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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谢八爷完本——by木兮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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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韫才一出马车,就被眼前一片亮光给闪了一下眼睛。等到眼睛适应了突如其来的亮光之后,才放下手。
却见密林四周密密麻麻地围满了人,那些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露出贪婪的目光。
谢安韫皱眉,倒不是因为突然出现的人,而是因为感受到四周围明显上升的热度。这些热度来源于突然出现的人手中的火把。
这些热度提升了密林的温度,很快的,密林中的瘴气就会因为跟白天类似的温度而再次聚拢。
算算时辰,不过走了两个时辰,还有一半的路程。
谢安韫皱眉问严正以待的王时行和青玫,“怎么回事?”
王时行回答:“似乎遭遇恶匪了。”
“恶匪?”也太多了。
王时行苦笑:“好像......是两帮恶匪。”
作者有话要说: 《景岳全书》:用以治表, 善逐一切阴邪寒毒, 山岚瘴气风湿, 邪闭腠理, 筋骨疼痛, 诚顷刻取效之神剂; 用以治里, 善壮胃气, 进饮食, 祛寒滞阴浊, 消膨胀宿食, 止呕吐霍乱, 除积诸虫, 解郁结, 止疼痛, 金丝烟者, 力强气胜为优。
☆、两匪相斗
两帮恶匪?也就是说他们不幸的撞上了两帮恶匪抢劫,但好运的是现在两帮恶匪分赃不均闹矛盾。
谢安韫扭头,问二爷:“二爷,您有什么想法吗?”
“静观其变。”
谢安韫懂了,二爷这是无聊要看好戏了。不过......他往四周一些落叶堆积较厚的地方看过去,发现那些地方已经有一层淡淡的白雾凝聚起来了。
谢安韫皱眉,对身后的二爷说道:“二爷,您先带好烟草,如果发现有瘴气出现,立刻嚼咽吞下烟草。再留一部分放怀里收着妥当。王时行、青玫,等瘴气笼罩时,恶匪应该会出现一瞬间的慌乱。趁这个时间冲出去。”
王时行和青玫同时点头,青玫更是直接举着匕首横在胸前,恨不得冲出去杀个痛快。
他们这边厢静观其变,那边厢的两帮恶匪也正气势汹汹的对峙。
老关岭除了瘴气骇人之外另有拦路虎——恶匪。
恶匪占山为王,常于夜间劫杀往来商户,久而久之,商户来往于老关岭者越来越少。恶匪能够分到的钱银也是少得可怜,故而竞争激烈。
毕竟僧多粥少,谁都想吃到大块的。
老关岭中小的匪窝不说上百也有几十,但大都难以混下去。因为会被其他匪窝吞并,靠吞并壮大的匪窝成为大匪窝而更变本加厉的壮大自己的规模。
老关岭中大匪窝共有五处,因为这五处大匪窝常年争斗不休,导致本来有几十个的小匪窝无法生存而各自找了大匪窝自愿被吞并。
因而现在的老关岭仅有五处匪窝,这五处匪窝中尤以都庞恶匪最为狠辣最为出名。都庞恶匪干的丧尽天良恶事已是罄竹难书,却是其它四处匪窝难以匹敌的。
只因都庞恶匪背后靠的是官和兵。
此些暂且不提,便说眼前两帮恶匪,一为越城恶匪、一为萌渚恶匪。这两帮恶匪所占山头仅一河之隔。
所谓一衣带水不外乎如是。
但这靠的近,地盘纠葛就多。谁都眼红谁,谁都想找个由头灭了对方。三天两头挑个事儿却又不敢动真格。
而在几个月前越城恶匪因为劫持被贬至岭南道路过老关岭的县令一家,因为找不到银钱怒而斩杀那清官一家共一十八口人,独剩下那清官。
匪首举刀正要斩杀那清官时,萌渚匪首出现救下清官并斩杀匪首身侧二十八弟兄,令越城匪首颜面尽失。
至此之后,越城匪首也不管吞并的事儿,只想要弄死萌渚恶匪以报失面子之恨。
越城匪首是个中年络腮胡大汉,他紧抓着大刀,眼神淬了毒似的越过谢安韫那辆马车杀向萌渚匪首是仪。咬牙切齿说道:“是仪,又是你!”
萌渚匪首是仪倒是个颇为俊秀的年轻人,他把铁棍扛在肩上,两手挂在上面,笑嘻嘻的:“是啊!还真是有缘。欸我说老郭啊,你是不是对老子有意思啊?怎么每次我出现哪你就跟到哪?”
说完,他身后的人跟着一通哄笑。
越城匪首郭夫气到浑身颤抖,一口血闷在胸口。只因他虽想将是仪除之而后快,奈何他太狡猾。
且连续三个月来他越城恶匪抢的都被这帮孙子给拦路劫了。连续三个月七桩货全被抢了,就算再迟钝也该知道他郭夫被是仪耍了!
挥舞着大刀怒骂:“他娘个小兔崽子,张嘴塞屎不会吐人话。就让爷爷教你怎么说话。兄弟们,上!干他个乌龟朝天,永不翻身!”
是仪仰头大笑:“兄弟们,听见没有?这老货急着让人操呢!”
“大当家的何不满足这老货?”
“哎哟!大当家干得动这老货吗?别给吓怂了!”
“嗨!吹灯拉被不都一样?就是不知道屁|眼松了没有!”是仪这年轻的匪首一张嘴刻薄下流,足以气疯被当辱骂的当事人。
既是当家的下令战斗,两方人马也就操刀勇猛上前相斗,厮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更有浓烈的血腥味开始散发在老林里。
该说幸好是瘴林,猛兽不敢进来,也不能存在。要不然这浓烈的血腥味该不知要引来多少嗜血的野兽。
谢安韫黑沉沉的一双眼盯着满地的血色,有克制不住撕碎一切的冲动在胸膛里搅动。他的手指微动,险些克制不住自己。
下一刻,眼睛被遮住,二爷身上冰凉的味道遮盖住了血腥味。谢安韫一个激灵,仿佛才清醒来一般。
二爷淡漠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青玫,你驾车。王时行,拦路者杀。”
“是!”
“驾!”
二爷坐骑照夜啼固非凡马,大约是厮杀的血性刺激了它,使它以为自己回到了战场。快速如箭的奔跑,勇猛不惧刀枪。马蹄飒飒、所过遇惊慌恶匪者,皆踩于马蹄之下。
因这股万夫莫敌的气势倒令他们开出了一条道路,很快离开械斗中心。
当然也有不甘心放走肥羊的恶匪从旁侧砍刀过去,但大多还没出手就被王时行一刀解决。
别看王时行平时不怎么靠谱的样子,好歹是二爷亲信、三品武将,一拿起刀来便是杀伐无数、底下累累白骨的将军。
一刀一个如同砍萝卜,刀无虚发。没什么华丽的招数,都是杀人的招数。只求快。无论是多刁钻的角度、多残酷的砍杀,只一个字,快。
因为快,使得那些恶匪方扬起刀还未动作已是人头落地。所经之处,无头之尸倒地一片。
在一旁驾车的青玫看得双眼放光,盯着王时行冷酷的侧脸,还有那令她心动无比的砍人刀法,觊觎。
因为他们这边太过凶残,很快就吸引了两帮恶匪的注意。然而令他们开始着急并恐惧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老林四周被层层朦胧的瘴气所笼罩。
明亮的火把开始陆续熄灭,而瘴气也开始笼罩住四周。郭夫和是仪两人脸色变得苍白,一时顾不上灭杀对方,纷纷大喊撤退。
如果要走出老关岭还需要两个时辰,照他们这个速度很有可能被困在老关岭中,虽然夜里的老关岭没有毒瘴,但有天然陷阱。
那就是沼泽。
在黑夜里,被落叶覆盖的与平地无异的沼泽,一旦一脚踏进去只会被烂泥淹没。死亡是肯定的事。
而现在,老关岭不仅在黑夜里出现毒瘴、还有杀人沼泽。尤其是这里是老关岭內围,要跑也没有多少时间跑。
一时之间,是仪有些后悔没有听从越先生的话,为了堵杀郭夫跟着他犯蠢进到老关岭內围。以往他们打劫都是在外围,绝无敢进內围者。
蓦地,是仪瞥见那辆被他们拦截的马车被砍断了轮子和缰绳,跳出四人,有一人自一个大口袋里掏出烟草往嘴里嚼着。
是仪一个激灵,想起越先生吩咐的遇到毒瘴就嚼烟草,登时大声喊:“萌渚的兄弟们,拿出烟草!嚼下去!!”
是仪一边大喊一边自己从怀里掏出烟草往嘴里一顿胡塞嚼咽,一股辛温的汁液咽入喉咙,脑海一阵清明。胸闷也缓解了一些,登时就觉得越先生乃神人。
谢安韫一跃跳下马车,二爷在身侧扶了他一把。
“阿韫,没事吧?”
“没事。”
谢安韫一声应答,和二爷一起一脚踢飞持刀看过来的恶匪,各自对付慌乱逃亡的恶匪。回头看过去时,发现郭夫居然妄想驾驭照夜啼。
郭夫刚碰到照夜啼的缰绳就被它高高扬起的前蹄踢中而狼狈的滚至一边,恼羞成怒就想砍掉照夜啼的四肢。
二爷眸色一冷,过去一脚往郭夫胸膛踩上去,便如同千斤顶自高处砸落胸口。郭夫胸膛骨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谢安韫见状,不由怀疑自己之前在二爷手下走过二十招是不是二爷放水?
不过他也没有太多时间想这些,因为不时有被误砍而亡的恶匪导致其他人更加惊慌,在黑暗中狂奔,不辨方向。
以至于听到不少惨叫而凄厉的求救声,仔细听便知是误掉落进沼泽而向同伴求救。但很显然接下来发出的一声截然而止的惨叫可知他被当成了人梯。
谢安韫听着照夜啼的嘶鸣摸向二爷的方向,半途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一脚踩进一处泥泞的土里。唯一动却发现陷得更深,皱眉,幸好他并不是两脚踩进沼泽里。
蓦地身侧一股陌生的气息接近,谢安韫快速出手反抓住那人的手向前扯,右手成爪扣住陌生来人的脖子。
十指扣紧那人的脖子,谢安韫在黑夜里听见那人一声不掩疼痛的嘶声。他知道自己抠破了那人的脖颈。
“唉别杀我!我只是来救你的,我只想拉你一把。”
这个声音...是恶匪首领。那个叫是仪的青年。
“杀人如麻的恶匪会救人?还不如说狼救羊。”
谢安韫一声冷笑,左手快速放开是仪趁他未反应过来之前将他推进沼泽借力一脚脱开站定。
从沼泽里出来的谢安韫往前大踏步的走,只不过走了一步却发现自己的衣袍被勒住。回身蹲下捡起一根树杈从中掰断,快而狠地插向捉住他的脚的是仪。
是仪半身陷在沼泽里,一手紧抓谢安韫的衣袍,一手抓住那根树杈,困难的笑道:“啧啧,你这小孩心未免太狠。老子是要救你却被你踢下去,你还要拿树杈扎老子脖子。你可真狠!”
谢安韫无动于衷,只加大手中的力气。是仪的手掌心很快被扎破出血,疼得这匪首呲牙咧嘴。
眼见谢安韫比恶匪还要狠,是仪也就不打感情牌了。猛地松开手,任尖锐的树枝插|进肩膀。把全身力气用在抓着衣袍的那只手上,同样借力将半身脱离沼泽。
对此,谢安韫早有预料,更快一步抓住树藤稳住身形并且对是仪发动攻击。不料方一转身,迎面一阵粉末扑来。
谢安韫吸入了一点,登时就明白是迷药。没有丝毫停顿,他仍两手成爪向前攻击。
他的攻击凌厉快速,同样不是什么华丽的花架子,招招往人致命的地方打过去。是仪应接不暇,被他一掌按住脖子压在地上痛苦挣扎。
谢安韫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我不怕迷药。你算错了。”说完,手下用力掐住他的脖子。
就在手下用力的一瞬间,谢安韫猛然感觉到背后掌风袭来,迅速翻身躲开。还未回身,就被是仪一指戳在昏睡穴上,不甘的挣扎。
是仪起身看着地上的谢安韫,摸着犯疼的脖子,咳了一下,喉咙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他奶奶的真狠!差点就死了。”
“活该。谁让你怜香惜玉?”偷袭救了是仪的是一个不怎么漂亮但泼辣的女子。
“谁他奶奶的怜香惜玉?这小孩可不比老子差!”摸着脖子的是仪冲转身就走的女子嚷道:“惑阳,把他拉回寨子去。”
“爱谁拉去谁拉去!老娘没空。”
“操!老子这大当家当得憋屈......”
是仪骂骂咧咧的声音越来越小声,谢安韫也再都听不见,黑暗袭来,转入昏迷。但在昏迷之前,他大概可以确认自己目前会是安全的。

☆、义匪萌渚
谢安韫是在两个人的争吵声中恢复意识的,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两个人还在争吵。他皱眉,沙哑着声音呼唤:“水......”
没人理睬,两人还在吵。其中一个是萌渚恶匪大当家是仪,还有一个女子,长得不怎么漂亮,却奇异的让人看一眼忘不了。
谢安韫记得她的声音,同时记得是仪叫住她的名字......惑阳?
“大当家的,咱们寨子里粮食可少的很。你这又随便捡人回来的习惯再不改改老娘可就带弟兄们自立门户去了。”
“你这老娘们有必要咄咄逼人吗?当初还不是老子把你捡回来的?老三老四老五不都是老子捡回来的?越先生也是老子捡回来的,你现在反对。反对个屁!”
是仪这个青年匪首蹲门炕上抽着大烟怒骂。
惑阳冷冷的站在一边,冷冷的毫不理会破口大骂的当家。因为她是管理寨子几百人口的口粮的二当家。
“此一时彼一时。再说几位当家对寨子有用,越先生更是负担起寨子孩子们的教学。他,一个弱鸡有什么用?”
惑阳边嘲讽边看向床上躺着的人,结果没看到人。再往屋内搜索一圈,见到在桌边喝水的人后,愣住。
谢安韫喝完水,滋润了一下喉咙后抬头就看见吵架的两人正呆住的看他。想了想,放下杯子跟着他们拱手。
“两位安好。”
容色姝丽,墨发披散,垂直腿肚,白衣单薄,不胜柔弱。清淡声调,冰冰凉凉。墨色黑瞳,沉沉墨华。
美人!美人!美人!
“安好个屁!出卖美色也没用。醒了就自己滚出寨子!”
惑阳恶声恶气,掩饰心虚和心动。
是仪皱眉,不满惑阳恶劣的态度:“惑阳!你做的未免太过了!美人刚醒来,还要再修养一段时间。”
惑阳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瞪着大当家。蓦地伸出食指指着是仪的鼻子,恶狠狠地说道:“你够了!每次都败在美色的诱惑下,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惑阳,咱是义匪,不是恶匪。你最好记住这一点!”
是仪正色严肃的说道。
惑阳一口气塞在胸口,欲吐不吐,难受得紧。她紧盯着是仪细白的小脖子,只想听到它骨裂断掉的声音。
末了,只狠狠甩下一句:“你就顶着这义正言辞的表情和义正言辞的措辞哄骗无知的少年少女吧。迟早有一天死在好色上。”
说完,惑阳用力转身怒气冲冲的走了。
从头到尾观看了两人对话过程的谢安韫抓住了最重要的一点,“义匪”。
二爷上任岭南道,最大的阻碍就是恶匪。
但他现在却听见这老关岭恶匪竟也分‘义匪’和‘恶匪’?!
“你们是义匪?”
是仪侧身,姿态从背对着他变成侧对着蹲坐在门槛边上,十指修长,拿着烟杆吞云吐雾,在空中吐出漂亮的烟圈。
这姿态,另有一种颓丧的美感。
谢安韫眉心微动,总觉得眼前这恶匪头子......在勾引他。
谢安韫勾引人的技术堪比狐狸精妲己,所以是仪是不是在勾引他,他是知道的。
虽没有被诱惑到的感觉,但有莫名的躁动感在心里涌动。导致......他的拳头有些痒。
“劫财七分留三分,杀人杀恶不杀善。在这老关岭,唯有萌渚义匪做到这一点,故来往商户给之以‘义’字。”
是仪咬文嚼字,为了看越先生美颜而硬熬了几堂课学来的终于是派上用场。
谢安韫面色有些古怪,“劫财杀人也称义?”
“自然如是。”
“呵。原来我抢你的寨子、你的位子、你的钱财,是义。我杀人,且凭心情定他好与坏,是义。”
“这......”是仪怔住,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便辩驳道:“这怎么相同?我不抢那些人的钱财,那些人就会被别的恶匪抢了,不只全抢了,还会杀人。漂亮的,无论男女,玩完就卖。不好看的就杀。我只抢钱财,抢完了还会护送他们安全过老关岭。”
谢安韫盯着他,良久,笑了。
“我赞同你的想法。”
闻言,是仪高兴地笑道:“你认同这番话是吧?你真不一样。你不知道,惑阳他们说我们是匪,匪就是匪,讲什么生意。越先生直接就骂老子邪论歪理,说劫财就是劫财、杀人就是杀人,都是犯法。他奶奶的,要是法有用,还有什么恶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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