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握瑾怀瑜 番外篇完本——by淡蓝墨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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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尚且没有新的进展,高太傅一家处斩之日便已到来,不知出于何种考虑,圣上那日竟也摆驾午门监斩。
午门,五凤楼上德庆帝高高地俯视下方,看着下头被十字木架架起来示众的高太傅尸首,问一旁缄默的皇甫瑜,“晋王,你可觉得朕狠心,连太傅最后一点体面都不给?”
皇上虽对皇甫瑜这个皇弟一直存着猜疑,可也向来是以他的字来称呼他的,以显示或者提醒两人的兄弟情谊,若是唤他晋王,那就得打起精神来了,皇上这是认真了,容不得半分含糊。
他轻摇了头,“皇上不是没想过给太傅一个体面,当日想要让幽王和宴王见他最后一面便是如此,然幽王的逃走,毕竟是太傅这个饵在里头起了作用,也是臣办事不力,愧对圣上的看重,如今这样,也是给臣下和百姓们一个警示罢了。”
“哦?警示什么?说来让朕听听。”皇上不动声色的问。
“皇家正统不可动摇。”皇甫瑜不假思索的回话,说完也明白过来皇上缘何追问这警示为何了。
“皇弟明白就好,不是朕想让底下的人寒心,而是他们的作为实在当不得这体面。”一句皇弟明白就好,已经把话说得明白,其实皇上从怀王幽王一事中也对身旁之人有了猜忌,不过是提醒他,自己以太子的身份继承的大统不可动摇,别的心思皇弟可不能有,皇弟和皇帝终究不同。
“臣明白。”终究早就看透了自个这个皇兄的为人,便是登基以后,那猜忌的心思也是有增无减,皇甫瑜向来是恪守本分,且和这位亲兄长日渐疏远生分了。
午时三刻到了,刘安提醒了一句,皇上便开口让底下的京兆尹开始行刑。
京兆尹孟温得了指示,看了一眼围观的百姓,看着他们对木架上的太傅尸首,还有刑台上的犯人指指点点,叹了一口气后,让人高声宣读了太傅及其家眷的罪行及判决,在场的老百姓纷纷议论纷纷,毕竟高太傅可是三朝元老了,且平日里也算是行善积德,却没料到……
随着行刑的开始,血染刑台,周遭冷肃得仿佛是忽然被扼住了咽喉说不出话来。
忽然之间,一名青衣瘦弱的书生从人群中冲出,高呼着“太傅学富五车、宅心仁厚,断不是结党营私犯上作乱之人,望圣上明察!”而后,一把匕首割颈自刎,以死明志!
周遭的百姓顿时骚乱起来,刑台上的血腥之气却掩盖住了那书生尸首中散发出来的甜香。待皇甫瑜发觉之时,已经有些晚了,人群中有停职休假在家的锦衣卫在观刑,他们如同那日太傅府上诡异的死士和侍卫一般血红了眼,变得焦躁,有自制力强的捂着脑袋迅速逃离人群,自制力欠缺的却是拔剑刺向了周遭的百姓!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皇甫瑜一点反应也无,他镇定的下命令抓住那些失去理智的人,包括那些被咬伤的也一并抓起来,却没料到身旁的皇上也血红着眼,忍耐地抓住椅子的扶手,额角和手上青筋突出,冷汗直流。
刘安以及一干服侍的宫人侍卫均是一惊,远远地躲了开去,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任金吾卫队长的楚怀峰也赶上前来救驾,却也不知如何下手。
“皇上,得罪了!”皇甫瑜却没有多少犹豫和顾虑,他先是给皇上点了定身穴,皇上暂时是不动了,可也忍耐得痛苦,探其脉息,也是紊乱,恐怕不一会便会冲破穴道。
略一犹豫,皇甫瑜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兰花玉瓶,给皇上喂了一口后收起来,看着皇上的情况。
果然,须臾皇上的焦躁平复,眼神也恢复清明。
看着底下情况被控制,皇上松了一口气之余也心有戚戚焉,若说底下那些失去理智的是太傅府上被死士咬伤的锦衣卫,那么他呢?!一瞬间,他想到的是宫里那一对怀王敬献的双生子。而后想到若无晋王,他如今恐怕尚且失去理智,后果不堪设想。不对!
“子玉,朕记着,你当日亦是被咬伤了的。”对,想到这里皇甫晨便有些后怕,他和晋王皆如此,这后患……不对,无论是哪一个中招,都不好办!
皇上能想到的皇甫瑜也能想到,他恭敬的半跪在地,将玉瓶重又掏出,道,“臣的师兄曾赠予微臣此物保命16 之用,那日听皇兄一言,亦觉有些不妥,唯恐事态有变,便服了,如今能在此派上用场,也是圣上得天之眷顾和庇护!臣愿将此物献于圣上,以葆圣上龙体长安!”
皇甫晨神色莫测的看着皇甫瑜,看他眼睛清明不似作伪,倒也没接下来,“既是玉清所赠,朕也不会夺人所好,相信他日朕若有所需,皇弟也不会吝啬犹豫,子玉且收着吧。不过,此物是何?朕观其功效甚是奇异,世间竟有如此神物!”
皇甫瑜为难的摇头,“臣亦不知,当日玉清并未言明。”的确如此,楚幽幽没说,他亦不知。
皇上见此也不计较了,毕竟晋王的师兄付玉清的为人如何,他还是略知一二的,于是又问,“此物几何?”
皇甫瑜虽不知此物有多少,可亦知大抵不凡之物皆稀少,且他的确没有多余的,因而回答,“仅此一瓶。”
皇甫晨略遗憾的看了一眼玉瓶,挥挥手,“罢了,收起来吧。先前听说,你已传书于了空大师和玉清,可有此事?”
皇甫瑜并非向他提起过此事,但此时纠结这个并无异议,显然皇上有他的消息来源,因而也不否认,“是,不日即可到达京城。”
“如此,那些锦衣卫便先收押了吧,且等玉清来瞧瞧可有法子,江南付家到底是世代相传的医药世家,太医院里没有付家之人倒是有些可惜了。”皇上感叹道。
皇甫瑜自然明白皇上的意思,可江南付家这一代无人致仕,说到底也是他们父皇也就是先帝做的孽,付玉清也是个不拘束的,还是了空的徒弟,轻易不会任人摆布的。这也是皇甫瑜拿他来做楚幽幽的挡箭牌的原因之一,若说灵液是他个人偶然说得,恐怕此时已落入圣上之手,此物乃幽幽所赠,皇甫瑜断无送出去之理!无论是搬出付玉清来,抑或是假意忠诚的敬献,不过是为了保住楚幽幽送他的东西罢了。
皇上见皇甫瑜不语,也无奈,这个弟弟就是自个扛着也不会做出背人之事,原则性太强,或许只有涉及到楚家小姐才会有所改变?
“金吾卫队长何在?”皇上唤起了人来。
楚怀峰出列,“臣在。”
“宫里是不太平了,朕身上的这些个诡异之处,你可得给朕好好查他个水落石出来!容不得半点纰漏,可听明白了?”皇上沉着的脸不怒自威。
“臣遵旨,定不负圣上所托!”楚怀峰领旨。
作者有话要说: 明儿个新人物出现,脱线师兄付玉清,啦啦啦
☆、付玉清
午门斩首之日楚幽幽自然是没有前去围观的,后来也是在楚怀峰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虽然不清楚付玉清是何许人也,但也明白皇甫瑜在用他的方式在维护她。若让皇上知道灵液是出自她手,恐怕就不是简单一问了,把东西献上去是肯定的,恐怕也会怀疑楚家人是否还有藏私,还有先前一直藏着此物的用心。如今把她藏起来了,是为她好,也是为楚家考虑。
楚幽幽是感激皇甫瑜的,而她的医者仁心也迫使她在此事上尽一份力。皇甫瑜上次留下来的血样经她分析倒是有了些收获,她称之为“狂犬”。倒不是因为这些就是狂犬病,而是传播方式和现代的狂犬病有些相似,不同的是狂犬病是通过犬类、猫、狼等病兽咬伤而感染,而这个这是通过人的噬咬亦可传播,而病原的人,也就是那些死士和狂犬病的犬一样,都是表面“健康”的无症状携带者,至于那些最初的死士是如何携带上这病毒的,倒是不清楚。而且,需要一股异香来做引子,这个也很奇特。狂犬病表现为惧风恐水等,而这病却是双眼赤红,丧失理智的嗜杀,倒是比狂犬病危害更深。
若是能够得到那些死士的血样会更有利于分析,不过,今日皇上身上也出现了这症状,且听楚怀峰所说,先前并无动物咬伤过龙体,那么便是有另外的途径可以让人感染上了。要是能弄点皇上的血来研究就好了,不过,楚幽幽也就想一想罢了。
没有病原体的血样,楚幽幽也只能针对那些被二次感染的人进行配药救治,反正目前来看,只有皇上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病原体,而他也服过了灵液,应该不用担心。
虽然灵液对这“狂犬”有效,楚幽幽却也不能全依赖于灵液,这对于她医术的精进无用,且一旦产生了依赖心理,想要纠正过来就难了。
灵液她分析不出来是何物,有什么成分,因而灵液对这狂犬的作用机理并不具有参考价值。她思索着前世的狂犬疫苗机理,还有这辈子得医书毒经所记,反复试验,倒是给她研究出来了一个方子,并做成了药丸,只是还缺少临床试验。
她尝试过在兔子身上注射皇甫瑜的血液,兔子狂躁不已,此药用在它身上倒是有效,可兔子终究不是人。那些感染的锦衣卫被关押起来了,当日午门受伤的百姓也是,楚幽幽缺少试验药丸功效的对象。
那边厢楚怀峰调查宫中之事也遇到了瓶颈,皇上对双生子碧玉碧心自然是从一开始便已戒备的,没有临幸,也没有踏足过两人的碧水斋,虽然肯定此事一定和两人有关,却也查不出证据来。
碧玉碧心已被关进天牢里逼供,碧水斋也也已翻了个底朝天,可两人嘴硬没招出什么来,碧水斋也搜不出东西来,一开始扮作宫女宫人的派来暗中监视两人的黑骑卫也没发现任何不妥之处。
楚怀峰正烦恼着,楚幽幽便来寻他了。楚幽幽原想着直接去寻皇甫瑜说明情况,想着他是不会拒绝她的提议的,毕竟他在乎这些手足的性命,有一分机会也会尝试。再者,那位付玉清据说医术高明,可若是也无解,怕是那些锦衣卫和百姓将会面临被诛杀的命运,这是她和皇甫瑜都不愿发生的。
但细思过后,却又觉得直接寻他略有不妥,先前皇甫瑜借着付玉清的幌子来庇护她,若是在她找过皇甫瑜之后,却拿出能治好感染者的药丸来,恐会引人怀疑。若是以前,楚幽幽是会通过楚怀谦这个锦衣卫副队长的,如今楚怀谦调往西北,五哥虽在锦衣卫所中任职,但也不能越级去找皇甫瑜,因而通过楚怀峰是最好的选择,毕竟他近日来也是调查狂犬感染之事。
听了楚幽幽的研究所得,看着她奉上来的药丸,楚怀峰倒是惊讶,这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病症,就这么给自家妹妹弄明白了?他是从未想过楚幽幽的药会无用的,楚幽幽是什么性子,那是认真起来让老爷子都怕怕的存在,不会无的放矢说大话。
应下来这活以后,想了想,楚怀峰将宫中调查遇到阻碍一事告诉了幽幽,想从她口中得到些建议和帮助。
楚幽幽倒也想帮忙,问,“那双生子的血中可有异香?”
楚怀峰摇头,“并无。”
又问,“宫中其他人呢,可排查过有无其他可能感染者?”
继续摇头,“皆无。”
这倒是不好办了,想了想,楚幽幽提议,“二哥可信得过妹妹?”
楚怀峰不假思索的点头,“自然是信的,你是我亲妹妹,不信你信谁?”
“那好,二哥,我要进宫,到那碧水斋去看看。”
“什么?!这不妥!私自进宫可是死罪!”楚怀峰拒绝。
楚幽幽忙拉住大块头二哥,“二哥莫急,且听我一言。”
“你说,我听着。”
“皇后娘娘曾赐我金腰牌一块,许我自由出入宫门,我进宫后和皇后叙旧过后再去寻你,届时打扮成金吾卫的样子进去碧水斋便是,不会叫人发现的。”楚幽幽如此道。
楚怀峰依旧摇头,“终是不妥,你不了解,宫中如今戒备森严,暗中也有皇上的黑骑卫盯着,一举一动都被他们收入眼底,你想要避过他们乔妆打扮进入碧水斋,难!”
“那要不从一开始便乔装成金吾卫进宫?”楚幽幽又道。
“那么,请问小十你的金吾卫腰牌又从何处来?更何况,这宫门守卫可是与我们金吾卫熟悉的,乍然出现一个生面孔,你道他们不会发现?”楚怀峰显然比她更清楚宫里的规矩,一条条的理由来说与她听。
楚幽幽泄气,“那,唉,我还想帮忙来着。”
楚怀峰无奈的摇头,拍拍她的脑袋道,“这个,已经是做好的帮忙了,这可是好多条人命呢!”说着摇了摇楚幽幽给他的药瓶。
“好吧,如果有什么新发现,记得告诉我哦,这药丸吃过以后有什么反应也一样哦!”楚幽幽叮嘱。
“人命关天的事,你放心吧,二哥有分寸的。”
楚幽幽只得放心把事情交给他,而楚怀峰亦不负所托找上了晋王皇甫瑜,关起门来秘密道明了来意。
皇甫瑜眸色复杂地看着手中的药,与楚怀峰道,“此事你知我知,还有幽幽三人知道,明白吗?”
“峰正有此意。”想了想,觉得或许晋王会有办法,又把楚幽幽想去碧水斋看一看,想为此事出一份力的想法道出。
晋王眉头轻蹙,想起她与他说过的那句“我想帮你,别一个人扛着,你不是神,只是凡人,并非无所不能”的话,心中叹息,“此事由本王来安排,暂且莫让她知道,等安排妥当了本王会再来寻你。”
“谢王爷!属下替小妹谢过王爷。”楚怀峰不似楚怀谦灵活,有些一板一眼的规矩。
“日后便是一家人了,毋需多礼,且幽幽的事便是本王的事,实毋需如此。”皇甫瑜道。
“是,王爷。”楚怀峰应了。
送走了楚怀峰,皇甫瑜独自在房中沉思,幽幽的医术是越发高明了,坊间保和堂云墨大夫的名声在外,第二次见面时救他所用的医术,帮他解开精穴时熟练的金针,上次赠予他的药膏和灵液,这次是治那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病症之药……若按她所说是自幼看医书习来的,倒是太不可思议了些,即便是再天赋异禀,若没有家学渊源和师傅教导,可是达不到此等境界和水平的。
幽幽是有些东西瞒着他的,他一直知道,就正如他也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未曾向她坦白一样。只是,她不说,却坦坦荡荡的告诉他,她的确是藏着秘密,可这秘密却不会对他造成威胁,反而用来帮他助他。与他只是纯粹不想被当做怪物、不想她知道后害怕逃离他的懦弱心理,是不同的。难怪她说他还不够信任她,抑或者说他还不够自信,来让楚幽幽接受这样的自己。再加上对读心能力的依赖,何时才能向他敞开心扉,是一个无解的问题。或许很快,或许很长。
正想着,一只白玉般的手快速从他眼前闪过,眼前衣袂还剩一个掠影,手中的药丸瓶子却已易了手。
抬头举眸,一个身着浅青色衣衫,眉目俊秀,通身气质朗朗如日月之入怀的年轻男子靠在桌子上,抛着玉瓶,眉眼一弯,浅笑,说出的话却和通身气质大相径庭,“喂,小师弟,这是什么,好久没见你想事情想得这么入神,从你这抢到东西可不容易!我决定将这个据为己有,当作留念!”
皇甫瑜木着一张脸朝他伸手,“给我!不想进太医院做太医的话。”
付玉清双手抱胸,仿佛皇甫瑜逼良为娼一样,“每次都用这事来逼我就范,能不能有点心意啊?”
“招不用新,够用就好!我说,给我!”皇甫瑜嘴角轻扬,再次索要。
付玉清扁嘴,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打开了瓶子,取了一颗之后,才将东西物归原主。
皇甫瑜无奈,打小这个师兄就这样,喜欢抢他的东西,抢到手之后,若是能吃的就咬一口,不能吃的就怎么也得拿一部分逃走,偏偏皇甫瑜武功虽比他好,轻功却不如他,追不上,久而久之也就放任他了。
“嘻嘻,老招的确好用。嗯,我闻闻……里头有石菖蒲、冰片、苏合香、合欢花、合欢皮……还有什么,闻不出来。”说着舔了舔,皇甫瑜阻止不及,只能静观其变,毕竟付玉清的百毒不侵体质,他还是略知一二的。
“还有白僵蚕、寒水石,嗯,还有,还有……怎么尝不出来呢?”付玉清苦恼。
“这药谁弄的,不会是你的小四小五吧,没道理啊,他们那么菜,不可能弄出这样的药丸来,连本公子都分辨不出成分来!小师弟,说来听听,这出自何人之手?”付玉清死皮赖年地凑到皇甫瑜身边追问,敢这么不客气的说皇甫瑜的暗四暗五的,估计也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