇洒。”
“你说的也是在理,生在当下,凡事生不由己。我说的何其潇洒,其实也难全心意。只待你我白首,方能悠闲一二,便已足矣。”
许风流点点头,没再说话。月灀梨也默契地没有再说什么。两人一路向壶州的方向而来,殊不知路上等待他们的又是怎样的刀光血影,雨雪冰霜。
两人行至霁州,人马尽倦,月灀梨提议在客栈过一晚再走,许风流点头下马,将两人的马交给店小二,两人入内打坐。
两人方才坐下,便瞧见斜对面的一桌突然大声争论起来。
一人拍着桌子叫嚷道“那小子家的老房子你也敢拆?上次被警告的事情你忘了吗?那小子现在可是暗芝阁的人,你们谁惹得起暗芝阁的人?”
另一人道“你他妈就是个孬种!他奶奶的,我们拆了他家的房子,没有人通知他,他就是通天地本事也找不到这里来。再说等他闻讯赶来,我们早就赚到银子,拍完屁股走人了。”
“说的不错!吃完饭赶紧去把剩下的房子也给拆了,那小子指不定这辈子都不知道这事呢。这么多年没有回来过,谁知道他是生是死,说不定他已经死了。”
“我说你们两个领头的吵起来,叫我们看着好意思吗?有钱赚,就赶紧赚一把。”
“真是的!从来没有遇到过你们这样领头的人……”
……
月灀梨听了这些话,攥紧了拳头,双眼冒火地看向斜对面的那桌人。
许风流喝了一口茶,抬眼看向月灀梨,试探道“月兄,你如此心急恼怒,可是有什么事?”
月灀梨道“那群混蛋竟然想把我家的房子拆干净了卖钱!我饶不了他们!”月灀梨说着,便欲起身去找那桌人算账。
许风流急忙拉住他,“此行不易生事,可回去一探再做打算!”
“我等不及了!”月灀梨挣脱许风流的手,道“那是我家人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我不能让那些混蛋拆了房子!”
“我原本想先吃个饭再回去看看的,现在看来这顿饭是吃不下了。许兄你慢吃,我要去处理一下这件事。”原本冒火恼怒的双眼,转眼充满了杀戮的气息。
许风流不喜杀戮,带劲地拉住月灀梨的手道“我们先去看看,那些人饭后也会去的,到时候再做打算!”
月灀梨不依,却被许风流大力拉扯出去。上饭的小儿吆喝着,“客官,二位的饭菜来了!”
“不用了!”许风流道。拉着月灀梨往外走,凌空抛了锭银子给店小二。店小二接了银子,把抹布往肩上一放,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客栈内,方才那些讲话的人得了客栈老板抛出来的一袋银子,讪讪地陪着笑脸,灰溜溜的走了。
“堡主真是料事如神!”客栈楼梯口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青衣女子。
店小二笑着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抓住许风流即可,月灀梨还是不要伤了。宫齐宇不好惹。”
“自然。”
眼前,断壁残垣,四围杂草丛生,存留着被人踩踏的脚印。月灀梨上前跑到一个已被拆了一半的青瓦房前,像是在寻找什么。月灀梨所站的地方,是这一片残垣处仅剩的一所残屋。
许风流上前拍了拍月灀梨的肩膀,月灀梨指着墙上的字道“你看,这四句话还在。这个屋檐,是爹娘初遇时的地方。那时候,娘与奶娘游完浣溪,回来途中下雨了,娘便和奶娘到这里躲雨。谁知她们刚瞧见雨停了,准备离开,爹便来了,爹刚跑到屋檐下,又一场大雨便开始下个不停。最后爹把娘送回家,叫娘等他。果然没过几天,爹便叫媒人来提亲,她们就在一起了。”
“说浪漫不浪漫,说平凡又不平凡,一切还真是有缘。”许风流道,他顺着月灀梨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那四句话。
屋檐下听雨雨湿我衣物,物是人非有些话难言语。语出的伤你怎感受领悟,悟出那意境你怎亦踟蹰。
月灀梨轻声道“屋檐下听雨,雨湿我衣物;物是人非,有些话难言语;语出的伤,你怎感受领悟;悟出那意境,你怎亦踟蹰。”
许风流寻思着说道“这里面有着一股不可名状的忧伤、怅惘之情。想必写下这几句话的人,那时心烦意乱,悲伤而绝望。”
“谁说不是呢。只是时过境迁,我等所说,亦不过是猜想。谁又能确切感受到,悟出个所以然来。”月灀梨一只手抚摸着那些字迹,喃喃道“有些东西,终究是留不住的。无关岁月,亦不关乎星辰雨露。”
许风流安慰道“月兄也莫过伤感,留着的是念想,跟这房子的存在与否,也未必有着莫大的关系。只要月兄记得,想必二老黄泉有知,也不会怪你的。”
月灀梨笑笑,叹了口气,道“你说的在理……但是那些人,我还是不能轻饶!”
“月兄,此事我不便拦你,但月兄切不可过头。还是那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
“明白!”月灀梨道。
两人离了故景残垣处,向客栈走去。方过一条泥路转弯,便悉得扑面而来的杀气。
“看样子不简单!”月灀梨道。
许风流挑眉道“这一路本就不可能太平,绕了那么多弯子,方才出现,真是难为他们了。”
月灀梨画扇现手,手腕微动,“哗”地一声撑开,“正好也让我出出这口恶气!”
“活捉许风流!”对面摇着黑扇的男子一声令下,站在他眼前的十个黑衣人闻声而动,齐刷刷地奔向许风流,将他困在中心,把月灀梨隔离在外。
“无视我?哼!”月灀梨冷哼道,“既然你们无视我,便怪我不客气了!”
月灀梨手执画扇,方要从外围动手,为许风流开出一个裂口,便见眼前黑影一闪,一招未落,却教人擒住了手腕。
“我倒忘了还有你这个大活人站在这里!”月灀梨手贴着那人的手腕处一转,抛开画扇,退后三步,飞接画扇,直击那人喉咙。
画酷原地不动,待得月灀梨的画扇逼近自己咽喉之际,方拿黑扇挡住。
月灀梨落地,在原来的三层力上又提了三层内力,却还是进不了一分。双方僵持之际,画酷陡然提了三层内力,黑扇斜偏,猛地将月灀梨的画扇震得飞了出去。月灀梨震撼之余,便只想着要接回扇子。岂料画酷不退反进,黑扇在他腰侧一击,极速近身点住他的大穴,黑扇扣上了他的颈项,另一只手接住了他的画扇。
“许大侠,”画酷冷冽道,带着月灀梨走到许风流身前,“我的人无一伤亡,许大侠该清楚堡主的意思罢。”
许风流握着剑,看向月灀梨,继而转向画酷道“许某与堡主既无交易,也无恩怨,怎么明白!”
果然是一境堡主派来的人,这么着急拦下他们,真的是说明了一境要造反的决心!
画酷道“堡主也只是想请许大侠前往天境堡叙旧,许大侠若是不愿意便算了。只不过要劳烦许大侠的朋友陪我们走一趟,我等也好向堡主请罪!”
许风流收了剑,道“我跟你们走便是,放了他!”
“这个嘛?”画酷为难地摇摇头,“许大侠足智多谋,若是现在就放了这位朋友,只怕许大侠不愿意。等到了天境堡,我自会放人。许大侠请罢!”
“马车都备好了,堡主还真体贴许某!”许风流轻哼一声,上了马车,月灀梨却和那人上了他后面的那辆马车。
天境堡内,一境堡主依旧那副慵懒的模样,只不过不是躺在大殿的椅子上,而是天境堡的一处佳境——月下竹林。
“堡主,许大侠已到!”画酷禀报道。
月灀梨瞧见一境堡主那副模样,再瞧瞧自己依然被这个黑扇子的挟持着,心里要多不痛快就有多不痛快。月灀梨嘲笑道“堡主好生悠闲,若我也能像堡主那样躺一躺,说不定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一境堡主笑着坐起身来,道“画酷,你是把宫阁主手里的人怎么了?来者是客,可不能怠慢了。”
“是,属下知错了!”
“自己去后堂领一百鞭子,今晚就在这里招宴款待两位来客。”
“是,属下遵命!”
月灀梨眼睁睁地瞧着伤害他的人毫发无伤地走了,自己周身的大穴却还未解开,遂向许风流使使眼色。许风流替他解开周身大穴,暗中查看了他的脉搏。一切无碍,许风流也算是放心了。
月灀梨毫不客气地在石桌边坐下,讽刺道“堡主好是公正!只不知那一百遍是真的还是假的?还是堡主一向喜欢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要学那文人搞什么假亦真时真亦假,真亦假时假亦真,搞混了别人,当心也搞昏了自己。”
∫痪潮ぶ魑⑽⒚衅鹞O盏乃郏湫Φ馈霸鹿邮抢哿税眨课铱椿故墙倘舜阆热バ菹⒒嶙影铡!?br /> “霁晔,”一境堡主向着沉默站在身旁的霁派派主霁晔道“带月公子去客房歇着罢!”漫不经心的口吻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威严与命令。
月灀梨最是不喜欢别人这幅趾高气昂唯我独尊的姿态,每次宫齐宇以这样的姿态对他,他便会毫不客气地把他数落一通,好几天不同他讲话。
月灀梨好笑道“你凭什么要命令我去休息?我不喜欢,我就要许风流在一起,你管得着!”
一境堡主轻笑一声,“月公子如此孩子气,宫阁主也受得了?……我看月公子还是省点力气,这样撒气的话,还是留着到宫阁主面前去说罢!霁晔,我与许大侠久未蒙面,甚是想念。”
“是!”霁派派主领命,既不管许风流的脸色,也不管月灀梨的脾气,无视众人直接点了月灀梨的穴位,将人放到肩上扛走了。
霁晔明白,堡主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就是不要让任何人打扰他和许风流,也包括自己。但若堡主不说那一句话,许风流身边也没有月灀梨,他也会离开的。那样的场面不适合他,他也应付不过来。
许风流十指握得嘎嘎作响,面上却又不是焚天恨地的杀人样。
一境堡主一跃而起,以疾风的速度窜到许风流身前,一只手抚上许风流的脸,道“风流,你瘦了!……是想我想的吗?”
许风流抬起双眼看向一境,似笑非笑道“江湖人,朝廷人,凡是关心国事之人,谁能不想一境堡主呢?许某亦不过是朝中一小官,怎敢不想堡主!”
“也是。”一境放下手,道“若你先前能一直安分地待在我身边,便不会如此想念我了。你的第一次也一定是我的!”
许风流冷了脸色,正声道“堡主说话,还请自重!何况当初是堡主亲自送我离开的。现在说这些不相干的有什么用!”
“是没有用了。”一境仰起头,面向天空叹了口气,伤感道“这口气我等了六年,方才叹出。”一境脱下身上的紫色狐毛披风给许风流披上,“你不是怕冷吗?怎么穿的这样少?”
猝不及防的温柔与体贴,许风流的脑海似乎浮现出曾经一些什么,想抓也抓不住的东西。有些东西遗忘了,便也就是随着岁月流逝了,想不起来,也得不到。
一境的手尚未离开披风,许风流便推脱着要把衣服从身上取下来。一境不高兴,却也不知怎的,对着眼前许久未见的人儿凶狠不起来。或许他原本也就不是什么凶狠的人,只是想夺回属于他的人,给他这世上最好的东西,让这个人再离不了他。
一境将披风拿在手里,宠溺道“你不想穿便不穿,但你要知道月灀梨穿的同样单薄,你不穿,他也没得穿!”口吻宠溺是宠溺,但说出来的话却叫人一点也感受不到他的好意。
许风流咬牙道“我自己穿!”许风流从一境手里夺过披风披到自己身上,动作一气呵成,但心路却拐了七湾八环。
“我也想着你这模样适合姿色,你今日穿了白衣,配着这紫色披风,倒真是好看的紧。”一境伸手将许风流的头发散开,许风流伸手反抓住他的手,冷冷道“你做什么?”
一境看到了自己想象中的人儿模样,心情大好,笑道“这才适合你!风流,我要你以后再不打打杀杀,安心地做我的王后!”
许风流听了这一番话,简直觉得自己被他羞辱至极。许风流攒足了手劲,一巴掌拍到了一境的脸上,“你……你简直异想天开!我就是做鬼也不会做你的王后!”
一境因为突如其来的一个巴掌,久违的暴脾气一下子窜了上来,他蛮横地捏着许风流的下颚,恶狠狠地盯着他的双眼,怒道“我异想天开?哈哈……许风流,是你不清楚自己的立场罢?这一切,还不都是你欠我的!我为什么要做这些?我做这些虽不全都是为了你,但也不是与你无关的!”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说教我?啊!……情人?负心人?名震江湖各派的许大侠?朝廷命官?……我告诉你,打我?你还不够资格!这一巴掌,”一境伸出手狠狠地回了许风流一记响亮的耳光,“你给我受着!收好了!”
许风流的嘴角登时流下了鲜血,一境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嘴角,“血的滋味,我最喜欢,尤其是刚从人体流出来的鲜血!”
一境未料到自己方才那一巴掌竟是带了内力的,解气之际又不免有些心疼。
“疼吗?”一境摩/挲着许风流的嘴角,略带心疼道。
“我疼不疼,干你什么事?”许风流拿手打开一境的手,冷冷道,“许某与堡主并没有什么交情,此次前来也只是请堡主不要再打许某的主意。许某自知命薄福浅,无缘消受堡主之情。”
“好一个命薄福浅!好一个无缘消受!”一境扬了扬手,又放下,厉声道“风流既知福浅,那么在你的心中,便是认定我是福厚之人。如果我福厚的话,又怎会连一个福薄之人都要不住呢?”
许风流,“……”
“哼!”一境嗤之以鼻,冷眼看向许风流“你的那一套在我这里行不通,你该知道,我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许风流怒道“我不欠你的,也跟你不熟!一境,你别仗着大权在手,欺人太甚!”
不熟吗?他竟然说最近与他不熟!一境握紧了拳头,狰怒着双眼,道“我们是不熟,但常在一起看着、处着,不就熟了吗。”一境紧握的拳头,在说话间缓缓松开。差点儿忘了,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的身份。现在他的身份是天境堡的堡主,是时樱的师兄,是忘尘子的徒弟。而不是那个陪他闯暗芝阁的梦幻樱。
梦幻樱!该死的人!如果不是自己当年太傻,为获得大祭司的认同感,而答应扮作梦幻樱的话,现在许风流身边的人应该是他!
偏偏梦幻樱后来还跑出来,暗中跟着自己前往暗芝居,还与许风流相识了。
许风流当年的相貌虽不如现今脱落的绰约俊俏,却也是个偏偏风流美少年。真不知梦幻樱为何同自己一样,喜欢男子,还是同一个人!
可气!“梦幻樱!我饶不了他!”一境胸中忿忿不平,再次瞧向许风流之际,猛然抓住他的衣领,将人拽到跟前,凑唇前去,死死吻住。
许风流哪里想到一境会突然亲他,震惊之余却是反感地推搡着,只是一境那般愤怒之劲,哪是他可以推得动的。许风流当下狠心,咬了他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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