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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渣攻变成傻白甜完本——by杨家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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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倒上酒,刘光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月牙,到底怎么回事?”
梁丘月一口闷了整整一杯,长叹了一口气,仰躺在泳池边,梦呓一般说道;“我和宁星分开了。”
☆、陌路殊途二
“什...什么?你不是手里有他的.....”把柄两个字刘光和着梁丘月的骤然大笑,硬生生吞回了肚子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梁丘月躺在泳池的边上,突然疯狂的大笑,笑道最后蜷缩起身体,又激烈的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直到自己咳出了眼泪,才总算住了声,眼泪却好像开闸的洪水,波涛汹涌而来,却默然无声而下,直看的刘光惊惶错愕,怔愣在原地。
刘光是从来没有见过梁丘月哭的,十几年来从来没有,刚才去接梁丘月的时候,看到了他红肿的眼泡,是猜到梁丘月大概哭过,但是不是亲眼所见,他也根本想象不出来,梁丘月会哭,还哭的这么泣数行下。
他对于梁丘月流血可以习以为常,因为梁丘月曾经有一段时间迷恋极限运动,经常断个胳膊,折个腿什么的,反倒是梁丘月的眼泪却从未见过。
刘光想,梁丘月这一次,想必是真的痛极了吧,比起伤筋动骨,痛失所爱才真的痛极了,以至于嚣张肆意的二世祖也会这样情不自禁凄然泪下吧。
直到梁丘月止住了眼泪,才凄然一笑,用闷闷的变了调子的声音说道;“他宁愿死,也不和我在一起。”
刘光沉默着细细啜饮着杯子里的烈酒,蹙着眉低着头,那样子十分契合现在的气氛,可是他十分不想承认他想说一句“活该,谁让你做妖,谁让你出轨,搁我我也不跟你,虐死你个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色鬼。”
腹诽过后,他还是很同情梁丘月的,毕竟三十几岁才情窦初开,快进入中年才赶上个迟来的青春期,不懂得什么是爱,也不会去爱,谁的青春期不都是一样么,最在乎的往往是失之交臂以后才能恍然大悟,但是问题是十几岁的青涩莽撞有青春和时间来买单,都是成熟的快腐烂了的成年人,还犯这样幼/齿的错误,谁又能容忍的了?
像宁星那样外表很纯良内里很阴霾的人,能忍得了?在那样的环境长大,被现实生生把童年和青涩剪辑掉,被迫成人,又被迫和梁丘月在一起,被迫生长到现在,宁星没有变得阴暗扭曲,是借了天使赐予人间最后一点温暖的光,算是奇迹了。
刘光收拾起了自已经飞越“太平洋”的思绪,斟酌着问道;“怎么个宁死不愿意和你在一起呢?”
“我希望他在我结婚之后不要离开我,我会忠于他,孩子也只会用人工受孕,你说我那么多年的身体出轨他都能忍,为什么这一次却宁愿自杀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了。”
“所以你的手是他伤的?”刘光问。
“不是,是他要往自己心脏上插刀子,我才不得不用手去挡一挡,他对自己都这么狠毒,我也总算尝了一次被迫的滋味。”梁丘月又狠狠的灌了一口酒,眯着眼问刘光。
“和我在一起真的有那么不能忍受吗?我不是很有钱吗?长得不好看吗?除了生孩子有什么是我不能给他的吗?”
刘光刚才那一星半点的同情登时烟消云散,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刘光无可奈何的拍了拍梁丘月的手臂,以示安慰。
有些话他不能说,只能等梁丘月自己去发现,自己去体会,即便梁丘月对宁星是真情,可是高高在上的俯视之爱,宁星那么骄傲的人,当然不屑要,一个付出的都是他生来拥有的,却要另一个透支自己的所有来曲意逢迎,如此兼葭倚玉的爱没有人会觉甘之如饴,没有人会不想逃离。
刘光生平第一次觉得词穷了,挖空心思搜肠刮肚,也找不出合适安慰梁丘月的话,竹马竹马的情分,他都觉得梁丘月可恨,他根本一点也不想安慰他。沉默了半晌才干巴巴的问。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破死忘生。”梁丘月说完之后就笑了,刘光却在他的笑里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宁星在梁丘月走后,又整整等了两个小时,梁丘月几乎什么也没带,外衣也没穿就那么失魂落魄的跑出去,双手都伤着,衣服上还都是血,不知道会不会让警察给抓了,要是不让警察给抓起来,他电话没在身上也记不住别人的号码,还不认路,说不定一会就原路游荡回来了。
宁星等了两个小时之后,就想明白了,自嘲一笑。梁丘月是什么人,那好歹也是梁丘氏集团市价几十亿公司的总裁,这点事儿都能难住,这三十二年不是白活了么。
再说即便真的难住了,他也不打算去找,好不容易才让梁丘月松口,虽然他能掌握好手术4 刀刺入的力度,也能恰如其分的不真的刺伤心脏。可是那毕竟是真刀子,锋利无比,为了能够脱身,他也是真的打算把自己伤个半死,孤注一掷的。
他现在不能表现出一丁点的心软,不能再让梁丘月以为自己对他还有依恋,他太害怕复蹈前辙,更害怕真的见到梁丘月什么目不忍视,耳不堪闻的惨状,自己那风雨飘摇的心魔再出来作祟,他下半生就要活在深渊里了。
宁星在心里狠狠殴打了自己的心魔一顿,确保他再也没有力气出来作祟,才洗漱干净,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宁星就乐以忘忧的去找了宁君,一身素白的站在宁君的门外,月牙一样的弯钩眼重拾了久违的弧度,搭配宁星原本就清秀俊逸的长相,直引的路人纷纷侧目,乍一看上去,竟然比初升的太阳还要温暖,还要耀眼。
宁君熟睡中听到门铃的声音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他要是没有记错的话,除了宁星,没有人会按响他门铃,这么一大早难道是宁星?宁君飞速起身,眼前因为骤然起身而漆黑一片,宁君没有片刻停滞,几乎是连滚带摸的打开了房门。
伸手遮住门外初升的太阳刺目的光晕,却挡不住门口素白身影摄人心魂的光彩。
宁君有些磕磕巴巴的问道;“宁......宁星?”
“嗯,还没起啊?正好,今天我给你做早餐。”
“嗯?”宁君被宁星一个微笑晃得眼前一片流光溢彩,提线木偶一样跟在宁星的后面。
“你去洗漱啊,你跟着我干嘛?挡脚。”宁星用手指戳着宁君的胸口,笑的一脸阳光灿烂。
宁君不是大惊小怪,他们几乎每个星期都会见面,随意吃吃饭说说工作上的事,宁星也会笑,可是那种笑,别人可能看不透,但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宁君却知道那是宁星的强颜欢笑,他无数次想要告诉宁星,在他的面前丝毫不用伪装,可是他也无比清楚,宁星大概只有在他的面前才会刻意伪装,那不是欺骗而是在乎,宁君一面庆幸自己在宁星面前的不同寻常,又心酸宁星每次见自己都要强颜欢笑,整整五年。
而今天宁星的笑却是完全发自内心的,宁君觉得自己仿佛一下子穿越回了五年前,宁星还是那个将将毕业,大言不惭的许下豪言,要买几百万的车送给自己意气风发的少年,那微笑纯净,耀眼,胜过世间一切温暖的事物。
虽然不知道宁星是为了什么而兴高采烈,但是宁君直觉是好事,于是也解颜而笑,痴痴傻傻的去洗漱了。
宁君洗漱好的时候,宁星也做好了早餐,很简单的蛋炒饭,用的是冰箱里的剩饭,他知道宁君一直都很节约,是少年养成的习惯,即便现在已经有了吃一碗倒一碗的条件,依然还如当初那样,用过的东西也分门别类的好好收起,能捐的都捐给了需要的人,捐不出去的甚至会有一个专门的房间来存放,做人也像最开始那样,不骄不躁朴实无华。
初心不变,宁君自己也嘲笑自己是穷惯了守旧,可宁星却知道宁君正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长情之人。
简简单单的两碗炒饭,两个人吃的却像是什么珍馐美味凤髓龙肝一样,宁星吃了半碗,宁君却见了底,宁星一边用筷子把自己的饭拨一半进宁君的碗里,一边用今天天气很好一样云淡风轻的语气,甚至带着一点漫不经心说道;“我和梁丘月分手了。”
宁君下意识的点了一下头,片刻后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饭粒呛到了气管,憋红了一张俊脸。
宁星急忙给他倒了一杯水,这才好歹顺过气来,宁星忍不住揶揄道;“你至于吗?又不是彗星撞地球。”
宁君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抱住了宁星,默默红了眼眶。
这五年宁星心中的愤懑郁结,宁君没有一刻不感同身受,最一开始他以为宁星对梁丘月动了真情,所以任梁丘月反复出轨反复悔悟,也不舍得离开。
但是到了后来,就算宁君是个瞎子,也看明白了,哪来什么深情厚谊,明明就是梁丘月那个衣冠禽兽,拿捏了宁星什么把柄,他查了很久,什么也没查出来,让宁星亲口告诉他,更是难于登天。
他只是痛恨梁丘家权势滔天,更痛恨自己贱如蝼蚁,不能切实的帮到宁星,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何况宁星看着温良纯善实际从小就很有主意,也不真的是一个傻白甜。
天使之家出来的,除了宁愿,哪有一个是天使,哪有一个傻白甜。
更何况宁星那么拼命想要隐瞒想要掩盖的,他怎么能不管不顾的私自揭开,宁星不想让他知道的,他就永远也不会知道。
所以宁君郁猝了多年,即使心中心疼的惊涛骇浪,在宁星面前也永远是一副若无其事风平浪静。
两个人都选择了最笨拙,最幼稚的方法保护着彼此,在这偌大的,凉薄的,冰冷的世间。殊途同归的相濡以沫。
而此时宁星神采奕奕的说着宁君穷极五年终于等到的话,宁君什么都不想问,只想好好的拥抱眼前这个,带着仿佛穿越时间而来的微笑的,至亲之人。
“我答应了去参加他的订婚宴。”宁君还在第一句话的火光中苟延残喘,宁星就又一次放出了第二个重磅炸弹。

☆、陌路殊途三
“为什么?为什么要你参加?他这是蓄意羞辱,以你的身份要怎么在他们两家人的面前抬头?他怎么能置你于那样尴尬的境地,他混蛋。”
宁君愤懑不已的替宁星打抱不平,对梁丘月这最后一个要求更是不知所谓到极点,难道梁丘月订婚了,还想得到宁星的祝福?呵,简直无耻之尤。
宁星却笑的云淡风轻,完全一副事不关己态度,他不在乎在订婚宴上会遇见什么不可预知的羞辱嘲讽,再屈辱的境地他也遇见过,还有什么能够比被一个男人强/暴/禁锢更不可忍耐的吗?何况这一次简直就是黎明前的最后黑暗。
宁星特意去了一次商场,买了一套价格不菲的黑色西装,修身剪裁只衬得宁星窄腰长腿,烫贴又精致,配合因为气色颇佳显得白皙细腻的面容,弯成钩子的一双月牙眼,妖孽至极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而眼角眉梢浸透出的清冷气质,又完美的中和掉了女气,仿若坠入魔道的天使,禁欲与妖娆并存,柔媚与清冷同在。
梁丘月的订婚晚宴举办在y市著名的五星级酒店的顶层,全透明的玻璃墙壁和屋顶,与刘光的别墅有异曲同工之妙,上可纵观星空浩海,下可独揽全城霓虹,室内应景的全是玻璃桌椅,水晶灯台,食物更是精雕细琢,珍馐罗类,美酒并排,站在屋内仿若置身栩栩如生的童话世界,梦幻奢华的不像现实。
宁星顺手从来往的侍应生的托盘上抄下了一杯香槟,准新娘白皎已经到了,正被一大群豪门淑女贵妇们簇拥着,众口/交赞着今天准新娘的火红色鱼尾裙多么富丽堂皇,多么相得益彰。
这是宁星是第一次见到白皎,梁丘月的准新娘,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妆容精致,衣着艳丽,漂亮是漂亮,可是怎么看都像是一只成了精的鲤鱼,不过这一身倒是挺衬今天的房子和布置,很童话很梦幻,有点像人鱼公主的感觉。
可是宁星好像记得,王子不是没有和人鱼在一起吗?这个童话不吉利啊,但是仔细想一想,童话里的爱情好像大多都是悲剧结局。
宁星哂笑一下,收回打量的目光,垂下眼睫旁若无人的盯着自己的鞋尖看个没完,他是真的不习惯,也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不是出于面对的都是非富即贵而心生自卑,托梁丘月的福,他太清楚这些上流社会光鲜亮丽的皮囊下,藏匿着的却可能是这世界上最肮脏和污秽的灵魂。自卑?他才不屑。
他只是天生喜欢安静,讨厌一切复杂的东西,比如现在这个水晶城堡,比如这个城堡里的所有人。
就在他快要把自己的鞋尖看出一个洞的时候,一阵喧闹有人兴奋的喊了一句“准新郎来了”。
宁星后背一僵。有点紧张,他和梁丘月才一天没见,虽然已经分道扬镳,从此你婚我娶各不相干,可是宁星还是紧张的出了一身冷汗,这就要“归功”于和梁丘月/经年“不痛快”的欢/爱,给身体留下了潜意识想要躲避的记忆。
宁星木偶一般僵硬的回头,入眼的是梁丘月一身暗纹银白西装,利落的剪裁,衬得梁丘月宽肩劲腰和长腿,都完美的好似上帝最精心的描画。
就连受伤的手上,都带了一双与衣服颜色,如出一辙的手套,更添三分绅士,七分神秘。
说来不可思议,宁星这是第一次仔细看梁丘月,解开了两个人相互折磨的束缚,宁星站在纵横交错过的路口,站在梁丘月真正意义上的对面,仔仔细细的看了他一次,并觉得,作为一个男人来说,梁丘月确实是生了一副巧夺天工的好皮相。
宁星心里五味杂陈,酸,甜,苦,辣,咸,在他的心里发酵成一杯难以下咽的烈酒,他却不得不强迫自己喝个干净彻底,经年过往的一切零零碎碎片片断断,一股脑的朝他迎面奔涌而来,那些屈辱,那些不甘,那些疼痛,那些强迫,那些禁锢,还有那些温暖。
宁星掐住自己的手臂,用疼痛让他自己保持清醒,那丧心病狂的心魔,竟然在这个时候猛然苏醒,蛊惑着,劝慰着,哀求着,撞击着,踢打着自己的身体,企图逃出生天。
梁丘月站在门口,环视了一圈,没有那让人心驰神往的纯白身影,心中不禁苦涩非常,宁星到底还是不愿意陪他走过这最后一程,到底还是不愿意陪自己做一场自欺欺人的春秋大梦。
梁丘月机械的向着台上那抹火红的身影迈步,只觉得头疼欲裂,眼前也出现重影,如果这会儿有人不去理会灯光的折射,而仔细去观察梁丘月的脸色,就会发现他脸色十分苍白,额角还密密的渗透出了一层冷汗。
走过一个鸡尾酒塔的时候,梁丘月猝然停住了脚步,他迫切的环视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那抹素白,心里嘲笑自己,明明还滴酒未沾就出现了幻觉,居然闻到了宁星的味道。
梁丘月狠狠掐了掐自己的眉心,刚要再次迈步,猛然惊觉,骤然回头,直直的忘向与自己仅仅两步之遥僵立不动的宁星。
一身纯黑,居然是一身纯黑。
梁丘月一动不动的深望着宁星,眼中水雾开始肆意的弥漫,黑色,还是第一次看见宁星穿白色以外的颜色,真好看,就像一个性感优雅的黑天鹅,可是为什么要选在这一天穿黑色,梁丘月只觉得呕心抽肠。
黑色;严肃,死亡,沉重,告别。
宁星特地选了今天身穿黑色,确实是告别过去的意思,他活到现在为止,算上今天是第二次穿黑色,第一次就是宁愿葬礼的那一天,为告别宁愿而穿,今天却是为了告别,经年之中贪恋梁丘月的那一丝温暖而穿。
梁丘月痴痴凝望着宁星,一时间所有人也都顺着梁丘月的视线看过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里的人又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心照不宣的看出了端倪,也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没人上前打破僵局。
刘光是最先回过神的,可是他知道自己此时说话,在梁丘月那根本没有一丝用处,于是跑到后台请来了杨木,杨木看着儿子被人抽去魂魄一样站在宁星的面前,心里骂了一句“男狐狸”,神色如常的走过去,微笑着招呼宁星入座,那样子仿佛宁星只是梁丘月一个关系要好的朋友,言行举止不带一丝破绽。
刘光趁机推搡着梁丘月往台上走,白皎更是修养良好的等在台上,脸上动作上都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悦。
梁丘月木然的站在白皎的旁边,一直低着头掐着自己的眉心,身形有些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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