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正经替身完本——by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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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汀峤仍旧没什么表情,仿佛并不认识病床上的人。
他跟护士嘱咐了几句,就转身走出了病房,只留下傻傻看着他背影的一众吃瓜群众。
“我操,怎么回事?”
等众人都离开病房后,项寅冬赶紧拉过左桐,询问事情的前应后果。
他不过就去买了个早饭,怎么就跟翻天覆地了似的?
那个姓韩的医生,他记得以前见过两次,是应臻的大学校友,以前还来帝都玩过一段时间。
“别瞎想了,应臻自己的事情,自己会解决。”
左桐把病房门关上,确认应臻没什么大碍,就走到沙发边坐下,看了看项寅冬买回来的早餐。
项寅冬坐到他旁边,邀功似的拿出给他打包的早饭:“给你买了小笼包和拌面,还有馄钝……”
左桐瞥了他一眼,很有些无语:“拜托,这只是早饭,你当我是猪啊?”
“这不是,还给那家伙准备了吗……”项寅冬一脸无辜,看了眼床上的应臻,“大不了我自己吃完!”
左桐毫无同情心地看他一眼,点点头:“自己买的东西,流着泪也要吃完……”
项寅冬一个眼刀飞过去,拿了个小笼包,放进嘴里。
这天两个人都还有工作,早上九点来钟,涂杰和Steven来换班,他们才准备离开。
临走的时候,Steven说已经联系好了私人医院,下午就可以接应臻过去。
左桐却摇了摇头:“不用了,如果不想被那家伙臭骂的话,就把他留在这里吧!”
“可是,外面好多记者和歌迷,我怕……”
“我会去跟院长打招呼的,现在转院,只会让事情更糟糕……”
“这……”涂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Steven却叹了口气,左桐刚才已经跟他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没想到三年过去,一切还是没有什么改变。
韩汀峤回来了,应臻的世界就不会再平静了……
☆、第三十章
从医院出来后,项寅冬送左桐回了公司。
应臻受伤的事情,毫无疑问占据了当天的娱乐头条,网上各种言论也陆续开始发酵。
有怀疑主办方舞台安全设计的,有指责歌迷围堵医院影响他人的,也有怒斥公司剥削,导致艺人疲劳工作的。
反正就是一团乱麻,正等着左桐去收拾。
项寅冬不免有些心疼,叮嘱道:“别又忙到忘记吃饭!”
左桐点点头:“知道了,晚上还有个饭局,恐怕去不了医院……”
“我会过去看看,有什么事情打你电话!”
“好!”
左桐下车后,项寅冬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写字楼门口,才发动车子离去。
乐骋能成为娱乐产业的新标杆,绝非像外人以为的那样,沾了左桐家族背景的光。
虽然左家在京城里还有些人脉,但左老爷子生病,左桐父母出事后又欠下一大笔外债,左家单靠他大伯左志国撑着,基本已经是个空壳。
熟悉左桐的人都知道,乐骋娱乐一步步走来并不容易。
能发展到今天的规模,可以说,完全是左桐眼光卓越,勤勉认真的结果。
公司的事情,项寅冬也帮不上什么忙,心中竟莫名生出些愧疚来。
如果自己早点想明白,或许这些年,那人就不用一个人撑着。
下午,在公司里忙完自己的事情,他就先去了一趟医院。
应臻已经醒过来,但状态不算太好。
项寅冬也没敢问韩汀峤的事情,陪了他一会儿就先回了家。
闷热的天气,很容易让人烦躁。
他总觉得心里憋着口气似的,实在闷得慌,就跑到楼下健身房去发泄了一通。
这几个月他一直坚持健身,虽然没恢复到过去的好身材,但明显已经告别了魏天寒的弱鸡体质。
再加以时日,他这副身体就会和过去没什么区别,所以,连他自己都快忘了重生这回事情。
从健身房出来的时候,外面下起了暴雨。
雷声阵阵,天空中闪电乱窜,豆大的雨珠打在窗户玻璃上,噼里啪啦乱响。
项寅冬淋着雨跑回公寓,立马变成了落汤鸡。
他抬手擦着头上的水珠,正巧见电梯从负一楼上来,就赶紧按下了上楼的按钮。
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里面杵着个高挑的身影。
那人正在拨打电话,却被门外传来的音乐声一惊,抬起头来。
就这么一瞬间,项寅冬心头竟然咯噔一响,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心心念念一整天的人,就这么突然出现在眼前,他心脏狂跳,竟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此刻的左桐,一身清爽,但脸色有点疲惫。
电梯里惨白的灯光,照得他的皮肤更显光滑细腻,和门外一身狼狈的项寅冬相比,居然好看得有点不真实。
“哟,哪儿洗澡去了?”
左桐收起电话,挑眉打量他,嘴角带着调侃的笑意。
“你怎么过来了?”项寅冬收拾了一下心神,故作镇定地走进电梯,见左桐手里提着个袋子,就凑过去看了一眼,“怎么,给我送外卖啊?”
“美得你!”
两个人瞎扯了几句,电梯已经到达二十一楼。
项寅冬刚打开门,就听左桐问道:“有没有东西吃,我还饿着呢。”
项寅冬给他倒了杯水:“不是有饭局吗?”
左桐靠在沙发上,揉了揉眼角:“这种饭局,哪次能吃好东西,都被那帮老狐狸拉着说话了!”
项寅冬深表理解,去厨房转了一圈,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存粮了,要不给你点个外卖?”
瘫在沙发上的人,直接表示了拒绝:“不想吃外卖,再说,外面雨这么大,你就忍心虐待人家外送员?”
“作吧,你就……”项寅冬回到厨房东翻西找,终于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和一把面条,“只有鸡蛋和面条了,凑合吃吧!”
“可以,动作快点就成……”
左桐倒也不挑剔,抄着手站在厨房门口,见他已经开始忙活,就叫道,“你丫先去把湿衣服换了,我可不想再多照顾一个病人!”
项寅冬朝他抛个媚眼:“怎么,想看我脱衣服啊?”
左桐瘪瘪嘴:“谁稀罕!”
他转身走回客厅,从带来那个袋子里拿出个木盒,放到餐桌上,“借花献佛!”
项寅冬走过去瞥了一眼,见里面是瓶红酒,眼睛不禁一亮:“哟,93年的Petrus,左老板可真是大手笔啊!”
“别人送的,懒得拿回家了……”
“谁送的?”项寅冬眼神里有些警惕。
“谁送的,不都进到你肚子里?”左桐挑眉看他,表情似笑非笑,“饿死了,什么时候才有得吃?”
“很快……”
项寅冬哼哼一声,又转回了厨房。
十来分钟后,热腾腾的鸡蛋面上了桌,看左桐开始大快朵颐,他才脱了湿衣服去浴室冲澡。
等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那满满一大碗鸡蛋面,已经被左桐消灭得干干净净。
项寅冬不禁眉头一跳,这家伙,原来是跑来蹭饭的。
他光着上半身,腰上系着条浴巾,一边擦头发一边调侃:“你丫饿死鬼投胎啊?”
左桐吧唧着嘴,很有些意犹未尽,毫不吝啬地赞美道:“就你这手艺,不嫁人真是可惜了!”
项寅冬一脸不屑:“我操,要嫁也是你嫁吧?”
左桐挑眉,从头到脚打量他,不以为然道:“……怎么可能?”
提到这个话题,项寅冬心里就很郁闷,以他过去的体格,自然是由不得左桐有“非分之想”的。
可如今自己这身材,确实没什么优势啊……
但即便是这样,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也由不得被挑衅。
他眯起眼睛,觉得左桐这家伙的样子很有些欠揍,就走过去揉乱了他的头发。
咬牙切齿道:“找抽啊?”
左桐这时候已经吃饱喝足,自然由不得他撒野,两个人就跟小孩似的打闹起来。
项寅冬把左桐摁在沙发上,死皮赖脸地抱着他的脑袋,把他的头发揉成了鸡窝。
正得意呢,哪知道左桐一个翻身,赫然骑在了他身上。
项寅冬一时傻眼,忘记了反抗。
左桐大概是玩心上来了,啧啧两声:“瞧你现在这瘦皮猴样,谁找抽还不知道呢!”
说着便使出杀手锏,去挠他最碰不得的地方,嘎鸡窝。
项寅冬难受得在沙发上扭来扭去,一手阻挡着他的胡乱进攻,一手不忘拉住腰上的浴巾,哭笑不得地吼道:“我操,要杀人啊,快起开!”
左桐难得放松,笑得脸都抽了,眼看对方已经连连求饶,这才鸣金收兵,打算放他一条生路。
哪知,从沙发上站起来时,他不小心踩到了项寅冬的浴巾。
此刻的项寅冬,正处于身体虚脱、防御力薄弱的状态,一不小心就走了光。
一瞬间,嬉闹的两个人都愣住,场面骤然安静下来。
左桐弯腰撑在沙发坐垫上,怔怔地看着面前小麦色的皮肤,脸色瞬间就黑了。
项寅冬赶紧拉起浴巾,遮住重点部位。
虽然他知道,照现在的剧情发展下去,他跟左桐迟早要面对这一天。
可现在,是不是太早了点?
虽然他从心理上接受了左桐的感情,但从身体的反应上来说,他还是个地道的直男。
照理说,两个男人赤诚相见,直男是不会觉得尴尬的。
但偏偏他现在正处于倒弯不弯的过渡阶段,虽然不排斥和左桐的亲密,但还不想这么快,就越过那条红线。
这时候,左桐的眼神却有些空洞,像是没发现彼此正在尴尬对峙。
呆愣好半天,他才起身走到吧台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这场面,让项寅冬心里有些发毛,赶紧从沙发上爬起来。
他斜眼瞧了瞧左桐的脸色,笑道:“哟,这是怎么了,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左桐转过头看着他,眼神变幻莫测,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有点累,我先回去了!”
话音刚落,人就已经走到了门口去穿鞋。
项寅冬一脸莫名其妙,追过去,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怎么了?我刚才……我他妈没别的意思,你这是较的哪门子劲?”
他只当是刚才脸上的防备太明显,把左桐伤着了。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你不用管我……”左桐一抬胳膊,甩开他的手,匆匆下了楼。
项寅冬一个人站在自家门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到底怎么把他给惹毛了?
反抗得太用力?拒绝得太明显?还是表情太尴尬?
天地良心,他真觉得自己已经豁出去了,明明就有种慷慨赴死的决心啊?
被个男人骑在身上都没翻脸,他容易吗?
项寅冬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喝完手上的酒,回房间去找了件睡衣换上。
但换衣服的时候,他猛然一低头,才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我去!
竟然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用的可是别人的身体!
肚脐旁边的那块小胎记,浴巾稍微往下一滑,就这么正大光明地跑出来,见了光。
当初为了以假乱真,项怀恩让他洗掉了手臂上的纹身。
但这个小胎记,因为只有关系最亲密的人才能发现,就没有太在意。
看左桐刚才那副魂飞魄散的样子,难道自己已经穿了帮?
他不由低声咒骂一句,一脚踢在了床角上……
☆、第三十一章
左桐从项寅冬家出来的时候,外面的雨还没有停。
他开着车在街道上走走停停。
雨水打在挡风玻璃上,又很快被雨刮器抹去,简单而重复的动作,倒映在他幽深的眼瞳里。
他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突然崩溃。
茫然地穿过雨幕,走到家门口,他才全身脱力,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
雨一直在下,冲刷走了持续多日的闷热。
清凉空气让全身湿透的左桐瑟瑟发抖,他却浑然不觉。
他不敢想,却偏偏不得不想,那个人,到底是谁?
在那人刚刚回来的时候,不是没有怀疑过。
虽然他的言行举止都是项寅冬无疑,但他的样子,却带着种说不出来的陌生感。
那真的就只是一种感觉,是他和项寅冬二十几年的相处中,积累下来的直觉。
但那时候,他并没有仔细去想过原因,因为这种猜测背后代表什么,他心里很清楚。
如果这人不是项寅冬,那项寅冬人呢?
他放任自己享受着失而复得的喜悦,也放任自己享受着那人也会喜欢上自己的奇迹。
以至于,明明发现了那么多解释不过去的蛛丝马迹,他都选择了忽略,选择了自欺欺人。
那人能吃芒果、头上只有一个璇,那人突然能接受自己的性向……
如果这些都不是证据,那肚脐上那块胎记呢?
左桐无法说服自己视而不见。
那块绝不该出现在项寅冬身上的胎记,只可能属于一个人,他的名字叫——魏天寒。
说起和魏天寒的相识,其实也有些偶然。
一年前,他去T市出差,在合作方安排的应酬上,看到了一个和项寅冬有八分像的男人。
那段时间,项寅冬正和他的超模女友打得火热。
左桐心中憋闷,喝多了酒,就鬼使神差说要拿钱买下他。
那男人是夜总会的男公关,虽不是什么高档职业,人倒是傲气得很。
听说他想让自己去作陪,就当着老板的面拒绝了他,还说自己不喜欢男人。
左桐当时也没生气,如果对方顶着一张项寅冬的脸,却是个来者不拒的贱骨头,自己定然也会倒尽胃口。
魏天寒这人,别看没读过什么书,为人倒是乐观风趣,讲义气爱闹腾,很有些浪子金童的做派。
左桐每次去T市都会找他喝酒聊天,说是把他当成了项寅冬的替身,也未尝不可。
直到有一天,魏天寒主动找到他,问他想买自己的话还算不算数。
左桐虽然诧异,却没能拒绝那张脸的诱惑。
那一夜,魏天寒倒是尽心尽力服侍,虽然最后实在无法接受做下面那一个,草草结束。
但那种极致的体会,仍然是左桐心中最隐秘的事情。
他给了魏天寒十万块,虽然后来对方又多找他要了五万,但两个人也算是钱货两清。
之后的一段时间,左桐没有再去过T市。
他和魏天寒的事情,是他心中的一个禁忌。
他曾一度认为,自己对项寅冬的感情是超越了男女,甚至是情欲的纯粹。
但那件事情以后,他不得不承认,他在和魏天寒的身体接触中,内心疯狂地渴望着对方是真正的项寅冬,而不仅仅是个替身。
魏天寒拿钱走人的时候,曾经说过不会再有下次。
而左桐也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沉沦,把那些隐秘的渴望都深埋在心里,不敢让他们出来肆虐。
只是,他没有想到,魏天寒会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次去瑞士,他看到了项寅冬那辆烧焦的汽车,心中的恐惧根本无法抑制。
回来后,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靠喝酒抽烟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魏天寒找上门时,他几乎以为自己看到的就是项寅冬。
他急切想证明自己能触碰到,亲吻到那个日思夜想的人,但他心灵最深处,依旧在拒绝这样的欺骗。
所以最后,他放走了魏天寒。
那一刻,他只觉得,天已经塌了下来。
后来,项寅冬被找到的消息传到左桐耳朵里,他虽然激动得一夜没睡,却拿着电话始终没敢打出去。
那个人回来了,就意味着他不可以再随意发疯。
他必须好好守着对方,做一个合格的好朋友,以换来长久的陪伴。
他不可以再失去项寅冬一次,不能让对方有任何厌恶自己的可能性,哪怕是表现出过于强烈的感情。
于是,他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装作若无其事,站回了自己应该在的位置。
暴雨渐渐停下来,左桐茫然的眼睛里空无一物。
电话一直在响,他却一个都没有接。
为什么,老天爷要开这么大的玩笑?
就在他以为一切都变得好起来的时候,让他知道,所有的美好,可能只是个骗局……
在家门口坐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左桐简单洗漱了一番,就打车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