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文里的基佬男配完本——by夕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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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远拍拍她的手,耐心安慰道:“若是没有娘亲也就没有我,何来过错之说。爹爹爱重宁惜蓉,无非是因为她拉拢了三皇子,假使我不是个病秧子,现在的局面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娘亲不必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许氏眼眶泛红:“你被那顿棍棒伤了根本,日后恐怕……叫我如何能甘心。”
樊远道:“这件事不必着急,您不甘心,难道宁惜蓉就甘心了?她满以为是我害了宁思远,决计不会放过我,只管等着她自己露出破绽好了,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上上之策。”
许氏知道儿子经过那件事后成熟了许多,看事情也更透彻,虽然心中还是难受,依旧顺从点了点头,端起一旁的参汤一勺一勺地喂。
樊远面上一片淡然,心里却在盘算,宁惜蓉有整个世界的气运加身,而自己却要靠着参汤灵药吊着命,一场风寒就能轻易断送性命,若是正面起冲突只会吃亏,倒不如先养好身子再说。
※※※
转眼又过去了一月有余,樊远的皮外伤已经渐渐好了,只是内里亏损太过,好生将养着也未必能活到成年。
许氏为了逗他开心,在院子里种植了许多珍稀的花草,打开窗户就能看到。
樊远原不喜欢这些娇贵的玩意,见许氏做到这个份上,也只好做出喜欢的模样,每日给这些花草浇浇水,修剪枝叶,还算悠闲自在。
小五还是没有动静,颜睿亦然,现在的问题是,他不知道颜睿成了谁,颜睿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如果那人在这个世界没找到自己,就这么离开了,他要怎么办?
烦恼之下,不慎将一株墨菊的花茎剪断,他拧着眉看着手上的断花,脑子里忽然蹦出来一个想法。
——这次的事故当真是意外吗?
小五的情况一直很稳定,等级也在稳步提高,进一个中层位面的世界,出现故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么,到底是谁动了手脚?
他半蹲在地上,手上捧着一株剪断的墨菊,面上没什么表情,却能让人清晰感受到他的不安。
桐正轩原本只是路过宁府,不知怎的想起福康院里的男孩,忍不住过来看看,恰巧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男孩苍白的侧脸让他觉得心脏被刺了一下,还没迈开脚步,旁边一道白色的身影已经率先冲了过去,他来不及阻止,瘦弱的少年已经被体型巨大的番狗扑倒在地。
两个丫鬟被这大狗吓得惊叫连连,只顾着逃命,哪顾得上主子的死活,他赶忙过去将人扶起,见樊远脸色惨白,可见背后的伤势还未痊愈,下意识便一脚踹向那只白色大犬。
樊远连忙把他拦住,回眸看向那只仍旧傻笑的萨摩耶,好笑又好气,转过脸平淡道:“桐表哥这是做什么,狗狗爱玩是天性,况且它并不知道我有伤在身,便饶了它吧。”
桐正轩见他眸光清亮地和自己对视,不似从前的唯唯诺诺,不自觉便应了一声好。
樊远蹲下身用剪下的那株墨菊逗弄这只傻狗,桐正轩蹲在他边上看他和那只狗玩耍,似是无意般问道:“你的伤可好一些了?”
樊远一愣,这个冷面表哥倒是“心地善良”,当初原主被宁惜蓉污蔑时他冷眼旁观,重病在床时他没半分动静,等人能下床走动了,他却来关心,也不嫌太迟?
想到这人日后对女主用情至深,和自己必然是敌对的关系,也没了周旋的兴致,直截了当道:“桐表哥若是想问我伤害思远的理由,我恐怕还是答不上来。”
桐正轩没想到他会这般言辞犀利,蹙眉辩解道:“我只是关心你,至于那件事,需得远儿醒过来才好做判断。”
樊远低笑了一声,点头道:“是,等他醒来方可真相大白。”
桐正轩莫名有些窘迫,樊远这句话实在是讽刺,便是真相大白又能如何,他已然受了刑罚,也差点在地牢里丢了性命,若他当真是无辜的,他们这些人在他眼中该是多么可恶。
想到这里他不免有些心烦意乱,见少年手上掬了一捧水,兴致勃勃地喂狗喝水,敛了心神解释道:“这狗是外邦进贡来的,陛下赏赐给了我姑姑,我姑姑又转送给了我,你若是喜欢,可以让它陪你玩几天。”
桐正轩的姑姑是当朝皇帝的宠妃,得一只番狗倒是不足为奇,想到原作中,这只狗是桐正轩拿来讨女主欢心的,现在对象却换成了自己,不免觉得诧异。
想了想他推辞道:“不必了,它这样活泼,我的病还没痊愈,没法和它玩,恐将它闷坏了。”
桐正轩暗怪自己粗心,这只狗身量太大,又喜欢和人玩闹,哪里适合思齐这样单薄体弱的男孩,便道:“也好,我下次寻一只乖巧的小狗给你。”
樊远只当他是客气,随意地应了一声,继续喂狗狗喝水。
※※※
等外伤大致痊愈,樊远总算走出了自己的院子,首先做的事便是去拜见自己那位素未谋面的“父亲”。
老子把儿子活活打死,这爹也是个手硬心黑的,只是这位当朝二品大员,不知道夜里是否能睡个安稳觉,那个懦弱却善良的孩子可曾来他这里哭诉过冤屈。
进了宁哲的书房,那人头也没抬地书写信件,冷淡道:“你伤势才痊愈,不好好在房里养伤,找我做什么?”
樊远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静静看着他并不说话,宁哲等了半晌没听到他回话,不满地抬起眼看他,这一眼让他讶异不已,眼前的少年丰神月朗,温润如玉,他差点没认出这是自己二儿子。
自从那日罚了他三十棍棒,宁思齐昏迷前幽怨愤恨的眼光,一直印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使得他一直有意避开这个孩子,算起来也有近两个月没见了,没想到他的变化如此之大,简直像是脱胎换骨一般。
樊远见他总算肯看自己了,唇角扯开一个无害的微笑,“父亲每日操劳国事,千万保重身体才是。”
宁哲拧着眉看他,片刻后深深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齐儿,你可是还在埋怨父亲?那件事其实……”
樊远摇头,一本正经道:“父亲这是哪里的话,我当然知道父亲的一片苦心,那日若不是惜蓉姐逼迫,父亲哪里舍得责罚于我,而且每日送往福康院的药材如流水一般,若没有父亲的关爱,我恐怕活不到今日,孩儿对父亲只有说不尽的感激,又怎么会埋怨?”
“……”宁哲准备了一肚子狡辩的话统统咽了回去,额角抽动道:“你,你能理解当然最好。”
樊远笑道:“其实孩儿来找父亲,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宁哲道:“你说。”
樊远郑重道:“孩儿想参加科考。”
宁哲沉吟了片刻,摇头道:“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体,能不能考上暂且不谈,就算让你侥幸高中,也只是昙花一现罢了,倒不如趁着身体还好的时候享几年清福,免得临了留下遗憾。”
樊远在心中冷笑,这是在提醒自己是个病秧子活不过几年?当真是亲爹,对着十四岁孩子说这样残忍的话,就算他不是原主,也觉得心寒了。
宁惜蓉评价宁哲,说他唯利是图,亲情寡淡,果真是一点没错。
这人在乎的只有宁家的脸面,还有他自己的权势地位,子子女女也只是他利用的筹码,有用的他便看重,而他这个没有用的儿子,自然只有舍弃的份,之所以费银钱吊着他的命,也只是不想背负弑子的骂名罢了。
他道:“父亲所言甚是,孩儿从前也是这样想的,反正也活不长久了,还不如安安心心地等死。”
见宁哲赞同地点头,他忽然话锋一转,慷慨激昂道:“可是上次孩儿在棍棒之下命悬一线之时,忽然后悔了,既然早晚都是要死,一事无成地去了,倒不如干一番大事,让世人记住我,这样才不枉来世间走一遭。实不相瞒,孩儿自小便有一个夙愿,那便是状元及第,光耀门楣,让父亲和母亲为我骄傲,日后去了下面也好跟列祖列宗有个交代,望父亲成全我,不要让孩儿死不瞑目才好。”
听他提起上次的事,宁哲已然心虚,又说什么“死不瞑目”、“列祖列宗”,他惊得一哆嗦,拍案怒道:“胡说八道些什么!跟老祖宗又有什么关系!好好好,你要考就去考吧,只是别再进我的惊鸿院,以后有什么要求尽管找管家,或者找你嫡母,别来我这里添堵。”
樊远求之不得,立马抱拳道:“多谢父亲成全。”说罢干脆利落地出了书房。
第91章 9.3
二少爷要参加科考之事很快在府中传开了,上到主子下到奴仆,无人不嗤笑他不自量力,恐是此番病糊涂了,脑子也烧坏了。
宁思齐一出生就有体弱之症,大夫断定他活不到常人的寿命,许氏心痛之余,只盼着他能活得开心活得自在,自然不会逼迫他舞文弄墨,熟读四书五经,学问上也就勉强识字和书写罢了,旁的什么也不会。
这样的草包,硬是要参加科考,还夸下海口说要状元及第,光耀门楣,实属无稽之谈,说出来只会让人笑掉大牙。
樊远喝下今天的汤药,苦的差点要吐出来,许氏连忙往他口中塞入一个蜜饯,见他面色好一些才敢继续劝。
“齐儿,娘说的你可听到了?科考不是儿戏,大少爷熟读四书五经,他的学问连老爷也夸赞过,就是这样,他也是十八岁考上秀才的,娘知道,你想要让老爷对你刮目相看,我们可以另寻其他法子,这件事听娘的,就这么算了,等你日后身体养好了再说。”
樊远觉得好笑,让宁哲对自己刮目相看?那人算个什么东西,一个道貌岸然的畜生罢了,哪里值得他费这份心。
樊远指使书童替自己研磨,提起一旁的狼毫蘸了蘸墨汁,边在宣纸上悠悠书写,边道:“娘亲,我今日去父亲书房这件事,才过去半天不到,满府的人都知道了,您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许氏一怔,她听到洒扫的婆子和院里的丫头谈起这件事,连忙过来找儿子确认,哪里还能想到其他的,现在经他提醒,蓦地出了一身冷汗。
“是宁惜蓉?!”她又惊又怒,连忙挥退下人,咬牙切齿道:“那个小贱人出手倒是快,竟连老爷房里都有她的人!”
樊远无奈道:“父亲那里算什么,我这里还有您院里难道就没有吗,您自个还不是往她那里插了眼线,在这后宅之内,谁还不能多几只眼睛呢。”
许氏道:“这又怎么能一样,我在宁府住了几十年,养几个心腹有什么奇怪的,那丫头才刚及笄,这般深重的心思实在可怕,她将你这件事宣扬出去,无非就是想看你出丑,真是可恶至极。”
樊远摇头,蘸了蘸笔墨继续边写边道:“正因如此,娘才不应该劝我,她在外人面前极力抹黑我,待我夺得榜首之日,且看她摔得有多惨。”
许氏绞着锦帕差点将指甲掐断,犹豫了好一会还是道:“齐儿,这一次咱们暂且认输罢了,就让宁惜蓉得意一时好了,娘不想让你受这个罪,你从前没摸过书本,现如今从头再学该有多难,而且……”
樊远从善如流接着她的话:“而且若是考不过,丢脸更甚,是吗?”
许氏泣道:“娘不是对你没有信心,这都是我的错,你幼时天资聪颖,是我不忍看你受罪不准你去私塾的,原以为是为了你好,没想到会让你因此被人看不起,我是个没见识的,害苦了我齐儿……”
樊远收笔,帮她擦干眼泪,劝道:“娘亲既然对我有信心,就应该相信我不会输,那日我受了刑罚又被关在地牢一夜,原以为吾命休矣,却没想到忽然开了神智,学什么都是一日千里,想来这是上天给我的补偿,这件事我没敢告诉旁人,娘亲也千万保密,免得留下话柄,日后被人诟病。”
许氏呆呆地点头,好似云里雾里一般,片刻后忽然放声大哭:“老天有眼,老天有眼,你那般的身子熬过酷刑,还日渐好转,娘一直不得其解,现如今才知道内里门道,我齐儿向来孝顺知礼,连老天爷都不忍收了去!”
樊远撒了谎心里也很不安,旁的人对宁思齐不甚了解,只会当自己往日眼里蒙尘,不会深思许多,但是亲手抚养原主长大的亲娘,一定会觉得疑惑,甚至会想得更多,这样一劳永逸是最好的。
他将方才所写的字迹吹干,折叠起来交给许氏,“这是我昏迷之时脑子里记下的药方,也不知道有什么用途,娘亲托人找个信得过的大夫替我瞧瞧吧,说不定有什么大的用处呢。”
许氏一听他是昏迷时记下的药方,满以为是上苍的馈赠,连忙好生收了,惊喜道:“齐儿放心,娘一定会找人好好看看的,说不得内含生机呢。”
说着她又念叨着自己儿子有大造化,把满天神佛拜了个遍,这才匆匆忙忙离去。
樊远见她这样欢喜暗自叹了口气,这药方虽好,也只能暂时耗着命,不能真的重塑躯体,他倒是知道几个能活死人肉白骨的药方,但是这个世界找不到其中几味药材,只得作罢。
若是能找到颜睿,长命百岁便不是问题了。
许氏并不知道这个,她听大夫说这是极好的药方,对治疗体虚体弱有奇效,只当自己儿子多年的病有救了,连忙让人赶制了药丸出来。
樊远在她的监督下,每日服用那药,情况渐渐好转,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
京城第一楼,顶楼的贵宾室内。
一名衣着矜贵的玄衣男子,笑着饮下一杯酒,对一旁的白衣男子道:“正轩,听说你最近满京城找狗,连宫里的贵妃都惊动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衣男子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眼神柔和了许多,道:“没什么,只是我二表弟最近身子不大好,我想找只狗给他逗乐。”
玄衣男子嗤笑道:“你说的二表弟,莫非是宁大人的庶子宁思齐?”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戏谑,桐正轩微微蹙了蹙眉,点头道:“正是。”
玄衣男子抚掌笑了起来,赞同道:“的确,你该为他多寻几只狗崽,让他好生饲养,免得他太闲,整日做白日梦,在外面把宁府的脸面丢尽了。”
桐正轩眸色渐冷,寒声道:“臣下不知三殿下何意,思齐在府中养病已久,连自己的院子都不曾出去,谈何在外面给宁府丢脸。”
三殿下温君昊淡淡一笑,替他斟了一杯酒,道:“正轩不必动怒,本殿说这些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惜蓉告诉本殿,你最近与宁思齐走得很近,担心你被人蒙蔽才有此一言。”
桐正轩脸色缓和了些,将那杯酒倒入口中,“还请殿下明示。”
温君昊也不在意他的冷淡,他在宫中需要贵妃扶持,在朝中33 需要借助桐家和宁家的势力,因此对桐正轩素来是以礼相待,缓缓解释道:“你那位二表弟宁思齐说,他要参加科考,而且,还夸口说自己必定能金榜题名,状元及第,这件事连宁府一个粗使小厮都知道,你道可不可笑,他可是一个连字都不会写的废物。”
桐正轩眉头拧得更深了,思齐向来言行有度,怎么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正要追问,一个白瓷酒杯从几米外飞来,稳稳落到桌上,一滴酒水都不曾洒出来。
桐正轩和温君昊心中重重一颤,只见窗边的男人缓缓走近,伟岸的身影逆光而来,看不清他面上的情绪,只是气势凛然让人胆寒,那人将手上的酒壶放在桌上,清脆的声响在这二人耳中与惊雷无异。
男人沉声道:“属下想起家中还有要事,改日再与二位痛饮几盏,告辞。”
温君昊还来不及说出挽留的话,那人已然推门而出,转瞬已经看不到身影。
桐正轩回过神来,怒极道:“竟将沙场上的杀气带来酒席上,一介匹夫,不足与之相谋!”
温君昊眸色阴沉,盯着那枚酒杯看了许久,终究摇头道:“袁将军乃是国之栋梁,西北三十万大军只听他一个的,在父皇面前可免跪拜之礼,便是性子高傲些又有何妨。”
桐正轩轻嗤道:“皇上还没老,殿下还是不要做得太过为好。”说罢也走了。
温君昊听出他口中的讽刺,不觉恼怒,只觉得好笑,文人清高亦眼界短浅,殊不知这天下乃是有能者得之,贵妃膝下无子,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他桐家除了站在自己这条线上又能如何。
至于袁霆,倒是棘手些。
※※※
樊远做了这么多年任务,除了不会生孩子,其他的还真难不住他,区区科考更是不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