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许天下完本——byJ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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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门亲事是怎么来的,你难道不清楚吗?”崔大老爷有些失望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现在应该想的不是推掉这门婚事,而是应该想想,现在怎么才能从这门亲事中获得最大的利益!”
“你别忘了,这不仅仅是你的亲事,”崔大老爷深深的看了儿子一眼,“这还关系到崔家与皇室的联盟。”
“可是,孩儿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崔璟浩也知道这门亲事不是这么好退的,可想到安南那个贱人在其他男人身下承欢的样子,他就忍不住心头的那股火气。
“忍不下也得忍,”崔大老爷拍了拍儿子的肩头,“别忘了,清河还有几万崔家的族人!”
“老爷,宫里来人了。”正在此时,守在门外的管家敲门禀报,“内侍传来了皇上的口谕,请老爷您立即进宫。”
“知道了,”崔大老爷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你这几天哪里都不许去,就待在书房里,给我好好冷静冷静。”
崔大老爷回到内宅,换了身衣服,就往皇宫而去。
☆、第七十六章 灭口
几日之后,朝廷突然颁布了诏令,晋封兴王之女安南郡主为安南公主。
诏令上还说,安南公主将于今年三月下嫁给清河崔氏子弟,上科的状元郎崔璟浩。为庆贺公主大婚,朝廷特意减免清河赋税十年,并允许崔家组建护卫军,以保护公主的安全。
京城的百姓们想起这几日里暗地里流传出的关于安南公主的风流韵事,又结合这道诏令,顿时议论纷纷,不时有人目光复杂的看向崔家别院所在的方向。
这还没成亲就带了绿帽子的状元郎,可是千古难得一见啊。看来这尚公主也不见得都是那么风光的事啊。
当李元澈得知了这一消息后,便明白了,这不过是崔家和皇室又达成了新的利益交换而已。
此事表面看来已经圆满解决,其实不然,安南郡主的事始终如一根刺,卡在崔家和皇室的喉咙里,天长日久,被这根刺划破的地方,总有一天会溃烂起来。而自己,只需要等着那天的到来就可以了。
王姒轻这几天走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上,几次不经意间,都看到了那些京城的百姓们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色。她虽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结合此时朝廷颁布的诏书内容,也能猜到京城里私下的流言,必定和安南郡主的这桩亲事有关。
“十三娘,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家别院内,王姒轻挥退了浅惜,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婢女,“你若是不说的话,我也可以让王家的下人去打听。”
“小姐,你就别问了,横竖不关咱们的事。”十三娘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家小姐,这件事不是不能告诉小姐,只是自己小姐还是待字闺中的少女,那些污言秽语怎么能传进小姐的耳朵里呢。
在十三娘想来,自己就算是把这件事说了出来,也是污了小姐的耳朵,是对小姐的大不敬。
王姒轻所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来这事还真是有意思。昨日自己问丁二牛等人,他也是支支吾吾的不肯告诉自己京城里到底暗地流传着什么。
要是浅玉在就好了,那丫头是最疼打探消息的。王姒轻心里暗叹了一口气。
“传话给你的主子,明日一早,我在状元楼等他。”王姒轻看了十三娘一眼,属下不说,那自己就只有问她的主子了。
“是,小姐。”十三娘知道小姐是不高兴了,可这种事关男女的风流韵事,自己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对一个闺中少女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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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王府。
“周大夫,公主怎么样了?”兴王妃一脸担忧。
“王妃请放心,公主是被吓着了,吃了几天的药已经明显好转了。”三十多岁,身形高瘦的周大夫打开了药箱,拿出了一把银针,“等我今日给公主施针后,下午公主就会清醒过来的。”
“辛苦你了,”王妃点了点头,“待公主好起来后,王爷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王爷,多谢王妃。”周大夫闻言躬身行礼,一张英俊的面容,隐隐激动得发红。
不多时,周大夫收了手,“王妃,这银针要扎半个时辰,我先下去给郡主再开个药方。”
“嗯,让金嬷嬷带你去吧。”兴王妃转头向身后的金嬷嬷看了一眼。
二人随即离去。
兴王妃转过身,看着一身银针的女儿,忍不住哽咽了几声。
“王妃,都安排好了。”兴王妃身边的金嬷嬷悄悄上前回话。
“嗯,一会儿等周大夫给郡主拔下银针后,你们就好好送他上路吧。”兴王妃一脸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口里吐出的话语却冰冷无情。
晚间,当兴王回到王府时,立即就知道女儿清醒过来的消息。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走进了女儿的秀楼。
“安南,到底是怎么回事?”兴王妃早就遣退了所有的下人,此时的房中就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如今你父王也回来了,你总可以说了吧?”
早些时候,兴王妃已经追问过自己的女儿无数次了,但女儿一直搂着自己哭,就是不肯开口。
安南闻言,哭的更大声了,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明明是跟着李元澈进的客栈,可为什么推开房门后,却变成了另外一个男人呢?而且那个男子还……,想到那个异常俊美男子的温柔相对,安南哭的更大声了。
“哭哭哭,你现在哭还有什么用?”兴王看着自己的女儿,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问道,“你倒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父王啊。不然父王怎么为你做主?”
女儿没有清醒时,他担心的不得了,可此时女儿清醒了,看着女儿的样子,他又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安南见父王生气了,便哽咽着从自己去宫里要了香囊开始,把事情断断续续的说了一遍。
“这么说,是你自己认错了人,进错了房间?”兴王觉得这也太过巧合了,那个房间里怎么会刚好就有那么一个登徒子。
安南点了点头,想起与那个男子的数度春风,心下娇羞,便将头埋在了自己母妃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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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楼,香醉阁。
“主上,那玉面公子已经秘密送去北疆了。”灵舞一脸恭敬,看不出一丝花魁的妩媚。“按照您的吩咐,已经警告过了玉面公子,只要他在北疆立下军功,便饶他一命。”
“很好,告诉北边的人,这玉面公子轻功倒是不错,好好调教下,是做个好斥候的苗子。”李元澈点了点头,目光深邃。“兴王府那边怎么样了?人可找到了?”
“属下无能。”灵舞跪了下来,“我们的人去晚了,只找到了那个大夫的尸体。”自己虽然一直派人盯着兴王府,可是王府庭院深深,自己派出的钉子一直都没有能进入到王府的内院。
“死了?”李元澈邹眉,这兴王可真是心狠手辣,连自己女儿的救命恩人都能下手。他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以为灭了大夫的口,自己就没有办法了吗?那兴王也太小看了自己。
李元澈转身拿起屏风上的黑色夜行衣,向门外走去。“死了也好。把尸体给他家人暗中送去,暗示家属是兴王为了给自己的女儿遮羞才害了那大夫的性命。另外,暗中护着他们去大理寺伸冤,别让人再灭了口。”
“是,属下知道了。”灵舞一脸慎重。
朝廷和崔家想按下这桩丑事,自己又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从春风楼暗门悄悄离开的李元澈,看了一眼皇城的方向。
这京城的水越混,对自己越有利。
☆、第七十七章 鸣冤
状元楼里,李元澈看着这个一脸浅笑,正等待着自己的少女,开心的笑了起来。
不过是几日不见,便已相思成狂。
之前他在北疆,她在海岛,相隔千山万水,不能时时相见,他便将相思压在了心里,寄托在了那一封封飞鸽传书之上。
如今,她和他都在京城,本以为能时时相守,却因天下局势,家族利益,还是只能私下相见。
明明是触手可及的幸福却不能碰触,压抑的相思不过才几日的功夫,便已经让他几乎发狂。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那颗躁动的心才平静了下来。
李元澈知道,这样很不对。他不应该让一个女子如此影响他的心神,这对他将来要成就的天下大业没有任何的好处。
伏山先生也曾经劝过他,儿女情长,则英雄气短。
他不是不明白,可他就是不想改,也改不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按住自己的胸口。
谁说江山美人不能兼得。他李元澈,不仅要这江山,更要抱得美人归!
若是没有了她的相伴,他要这江山来,又与谁共赏呢!
高处不胜寒,他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高处,他想和她一起,傲视他亲手打下的江山。
“笑什么呢?”王姒轻见李元澈一进门就看着自己发笑,不由站起来仔细的检查了下自己的衣着,又整理了一下自己头上那两样简单的首饰,没什么不对吧?她皱眉。
“没什么。”李元澈拉住了少女整理头饰的手,牵着她在窗户边坐了下来。
“这么急找我过来干什么?”李元澈深深的凝望着自己的心上人,“可是想我了?”
这个男人,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王姒轻收回了自己的手,不想被他把话题越扯越远。
“安南公主和崔三郎的婚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看了他一眼,“是你做的手脚吧?”
“嗯,”李元澈点头,大方承认,却不肯放过她。“你没有想我吗?可我想你了,轻轻,虽然才几日不见,可我真的很想你,很想很想。”
“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姒轻不接他的话,继续问起了之前的事情。
李元澈见少女不上当,只好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待会请你看场好戏,你就知道了。”
“好。”王姒轻笑着点头,她不问是什么好戏,因为马上就要知道事情,不需要再开口问他。
果然,不一会儿,楼下的朱雀大街上就热闹了起来。
“来了。”李元澈牵起她的手,看向了窗外。
朱雀大街的另一头,一群披麻戴孝,疑似送葬的人群走了过来。这群人中,领头的是一身孝服,年纪大约三十多岁的一个妇人和3个不同年纪的孩子。最大的孩子不过十一二岁,最小的才不过三四岁的样子。这几个孩子的身上似乎都写了些什么。
等这一群人走近后,王姒轻才看到那几个孩子身前身后都写着大大的鲜红的“冤”字。
王姒轻若有所思,看着这行人抬着棺材没有出城,反而沿着最热闹的朱雀大街走了一圈,引得街上众人指指点点,赚足了眼球后,才走向了城东清廉巷的方向。
清廉巷?大理寺!
王姒轻抬头看了李元澈一眼,见对方点了点头,才起身站起。
“我跟去看看。”她知道他不方便出现,便没有邀他同路,自己转身走了出去。
李元澈看着女子消失的背影,心下有些微酸。若是早知道她要赶去看热闹,自己就原原本本的告诉她好了。这样她就能多陪他一会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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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外,周林氏望着大理寺门口的登闻鼓,想起了夫君那目不忍睹的死状,还有那和尸体一起送到自己手上的纸条。她想起和自己夫君的恩爱时光,想起了自己那三个还未成年的孩子,终于下定了决心。
周林氏看了看身后自己夫君的棺材,又看了看身前的三个孩子。她含着眼泪,一把把三个孩子揽在了胸前,和孩子们痛哭了起来。不一会儿,她擦干了眼泪,一一为孩子们整理好衣衫,最后看了一眼夫君的棺材,为了孩子,她必须这样做。
周林氏放开了孩子们,她跪在地上,给一路追随自己,此刻正围在四周看热闹的京城百姓们磕了几个头。
“乡亲们,我夫君几日前被接入了兴王府,如今惨死而归,留下我们孤儿寡母,无法独活。”周林氏又磕了一个头,“今日我抛去妇道人家的脸面,豁出去这条性命,也要告上大理寺,为我夫君报仇。”
“我要状告兴王府草菅人命!请乡亲们为我做个见证。”
说完,她便站起了身子,不顾四周百姓的指指点点,几步上前敲响了大理寺门口的登闻鼓。
王姒轻站在围观的百姓当中,看着三个哭泣的孩子面前那个大大的冤字,心下有些怜悯。孩子这么小,无论大人做了什么,孩子都是无辜的。
四周看热闹的百姓们,看那周林氏真的去大理寺门口击鼓鸣冤,纷纷议论了起来。
“这周林氏也真够可怜的,那周大夫这么一去,剩下他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办啊?”一位年老的大爷感叹着。
“这周大夫多好的人啊,人长的儒雅谦和不说,医术也很高明。上个月我闺女生病还是他给医治好的。这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去了?”手上提着一篮子蔬菜的老大娘也跟着感叹起来。
“听说是那郡主……,街坊们谁不知道,周大夫最是擅长妇科了,所以那王府的人才接了周大夫过去,哪里知道才几天,这周大夫就丢了性命啊。”一位嘴里嚼着瓜子的中年妇人插了句嘴。
“嘘,你可小声点,没听周林氏说吗,那可是兴王府给…….,”旁边一位身材微胖的妇女赶紧打住了大家的话头,“那兴王府是什么人家,可不是我们寻常百姓能议论的。”
“兴王府是什么人家?不过就是养出了一位不知廉耻的女儿的人家吗!”一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愤愤不平,“这样道德败坏的人家,有什么是咱们老百姓不能说的。”
“年轻人,可你小声点啊。”旁边几位年长者赶紧拉住了这年轻人。这年轻书生有些不服,但看了看被围在人群中的那副棺材,终是没有再说些什么了。
鼓声响起了一盏茶的时间,大理寺的大门始终紧闭。
见状,百姓们的议论声更是一阵高过一阵,围观的百姓是越来越多了。整个城东渐渐喧嚣起来。
☆、第七十八章 接还是不接
大理寺卿白大人当然知道了门外发生的事情,他甚至在周林氏一行人刚刚到达城东清廉巷的时候,便预感到了要出事。
这些人恐怕就是冲着自己的大理寺来的。当时,脸色黝黑,身形高瘦的白大人便下令,关紧了大理寺的大门。
果然,不过些许功夫,手下的幕僚便将周林氏的话原原本本的汇报了上来。白大人听完便知道今日的事情恐怕不能善了。此事很是棘手,那兴王乃是当今圣上的胞弟,位高权重,这兴王府的事情哪里是他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卿能管的了的。
况且,此事恐怕还涉及到那位新晋封的安南公主。这几日京城里私下流传的那些流言,白大人自然也知道,他甚至知道得比那些普通百姓还更多些。这事关公主的名节,皇室的脸面,一个处理不好,自己的身家前程可就堪忧了。
更何况,那位公主刁蛮任性的暴烈脾气,京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可是个一言不合,就是能活活抽断一个朝廷三品大员的腿的主儿。
想到两年前,翰林院王大人不过是嘲笑了一句崔状元,就被当时还是郡主的安南公主用鞭子抽断腿的情形,身体单薄的白大人忍不住全身的惧意,打了个冷颤。
“来人,速速将此事报去兴王府知晓,请兴王爷示下。”白大人只沉吟了片刻,便做出了决定。“在兴王府回话之前,紧关大门,任何人不得出去。”
如今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兴王府那边一直不曾回话,白大人已经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大堂上不知道走了多少圈了。可兴王府不回话,他是不敢开堂的。
大门外传来的阵阵鼓声,如重锤一般一下一下的敲打在他的心上,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承受不住了。
“大人,不能再拖了。”一位幕僚一边擦着头上的汗水,一边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外面围观的百姓已经越来越多了。若大人你再不升堂,被那些御史大夫知道了,恐怕会参大人您一本的。”
白大人为官二十多年,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可现如今兴王府一直不回话,若自己接下这个案子,那肯定就会得罪兴王府的。到时候,有没有御史参他,还不都一样是仕途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