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缺 上部完完本——by逆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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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来了……众人点头。
简奕给他们泡茶,顺便让两人把饭盒收拾一下,给他们看东西,很有主人家的姿态。
柯西走进厨房,和简奕说:“我没吃饱。”
他翻了下冰箱,只有一袋通心粉,“只有这个,不然我开车去给你买。”
“就这个,一袋都要。”柯西开心了,晃悠悠出去。
倪烨行走进来,就见他在烧水,无奈往外望了眼,“他都吃三份了,还没饱?”
“不然饿着?这里叫外卖太慢。”
倪烨行接过他手里的通心粉,“余清同意了,你先去忙。”
简奕带着余歆进房间。
他把通心粉下锅,见每人手上已经拿了资料。
江晨风眯着眼睛,他讨厌英文。
“第一张是投资者名单,后面两张是国内的牵涉人员,都是到此为止查到的。”这些是基础资料,倪烨行也没打算让他们看多仔细,只是心里过个数。
这些都是小众圈子里颇有名气的人物,不涉圈的人通常不认识。
谢耳双手背在身后,以十分平静又毛骨悚然的微笑道:“我先来说说‘一次’实验的内容,就是你们都经历的那次。”
“‘一次’?还有‘二次’?”姚邵西皱眉。
“对,‘一次’属于不定向开发,每个人身体状况不同,造成的结果也不同。综合大量受害者分析出的报告是这样显示。”谢耳嘴角咧得更大了些,“在你们纸上的实验者中,我们给其中大部分人身体里装上监视器,拍摄到一些关于‘二次’实验的信息。”
柯西打开电视。
每个片段都很短,有丛林野战的,有被关在牢笼里注射药品的,专门锻炼某项才能的,还有,只有手术灯的画面。
谢耳解释说:“手术台上的是供解剖的材料。”他目光注视狄岚,“虽然不具备‘二次’的条件,却是人类研究中十分珍贵的材料。”
狄岚错开他目光,低头看自己。
颜悦皱眉头,搂住她。另一边的安沛珊也听懂了这话,有些不安地看她。
江晨风问:“那也存在偶然性,谁知道哪些是实验导致的,哪些是天生的?”这话是简奕当时对他说的,被他怒斥回去,现在拿来反过来问人。
谢耳歪头,表情有些可怖,“所以,我没有说,只有参与‘一次’实验的人才能参与‘二次’啊。”
“至于‘三次’‘四次’实验的存在与否……因为被监视者在完成使命后就死了,所以无从考究。”
柯西想想,觉得他少说了什么,补充,“刚刚的视频不是‘二次’实验的内容,只是强化一代才能的阶段,其中包括物理强化和化学强化。真正的‘二次’属于他们的下一代。”
“突变能稳定遗传?”姚邵西原本还在想,他们年纪都不小了,各方面都不是巅峰状态,并没有多少价值,“那个”为何会找上门来。现在一听,原来是要二代。
“理论上是这样,”丽贝卡投影出一张枝状图,用三种不同才能的人做排列组合打比方,“后代的能力不仅需要稳定,更需要强化,和动植物杂交一个道理,将所有好的基因集中到一个人身上。”
“可能么……”江晨风皱鼻子,这是要做终极武器的节奏么?
丽贝卡笑笑,“只是猜测,真实的情况我们也不知道。”
倪烨行关了厨房的火,把通心粉捞出来冷却,回来听到姚邵西问:“要我们怎么做?”
“不用做什么,保障住自己安全就够了。”他耸耸肩,若不是‘那边’有动作,他也懒得牵涉这种未知危险的东西。
非常友好的一句话,众人面面相觑,就这么简单?
房间门打开,简奕带着余歆出来,余歆扑到余清怀里,样子有些害怕。
简奕拿出录音笔,“谁会画画?”
最会画画的应该是张律知,不过他不在。
狄岚举手,“素描么?我可以。”
简奕给她拿来纸笔,给录音笔插上耳机,“把她这段话描绘的人像画出来,简单点就可以。”
她插上一边的耳机开始听录音。
简奕和倪烨行挤到一张沙发上,看着一脸在意的余清,说:“他们只是给她做了个身体检查,余歆当时意识不清,所以不记得。”
“做检查的地方在哪儿?”倪烨行问。
“她上车后眼睛被蒙起来了,只记得车子开了很久,也有可能是绕圈混淆视听,不能确定。”
“那让她画的那个……”江晨风指着画画的狄岚。
“是给她做检查的人。她说其他人都带着口罩面具,看不清长相,只有那个人,什么都没有遮掩。”
“在S市吗?”姚邵西皱眉,听起来像个秘密基地。
简奕无可奈何地回答:“不知道。”
信息量非常之少,且没有任何用处。
柯西巴巴望着简奕,摸自己的肚子,心生怨愤。
简奕注意到,瞧倪烨行,“你没给他做?”
“刚煮完在晾呢。”他一脸理所当然。
“晾个屁,冷水过一下不就好了!”简奕简直无语,这人忒死板。
颜悦江晨风看热闹,第一次听简奕说粗话。
倪烨行无言以对,盯着跑去厨房的简奕,眼神有些不满。
五分钟后,他端着一盘特大号的通心粉放到柯西面前,柯西大快朵颐,吃得痛快。
二十分钟后,狄岚画好了简图。
简奕给余歆看,问有哪里不同。
“嗯……”余歆看了会儿,指着鼻子说:“鼻尖还要往下,上眼皮有点垂下来,额头,很多横着的皱纹,还有这里两条。”她比这自己鼻子到脸颊的方向。
狄岚最后添上两条法令纹,“这样么?”
“差不多。”说完,她又埋进余清怀里。
成图是个方脸双下巴的中年男人,五十岁左右,下巴很大,鼻尖略长,眼窝不深。像很多美洲人的长相,上眼皮肥厚,由于衰老自然下垂,眉骨偏高,眉毛浓长。
“能不能查到他的身份?”简奕把图给李昀昊。
李昀昊点头,“我需要回警局弄。”
他点头,回头看了眼倪烨行,对众人道:“那今天就到此为止。”
所有人都站起来,姚邵西问他,“明天能上班么?”
“可以。”他送他们出去。
倪烨行坐在原地,所有人出门,狄岚在他面前停住脚步。
“什么事?”他抬头。
“嗯~”她本想说什么,最后只摇摇头,祝福了一句,“希望你们幸福。”
☆、生灭(一)
风平浪静与波涛汹涌共存的世界。
江晨风刷着手机热搜,连串的娱乐新闻,蓦地,插/进一条清新脱俗的——“究竟谁担罪”。
他点进去,讲的是普高院校里一个孩子被同学欺凌致死的事件。
这两年校园暴力屡见不鲜,多发生在初高中。然而,在正义网友们的剧烈抨击中,一切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变本加厉。
施暴者会主动挂出照片视频,甚至污言辱骂受害者,毫无悔改心态。键盘侠们隐藏在遥远的数字网络背后,除了谩骂与愤怒,无从着力。
这是个普遍现象,江晨风闲得无聊就逛各种评论,领略不同人的高深文? 桑琶烙盅涸希固醴致莆觯欣碛芯荩畹憔腿萌巳滩蛔⌒欧?br /> 这件事毫无疑问引来大批轰炸,他翻了几页,正文介绍很简略,乃至于他没看懂评论撕的究竟是什么?
故事源于受害者陈,被迫玩一个“丢沙包”的游戏,“丢沙包”是字面意思,实际丢的是石头。陈被威胁不许走出圈子,还被脱光的衣服和裤子,赤/裸裸站在圈子中央,被砸致死。
他看了半天,都是大同小异的东西,多数人都觉得这批学生该重惩,记入档案。还有少部分偏激的,坚决让丢石头的人以死谢罪。
江晨风疑惑,那些让以命抵命的言论,用的都是“她”,而非“她们”,其中的出处,暂时还没找到。
刷新,新消息,标题是——徐赧抗议:“每个人都有罪!凭什么让我担主责?”
徐赧,就是评论中争议的主犯。
底下又是一堆骂声。
他饶有兴趣继续往下翻。
这些学生原本只是“玩”的心态,谁也不白痴,没想弄出人命。而其中一人,徐赧,就是评论所说的“主犯”,极度胆大妄为,拿了块成年人拳头大小的石头,一鼓作气,朝她面门扔过去,正中脑门。
陈倒在石堆中,散乱的头发挡住她流血的额头。无人发现异样,只觉得肾上腺素飙升,快感异常。
暴力持续进行了一个小时,施暴者心满意足离开,谁也没有顾及倒地不起的女孩。于是第二天,学校多了一具尸体。
颜悦含着门口顺来的棒棒糖,将手中信封往他桌上一甩,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晃着腿道:“这天气简直有毒,都下一星期雨了!有完没完!”
江晨风割舍开对手机的热枕,瞄了桌上一眼,一个空白信封,“什么东西?”
“不知道,没署名,没收件人,就写了个七楼。”
他两根手指头把信封夹过来,顺便抽了张餐巾纸,捏捏鼻子,看颜悦一眼,“我拆了。”
行动跟着语言,直接动手。
很薄的信封,一摸就知道里面没什么东西,果然,只有一张卡片。
“贺卡?最近什么节日?”
“看着不像。”江晨风说着,将有字的那面朝向颜悦。
只见上面血淋淋三个大字——你不配!右下角缀着一朵淡色的水彩小花。
两人无语对视。
颜悦陷在椅背里,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你猜,这是谁的仇人?”其实她第一想到的是恶作剧,因为这字歪歪扭扭,像小孩子的手笔。
“肯定不是我的。”江晨风撇开关系,管谁谁,和自己没关系就行。
两人把卡片扔在一边,谈论起最近的热点。江晨风就说起刚看的校园欺凌事件。
“谁担罪?不都有罪么?”颜悦翻了两下,修得平平整整的两道眉间略有阴郁,“让未成年人以死谢罪?说的人也没好到哪儿去。”
简奕一身西装从办公室出来,颜悦的目光立刻转移,笑嘻嘻问:“出门啦?今天还回来么?”
他要去参加一个聚会,提前请了假。
“看情况。”他整整领带,虽然这两天很凉爽,穿成这样还是有些难受。
和两人打完招呼,口袋的手机震动,他摸了下,匆匆出门。
倪烨行的车就停在楼下,看到他下来,放下车窗。
简奕坐进去,喘了口气。
“时间还早。”他发动车子。
“嗯?”他心说不是你打电话催我的么?
拿出手机,却见是一条短信,陌生号码。
“怎么了?”倪烨行转头看了他一眼。
他利落将短信删除,淡淡回了句,“没什么,”
——011 0 0100 1010 111 11 0 1000 01 1010 101
那条匿名短信如上内容。
二人不急不缓赶到聚会酒店,这也属于关氏经营,不过不属于关栎鸣,而是他父辈的家族生意。
“关栎鸣是不是和家里关系不好?”简奕毫无征兆地问。
倪烨行与他走近专用电梯,低声道:“他交一个女朋友就被他爹弄走一次,你说好不好。”
“门不当户不对?”仔细想想,其实真正关注这种东西的富豪不多。仅作为父辈而言,先为人父,再为富人,子女幸福暂且不说,利益的同伴远不如对手来的长久,联姻那种法子,除了绊住子女脚步,以及目光所及内的利益外,并没多少好处。
“有几家背景不错,”他靠近了些,“兴许只是老头子的想法,或单纯看不过眼。”
又或许是关栎鸣本身别有用心,简奕心中淡淡道,心想,他会知道他父亲所投资的实验么?
那对一个身家过亿的人来说有什么意义?
两人进到宴会厅,顺手从经过的服务生手中拿了两杯酒。
“关鹄投了很多钱在公共事业和医疗研究上,是个热心的慈善家。”倪烨行道。
简奕喝了口酒,轻蔑一笑,“一些反人类的环保主义者也自认为在践行拯救世界的良方。”
“他喜欢和学术界的人打交道,这次两界汇聚,你注意点。”
“心里有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交给路过的侍应生,他拉着倪烨行一起去见识那位慈善家关鹄。
“嘿!简!”
中途,一个银发男子插/进来,十分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简奕目光中闪过困惑,银发男子脸上写着了然与惊讶,“哦,听说你手术后失忆了,真是不幸。威尔很伤心,他原本想把你留在身边。”
威尔是简奕导师的名字。他是著名大学的教授,对简奕的学习研究帮助很大,曾说过想留在他身边。但自从他和查尔斯一起做了那个实验后,威尔对他一直很反感。
“我已经记起来了。好久不见,曼哈尔。”
他困惑并不是因为曼哈尔,而是不远处正与关鹄交谈的人,背影……眼熟。
倪烨行也盯着那个相熟的背影,眉头皱起,不解。
简奕碰了碰他的手,示意他先过去。
曼哈尔表情更加高兴,拍着他的肩膀与他走到一旁,“威尔说你做了警察,真是浪费人才!你应该去做研究!”
“你们最近在研究什么?”从曼哈尔的口气来听,似乎是非常有趣的东西。他最近和威尔用邮件交流,讲了最近一些案子,还是方益行的事。
威尔倾向心理学治愈那方面,做较多的事基础理论研究。简奕最近的行为缓和了他的态度,还让他好好工作,换了环境,也许会有新突破。
“嗯……”曼哈尔抿着偏厚的唇角,讳莫如深,似乎不合适在公共场合透露。
简奕是没有兴趣私下找他聊的。曼哈尔和查尔斯属于同类,与那时钻进牛角里一发不可收拾的自己一样,是个无比疯狂的人。
没有疯狂就没有进步。然而越进步,自我束缚的牢笼就越紧密。条框法律与公众名誉科学真理,社会道德与令贪心人觊觎的美妙条件,权衡难分,只好离经叛道。
想要什么必定背弃什么,时代难以评判错误。
倪烨行走到关鹄身边,看清那个熟人的面孔,愈发惊讶。
关鹄笑着与他招呼,知道他最近和关栎鸣走得近,表现出的性格很和善,如长辈对待自家晚辈。
他给倪烨行介绍了身边的人,“艾克,很有前途的年轻人。”说着往不远处看了眼,哈哈笑了一声,“曼哈尔博士很欣赏简。”
倪烨行瞥了眼,依旧注目艾克。
艾克微笑,礼貌沉着,教养良好。与之前在饭店破口大骂的形象截然不同,与倪烨行和简奕从前认识的形象也大相庭径。
他暗自忖度,心说这唱的哪出?
简奕和曼哈尔走过来,看到艾克也是一闪而过的复杂。忽然,手机又一阵抖动。
他拿出一看,又一条短信。
——011 0 10 0 0 100 1011 111 001
倪烨行窥了眼,二进制密码?什么东西?
瞟到一眼的艾克脸色不善,方才大有前途温文尔雅的年轻人在一瞬间流露出扭曲的妒忌,又在无人问津中压抑回去,面色有些阴郁。
这是查尔斯惯用的摩斯电码,他喜欢0和1,说那是最简单纯粹的数字,从前他们私下交流实验时,用的就是这种密码。当然那时设置得更复杂,需要演算推解。
可是……查尔斯不是死了?
他脑海里蹦出一个念头,瞟了眼艾克,艾克不自然挪开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句是welcome back,第二句是we need you
☆、生灭(二)
S市半月来大雨小雨连绵不断,各种建筑工地被迫停工。拖慢了工程进度,投资方心急,建筑工人们更心急。这个城市的工资待遇极好,就是天气无常,他们的工资都是按小时计算,少一个小时,那就是几口的饭钱。漫长的半月,可谓煎熬至极。
钱大钧举着把破伞,在工地边转悠,心里盘算有什么废铁烂钢卖了能换钱的。照这雨再不停的架势,他下月别说寄回家的钱,恐怕连自己吃喝拉撒都不够。
豆大雨点蹦跶在朴实的泥地上,污浊的泥水中带着自然本真的营养,款款流向低洼。
潮湿空气中,有一种异味弥漫开。
他走到前方,就见一片泥水聚集的低洼地带,浮出一只雪白的手……
一小时后,警方人员封闭了这块地区,所有工人被聚集到工棚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