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役奶爸的逆袭完本——by不离语

“好，我们去检查。”谢安歌一阵风似的冲到楼上，打开衣柜发现是空的。昨天穿过来的衣服被扔到洗衣机里到现在还没干。只得跑回楼下，去到林修的房间里，一边跟林修道歉一边随便翻了几件衣服套上，穿了自己的外套出门。
走到门口，谢安歌忽然想起来自己身上没钱。尴尬的跟苏阿姨借了点，她虽然很大方，但身上也就兜了几百块。
两人叫了辆车，带着孩子去医院。谢安歌看着宝宝难受得一直张着嘴喘气，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挂号，抽血，超声波心动图，谢安歌焦急的等待着检查的结果。
然而结果几乎让他崩溃了，先天性心脏病。
“……什么意思。”
“这个孩子有心脏缺陷。产后新生儿检查的时候应该就有医生告知您这点了吧，为什么到现在才过来检查。”
谢安歌张张嘴，他不知道。
“这样吧。”那医生转着手上的笔道，“刚好我们医院有个心脏病手术的专家在这边坐诊，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我建议你提前让孩子做手术，年纪越小成功率越高。”
“……费用的问题呢？”
“准备五万左右，这种手术做的人不多，今天收完费跟专家预约一下时间就行了。”
“我……”谢安歌揉着自己的衣角，“没有钱。”
医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站起来道：“那就回去准备钱，不过专家明天就不在了。我们院做这种手术道例子比较少，到时候可能要转院，中途耗费的时间，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谢安歌慢吞吞的走出办公室，脑子有点蒙。他想起那个女人当时把孩子扔给自己的那种表情，像是一块烫手的山芋，迫不及待的扔离自己。原来是这样么……
谢安歌蹲在地上，拿出手机，翻到林修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响了十来声，直到忙音，都没人接电话。
“……快接啊，快接啊。”谢安歌连着拨了七八次电话，依旧无人接听。
谢安歌抱着自己的膝盖，开始发抖。他果然是个毫无用处的人。没有了林修，他还能做什么……
苏阿姨抱着宝宝过来，谢安歌站起来看他，总算是呼吸匀称的睡着了。刚刚哭了好久，脸上还留着泪痕。
“谢先生，现在要怎么办，我们回去等林先生回来么？”苏阿姨小声的说道，脸上满是担忧。
“苏阿姨……”谢安歌双眼看着宝宝，“你说要是林修今天一整天都不在，明天才回来呢？”
“我也不知道……”
“他要是明天，也不在，或者，以后都不会回来了呢……”
“……”
“为什么我会想，他不在了我要怎么办这么白痴的问题呢……”谢安歌红了眼眶。
苏阿姨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
谢安歌揉揉眼睛，站起来朝着刚刚那医生的办公室狂奔过去。里头还有一位看诊的病人，他连门都没敲就冲了进去。
那医生目瞪口呆的看着谢安歌直挺挺的跪在他前头的地板上，膝盖撞击坚硬的地面发出闷响，谢安歌低下头，卑微的开口说话。
“……我没有钱，但是我明天一定借到钱过来……求您帮我跟那位专家预约……”
除去十八岁前骄傲的他，即使麻木的漫无目的的过了三年的时间，他却从未向人低过头。其实他心里是知道的，他一无所有一事无成，还不怎么努力。林修帮了他，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即使他一天天的跟他算着那些零碎的账目，但在谢安歌内心却依旧侥幸着，林修不好要他那么快还，也没有利息。其实说到底，林修没有义务，而他谢安歌又算个什么东西。
那医生站了起来，绕开谢安歌道：“抱歉，我不能这么做，我没有这个权利。”
作者有话要说： 心脏病什么胡诌的啦，百度了很多，做手术的最佳时期有的说一岁有的说五岁。新生儿貌似可以随着成长自我修复。要是有BUG，我也只能说，对不起原谅我，作者是个白痴T，T
☆、第 20 章
谢安歌头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他还能做什么。房间里的病人好心的把他扶起来，又有别的路过的人，七嘴八舌的跟他说上些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谢安歌揉着自己有些抽痛的太阳穴，站起来，继续追上那个医生。
“你没有权利么？你不是医生么？你就这样见死不救么？”谢安歌用力拽住那个医生，大声的说道，“你连试都不愿意去试，就要这样看着我不满一岁的孩子去死么？”
那医生皱着眉头低头看着握在自己手腕上越来越紧的那只手，上一刻还低头跪在自己面前的人，这一刻却有些气势汹汹，他忽然觉得，这个人像是……有些危险。
“你想做什么？”
“帮我去找那位专家预约，我只求您去试一试，如果不行，我便不再缠着你。”谢安歌看着他，缓缓松开手。
医生看着自己手上的指印，转身离去，上了电梯。
谢安歌舒了一口气，软软的坐在公共座椅上。
苏阿姨抱着孩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周围围了不少人，大概以为这里即将要上演一出激动的病人家属殴打医生的戏码。事情到了这里，也慢慢的散去。
谢安歌看着苏阿姨微笑道：“我这样算是尽力去做过了么？”
“算的……”苏阿姨点点头，“忽然觉得，谢先生变得可靠些了。”
“是么？”谢安歌低头看着苏阿姨怀里熟睡的宝宝，伸手把他接过来抱在自己怀里，用手指轻轻的摩挲着他稚嫩的脸庞，“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短短十来分钟的时间，谢安歌却觉得过了十年那么长。
那医生回来时，有些喘，显然也是跑过了。
“抱歉，没能成功。”
谢安歌抬头看他，张张嘴，跟他道了谢。
医生转身离去，走到半路被人截住了，然后被拖着后衣领子，往回走到谢安歌面前。
谢安歌再次抬头，看到了林修的脸。他穿着一身休闲的套装，没有穿外套，袖子扎了起来，面色有些不善。那医生比林修矮了半个头，被林修拎小鸡似的拎在手里。
“怎么回事？”林修问道。
“宝宝有先天性心脏病，我需要一笔钱，让他做手术。”谢安歌抱着宝宝站起来认真的对着林修说道，“我一定会还你，我会努力工作，努力赚钱，所以求……”
“你说啥？先天性心脏病？”林修说着，脸却是朝着提溜在自己手术的那位医生，“放屁！”
那医生被林修一嗓子吼得一愣。
“你哪儿冒出来的啊？新来的吧！我刚接到这孩子的时候就带他做了所有的检查，什么事儿都没有，怎么到你这里就心脏病了！检查单呢？给我！”
谢安歌弱弱的递上刚刚的检查结果。
林修看了一眼，拿着那张单子朝那医生脸上一摔：“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血型都对不上，说我儿子有心脏病！老子要投诉你，你特么是医生！你特么是骗子把！”
那医生拿着那张检查，回到办公室开始翻找，过了一会儿拿了两张检查报告出来。
一张是先天性心脏病的，一张是感冒引发的鼻炎……
林修批头盖脸的把那医生骂了一通，然后催着他去追另外一位病人家属。谢安歌傻乎乎的在一旁看着，虽然觉得自己白做了许多事，但宝宝没事，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高兴。
林修最终被另外一位医生拖走了，那医生手里还拿着林修的外套。谢安歌没来得及问林修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就先跟苏阿姨一起去给宝宝开了点药，然后让苏阿姨先打车回去了。
谢安歌则坐在医院门口花园的木椅子上，等着林修出来。
这天的天气不错，冬日的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谢安歌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舒服。等林修出来的时候，谢安歌坐在椅子上打瞌睡。林修伸出手，捏了捏谢安歌的脸颊。
谢安歌觉得脸上暖呼呼的，睁开眼睛看到林修靠近的大脸。
“你为什么会来医院啊？”谢安歌仔细打量着林修，他依旧是健康的面色，小麦色的肌肤，深褐色的双眼，温柔的看着他。
“感冒了。”林修笑了笑说道。
“你看起来不像是感冒了啊。”
“不是来过医院了么，都好的差不多了。”林修耸耸肩，在谢安歌身边坐下，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睁眼时看到谢安歌盯着他，那眼神特别正直，看得他浑身不舒服。
“谢谢你。”谢安歌说道。
“哦。”林修愣愣的点头。
“我一定会还你钱的！一定会的！”
林修笑了起来，只觉得谢安歌这句话说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坚定，听着特别靠谱的样子。
“你的目标就不能远大点么？”
“恩，刚刚想了一会儿。”谢安歌说着，“那会儿我刚上大学的时候，其实有一个愿望的，后来忘记了。刚刚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来了。”
“什么愿望？”
“恩……以后告诉你。”
“也可以。”林修点点头，伸手拉起谢安歌，“宝宝的感冒怎么样了？”
“开了点药，带回去睡觉了。医生说没什么事。”
“那就先去别的地方。”
“别的地方？”
谢安歌坐在副驾的位置上，看着眼前划过的熟悉风景。不愧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就连阴森森的旧房子，看起来都温暖了许多。爬墙虎上有碧绿的芽叶冒出了尖尖的头，到了夏天，又能变成葱郁的样子。
林修握着谢安歌的手，开了那扇装了指纹锁的门。
萧若经常过来打扫，一尘不染的舞蹈教室，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的黄光。谢安歌想起第一次母亲带自己来这儿，窗外盖着一从爬山虎，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照射进来，地板闪着光。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踮起脚尖，迈出第一个舞步，跳跃着，像一个年轻的精灵。谢安歌就坐在一旁，感受着母亲给他带来的温暖与震撼。
“谢安歌。”
林修低沉温和的嗓音把他带回了现实，但依旧如同当年那般温暖的阳光，照着他侧脸的曲线，柔和得像是完美的艺术品。他缓缓伸出右手，朝谢安歌躬下身子，然后后退了一小步，伸出右手。明明穿着那么随意的休闲装，但林修挺拔的曲线，却让谢安歌看到了一个交际舞会上的完美绅士。
谢安歌笑了起来：“我可是男的。”
“你不敢么？”
☆、第 21 章
早上7点，舞蹈教室。莫赫目瞪口呆的看着消失了好几天的人出现在这里，脚步声踩着节奏在木地板上敲击出一串动感的音节，每一个表情每一个举手投足，堪称完美。
他扶着自己的下巴，捏了一把同样惊掉了下巴的艾汶的脸颊。
“这小子，在哪开了个挂啊……”
李慎从门口路过，推开僵硬的莫赫，往里头瞅了一眼，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莫赫又捏了自己一把，这就是前几天天天嚷嚷着要跟谢安歌解约的美洲狮？！
李慎没搭理后面那个一脸被雷劈了的二愣子，径直去了林修的办公室。
林修坐在椅子上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瞌睡。
“这小子到底哪来的？”李慎嘀咕道。
“你真不知道？”林修换了个姿势，坐直了身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提神。
李慎摇头。圣诞节那天，他的确是第一次见到谢安歌，唱歌的底子还不错，形象也不错，可以培养。就算跳舞不行，单纯当歌手也是可以试试的。然而，几天不见，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
林修手指头朝他勾了勾，从抽屉里拿了一叠资料出来。翻开其中一页，朝着上头点了点。
李慎瞪大了眼睛。
一曲结束，艾汶在一旁鼓掌叫好。给满头大汗的谢安歌递上毛巾。离课程开始还有半个钟的时间，舞蹈教室此刻只有他们三个人。
“潜规则，你前几天缩手缩脚的样子都是装的么？”莫赫依旧是压低了声音去问出这句话。
谢安歌笑着摇头道：“只是想起了以前怎么跳舞的而已。以前其实是学过一些的，但太长时间没接触，所以都忘了。前几天因为扭伤，所以去见了一下……以前的老师。”
莫赫怀疑的看着他，总觉得他与往日比起来，有些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敢的。”谢安歌笑了起来，朝着林修回了弓下身子，回了一个颇为标准的绅士礼。身体自发的记录了母亲交给他的每一个优雅的动作与细节，那个阳光充沛的午后，他便是如林修一般，邀请了一如回到少女时代的顾灵。
谢安歌伸手搭上林修温暖的大手，长期没有在户外活动的他，皮肤白净，稚嫩，就连手指都比林修短了些。林修轻轻的把他的手握紧，指腹摩挲着谢安歌的指尖。
“你害怕么？”林修凑到谢安歌的耳边，低沉的嗓音轻声说道，暖暖的气息，让颈部有一阵轻微的搔痒感。
谢安歌觉得自己的耳朵大概是红了。
林修牵起他的另一只手，带着他的身躯转了小半个圈，没有音乐，只有脚步踏在老旧模板上有节奏的鼓点，滑动的嘎吱声。谢安歌却被他牵引着，曲膝，侧身，旋转。林修有力的手臂支撑着他，让他的心变得安静平和，跟随他轻盈优雅的舞动。
谢安歌想起那天，她也是在这里带着母亲，在她最爱的舞动教室中跳着这样的舞步。母亲快乐的笑着，旋转着，逐步夺取了主导权，耳边听着因脚步越来越快而奏出的鼓点，如同飞翔在云端。
“你是喜欢它的吧？”母亲微笑着问到。
“当然，喜欢。”
回过神时，林修向后倒去，谢安歌失去平衡跟随他一起倒下，脸埋在了一只大手里。谢安歌撑着身子抬起头来，离林修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离。林修伸手轻轻揉了揉谢安歌的下巴，额上覆着一层薄汗，脸色有些苍白：“抱歉，我有些跟不上你的脚步了。没有撞到吧？”
谢安歌摇摇头：“你不舒服么？”
“没有。”林修朝着他微笑，“不过你得先下来，我才能爬起来。”
“额……对不起。”谢安歌赶紧撑着身子坐起来，然后去扶林修。
林修没让他扶，对他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小心的站起来，然后朝着谢安歌眨眨眼睛：“我以后都陪你跳舞吧。”
谢安歌笑了起来：“得了吧，你刚刚都摔跤了。”
“那是意外。”林修正色道，然后张开双臂，双手悬在半空中。
谢安歌愣愣的走过去把自己塞进林修的怀里，闷闷的说了声谢谢。
林修搂住他，在他耳边温柔的说：“不要害怕。”
“二零XX年，国际金靴奖得主，十六岁天才少年……是谢安歌么……”李慎双唇颤抖着读出报纸上的这段话，“他……”
“上面没写出他的名字，这种新闻也很快就被人忘记了。”林修说道，“然后，还有别的。他这个天才的称号可不止是舞蹈这一项。”
李斯特的《叹息》再次给莫赫又一次的致命一击。原本只是声乐老师找一位能弹钢琴的学员弹一下伴奏，到后面让谢安歌弹一点有难度的曲子试试他的程度。
流畅的指法，每一个音节的平均清晰柔软，虽然只是考大学用的练习曲，但是这样的技能出现在这样一家小公司的其中一位练习生身上，似乎是有些强过头了……
莫赫想杀到钢琴边上去找作假证据，被艾汶拽了回来。
“你没看过他的手么？”
“什么鬼？”
“谢安歌的指尖上都是厚茧，所以我觉得，他会弹钢琴。而且还不止是随随便便学过一点的程度。”林修笑着放下杯子，有些得意的对着李慎说道，“虽然实际情况可能不会让他去弹正经的世界名曲，不过……装个逼格绝对是可以的。会弹钢琴的帅哥总是能让人少女心泛滥。”
李慎嘴角抽了抽：“……还有么？”
“有！”林修一拍桌子，“你可知道他爹是谁？”
李慎摇头，林修笑眯眯的翻出资料的其中一页，朝着上头点了几下。
李慎张大了嘴，觉得今天接收的信息量有点大……
演技课。莫赫郁闷的看着平时软得跟个怂包似的谢安歌满脸戾气的坐在随便垫了一个台子的靠背椅上，朝着自己气势汹汹的大喝一声“放肆”。
他居然被这股气势压得有些腿软，就像台子上坐着的不是谢安歌而是他那位可怕的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