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退换 番外篇完本——by桂花冻

这是每次他和阿胖互瞪的时候，阿胖懒洋洋的叫声。太胖了太胖了，回家要它减肥。谢宝明面无表情瞪著镜子，盘算著找出那只胖猫的心爱之物然後吊著它让他运动起来。他却忘记了每次关於阿胖的盘算都会以失败告终。
揉了揉脸，他撑著一只肿了的眼睛步出浴室。
拿起一个鲜橙用刀削掉顶端，从顶部划开两道成十字口子到底，剥起皮来。之前他是像削苹果皮一样削橙子皮，但是下手深了容易把肉给削掉，弄得一手都是橙汁，他又懒得去买剥皮器，每次都只削一点点皮，剩下的部分再用刀慢慢撕了。前些天他看庭室的女孩子简简单单两道口子就把橙子皮剥下来了，复又低头看看自己手上那只可怜得很的橙子，默默转身把捏得汁水四溅的罪证以极快的速度消灭掉。
太丢脸了，果然是没有剥橙子的技术才剥得那麽烂。谢宝明看著干干净净在掌心里躺著的他有生之年剥得最漂亮的一只橙子，差点舍不得下口。掰成一瓣瓣的吃法也不知道什麽时候学会的，大概纯粹是不想切块的时候橙汁流淌出来吧，收拾太麻烦了。
属於夏日的热风从窗外掀开了窗帘的一角，谢宝明吞下一瓣橙子再次庆幸这间宿舍夏凉，热风在小阳台打个转却不会闯进屋子里。把手里最後的橙子吃完，他对著关闭的电视机站了好一会儿，才茫然地记起原先是要打扫屋子。
宿舍在临近路边的楼里，打开窗尘土总是会飞进屋子里来，抹布一过一片黑，扫地时一堆黑色灰尘聚在一起，拖地的水一遍过後黑乎乎的，谢宝明发现，他应该在打扫完之後才洗澡的。
再次清清爽爽坐在电脑前已经下午快三点了。橙子的酸味刺激著胃部，谢宝明盯著电脑上一连串美食马甲贴的美食图片，心里狂呼这是报社，太报社了。家里已经没有存粮了，他後悔刚刚怎麽不答应房深乔的邀请吃过午饭再回来。对著美人吃美食总好过独自一人吃美食。
看看外边的猛烈太阳，再看看屏幕上的美食图，谢宝明毅然决定换衣服逛超市买存粮。
出门前拿起手机一看，三条未读短信，名字是房深乔。点开看倒是很简短，一条是他现在住的酒店的房间号，一条是叮嘱他要吃午饭，最後一条是我在你楼下。惊得谢宝明去看时间，居然是半小时前。
这一次他没有刻意隐瞒他的职业住址，房深乔得知他住哪一栋楼里甚至哪个房间不算难事。房深乔这次的做法分明就不是要一个床伴，他是要玩情人游戏。谢宝明深深懊悔，他怎麽当初脑子抽了就以为他只要一个床伴呢。做情人多不好，还要放感情，放著放著就成真的了。
一只脚已经迈出门了，呆立了半分锺，谢宝明认命地站在门外锁门出去。半小时前的短信，人现在应该还在楼下。他直觉认为房深乔不达到目的不肯罢休，内心挣扎过後，还是觉得肚子比躲开美人重要。
果不其然，房深乔就坐在楼下大榕树底下的一排长木椅上，左腿交叠在右腿上，右手随意搭著，左手肘撑著靠手，左手托腮，歪著脑袋笑眯了一双桃花眼。
“我还以为你不下来了。”
“怎麽不下，我需要填饱肚子。”谢宝明低头笑著，眼睛对著他树影下白玉般的脸颊。
房深乔微微睁大眼睛，带著些疑惑，“难道我昨晚没有喂饱你麽？可是你昨晚都累得睡过去了……”
谢宝明懒得和他争辩，只道：“我要去超市，你要不要去？”话未完，他转过身往外走。
房深乔连忙扣著他的手腕站起身，一副乖宝宝模样，“去呀，你别丢下我嘛。”声音里还带著些奶气，陪著那装无辜的脸和闪动得过分夸张的眼睛，完全是一个成年版讨糖吃的可爱小孩。
谢宝明假笑著转身，掐著他水嫩的脸蛋，道：“乖，叔叔就带你去买糖吃。”反手挣脱了腕间扣著的手，揉揉已经肿的不明显的眼睛，“走吧。”
“眼睛怎麽了？”男人的声音恢复正常，探究地看著那双大小不一的眼。
“没事，睡觉睡肿了，再睡一觉就没问题。”谢宝明随著他走到地下停车场，看他绅士地打开副驾座的车门，从善如流坐上去。
空调很快就把原本车子里闷热的温度变凉，玻璃窗上结了一层雾气，手指点上去能画出一只猫爪印。房深乔在红灯前停下来，转头一看便是一连串的猫爪，始作俑者淡定地对他笑。
“好可爱，噗噗，”男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到最後笑得弯下了腰。“哈哈哈哈哈，原来你喜欢猫啊。”
谢宝明再也装不下淡定，脸颊著火般烧了起来，听得後边喇叭声响，他推了推男人的肩膀，“还不开车！”直到车子起步，他对著那串已经模糊的猫爪自言自语：“有什麽好笑的,不就是猫爪而已吗，不就是喜欢猫而已吗……笑什麽……”
房深乔听著那小声得快要听不到的嘀咕，只好忍著笑，“不好笑，只是没想到你会画猫爪子在车窗上而已。猫爪子很可爱。”他咳了两声，问道：“你要到哪个超市去？”
“啊，”谢宝明愣了一下，他对超市的概念是能买到他所需要的东西就可以了，附近的几个超市都不错，“随便哪个吧……最近的那个就好。”
最近的那个……房深乔想了想，最近的也有好几个，直接载著他去自己常去的那家。
一路上的景色变换，下车的时候谢宝明有些犹豫。男人问道：“怎麽了？不喜欢这家麽？里面东西挺齐全，人也少些。”
谢宝明摇摇头，看著那装潢得不像是超市的超市，皱著眉说道：“太贵了，去其他地方吧。”回头看著那少爷模样的男1 人，深深感叹应该指名道姓去哪家，要他在这家里面买东西，他带出来的钱大概只够买计划中的一半不到吧。
“好，那……去隔壁？”
随著男人的指引谢宝明看到了所谓的“隔壁”，立即否决。
“可是里面东西还算可以啊，价格也不贵。”
和资产阶级说价格是他的错。谢宝明还是摇头，“还是去我平常去惯的那家吧，就在宿舍的右边拐三个弯就到了……是右边拐三个弯还是左边……？”
房深乔摸摸鼻子，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是要买什麽？”
“能填饱肚子的食物，面条，牛奶，其他饮料……应该还有沐浴露什麽的。”
“这两个超市也有啊……好好，去你喜欢的那一家。”
────────────────
大家情人节快乐！=v=
拒绝退换 09
09
车子滑出到路上，朝著相反方向开去。两人都不说话，谢宝明偏过头看日光照射在车窗上折射的彩光，房深乔张了张口，轻声问道：“中午吃过饭了吗？”
犹豫著回答真话还是假话，谢宝明盯著搭在膝上的手，“吃了。”
房深乔笑笑，不戳穿他的谎话。也许他不知道，那一刹那的迟疑出卖了他的不诚实。不过这无伤大雅，现在对他的态度只需要做一个体贴的情人就够了。
“啊，到了，左边左边。”谢宝明看到熟悉的超市招牌就在前方，出声提醒。
“……左边？”前方的左边是一家卖电器的大卖场，超市……在右边。房深乔转头看举著右手指向右边的人，说道：“可你指著右边。”
其实不需要指向，超市的招牌很明显，门口也人潮汹涌熙熙攘攘的，旁边的奶茶店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谢宝明眨眨眼，开始睁眼说瞎话：“是吗，我说的是右边。我指的也是右边，也许是你听错了。”话语间他的耳朵脸颊都在发热，他不应该提醒过後还试图用手势告诉他方位的。
房深乔轻咳了一声，装著样子答道：“啊……原来是这样……”低著头咬了咬下唇把脸上的笑意憋了回去。
拖得长长的字音里的揶揄意味浓重，咬著的水色红唇还是藏不住嘴角边上的一缕笑意，谢宝明瞪著他白玉般的侧脸，忍住想扯著他双颊往外拉的冲动。
感受到不友好的目光，房深乔抬头朝他一笑，便侧身凑过去亲在了紧抿的唇角上。
蜻蜓点水的吻稍瞬即逝，眼前那扇动得飞快的眼睫似乎大有他不开口就不罢休的架势，谢宝明嘴角抽搐，眨那麽快也不怕把自己眨晕过去。“我没生气。前面有空位，快进去，後面的人都鸣喇叭了。”
太失败了。果然他对任何可爱和装可爱的人事物没有任何抵抗力啊……
停好车子两人并肩站在超市大门的进口，谢宝明率先迈开脚步，走了不远发觉男人还僵在原地不动，他走回男人身边，十分不解，“怎麽了？”
房深乔看看人民大军，再看看旁边一脸理所当然的谢宝明，犹豫说道：“好多人……”刚才看著人群明明没有这麽多的，怎麽一进来却发现人数比他想象中的多得多……
“啊？”人好多？谢宝明朝左右看看，说道：“还好啊，周六日的人流量这麽看著还好。”突然瞄到立在一旁的展示板写著“庆祝开业三周年周末大酬宾”，他尴尬地哼哼两声，说道：“意外、意外，我不知道今天它周末大酬宾……不过既然都来了也没必要再去其他地方了吧，咳，其实里面人不算多的，大家都买完出来看起来人多而已……”
谢宝明胡诌道，心里想的却是既然是周末大酬宾，当然要买多些存粮回家，等到他愿意下次来扫货都不知道猴年马月了。主动伸手拉过在夏日里男人有些冰凉的手，咧开嘴贡上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趁著男人被迷惑的瞬间拉著他向超市迈进。
不多时反应过来的男人五指缠上他的手，和他并肩而行，微微低下头刚好嘴唇碰到他的耳尖：“看在你出美色诱惑的份上……”
後面的话谢宝明没听清，温热的气息喷在他敏感的耳尖上让他不自觉抖了一下，连忙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傻笑著蒙混过去。
的确是周末大酬宾，很多商品都打著特价，有些更是买二送一。谢宝明推著小推车在左顾右看，前边这一段路都是摆放饮料的，他想要的牛奶在更後边的冰柜那头。
不经意间看到左手紧紧靠著房深乔的右手，心里大大叹了口气。这已经是男人最後的妥协了。超市的进口是一个大空间，四周开著珠宝店和数码产品店，那段路人多，他们俩牵著手也就罢了，安慰自己说人潮拥挤没人会看到。怎知进入超市後他要推车，房深乔竟是打算十指紧扣的两手都摆上去。他能丢得起脸他还不敢丢呢。
挣脱了几次不成反被更紧握在微凉的手里，最後僵持的结果就是双手紧靠。那只手还不老实地用小指去勾他，现在变成小指交缠著。
小孩子性格。谢宝明鄙视道。
被鄙视的男人浑然不觉，借著躲避人群的借口紧紧靠著谢宝明，要是情况允许，他比较想搂著他的腰。
蔬菜类的还是当日买当日吃比较好，距离他家五百米处有个小市场，谢宝明下午出外勤赶不回单位或是周六日的时候会去买些青菜和肉回家做饭吃。其他的杂食……
他站在冰柜前想了想，拿了两盒包子和三盒冰淇淋放进小推车。
房深乔探进去拿了一盒出来看，谢宝明随口说道：“你也要吗？那就多拿几盒。”
房深乔顿了顿，才说道：“不，你很爱吃这个？”
“喜欢吃这个很奇怪吗？”谢宝明反问。他还在盯著冰柜里各式各样不同口味的冰淇淋，把之前选的放回去又挑了两盒出来。香草味的，巧克力味的，香芋味的……嗯，差不多了。
房深乔想起昨晚上他嘴巴里的那凉糕，笑著摇摇头，“不奇怪。你喜欢就好。不喜欢薄荷味的？”他把手里一盒薄荷味冰淇淋递到他面前。
谢宝明接过又放回去，说道：“有些做得好吃的就喜欢，其他的……一般吧。”
他一抬头就看见对面一个正拿著那盒薄荷味冰淇淋的女孩子呆呆看著他俩，视线缠著两人交缠的小指上。心里一哆嗦，连忙推著车离开冰柜。
“那女孩子还在看呢。”房深乔笑道，小指用力勾著要逃开的手。
谢宝明瞪他：“你放了她就不看了。”话语间却不敢太过明显地挣脱，背後那道探究地目光刺著他的背，拐弯到了人少的地方也还跟著过来。
“好。”这次房深乔很爽快就答应了，正当谢宝明疑惑时，却被搂著肩膀向後转，那女孩子一脸惊慌。
房深乔的手从他的肩膀滑到臂间，一脸笑意盈盈，“请问有事吗？”
女孩子猛力摇头，连连说道：“没事没事，我没事。”说著却是拿眼光偷瞄放在谢宝明臂间的手。“那个……我想请你们给我拍张照，就只是手而已，其他不会拍的！”
拍他的手啊……谢宝明偏过头看那只五指莹白修长的手，忽然笑了起来，握著那只手绕过头顶，直直递到女孩子面前，“给，你拍吧，不收钱。”
“啊……谢谢，”女孩子吃惊地看向他，呆滞了片刻说道：“可是……我是想拍刚才你们交缠的手。”
谢宝明那灿烂的笑僵在脸上，房深乔像是知道这个结果一般，趁著他来不及反应搂过他的腰，十分绅士，“好啊。”还额外附送一枚甜蜜的笑容。
女孩子果然遵守诺言，只是拍了手，最後眼睛发亮连连道谢，道别的时候说：“谢谢你们，祝你们幸福美满，白头到老。”
当了一回手模的谢宝明目瞪口呆看著她捧著手机当宝贝似地蹦蹦跳跳地离开，回过神来抓著和他紧扣的手翻来覆去看，一边嫉妒老天果然造人的时候是有差别的，一边心里嘟囔著：“白头到老？我看今年到头也算厉害了。”
看著小推车里仅有的包子和冰淇淋，他拉著刚刚也凑热闹拿手机拍了一张的男人，“走吧，别看著自己的手了。”
房深乔的右手依旧和他的左手并排紧靠著，看他有点别扭去没再去拂开勾著一起的小指，无声地笑。手机里头可不仅仅是他们俩缠在一起的手。
那姑娘说的白头到老，也不错。
挥别这一小段插曲，房深乔算是知道谢宝明到底需要买什麽了。两大盒鲜牛奶，一袋通心粉，一袋螺丝粉，一袋面条，几盒黑巧克力和一些零食，几瓶调味料，还有一袋嘉顿生命面包和一瓶草莓酱。
谢宝明低著头拨著小推车里的物品，在心里默默数著食物类还有没有遗漏的。油盐米和水果可以在小市场里买，其他的好像都买齐了……剩下的就是日用品了。
房深乔睁大了美丽的桃花眼，有点惊讶：“你吃这些就可以了？”他以为是一些正餐类食物……
谢宝明同样惊讶：“啊？这些不可以？我又不是经常在家里吃饭。”
房深乔听出了些意味，盯著他的眼眸，声音里带了严厉，“那你在哪里吃饭？”
“单位啊。”谢宝明被他眼里的肃厉吓住，“单位周一到周五都提供三餐，你不是……哦，你的确不是……”他差点忘了眼前的男人不是和他一样单位在工作日会提供美味的三餐了。
“……”房深乔知道自己有点反应激烈了，放柔了声音：“好吃麽？”
“好吃啊，食堂的阿姨们做菜手艺一流。”想起那犹如自助餐式的菜式，谢宝明有点怀念那些总是笑眯眯的食堂阿姨和阿姨那一手做菜的手艺了。
“哦对了，食物已经买好了，还有沐浴露什麽的要买。”
谢宝明继续推著小推车往日用品区走，一边说道：“你有什麽需要买的就一起买了，省得以後还要再来一趟。”
房深乔摇头，一路看他随手拿过两条纸巾，一瓶沐浴露和一块厨房清洁用布。
付钱的时候谢宝明牢牢占著前面的位置，等待收银员把东西装满两大袋子後提放进小推车里。回头对著一直试图付钱却不果的男人笑道：“谢谢啦，还要请你送我回去。”
“好。”
出了超市门口，房深乔第一次觉得虽然一路上的确有些人奇怪地看了他们几眼，但是感觉并不讨厌，而且今天里面人确实不算多。另外，今天还有了意外的好处。他威胁著要不就牵著手走，最终胜利夺过一个袋子。
回到公务员宿舍，房深乔拉著正要下车的谢宝明，问道：“今晚一起吃饭？”
谢宝明想著他今天陪同了一下午，答应著：“好，你等我十五分锺。”
原本房深乔打算请主人给他一个进房子的机会，却觉得操之过急，露出那白得晃眼的齐整牙齿给了个标准微笑，“嗯。”
拒绝退换 10
10
把手上两袋东西拎到厨房，掏出里面的冰淇淋、牛奶、果酱和包子放进冰箱里，其他的都塞进橱柜里，又放好纸巾等日用品，谢宝明进浴室洗了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