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渣攻变成傻白甜完本——by杨家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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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儿!”梁丘月嘶喊着惊醒,天光乍亮。
梁丘月身上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这一场梦魇整整持续了三天,还有两天脑脊液检查的检查结果也会出来。
他想起了自己在订婚宴上昏厥,想起了那天一身纯黑如堕天使的宁星,想起了自己决意反悔的撕心之痛。
梁丘月用了好长的时间,才把脑海中的记忆拼凑出顺序,他缓慢的转过了头,看到了短短几天已经憔悴不堪的杨木,他那个好像什么都难不住的母亲,此时此刻才能看出她只是一个为了儿子担惊受怕,夜不成眠的妇人,他那年逾古稀的老父亲,更是短短几天形如枯缟,整个人甚至透出一副将行就木的神色。
两个人都被梁丘月的一句“星儿”给惊醒,正懵然又惊喜的看着梁丘月。
“我不会订婚,也不会结婚。”梁丘月带着他那仿若黄泉之路上走回的破死忘生和麻木苍白,突兀又机械的宣布了今后梁丘氏即将断子绝孙的事实。
“好,都随你。”梁丘海干枯却依然沉重的声音。
从来重视子嗣,自己也是千难万难老来得子的梁丘海,这次甚至没有一丝不悦和劝阻,就应允了梁丘月。
放在心尖上疼爱了多年的小儿子,被自己和他的母亲逼迫到昏厥,梁丘海也从来都知道儿子喜欢男人,只是抱着梁丘月虽然胡闹却从不忤逆的侥幸,期望能强加给他一个“完整的”人生。
可是这三天梁丘海日日夜夜都守在梁丘月的身边,梁丘月梦中的痴恋,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大夫都说梁丘月是自己沉溺在梦里不愿意醒,虽然他穷极一生都不能理解儿子为什么会对那个叫宁星的有那么浓烈的感情,可是他年纪大了,很多事早就想开了,自己一生机关算尽,反误了很多美好的事情,倒不如就放梁丘月自由,反正他打下的江山,够梁丘月挥霍一生有余了。
至于孩子,实在不行,就从他姐姐那里过继一个,反正三个姐姐个个都枝繁叶茂的。
梁丘月有些诧异,他从没忤逆过他父亲,他父亲虽然对他的“混账事”一直不闻不问,可是这一次他还是很惊讶,一时之间有些瞠目结舌。
“嗯,都随你,至于白家,我会去亲自赔礼道歉。”杨木也苦笑着附和,比起梁丘海的豁然开朗,杨木则是胆战心惊,她当然不敢在逼迫梁丘月,更害怕的是那纸没有出来的检查结果。
“不用,我自己去,妈,你放心,我能解决。”梁丘月知道白皎想要什么,也知道白马龙喜欢什么,很多事她妈妈不了解,自然是他去最合适。
“我已经没事了,今天就办出院吧,爸爸身体也不好,这次,让你们操心了。”
这句话一说,梁丘海和杨木全都解颜而笑了。
梁丘月从来没有和父母这样温声细语的说过话,他从小虽然备受溺爱,却从不会撒娇,头一次这样说话,虽然他自己别别扭扭,做父母的却对孩子的撒娇和关爱永远受用。
梁丘海笑的看不见眼睛,杨木却是笑中带着苦意,检查结果还没下来,她的一颗心仿佛总是吊在油锅的上面,灼痛难忍。
出院手续很快就办好了,梁丘月打算先把父母送回家,然后再去找宁星好好谈一次,他不会再威胁他,强迫他,甚至他可以重新开始追求,但是他却不能再承受一次锥心刺骨的放手。
车子行至一个岔路口,正赶上红灯的时候,梁丘月停下车,但是绿灯亮起的时候,他却没有开车,由于是主街道,后面堵住一长串的车,喇叭声更是按的震耳欲聋,梁丘月紧紧掐住自己的手心,半晌挤出一个艰难的微笑转过身对杨木说;“妈,你来开吧,我腿麻了。”
杨木不疑有他,儿子昏睡刚醒,身体会麻痹属于正常,于是理所当然的和梁丘月调换了位置,驶回梁丘大宅。
梁丘月一路上心里翻江倒海百转千回,刚刚那一瞬间他不是腿麻了,他只是突然忘了怎么开车,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他以前也出现过一次,只不过那次只有几秒,这次却是足足有二分钟他也没想起来。
他直觉自己这应该是病了,只是不知道什么病会出现这种状况,连订婚晚宴那天的昏厥和头疼欲裂,也不对劲,可是他现在没有那没多的时间想这个,他得先安抚好白家人,处理好公司工作,然后最重要的他得先把宁星追回来,不管用什么方法。
回到了梁丘家,吃过了午饭,梁丘月叫了一个司机给自己开车,虽然他一向不喜欢用司机,可是他害怕万一他行驶过程中再次忘记开车,他不敢拿自己的命做实验。
他是一路去了宁星公寓的,指纹锁打开,公寓还和他们从前一模一样,宁星丝毫没有动过,梁丘月占了大半衣柜的衣服,也都安静整洁和宁星的衣物亲密的躺在那里,梁丘月不免喜上眉梢,高高兴兴的一面做晚饭一面等宁星下班。
可是这一等就等到了半夜十一点,直到梁丘月电话响起。
☆、陌路殊途六
而此刻梁丘月正满心喜悦等待的宁星,正在宁君的家里抓耳挠腮坐立难安,关于昨天晚上的那件事,宁星是打算今天来解释一下的,可是现在自己都来了十几个小时了,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合适挑明和坦白的契机。
宁星郁卒极了,这要是不解释以后会不会......要不就这么过去算了,就当不知道算了宁星心想。
宁星的纠结和憋闷宁君都看在眼里,至于来了一天也没有找到把话挑明的契机,是宁君刻意回避,和巧妙的在宁星开口之前转移了话题,宁君不否认他很害怕,害怕自己十几年不能出口的爱恋,会在宁星几句坦诚和直白的“好言相劝”下胎死腹中。怎么也要表白一次,就算还未开口就已预见结局,最起码也要给自己一个交待。
宁星在电视机前魂不附体的转换着频道,心里天人交战的激烈,宁君装作看“文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这样又僵持了一个多小时,已经快到一点了。
宁星看了一眼时间,顿时想删自己两个巴掌,都特么快要一点了,几句话,来了这么久还是没说出来,自己这是有多怂啊,不就是“昨天认错人了,你别往心里去,咱俩永远都是最亲的人么?”不能白来,要不这一天假不是白请了么,宁星又在心里建设了半晌,刚要开口。
“今天别回去了,客房床单什么的都是新换的,你住这吧。”宁君说着还半真半假的打了个哈欠,又说道;“我先睡了,晚安。”
然后连回句晚安的机会都没给宁星,径直闪回了自己的卧室,心中不禁苦笑,这样逃避也逃避不了多久,两个人总是要说清楚的,宁君用手使劲搓了一把脸,把自己摔在了床上。
宁君进卧室后,宁星还徘徊话没说成,导致周身憋闷久久不散的余韵中,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基于已经深夜,又是在宁君家里,没有能给自己嚎两嗓子发泄的地方,宁星就在这么不上不下的憋闷中睡着了。
宁君在自己卧室反反复复翻身倒个,快要把自己给烙熟了,终于忍不住蹑手蹑脚悄无声息的摸进客房,宁星睡的很安稳,宁君和透窗而进的月光一起厚颜无耻的爬上了宁星的床。
用手指轻轻的勾画着宁星的轮廓,宁君近乎痴望的用眼睛抚摸着宁星的睡颜,心里不禁腹诽,‘这样没有任何防备之心的情况下,就贸然留宿在明明就对自己有旖念的人的身边,宁星,你是对我放心,还是对我太有信心?’
宁君不禁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番,‘但凡有点尿性,但凡舍得一点宁星受伤,这样的情况早就该化身为狼,该吃吃该喝喝了,哪用这样悲催的望梅止渴啊。’
心爱之人在枕边,即使看得见吃不到,宁君还是很知足知止,心满意足之下精神放松,宁君一个不小心睡着了。
宁星醒过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枕边宁君放大数倍的脸,就蓦然跳进宁星还模糊不清的眼里。宁星愣住两秒,一个激灵就窜到了床尾,然后一个没稳住,直接摔在了地上。
“咚......啊!”宁君在宁星的痛叫中醒过来,扶起摔在地上的宁星,道了一声早安,若无其事的就去洗漱了,宁星震惊于宁君的方寸不乱,更震惊于宁君半夜爬床还能爬的理算当然。
洗漱过后,宁君也做好了早餐是宁星喜爱的瘦肉粥,两个人心照不宣心怀鬼胎的吃完了一顿气氛诡异的饭,饭后宁星匆匆打了一声招呼,就要落荒而逃,走到了门边的时候,宁君拽住了他的手臂,两个人执手相看无语凝咽了半晌,宁君眼神闪烁了几下,慢慢靠近宁星。
就在两唇快要相碰的霎那,宁星惊乱之下无暇思索,一拳就猝不及防的挥在了宁君的脸上。
宁君被宁星一拳打的偏过头去,半晌都没抬头,宁星那一拳打出去之后就后悔了,他完全是觉得宁君的行为不可思议,下意识的就动手了,他什么时候舍得打宁君了?他心疼还心疼不过来。
宁星默默的扳过宁君的脸查看,又去冰箱里拿了冰块给宁君冰敷,折腾了一番,宁星叹了一口气说道;“以后别再胡闹了,我除了宁愿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
宁君茫然若失的看着宁星苦笑了一下,“嗯。”了一声,就再度低下了头。
一句话而已,宁星的一句话就把宁君多年的苦恋,断了个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一句‘亲人’让宁君从今往后都再没有了爱恋宁星的立场,多暖心的‘亲人’两个字,又是多残忍的‘亲人’两个字,宁君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这一生都只能做宁星的亲人了。
梁丘月昨夜十一点的时候,是他的助理打给他的电话,不得不说他的助理们很尽职尽责,总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神龙见首不见尾,梁丘氏集团也一如往常的平稳运转,丝毫没因为总裁跑边溜号而业绩下滑。
昨晚助理给他打电话,是因为实在是一个他做不了主的大单,助理千辛万苦,去卫生间催吐了三次,喝了六七瓶解酒药,终于喝摊了对方老总,老总在瘫倒前夕合同拍在了桌上,嚷嚷着非要今晚签约,过期不候,万事俱备只欠梁丘月这一股东风,助理万般无奈之下才给梁丘月打了电话。
梁丘月匆匆赶去人仰马翻东倒西歪的酒局,进屋什么也没说,扫了一眼瘫倒一片的横尸,看了几眼合同,只觉得没怎么看明白,但是基于尽心尽力的助理们,一直做事精明灵干心细如尘,梁丘月就大笔一挥草草签下了合同,又急急忙忙的赶回宁星的公寓。
可是这么一去一回折腾完已经快到十二点半了,宁星依旧没有回来,梁丘月回到自己车里,一面不停给宁星打电话,一面又在车里坐了半个小时,然后拿出电话定位了宁星的位置。
他本来已经忘记了宁星的电话和他是同款情侣机,直到看到手机屏幕上两个人的照片,才莫名其妙的想起自己的手机和宁星是情侣机,还是限量款,这款手机没什么强大特别的功能,除了手机壳后镶着一颗钻石,唯一堪称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功能就是可以定位,因为是情侣机这个定位还有一个霸气的名字,叫天罗地网。
梁丘月让已经开始变得凄风苦雨的司机,跟着定位一路开到了一栋楼的下面,怔怔的看着漆黑一片的楼房,足足有十分钟,才动作缓慢的下车,并打发走了司机。
梁丘月站在楼下,一遍一遍打宁星的电话,漆黑静谧的深夜,嘟--嘟--声格外刺耳,这是宁君的公寓,梁丘月有那么片刻觉得仿佛无肠可断。但是只有片刻而已,随即他总是无故当机的脑袋,奇异的反应过来,他的猜想是不成立的。
他清楚的知道宁君对宁星意味着什么,有多重要,也清楚的知道宁君对宁星可以堪称深情一片,深夜未归,宿在宁君的公寓,梁丘月心如刀割的以为宁星和宁君可能......
好在他的大脑在关键的时候没有死机,宁星不会的,他但凡对宁君有一点那方面的意思,就不会知道宁君爱慕他十几年而从不越雷池半步,当初也更加不会因为宁君而受自己的威胁,宁星是把他当家人的。
可是即便丝丝缕缕条条框框,都清晰无比的罗列在面前,梁丘月依然无法坦然的接受宁星夜不归宿,和他人共处一室,何况还是一个对他痴恋多年的人。
梁丘月知道自己没有立场,所以他并没张脉偾兴的去贸然敲响宁君的门,他只是花了这一生所有的定力,把自己定在夜凉如水的茫茫黑夜,直到这一刻,他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五年来对宁星做的事情过分到了什么程度。
只是和他人共处一室,梁丘月知道什么都不会发生,可是他仍然觉得自已,经到了理智绷断的极限,那宁星呢?这五年来自己带着别人气味回去的夜里,宁星会是什么样的感觉?梁丘月甚至想都不敢想。
宁星收拾好自己,出门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解决了宁君的事情,他心情也轻松了不少,他知道对宁君来说可能很残忍,也知道以宁君的长情,肯定要难受很漫长的一段时间,可是他不敢接受宁君,除去自己根本不能想象和宁君在一起的样子之外,他其实是害怕。
他不敢接受宁君,因为他知道自己永远也给不了宁君他想要的感情,他一生所有关于伴侣的爱,恨,怨,辱,喜,怒,哀,乐,都一丝不剩的纠葛倾泻在梁丘月的身上,虽然不甘不愿,虽然怨厚爱薄,可他再也拿不出这样浓烈的感情,至少---现在拿不出。
宁星低着头走出楼门口,迎面就撞在了一个,周身萦绕着林寒洞肃一样气息的人身上。
☆、陌路殊途七
宁星低着头道了声谦,就错身而过,准备去上班,但是刚刚迈出一步,就被那人死死的钳住手臂,力气用的很大,以至于握住宁星手臂的指节都泛着青白,宁星被捏疼了有些愠怒的抬起头。
正对上一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眼眸,那眼睛里有担心,有思念,有失落,有愤怒,有悲苦,各种复杂的情绪盘根错节翻搅在一起,形成一种迫人的阴鸷。
宁星心里一跳,脱口而出;“你来了?”然后惊觉自己的失言,羞恼之下,就要甩开梁丘月正抓着自己手臂的手。
可是触到梁丘月的青白的手,宁星就顿住了,这还是活人的手吗?冰冷僵硬的如同尸体。
“你来了多久了?”宁星还是甩开了梁丘月,“你有什么事不能打电话?再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我打了很久你没接,我回家里你没在,我猜你可能在这。”梁丘月的语速很慢,也有些僵硬,听着特别怪异。
宁星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第二次顿住,529个未接来电,还有16个短信,昨晚自己开了静音,宁星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神色十分复杂的看了梁丘月一眼。
“你有什么事?说吧。”
“你怎么会在这里过夜。”梁丘月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宁星本来看着梁丘月脸色苍白,头发不知怎么的都湿成一缕一缕的粘在额头上,浑身上下都潮乎乎冷冰冰的,狼狈的紧,一看就是来的很早,等了很久,有些于心不忍的,可是听了梁丘月话里有话的问了这么一句。顿时就怒了。
“我在哪过夜跟你有什么关系?梁丘月你有病吧,你有病你赶紧治去,一大早上就跑来我面前多管闲事,你是总裁你时间充裕,我是打工的我得上班,让开,好走不送。”
宁星说完就错身迈步,头也不回的走了。
梁丘月话一出口,就懊悔无及了,看宁星生气更是如急杵捣心。
急急追了两步,只觉得头又晕又痛,索性从后背揽住宁星,人也身形不稳的靠了上去,贴在宁星的耳边解释;“我昨晚就来了,等了你......”梁丘月甩了甩眩晕的越来越厉害的头,“......一夜了,我就是着急了,你别生气,星儿,我有话想跟你说,我......”
一句话还没说完,梁丘月就腿一软顺着宁星的后背滑倒在地上,昏厥了过去。
宁星正走着感觉后背一沉,梁丘月就把他连拥带靠扣在了怀里,把宁星靠了一个趔趄,刚要发怒,就听梁丘月说他等了他一夜,再加上500多个未接电话,宁星猝不及防的心里一刺,有丝丝缕缕的痛感在身体里蔓延四散。
梁丘月话没说完就昏厥过去了,宁星看着瘫倒在地上不醒人事的梁丘月,很惊诧,这是第二次看见梁丘月晕倒了,梁丘月一向很健壮,怎么会这么虚弱,即便真的等了一夜,也不至于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