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渣攻变成傻白甜完本——by杨家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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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梁丘月是神志清明,还是痴傻懵懂,就在刚刚,他救了宁星一命却是真真切切的,灯箱边框的角钢因为破旧而突出,因为雨水和阳光腐蚀,固定的螺丝已经松散,拆卸灯箱的人只拧开了上边两个螺丝,下边的就因为不能承受而绷断了。
灯箱自三楼垂直而下,当时宁星和梁丘月间隔一步,宁星在前梁丘月在后,听见上面工人尖叫“快躲开”瞬间,梁丘月上前半步用尽全力把宁星推开,然后灯箱边缘支出的角钢从三楼的直穿进梁丘月的胸口,惯力的作用,直接仰面把梁丘月钉在了地上,并且摔倒时狠狠磕到了头部。
如果当时梁丘月没有推开宁星,角钢会直接穿进宁星的脑袋,毫无疑问下场会是脑髓涂地。
宁星从没想过,梁丘月居然会在那一瞬间推开自己,人在非常短暂的时间的里所做的决定,往往是下意识的惯性,也就是潜意识,很多人会在灾难的瞬间,下意识的搜寻身旁的事物来阻断危险,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些人会在灾难的瞬间把别人的推出去为自己挡灾。
这并不是品德恶劣,身体没有经过大脑就发出的指令,根本不走心,那一瞬间的之所以会做出‘推出身旁的人’那样的选择,只能说明那个人自我保护神经十分发达,细胞天生就对危险能迅速做出的生理反应而已。
而梁丘月这个‘推’,却和人下意识的‘推出’不可同日而语,梁丘月那一瞬间选择推出宁星,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却是为了保护宁星,人一旦能够违逆生理下意识的反应,那只能说明,违逆生理的理由已经远远胜过了自身,人在心理长时间的暗示下,会形成生理记忆,用恶俗的不能在恶俗的话来说就是;
“我爱你,已经胜过爱我自己。”
对于长时间泡在医学理论里,和肌肉纹理,器官结构,骨骼生长,纠缠的难舍难分的宁星来说,这点生理基本常识,宁星早已经倒背如流。
所以他不可能不震动,不可能不感动,他只有凭借着死死掐住自己手心带来的尖锐的疼痛,才能稍微抑制住身体的颤栗。
梁丘月送进手术室,宁星仰头靠在长椅上闭着眼,医院院长就坐在宁星的身边,同班的小护士正拿着镊子在给宁星清理手上嵌入手掌的石子。
医院院长是个面上沉稳大气,实则十分不着调的老头,神奇的是宁星接手医院以来,两个人时常意见相左,却有一种惺惺相惜在里面,院长年轻时也是个手术狂人,所以很欣赏宁星那股上了手术台不要命的劲,更喜欢宁星拥有这么大一家医院却不骄不躁不纨绔的品质。
今天接到了宁星的电话,听见这孩子尖锐变调的声音,知道能让这个少年老成,近乎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孩子如此失常的事故,肯定是对宁星十分重要的人,所以一路坐着飞车豁着老命,体验了一把闹市飙车,反正救护车有特权......
伤口石子都剔除,清理消毒完毕,小护士正要包纱布的时候,宁星猛然站了起来,然后快速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换上了手术衣,直接进了手术室。
进了手术室,宁星松了一口气,还好赶上了,刚刚完成麻醉。
手术室里的主刀医生,看见宁星,顿时脸黑了下来,虽然是心外科的科长,但是这是胸外科手术,宁星手术狂人,经常跨科手术的事,在医院颇多争议,但双方你情我愿,出了事责任又不用自己负,而且宁星一向只手术不见家属,又不干活,又能在家属那拿回扣的事,没有几个人不乐意,所以一直都心照不宣的暗通款曲,也没引起什么实质性的矛盾。
但是也有那么些个自恃医德高尚的,爱岗敬业的硬石头,说什么也不肯让出手术台的,今天好巧不巧就是其中最爱岗敬业的胸外科副科长。
宁星看着已经陷入深度麻醉的梁丘月,狠狠咬了咬自己的舌尖,抑制住想要颤抖的身体,然后猛然拽着胸外科的副科长的领子,把人甩出了手术室。
一屋子工作人员,都是副科长的手下的人,满医院都知道宁星的尿性,但是这样明目张胆的抢手术还是第一次看见,一时间都愣在了当场,失去了反应。
副科长被甩出了手术室,刚要重新进去理论,被院长捂住嘴,拖拽到了院长办公室。
宁星确实要抢这台手术,梁丘月为他而伤,他想要亲自给梁丘月做手术。
梁丘月因为穿漏了肺部,所以手术需要开胸,宁星站在手术台前,闭着眼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又咬破了一次舌尖,才开始了手术。
他从没这么紧张过,就连当初第一台手术主刀的时候也没有过,他也没这么兴奋过,比那一次患者术中血崩还要兴奋。
宁星做的格外细致和专心,神情也格外的--诡异,那轻柔灵巧的手法,因为俯视弯弯的下垂眼睫,微微上挑的眉毛,身边的助理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怎么看怎诡异,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在手术,灵巧轻柔的手法更像是在抚摸爱人的身体,微微上挑的眉角,更像是在和爱人---调情?
手术基本结束,下面就是创口复原缝合,宁星睁大眼睛,看着梁丘月鲜红跳动着的心脏,一种奇异的滋味在心中弥漫蛊惑,宁星伸出手,轻柔细致虚抚过梁丘月的胸腔,然后轻轻的触碰了一下梁丘月的心脏,眼泪夺眶而出,医用口罩下的嘴角却是微微上挑的。
是笑着流泪?还是哭着笑了。
一群工作人员,面面相觑,都没见过专业开膛破肚了好几年的顶尖心外科医生,做个胸外科手术还能做哭了的。
手术结束,用时4小时37分23秒,梁丘月转重症监护,宁星走出手术室,梁丘月的父母也早就等在外面,宁星没有清洗,前胸和双手全是鲜血,就这样走出了手术室。
宁星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医用口罩很好的掩饰住了,宁星此刻如同刚刚美餐一顿的野兽,饕足惬意的神态,他把双手平摊在鼻前,深深的吸入一口气,腥咸湿黏的味道扑鼻而来,宁星痴迷的眯起眼睛,原本平稳的脚步都跟着晃动了一下。
杨木和梁丘海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浑身是血的宁星,脸色苍白的脸几乎埋在满是鲜血的手掌里,眯着眼睛抬起头,却因为疲惫而脚步虚晃。
杨木差点没昏过去,事故的原因,和宁星抢着手术,得罪了胸外科‘主任’的过程,热心的院长大人已经添油加醋的舌灿莲花过了。
杨木和梁丘海此刻虽然心中对宁星还有埋怨,但是看着宁星脸色苍白,浑身是血,步履虚浮的样子,就怎么也说不出埋怨的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台手术很重要,小受就是这样确认自己爱上小攻的,小攻为他受了伤,小受摸到了小攻的心脏,痴迷于小攻鲜血的味道,小受是个血液崇拜症,小受是个血液崇拜症,小受是个血液崇拜症,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小剧场
梁丘月;“你怎么才会爱上我,怎么才能接受我?”
宁星;“你让我给你开一次膛。”
梁丘月;“......”
☆、破镜重圆八
十八天,梁丘月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宁星结束了假期,开始正常上下班。
梁丘月的病房,是宁星安排的环境雅致的单间,窗户外面甚至还有一个人工湖,但是基于快要入冬,并没有什么赏心悦目的景色,但是这却是宁星第一次滥用职权。
最开始宁星一天早中晚没遍数的往梁丘月的病房跑,梁丘海来了几次,却因年纪和天气的原因,很不适时宜的感冒了,杨木一时之间两头跑,心累身也累。
但每次杨木到医院想做什么,基本都没什么机会,宁星甚至连护工的都没请,亲自照顾起了梁丘月。
杨木总是想着宁星这是应该的,无论如何自己儿子是因为宁星受的伤,心安理得的看着宁星忙前忙后。
却不知道以宁星的性情,若不是心甘情愿,单单因为救命之恩,是绝对不会亲自照顾的,他会请好几个护工轮流把梁丘月照顾的妥帖周到,会穷极家财的补偿,却绝不会亲自动手倒上哪怕一杯水。
宁星最开始是一天好几趟的跑,最后直接就在梁丘月的病房办公,随时随地贴身照顾,就连晚上,也是向医院库房拿的折叠床,就睡在了梁丘月的身侧。
医院里流言四起,从来和任何人都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宁科长,抢了胸外科手术之后,居然一天好几趟的往病患的病房跑,最后干脆办公室都搬过去了,下面的人都在猜测宁科长和那个病患是什么关系,听说手术结束都哭了。
“唉我听说那个病患的病房,可是上边安排下来的。”
“宁科长到底和病患什么关系???”
“你知道吗?那天护士长去换挂水的时候,宁科长正在给那个病患擦脸。”
“啊啊啊啊啊,真的啊,真想象不出来宁科长那样淡漠的人,居然会照顾人么?”
“你们说会不会是情侣啊?”
一群人;“切......”
“我猜测,那个病患的病房是高层安排下来的,宁科长贴身照顾,绝对不是因为巴结,你们说宁科长会不会和高层有什么关系?”
“唉唉唉唉别说了,宁科长来了。”
宁星每次走过梁丘月病房前的护士站,都会有一种很不自在的感觉,这个护士站里的护士,看自己的眼神太诡异,宁星甚至有些恼怒,所以面上就更显得冷若冰霜。
宁星刚结束一台手术,回到梁丘月的病房,坐在梁丘月的身边,宁星手肘支在梁丘月的枕边,半倚床上,伸出白皙的手指,描绘着梁丘月的轮廓。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那天,他打开了梁丘月的腹腔,摸到了梁丘月的心脏,清晰的血管脉络,腥热的味道,让自己沉迷的味道。
从前很多次,宁星都恨的想要剖开梁丘月的胸膛,看一看梁丘月的心脏到底是什么颜色的,可真的刨开后,宁星却开始为梁丘月沉迷,很复杂的感觉叠加在一起,宁星承认,他被梁丘月打动了。
或许因为违逆了科学本该遗忘的人却独独记住了自己,或许因为危难的时刻违逆了人性推开了自己,或许因为终于刨开了梁丘月的胸膛,却沉迷于梁丘月鲜活跳动的心脏。
谁知道到底是什么刺激到了宁星,隐匿至深或者早已呼之欲出的情感,总之宁星这一次是真的心甘情愿的为梁丘月沉迷。
宁星缓慢的靠近梁丘月,即便是这一年多病痛痴傻双重折磨,梁丘月的五官依旧俊美,而且因为消瘦,五官更加深刻。
视线下垂至梁丘月的双唇,因失血过多的显得有些苍白,这双唇宁星被迫尝过无数次,或霸道或缠绵或温柔,却是第一次,宁星主动想要尝一尝它的滋味。
气息越来越近,就在快要触到的时候,梁丘月睫毛微颤,随即睁开了眼睛,两个人视线相交,不足两厘米的距离,宁星下意识的抓紧被褥,却没有褪开。
宁星近在咫尺的看着梁丘月的眼神从迷蒙到清澈,这并不是神志痴傻的梁丘月,宁星忍不住有些紧张,两个就以这样的姿态忘向对方的眼底。
宁星看着梁丘月眼底的情绪变换,绝望,悲伤,痛苦,庆幸,爱恋,痴迷。全是自己,宁星再没有迟疑,合上长长的眼睫,吻上梁丘月的双唇。
宁星并不深入,而是辗转研磨,轻啄吮吸,梁丘月睁大的双眼,和眼底久久不散的震惊,暴漏了主人此刻的魂飞魄散的心情,从震惊到雾霭迷蒙,梁丘月并没有闭上眼睛,而是透过眼中水雾凝视着宁星的专注的神情。
梁丘月缓慢费力的从被子里伸出手,艰难的举起想要勾住宁星的脖颈,企图延长这个让他惊心动魄的亲吻,最终还是无力的垂下,闭上了眼睛,一滴晶莹透亮的眼泪,从眼角悄无声息的滑进发间。
门外透过窗户看到这一切的杨木,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堵回了已经哽在喉咙里的尖叫。
宁星感觉到梁丘月停下不动了,缓慢的睁开眼睛,宁星失笑,梁丘月又昏过去了,真会挑时候。
其实宁星是想撬开梁丘月的牙关,好好的来一个深切的厮磨,奈何梁丘月伤到的是肺部,呼吸机刚刚撤下去不久,要真的遵从自己的意愿亲个够,搞不好角钢穿胸而过没死,会因为换气不及被宁星吻到窒息。
梁丘月会昏厥很正常,开胸就是放元气,大伤极其耗心神,不可能那么容易就好,醒过来又被宁星给那么‘深切’的刺激了一下,没有马上昏厥,靠的应该是不舍得昏厥的意志死撑。
两个人的第一次两情相悦的亲吻,宁星的心情无可比拟的不错,走出梁丘月的病房,看到放在门口明显是新买的棉质睡衣,宁星挑了挑眉,知道这一定是杨木放在这的,至于为什么放在这,为什么没进去,看到了什么不言而喻。
但是宁星不在意,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在乎这些的人,既然打算接受梁丘月,即便是要他公然出柜,宁星也觉得理所当然。
何况,梁丘月能恢复神智多久,最后还能记得宁星多久,宁星也不知道,但是梁丘月只要一直像这样对他一心一意,管他是痴傻还是精明,宁星都愿意和他在一起的,反正这一辈子,宁星不可能像对梁丘月一样,去在意别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这辈子就这样吧,宁星是这么想的。
梁丘月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不那么尽如人意了,宁星和杨木对视一眼,都各自陷入了沉思。
杨木在想,儿子不能再受刺激了,怎么能说动宁星跟梁丘月回梁丘氏大宅呢?她昨晚和梁丘海商量了半夜也没能找出一个打动宁星的理由。
不爱钱,不爱势,爱她儿子?他儿子现在就是个傻子。
宁星无奈的看着梁丘月看着自己,明显又变成小狗看着肉骨头的眼神,深深的纠结了,虽然梁丘月不论变成什么样,只要还一心一意的想和他在一起,他就打算认了的。
可是......宁星深深的蹙眉,严肃的在思考往后和一个傻子谈情说爱的可行性。
那纯洁无辜,清纯懵懂的眼神,要是接吻的话,自己能不能下的去口?宁星纠结,要是再往身体方面发展下去,算不算残害儿童?
可是难道就只能干看着不让吃么......然后在往后两人相处的时间里,把梁丘月当成孩子哄么?
杨木看着宁星变换不定的眼神,终于还是豁出老脸说道;“我和月牙的爸爸,打算让月牙回家里养病,家里聘请了家庭医生,和营养师,有利于月牙的恢复。”
宁星依旧看着梁丘月蹙着眉,“嗯,可以了,两个多月,伤口恢复的不错,有专人照顾会好的快些。”
杨木哀怨的看了宁星一眼,不带一丝希望的说道;“我们想让你也住到梁丘氏大宅。”
宁星蹙着眉直视杨木。
“好歹月牙也救了你一命,他不能再受刺激了,你就不能......”
“好。”宁星干脆利落的答应,他本来也打算和梁丘月在一起,但已梁丘月现在的状况来说,回梁丘氏更合适一些,至于他,在哪都无所谓。
杨木却错愕了半晌,才欣喜的应下;“唉,房间都给你收拾好了,就在月牙的隔壁,日用品什么的都备好了,你人过来就成。”
“嗯。”宁星淡淡的答应,心里还在纠结怎么和一个傻瓜谈情说爱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几章肉渣和糖齐飞
☆、破镜重圆九
宁星住进了梁丘氏大宅,拒绝了杨木和梁丘海派车接送他上下班的好意,依旧照常开着自己和梁丘氏大宅并不相配,却是用自己工资买的小资车上下班,不同的是换了一条路线而已。
梁丘月自从宁星搬过来后,半个月的时间,居然肉眼可见的消瘦了,杨木和梁丘海都有些一筹莫展,原因很无奈,梁丘月每天都会等宁星回来吃晚饭,宁星加班的时候居多,梁丘月就一直等,谁说也不听劝,而宁星并没有吃宵夜的习惯,晚饭常常就在医院食堂随便对付一口,而梁丘月每次等到宁星以后,干脆就忘记了晚饭的事。
宁星无论多晚下班,都会和梁丘月在一起呆上一个小时,宁星看书,梁丘月就坐在他旁边看他,不吵也不闹,两个人并没有什么交流,偶尔宁星一页看过,会抬起头和梁丘月小狼狗般的视线相对,随即又回自然而然的回到书上,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呆在一起,直到宁星开口,让梁丘月回去睡觉,这样矛盾又和谐的静对,才会在梁丘月小狼狗一样,意犹未尽的视线里宣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