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浮萍定完本——by寒景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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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能?反正又不是正日子,再说如今妳是武定侯的未婚妻,武定侯老夫人请妳去他们府上并不算失礼,不会有人拿这点小事说嘴的,等等我吩咐人给妳准备一份礼物,到时让妳带过去,举止大方一点儿,前些日子才提醒过妳的话,这么快又忘了吗?”温氏看着文若萍还是没脱离那股小家子气的模样,心里就有些叹气,又一想,反正还有足够的时间,怎么也要把这丫头纠正过来。
文若萍得了温氏几句看似加油打气的话之后,就回去秋晚院,又把她要再度去武定侯府做客的事告诉徐嬷嬷和乔嬷嬷。
乔嬷嬷见过武定侯老夫人,对武定侯老夫人的脾气也有几分了解,她听了文若萍的话,便猜测武定侯老夫人是有意想多观察文若萍的素行是否能合她心意,不过能选择节日的时候,又显见已经有几分接纳文若萍的意思,但实际上到底如何,还得再看看才行,她想了一下,便说那日就由她和两个二等丫鬟陪文若萍一起去武定侯府。
☆、第五十二章 冷落
文若萍这次来到武定侯府的情况与上次不同,上一次是姚淑琳办的淑女宴会,所以还有邀请其他大家闺秀出席,但是今天的宴会算起来却可称为家宴,只有武定侯府的几个主子加上她这个未来主子参加而已。
文若萍不想到今天的情况还好,一想到就觉得全身僵硬,而且她好像有一阵子没看到那个男人了,更正确的说法,其实她从来没在正式场合见过他,旁人所知的也只是他救过她一回,姑且就算是见过一次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世家千金暗地里对文若萍的好运有些愤愤不平的真正原因,不过文若萍一直没意识到罢了,要不是前一晚乔嬷嬷再三强调让她表现端庄一些,她还真没联想到根本没人知道她和姚泽清见过不止一回的事情,谁叫那家伙后来见她的唯两次都是三更半夜、偷偷摸摸的?!
文若萍暗挫挫地猜想,乔嬷嬷如果知道外人眼中已经能称得上德高望重的武定侯还会像年轻小伙子一样夜闯香闺的话,她会怎么想?如果知道她当着未来夫君的面也敢不知死活地对他摆脸色,还恨不得能咬他一口的话,她会不会吓倒?
好吧!文若萍再不谙世事也不可能主动去跟乔嬷嬷坦承这种秘密,更不会跟乔嬷嬷说她现在其实非常紧张,因为她还没有大白天地见过那家伙呀!对于他的长相气质什么的,她还真的一点概念也没有,只知道外面很多世家千金对他都是又爱慕又畏惧,爱慕他的气宇轩昂、品貌非凡,惧怕他的冷酷无情、铁石心肠。
只要是个正常女人都爱俊俏的男子啦,就跟男人都爱貌美的姑娘一样意思,所以文若萍并不觉得那些人的想法有什么不对,也说不定她们更爱的是武定侯的权势地位,可是冷酷无情、铁石心肠?!呵~她真心一点也没办法把这几个字套在那家伙身上,真要她说句大实话,她其实比较想用‘无赖’两个字送给他!
不过看在他是未来金主的份上,文若萍只能很憋屈地表示,只要他别嫌弃她就谢天谢地了,她可不敢说他半点不好。
文若萍这次去武定侯府坐的不是安远侯府的马车,而是武定侯太夫人一早派了蒋嬷嬷乘他们府里的马车过来接的人,文若萍面对这么周全的照顾,她有些心虚地表示,武定侯太夫人应该不是怕她临阵脱逃,所以干脆又派了人来盯梢吧?!
可是文若萍又骄傲地表示,自己一向最乖巧听话啦,而且从不违逆长辈、不失信于人,怎么可能临阵脱逃咧?!最多…最多只是晚一点…晚一点出门而已嘛。
文若萍主仆几人随蒋嬷嬷来到武定侯府,马车进了大门,立刻又有粗使婆子抬了软轿过来请文若萍上去坐。
蒋嬷嬷看似很满意府里人的有眼色,只见她对着抬轿的婆子叮嘱道:“先送姑娘去院子里歇一会儿,千万别怠慢了,要是姑娘有个不好,小心侯爷处罚妳们。”
抬轿的两个粗使婆子可是好不容易得了这个能在未来主母前讨好的差事,她们哪里敢轻慢?连忙点头回称不敢,然后稳稳地抬着文若萍离去。
乔嬷嬷和巧儿小烟见文若萍坐着轿子离开了,自然是抬脚就准备跟上去,蒋嬷嬷却又拦住了她们,同时笑道:“乔嬷嬷别担心,这个府里不会有谁敢欺负三姑娘的,妳们就随我去怡和院坐坐好了,而且太夫人若知道乔嬷嬷跟着姑娘过来咱们侯府做客,她老人家肯定想跟您说两句话的。”
“可是…”乔嬷嬷不好明着说她不相信武定侯府的人,蒋嬷嬷又一副不容拒绝的态度,她只能皱着眉头,迟疑地回道:“按理说,我是该去向太夫人请安,不过这两个丫鬟就不必了吧?还是让她们去伺候我们家姑娘,总不好叫姑娘身边没个丫鬟陪着。”
“不会,不会,我们委屈了谁也不敢委屈三姑娘,自然会有人去伺候她的。”蒋嬷嬷说着话的同时,已经上前挽着乔嬷嬷的手,半强硬地将乔嬷嬷‘请’去怡和院,巧儿和小烟前脚没跟到自家姑娘,后脚当然不敢把乔嬷嬷又给丢了,连忙一起跟着去了怡和院。
话说,文若萍让几个婆子抬进一个大院子里,轿子停下后,婆子们才恭敬地请她下轿,又亲自把人送到廊下,立刻有个丫鬟上前询问她们的来意。
“白菱姑娘,太夫人交代让文三姑娘暂且在这里歇息,不过我们几个婆子不方便进去上房,还得劳驾妳们几位伺候好姑娘,蒋嬷嬷还吩咐千万别怠慢姑娘,否则侯爷若追究下来,咱们可都要吃力不讨好。”其中一个婆子半弯着腰,笑瞇瞇地回道。
“文三姑娘?”白菱打量着眼前那个半大不小,尚未长开的十二、三岁小丫头,心里先是有些疑惑,接着又萌生几分不屑,这就是和侯爷订了婚事的那位姑娘?看上去也不怎么样嘛,干干扁扁的,毫无半点姿色可言,比起她和怀香实在是差远了,她唯一强过她们的,怕也只有身份和年纪吧?不过就是个庶出的,有什么了不起?要不是遇上她们侯爷,将来还不知道会被嫡母卖到哪儿去呢。
文若萍被打量的同时,她也默默地看着被称为白菱姑娘的丫鬟,她不晓得自己被送到哪个院子里,也不清楚白菱的身份和在这里的地位,不过看几个婆子对白菱都十分客气的模样,想来这个白菱在整个侯府里应该也是有点地位的。
白菱心里虽然非常鄙视文若萍,但到底还没胆大到敢当着其他人的面给文若萍甩脸子,不过一会儿功夫,她已经调整好脸上的表情,用极为客套的语气将文若萍请入屋里。
文若萍刚走进房子里,她就发现这里的摆设都是十分精致、贵重,又隐约带有几分阳刚之气,她眉头忍不住微微一皱,那几个婆子不会是把她带到什么不该来的地方吧?还有乔嬷嬷和巧儿她们呢?为什么这么久了也不见跟上来?
“既然老夫人交代了,那就请文三姑娘暂且在这里稍坐片刻,只是千万别碰着屋子里的东西,屋里所有东西都是侯爷费尽心思搜集来的,件件都是他心爱之物,而且极为珍贵,万一不小心碰坏了,婢子可担不起这个罪过。”白菱将人请到屋里一侧的椅子上坐下,又用一种轻视不屑的语气对文若萍说道。
“哦!”文若萍站在人家的地盘上,她能说什么?只能无力地虚应一声,然后看着白菱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又隐约听到她叫来一个小丫头,交代了几句话之后,便不知道跑去哪儿了。
独自坐在屋里的文若萍低着头,一边无聊地数着手指头,一边想乔嬷嬷和两个丫头不知道被带去哪里了,这里也不知道谁的院子,照理说,就算没有去姚淑琳的院子,那也该去老夫人的院子啊,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算个什么事啊?!
文若萍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只感觉到门外有人守着,却不送茶水也不送点心,直到头顶上突然冒出一句问话:“什么时候来的?”
“啊?!”文若萍吓了一跳,她猛然抬起头,竟看见姚泽清就站在眼前,全身隐约地散发着一股皂香,显然是刚沐浴出来的。
“其他人呢?为什么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姚泽清见文若萍有些呆愣的神情,又见整个屋子空荡荡地没有半个人影,他心底莫名地生出一丝怒气,这些人真是心大了,竟然独留主母一个人在屋内,不说留个丫鬟伺候,还连杯茶水都没有,什么时候他院子里的下人都变得这么嚣张了?!
“不、不知道,只有一个叫白菱的丫鬟带我进来,又叫我不准乱动,然后就不见人影了。”文若萍见到姚泽清之后,不知怎地突然冒出一股浓浓的委屈,难过地叫她想掉眼泪。
“胡说八道!白菱怎么可能这么不知分寸,把客人丢在屋子里就跑掉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姚泽清身后的丫鬟生气地反驳道。
“住嘴!这就是妳们对待夫人的态度?!半点上下尊卑的规矩都没有,是我平日太纵容妳们了吗?”姚泽清闻言,立刻厉声喝斥道。
“侯爷,怀香不敢!”怀香被骂得突然有些手忙脚乱,她虽然猜出眼前的女孩是谁,却根本没意识到对方的身份不同,更没想到自家侯爷会为这种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勃然大怒,毕竟侯爷对她和白菱向来极为宽容,很少说她们的不是,更别说骂她们了。
怀香从小丫头到大丫鬟,又从大丫鬟到被收房,日子过得多么顺心如意,像这样在一个外人面前被自己的主子责骂的情况也从来没有过的,她和白菱共事十多年以来,暗地里或许都有过怕对方比自己早一步被抬成姨娘的忧心,但实际上,她们的待遇也没有分过高低,遇上敌人时也能一致对外,当然这个敌人是谁?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主子娶过门的夫人。
不过在怀香的印象里,她家侯爷娶的两任夫人都是软弱无能的主儿,侯爷也不曾主动维护过哪位夫人,于是她们就以为自己在主子跟前才是最特别的,是比夫人更重要的人,谁又能想到有一天,这个特别也会变成了不特别,而新的敌人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自己在侯爷跟前的地位居然因为一个庶出的丫头变低了!’这是怀香的心里话,也是匆匆闻讯回来,同样听到姚泽清喝斥的白菱的心里话。
“侯爷恕罪,婢子刚刚是去向林嬷嬷问了些事情,而且婢子已经交代过木琴和木棉替文三姑娘送茶点进来,想是文三姑娘不习惯喝外面的茶水,所以才不让她们留下来的吧?”白菱心里一阵失落、一阵慌乱之余,彷佛就有些失了分寸,竟然想把罪名推到文若萍身上。
“够了!妳们自己去刘管事那里领罚,过后也不必再回来了,我会让刘管事另外给妳们安排差事。”姚泽清冷冷地横了两个丫头一眼,心想,她们两人不会以为自己伺候过他,身份理当跟别人不同,所以气焰也跟着高涨了吧?
姚泽清始终没想过给白菱和怀香抬位份,自然也是因为在他心里,她们只是伺候他的丫鬟,只是比旁人多一个当他有生理需求却又不想去某些地方的时候,可以为他排忧解劳的用处而已,她们永远没有她们自己以为的那么重要。
☆、第五十三章 无语
白菱听到自家侯爷的话之后,她的脸色瞬间发白,其实她本意只是想稍微冷落一下那个女人,好叫她知道她在主子心里的地位也不过尔尔,为什么最后丢脸的却是自己?!为什么?!她不相信侯爷会那么狠心!
白菱飞快冲上前,跪到姚泽清面前,语气颤抖地哀求道:“侯爷~侯爷怎么能赶婢子离开?婢子自八岁进府就跟着您的,甚至连人也都是您的,婢子曾听人说过一句话,叫做‘烈女不事二夫’,婢子不敢自抬身份称什么烈女,可是、可是婢子也不能再伺候别人了,求侯爷开恩,还让婢子留在您身边伺候吧!”
“白菱!快别说了!”怀香跟着白菱一起跪下,却是暗中死命地拉住白菱,害怕她会说出太过份的话。
怀香素知自家侯爷的禀性,她家侯爷既然已经开口不允她们继续留在清芷院,就算请太夫人来求情也是没用的,何况她们还明显已经得罪了尚未过门的夫人,便是这会儿求了侯爷继续留下又如何?等将来夫人进门之后,她们照样也会被夫人逼到不得不离开清芷府、离开侯府,可是离夫人进门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呢,若等那个时候才被逼走,她们也都人老珠黄了,谁还会愿意娶她们?就连纳妾也没人看得上!倒不如趁这个时候,自己识时务一点的顺势离开侯府,没准儿侯爷会看在她们伺候过他多年的份上,日后给她们找个体面的婆家。
“难道妳不想留下来吗?出去外面能有什么好日子过?”白菱当然知道怀香想阻止她不要乱说话,可是她说的有错吗?她们只是丫头,有主子的庇佑,谁敢看轻她们?一旦离开侯府,她们就什么也不是了,更别说她离姨娘那个位置就只差一步之遥而已,她怎能甘心?!
“该留该走都是侯爷的恩典,妳不要胡涂了。”怀香皱着眉头说道。
文若萍看着两个丫头妳一言、我一语的,把其他人都当成空气似的,她偷偷瞅了一眼脸色阴沉的某人,心里默默地叹口气…原来看起来很有威严的武定侯也会养出这么没眼色的丫头啊?她们难道都没看到自家主子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吗?
“既然她们不想离开你身边,干脆还是别让她们走吧?不然要是让外人知道我不过才在这里坐半天功夫而已,就把你身边两个丫头赶走了,人家会怎么想?肯定要在诡计多端、心机深沉这个罪名上头给我多加一个小肚鸡肠、妒嫉心太重的罪名。”文若萍单手撑着下巴,状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武定侯府的私事,谁敢随便往外传?再说,犯了错就该受罚,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做主子的还不能处罚几个下人?况且我怎么处置我府里的丫鬟,难道还要先问过别人不成?若当真如此,我这个武定侯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姚泽清却很不以为然地回道。
“我说的…是我的名声!我的名声!你懂不懂?你堂堂武定侯,当然没人敢说你不好啦!”文若萍鼓着双颊,极度气愤不已地说道。
“既然不敢说我不是,自然也就不敢说妳了,妳是我武定侯的妻子。”姚泽清淡淡地扫了某人一眼,丝毫没把她的怒火放在心上。
“我!我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身份了,我现在又还没…。”文若萍真是不晓得说什么好了,她还没嫁给他,好不好?!现在的她只是安远侯府的庶出三姑娘,谁会真的把她当一回事呀?!可是她想抗议,姚泽清却不给她说的机会。
“嗯?” 姚泽清斜睨了文若萍一眼,一副妳若再说下去,等等绝对不会有好事的表情,叫文若萍顿时消了声音。
姚泽清见文若萍安份了,他又转头看向怀香和白菱,说道:“如今走不走已经由不得妳们了,妳们既然连自己什么身份都能忘得一乾二净,我也不认为还需要给妳们什么体面,姚荣!让刘管事派人来把她们带走,顺便跟刘管事说我的意思,我与夫人还未大婚之前,这个屋里也不必再安排丫鬟当差了。”
不知藏在何处的姚荣只传来一句应答,然后又没了声息,也没人知道他此时正在心里胡思乱想地表示,毛忠说的没错,文三姑娘就是侯爷的克星,没看到她刚刚都对着侯爷大呼小叫了,可是侯爷的脸色却一点儿都没变,还因为白菱两个怠慢了文三姑娘,这会儿居然要处罚她们,显见侯爷心里有多看重文三姑娘,所以他决定!以后一定要遵从文三姑…不对,是要遵从夫人的话,只要讨好了夫人,他的终身大事也不用愁了。
怀香听到姚泽清的话,整个人一下子瘫软下来,她转头恨恨地瞪了白菱一眼,心道,都是白菱!如果她不要自以为是地跟侯爷求情,侯爷也不会连自己都一并处罚了。
怀香压根儿忘了她刚刚也曾对未来主母出言不逊,不单单只是被白菱拖累而已。
最后,还是那个自以为很识时务的怀香把仍打算再拚一次的白菱给拉出门外,将空间留给这两人,她心里还想着,但愿自己最后为侯爷做的这一件好事能挽回一点点刚刚侯爷对她所生的不满。
正如怀香所愿,姚泽清见到怀香的识时务,果然觉得满意了一点,把原本打算将两个人都送到庄子上当差的主意,改成只送白菱过去,而怀香则是留待他看京畿大营里还有没有尚未娶妻的军官,找个合适的将她许嫁出去,不过这些琐碎并不急于当下,他这会儿只想专注地看着许久未见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