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退换 番外篇完本——by桂花冻

蒸好的包子圆滚滚的，掰开後流沙馅和著亮晶晶的油散著热气，一股香甜味道扑鼻而来。谢宝明倒了杯牛奶端著包子重新坐到电视机前。他之前还犹豫著这个牌子的流沙包好不好吃呢，没想到和早茶酒楼里师傅做出来的流沙包味道相差无几，打成沙状的2一个人呆著就容易犯懒，电视节目也没什麽好看，谢宝明关了电视，又将喝完的牛奶满上，窝去了书房。
书房原本是较小的卧室，只是谢宝明保持著一个月七八本书的购入量，塞满了两个大书柜，所以换到了大卧室去。房里宽大的飘窗装修时铺上了大理石，装上浅色的窗帘，买了几个软绵绵的靠垫，冬天就铺一床绒被子，窝著看书。旁边还有一个可移动小桌，是他走了很多家家具店淘到的。大概书房是他这房子唯一认真装修过的地方吧，当时给名额购买的时候房子都已经抹好了墙壁天花，直接搬家具进去就能住了。
从书柜里找到书签，拿过那本读到一半的专业书，拉过靠枕倚著玻璃窗，架上放置在一旁的眼镜，蜷起身体看书。
看得累了，谢宝明摘了眼镜，拉上窗帘直接躺倒在飘窗上，拉过小桌下层的薄毛毯睡了过去，直到门铃响起。
“咕咕──咕咕──”布谷鸟的门铃声回荡在客厅里，穿过打开的书房门，传入耳朵。
谢宝明脑袋昏沈，迷迷糊糊爬起来向大门走去。他一直都觉得，布谷鸟的门铃声是物业的恶作剧。
他把门打开，顶著睡得几根头发翘起来的头问道：“谁？”
“是我。”
很耳熟的声音，他抬起头一看，居然是房深乔。“你、你怎麽进来的？不对，你怎麽知道我家的？”每栋房子的下边都有一道门，没有钥匙的话只能通过对话机让主人开门。他楼下的机子没坏掉啊。
房深乔伸手将他头上乱翘的头发捻好，答道：“我在楼下碰到一位刚好要回家的人。”选择性忽略後面的问题，看著那张还在呆滞的脸，他藏不住脸上的笑意，“不请我进去坐吗？”
“啊……”谢宝明悻悻闭上了嘴巴，侧过身让他进去。看他反客为主从门边的鞋柜里找出一双居家拖鞋穿上，回眸一笑。
“你先坐著吧，客厅里有沙发，我给你倒杯水。”
房深乔当然不会客气，他打量著房子的布局。很简洁的两室一厅的房子，与客厅相连的阳台用落地玻璃窗隔开，采光极好。他踱步到客厅左侧，一条走道尽头便是门户大开的书房，谢宝明正从走道左旁的厨房端了杯水出来。房深乔走上去接过，看到与书房相邻，被客厅遮去的卧室和卫生间。
“房子布局很好，很实用。”看到谢宝明有些不明所以的眼神，他摸摸鼻子，双手握著杯子喝了一口水，才说道：“习惯性去评论了。”
现在谢宝明也不计较他不请而入的事情了，听他这般说法，便说道：“是挺好的，一个人住刚好……习惯性？”
“家里做这生意，图纸看得比较多。”
大概是房地产生意了罢。谢宝明想道，倒是和他的姓氏相衬。引他坐到沙发上，看他一脸讨好的笑意和分不清是真是假的羞涩，谢宝明心里默默叹气，问道：“你怎会想到来我家？”
房深乔扇著又长又翘的睫毛，有点委屈，“今天早上给你打电话，你关机了。我怕你有什麽事，就想著过来看看。”
他就该知道不是什麽要紧的事。“……手机没电自动关了。”该死的长睫毛，男人长著洋娃娃般的长睫毛，不浓密，但是就是该死的好看……扇得他快要著迷了。
在眼角旁碰到柔软的触感後，才发现他抬起手不由自主地抚摸上男人的眼睛，谢宝明想要收回手，却被扣住手腕整个人倒在男人怀里。用自由的手稳住身体後，谢宝明的腰也被紧紧揽住。
“宝明……”
湿润柔软的物体贴著因惊愕而微张的唇，灵巧的舌头探进未合上的齿缝勾引著，脑後的手将两人原本贴合的唇贴得更紧。口腔内壁都被一一舔过，舌头被迫与之纠缠在一起，谢宝明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喘息著推开男人，分开的唇间扯出一条透明的细丝，房深乔再度吻上去吮咬豔丽的下唇。因接吻而跨坐的姿势让两人下身紧紧贴合，谢宝明感觉得到，男人已经兴起，并抵著他的大腿。
交缠著的吻滑过耳朵，灼热的呼吸在脖子跳动的地方喷洒，谢宝明被一股恐惧感虏获，那牙齿滑动的感觉清晰透彻，像是下一刻要狠狠咬著动脉……
房深乔感受到他的颤抖，稳住气息只在喉结上亲吻了一下，而後拉开两人的距离。他的衣服扣子已被扣开了两颗，坦露出白皙结实的胸膛。解开他扣子的手正抵在他胸前，下意识地拨弄他的乳头。
“你不想和我做就不要挑逗我。”房深乔苦笑。这种下意识的前戏是否说明无论任何男人和他接吻，他高兴时都会和他上床？
谢宝明抽回手，气息不稳地道：“抱歉……”
想要翻身离开时，却被房深乔一把抱住。“我大概装不下去了。我是认真的想和你交往……”
“现在不是交往当中麽。”谢宝明打断他的话，“我们做的事情都是交往的人做的。”
“你看著我的眼。”房深乔扣著他的下巴逼著他和自己四目相接，“你这话是真心？你当真觉得我们是在交往？”他冷笑，“我在你眼里只是和以往无异的一夜情人罢？你真心就没把我当成游戏一场？”
谢宝明挥开他的手，冷声说道：“你不也是一样？当初说好的，大家心知肚明，你何尝不把这次当做游戏一场？别五十步笑一百步。做这个深情模样给谁看？”
他挣开环抱在腰间的手，扭头不看他，“要继续就别计较那麽多，想结束就早说。”
房深乔含了一腔怒火，看他那毫不在乎的神情毫不在乎的态度差点失了理智。他深呼吸几下，沈声说道：“继续。今天打扰了，告辞。”说罢转身离开，关门时发出那道不算小的响动。
谢宝明站得脚酸，才缓缓倒在沙发里。
真是混账！好好一个周日就这麽毁在他手里。
拒绝退换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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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宗叠在桌面，谢宝明向实习生招招手，开了文档告诉她怎麽写卷头後又去开庭了。
因为有个法官将年休安排在下周，於是这星期排期排得很满，几乎每天都有一个庭要开，忙得脚不沾地的。幸亏是暑假，实习生多也帮得上忙，晚上加班的时候也叫上，让他们提前体验了一把加班的乐趣。
房深乔自那次不欢而散後再也没有电话短信过来，那一句“继续”也不知是真是假。谢宝明已经不想知道，也没有空闲去想。之前和周毓安说时，他的确动了要定下来这麽个念头，现在就当当时自己脑子糊了吧。
这天他刚开完庭，正想要去换下身上的制服，刘贤叫住了他：“明哥，我们下午要去F镇取证，两点出发行麽？”
谢宝明一怔，这星期开庭都开懵了，他差点忘了这事儿昨天才提过，连忙说道：“可以，刚好下班时间就能赶回来。”
刘贤应了声好，朝他挥挥手，带著几个旁听开庭回来的实习生吃午饭去了。谢宝明看著身上的制服，想著中午休息也穿得硬邦邦的实在难受得很，只好拿了上衣去换。
法院里没有专门的宿舍，食堂楼上是给实习生住的。他们这些法官书记员午间都在办公室凑合一下，买了张简单的折叠小床往上一躺，权当休息。也有像刘贤一样直接睡办公桌的，但也只有他办公室是之前的会议室改过来，桌子多也宽大，睡得下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
当谢宝明一开门就听到刘贤说腰酸背疼，直接翻了个白眼，“好歹你也去买张小床吧，能费多少钱？超市也不远，顶多我帮你扛回来。”
“不是，我是打算买了，但是也要挑个时间啊，这星期太忙。”
谢宝明换回了制服，别上了小徽章，提上装有相机和文件的公文包，对同样装扮的刘贤说道：“走吧，不然回来就太晚了。”
他出门前没带驾照，换了刘贤开车。在路上却遇到了撞车事故，塞车塞了两个多小时。抵达目的地时已经将近六点，他们向对方说明来意，便开始对著涉嫌侵权物品拍照，又询问了一些相关问题。
正当拍完照，需要的事情物件也问清楚留了底要走了，突然外面来了一群来势汹汹开著面包车拿了长棍的人，什麽也没说就开始砸停在店铺外面老板的两辆吉普车。
谢宝明他们还在低头收拾东西，都被唬了一跳，面面相觑。这是什麽阵仗？结果去瞟著店铺老板也带著几个夥计取了趁手的东西迎了上去，开始互殴。
“不会是结了仇打群架吧？”刘贤喃喃道。他俩站得偏远，两人没怎麽见过这种情况，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谢宝明眼看不对，那群人有目的而来，先砸车後想要砸店，没想到店铺老板手脚利落地指挥著落下闸门，便没使得那些人得逞。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没电了，他说道：“小贤，报警，已经见血了。”
派出所的警员很快赶来，见到警察两方人马也不停下，嘴巴里骂骂咧咧手上的动作更加粗暴，几个警察只好过去暴力制止。双方还在不停指责对方，激动之下几乎要推开站在双方中间的警员。这种情况也只能将人带回派出所好好冷静一下，作为报警人和目击全过程的刘贤和谢宝明也只能开著车跟著去了派出所。
两人作了笔录，对方看他们也是执行公务被无辜牵连的，只能苦笑道：“这两家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不巧正赶上另一家气不过来寻仇。抱歉了兄弟，拖到九点多，已经没什麽其他的事情了，你们可以先回去。”刘贤心有戚戚焉，哥俩好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兄弟，你们也辛苦了。”
谢宝明再看了一眼仍然激动当中的两家人和墙壁上的挂锺，叹了口气。向对方说道：“辛苦了，我们先走了。”
现在是晚上十点多，谢宝明决定吃完饭再回单位。刘贤坐在他对面，似乎还在回想刚才那激烈场面，“明哥，虽说我上的学校也算三教九流都有，但是这种场面我还真没见过，干起架来不要命啊。”
“你当我见过真人版？棍子都往人身上招呼，也幸好没招呼到脑袋上，也幸好没带著菜刀就来砍。”谢宝明想了想，便道：“你要是想多见识的话，去刑庭也是好的……”
刘贤满脸惊恐，连声说道：“别别别，我晕血！”
两人点的快餐很快就上来了，刘贤狼吞虎咽著三下五除二就扫光，谢宝明也饿狠了，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
回到单位时，刘贤将公文包放回档案柜里，伸了个懒腰，说道：“幸好明天休息，可以睡个懒觉了。明哥明天就不用加班了吧？”
谢宝明“啊”了一声，才发觉明天的确是周末，手头的工作也剩余不多，说道：“不用加班，我也可以睡懒觉了啊。”他换过衣服，斜挎上背包，道别之後锁上办公室的门回家。
凌晨的街道仍是灯火通明，好些做通宵的摊档前坐著不少人，也不嫌热，一架工业用风扇呼呼地吹著热风，一些男人光著膀子淌著汗举起啤酒豪爽地灌进喉咙里。
谢宝明注目了好久，收起目光。街上这些人，身材好的不多，又或是满身纠结的肌肉，看起来并不符合他的审美。躺在他身下的身体几乎清一色清瘦柔软，看对眼的身材都算是万里挑一。可惜他在晚上对脸蛋的识别度不高，也可惜他不怎麽喜欢和同一个人上床。
他这麽想著，十分惋惜。过往是真的有几个男人极对他胃口，身体契合度高，可惜他当时只想体验一下一夜情到底有什麽妙处，才引得他对床对此的乐此不疲。
隔空伸来的手拉住他，谢宝明回头一看，却是整整五天没有动静的男人。
“这麽晚才回来？”房深乔沈著一张脸，声音里一种山雨欲来的沈静。
谢宝明扯了扯压在身上的包，说道：“工作。”而後想了想，多加了两个字，“加班。”心里无力再去询问面前这个像是没带脑子出门的男人，什麽样的人才会斜挎著个公文包去泡酒吧？
“……”房深乔被噎了一下，这时才看到谢宝明的装束，掩饰性地咳嗽了下，才道：“我在等你。刚才打你手机没打通。你之前说过的，这周五我们约会。”
“现在已经是周六了吧，房先生。”他似笑非笑地斜眼看他，他不知道确定时间，但是现在的确已经过了午夜12点，正式来说是周六的凌晨。
房深乔却像是松了一口气，露出那招牌的人见人爱的甜笑，说道：“那也算是你毁约。我可以请求补偿。”
“你要我怎麽补偿？不过分的要求我都能接受。”
“那……今晚，你陪我睡。”
谢宝明不意外他的回答，只是有点诧异他说得如此直白，点点头，道：“好。那现在就去吧。”
站在自家门口，谢宝明觉得自己真是蠢透了。身後的男人期盼著他拿出钥匙，打开大门，堂堂正正被他带回家。他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缓缓地说道：“你确定这是你所要求的‘补偿’？”
“是的，我确定。我的要求没有变更过，而你答应了。”男人恶作剧成功一般的笑容晃瞎他的眼。他不喜欢和还没真正确定下关系的人踏进他的私人空间，尽管这个男人早就做过这种事。他沈默了两秒，从包里掏出钥匙，开门。
男人还很恶劣地要他邀请他进门……他脑子犯抽才做出邀请的动作！瞪著自己伸出去的手，谢宝明再次觉得自己是被今晚的互殴给弄得神志不清。
房深乔低头像是羞涩地一笑，关上门将手搭上後握紧，把谢宝明拉进怀里，感觉到他的挣扎，不禁笑出声来。他凑近他的耳朵，轻声说道：“谢谢。”
谢宝明的脸上染上了绯色，极其自然地回道：“不客气。应该的。”紧贴著的身体传来从胸腔里发出来的震动，轻笑声回荡在耳畔，谢宝明恨不得晕过去，他嘴巴里说的是什麽！
他咬了咬下唇，一脸尴尬。只好说道：“你自便。我去洗个澡。”
等他擦著头发步出浴室时，正看见男人坐在客厅沙发上，撑著脑袋拿了手机在按，想来是在玩游戏。他出声唤道：“你要不要也去洗一下？”
男人听到脚步声时就抬起头来，看他一身短衣短裤，白色毛巾盖住半湿的头发上更显得脸年轻了些，笑道：“好，你借我一条内裤。”
“哦，那你等等。”
房深乔跟在他身後，看他走到房间里蹲在衣柜前，拉开底下的小抽屉拿出一盒未拆封的内裤，抽了一条出来。夏天的衣料很薄，穿著他身上的宽松短袖衣服在蹲下时完整地映出了瘦削的後背，让人忍不住想要抱在怀里。
手刚刚贴上去，谢宝明就站了起来，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而後将手上的内裤递给他，“新的，没用过。”
他接过，将人摁在柜子上，听到他跳得厉害的心跳声，故意伸出舌头从耳垂舔到锁骨，留下了一道湿漉漉的痕迹。“其实我不介意穿你穿过的。”
谢宝明面无表情地推开他，“我介意。”
房深乔一脸惋惜，耸耸肩便走出房门去浴室。
谢宝明在他背影看不见之後半掩上房门，开了空调，从衣柜里拖出一只枕头扔到床上，拉过被子倒头就睡。他今天很累。
拒绝退换 14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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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深乔出来的时候看到客厅还亮著灯光，走过去一看却空无一人，只余下玄关处吊著的贝壳灯亮著，客厅被熏染得一片昏黄。他歪了歪头，走到谢宝明房门前。
凉气从半掩著的门里渗漏出来，他进门後关上，发现床上的人很贴心地给他留了一盏小灯。他单膝跪在床上，看著那个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半张脸的人，实在不忍心叫醒他。
拂开因睡姿而垂在眼脸上的头发，房深乔敛了呼吸去看他。
眉毛不浓不淡，有个小峰角，合上的眼睛使得睫毛浅浅地在下眼眶留下了阴影，鼻子不高，鼻头却很可爱，嘴巴……笑起来很适合接吻。这麽简单的一张脸，却让他越看越舍不得移开目光。
第一次见到谢宝明，其实不是在酒店里。那天刚好办事将车停在公检法对面的停车场里，办完事情後他出来取车，倒车的时候没注意不小心撞到一个人。他倒得慢，刚碰上时就发觉了，连忙下车查看。那个人一脸茫然地抬头，冬天里裹著一件暗红色的羽绒服，拿著几本书一手挡在车子上，看他下来皱著眉说了句“小心些”，就往停车场旁边的巷子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