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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娇娥完本——by阿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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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濛濛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抽了抽死,没抽动,只得僵着指头道,“不死的。”
说完,她赶紧又道,“不过,我可能技艺不精,指不定会将人给扎残了。”
她说到这里,就见司水白到不见日月的脸上忽的泛起一丝诡谲的笑意来,他看来她一眼,直接选了一道门,带着她打开门就进去了。
进了门后,雾濛濛才发现里头是条长长的甬道,壁上悬挂着阴凉凉的夜明珠,虽说不是亮若白昼,但也能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雾濛濛借着光往里一探,就见甬道两边尽是黑黢黢的铁笼子。有些空的,有些则好似关着人。
她身子一僵,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还是让这等情景吓了一跳。
司水旁若无人地牵着她往里边走,雾濛濛就惊悚地看到,被关着的人,个个都是面容污秽不清,身上还带着刑具拷打的伤口。
若不是被司水牵着,她定然掉头就往回跑了。
她深深后悔了,这般隐秘的私牢,一看就是殿下手中最不能见光的存在,她还自个撞进来,往后怕是只得一辈子被打上殿下的标签了。
呜呜呜她的自由身!
司水好似没注意到雾濛濛纠结的小脸,他直接甬道走到底,适才放开雾濛濛,将最里面笼子的人提溜出来,对雾濛濛扬了下下颌。
雾濛濛心领神会,赶紧跟上他,两人合一气若游丝的死囚又回到了起先的圆房间里面。
司水像丢抹布一样将人掼到地上,随后他从怀里摸出一双白绸手套,慢悠悠地往手上套。
雾濛濛一直盯着他,就见司水从开始戴手套,嘴角竟缓缓浮起阴沉的笑意来,他那双暗金色的竖瞳,好似更明亮了些,有些像金子的颜色。
雾濛濛紧张地舌根生津,她赶紧咽了咽口水,她现在无比确定,用现代的说法来讲,司水绝对是有心理疾病的,指不定还很严重!
司水戴好手套后,他仿佛根本忘了雾濛濛。
只见他在那死囚面前蹲下身,动作轻柔地拂开那人脸上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雾濛濛就见他脸上的笑容越发深邃。
他好似很开心,很单纯的那种开心,就跟小孩子得到了最宝贝的玩具一样,迫不及待的就要和玩具玩耍一番。
那死囚缓缓睁开眼睛,他喘着粗气,见着司水脸一下就白了,人嗷嗷叫着就往后爬,显然是避司水不及。
雾濛濛就听司水咧嘴露出森森白牙地笑了下。他也没怎动作,单单伸手拽了那人手腕一下。
“咔”的轻响,竟是将人手都拽脱臼了。
雾濛濛脸都白了,不过好在司水并不伤害她,她也就还能大着胆子看下去。
“想跑?跑哪去?”司水低声笑道,他故技重施,三两下将这死囚的四肢一并卸了。适才起身拍手转头对雾濛濛道,“随你折腾,留口气就行。”
雾濛濛怔忡地望着他,都忘了回答。
司水慢条斯理的将手套退了下来,随意扔一边,他侧目对雾濛濛道,“他不会反抗,我出去一会回来,不要自己出去。”
雾濛濛小鸡啄米地点头,她目送司水悠悠然地上了台阶,不一会那地洞口子打开,他人就不见了。
整个房间里,只余雾濛濛和那半死不活的死囚,她才寒渗地搓了两下手臂。
她跟自己说。不要怕,司水也是殿下的人,她也是殿下的人,大家都是自己人,他这会正常不会拿她怎么样。
然后她赶紧集中精力,摸出银针包,还从背后将那本医书翻开来,比照着自己记住的,在那死囚手臂上扎起针来。
不过,应该是司水将人四肢卸了的缘故,无论她多重的力道,那死囚皆是没感觉的。
雾濛濛觉得这样达不到她想要的效果,便翻到后面,看是否有针灸接骨续脉的手法好。
接骨的自然没有,续脉的倒还真有,她当场现学起来,跟着书上的步骤,先在那人左右两只手臂上扎开了。
那死囚缓过劲来,见自个面前是一小姑娘,还在跟他扎针,他默默看了会,忽的开口道,“你是谁?”
雾濛濛看了他一眼,见那人约莫二十来岁的年纪,很是年轻,可脸上脏兮兮的,相貌半点看不清。
她不搭他说,只专心做自个的事。
走进这座私牢,她就再三跟自个说,闲事莫管,更别有同情恻隐圣母心!
不然转头,殿下非一剑戳死她不可!她目下半点都不想得罪自个的衣食父母啊!
那人没得到回答,发丝后的眸色闪烁,好一会咳嗽着道,“你是在给我治伤吗?”
雾濛濛还是不回答。她正专心致志地辨认穴位好下针。
那人喘了喘,他似乎想动动手指,但司火动手的很彻底,他十根手指头是半点都没有。
雾濛濛将他左右两只手都扎满银针,跟个刺猬一样,然后她摸出帕子擦了擦汗,就抱着医书到一边看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外面传来动静,雾濛濛转头就见司水回来了。
他手里还提着东西,雾濛濛小鼻子嗅了嗅,就闻到一股子肉香味。
她本来早上就没来得及用早膳,这会一闻到这味道,就觉得更饿了。
司水将手里的东西打开,雾濛濛伸长脖子。就见着里面包的竟是一大坨酱肘子。
司水一下回头,将雾濛濛视线捉个正着,雾濛濛缩回目光,假装看起医书来。
司水搬来杌子,拿起筷子一插一分,就将一整条猪肘子一分为二,然后在雾濛濛余光中,旁若无人地啃了起来。
雾濛濛顿觉得胃饿疼的慌,嘴里更是泛起口水。
司水啃了一会,似乎才想起她一般,将小案几推过去,意思再明白不过。
雾濛濛也不装了,她扔了医书,正要下嘴开吃。才发现边上只有一只筷子,旁的再是没有。
她只得学着司水的模样,用一只筷子插起肘子肉,放嘴里直接啃。
雾濛濛一直觉得,吃货与吃货之间,都是一种神奇的存在。
她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啃着肘子就凑到司水那边去了,不仅不怕他了,还边啃边问道,“司水,你在哪买的,这味道好好吃”
总是没跟九殿下一起用膳,她就不愿意用那套礼仪约束自个,省的不痛快。况司水也不甚有形象,他甚至直接蹲在杌子上,看一眼那个死囚,啃一口肉。
司水看了她一眼,见她小小的一个人,啃的两边面颊鼓鼓的,小嘴还一动一动,就跟个捧着松果的小松鼠一样。
雾濛濛半点都不介意司水的不吭声,她想起扎银针的事,又道,“我扎的是续脉的手法,往后你注意一些。”
这话倒让司水一顿,他望着她,舔了舔嘴角的油腻。好一会才道,“续脉?”
雾濛濛点头,她咽下嘴里的肉,觉得这酱肘子好吃到爆,已经暗自决定以后回去再买一只带回府。
“恩,续脉,我不能接骨。但医书上说扎个三天,每天半个时辰,断裂的筋脉,就能再长好。”雾濛濛也不隐瞒,她还不想因着她的缘故,在司水不晓得时候,这人筋脉要真续上了。逃了她才说不清。
“不过,要筋脉真断的彻底,约莫还要辅以推拿手段才可以。”雾濛濛思量片刻道。
司水闻言,他啃完肘子后,拿出帕子揩了嘴角后,又摸出第二双白绸手套戴上,接着就检查起那死囚的双臂筋脉来。
雾濛濛眸子发凉。她啃着肘子跑过去跟着蹲下问,“如何?”
司水摇头,“没异。”
雾濛濛点头,“也是,这才第一次,而且还不到半个时辰。”
而那死囚听完两人的话,顿时心头一阵绝望。他原本见雾濛濛年纪小,还准备糊弄她几句,看能不能有一线生机。
哪知,雾濛濛竟与司火那般熟稔。
他遂破口大骂道,“走狗!九皇子的走狗!息泯他总要不得好死,我看他能嚣张几时”
雾濛濛一愣,这人骂殿下,她心头有些生气。
司水倒无所谓的模样,他盯着雾濛濛的那些银针,然后问,“扎着疼吗?”
雾濛濛看他那双暗金竖瞳里,虽阴冷渗人,但眸底尽是单纯,比之那等行事龌蹉的人不晓得要好多少。
她点头,在那死囚身上随意指了几个穴位道,“看扎哪,比如这里,还有这里,就能让人痛不欲生。”
司水兽瞳一亮,像极泛绿光的狼瞳,他头凑过去问。“如何扎?”
这些也没啥不可说的,雾濛濛便将一些简单的扎针手法和下针力度跟他说了一遍。
哪想,司水随手摸出雾濛濛银针包,抽出根最长最细的,依这雾濛濛刚才指过的穴位,冷不丁一下扎了下去。
“啊”那死囚当即痛的惨叫出声。
雾濛濛手一抖,还没啃完的肘子啪嗒一声落地上,她怎么也没想到,这能治病救人的手段,司水一使出来,就成让人生死不能的大刑!
她终于有那么一丢丢的自责与不安。
☆、第094章:初进宫
隆冬一至,眼见着这一年就要翻过去
雾濛濛偶尔抬头看天的时候,会有不经意的叹息,她到大殷,不知不觉也有半年的功夫。
半年里,她好似已经习惯了皇子府的生活,偶尔回想,倒让人分不清到底现代是真实还是大殷才是梦一场。
托司水那边有大把的人供她扎针练手,那本医书下卷有关针灸的,她不过花了一两月的功夫就彻底悉数学会。
将医书还给司木之时,连司木都稍稍诧异,毕竟他没想雾濛濛竟这样有天份。
雾濛濛哂笑,她哪里是有天份,不过有自知之明,凡事都更为努力罢了。
尔后,她开始着手学习殿下给她准备的那一摞有关推拿的书卷,结合她从前会的,再加上那一双能视人体内气的眸子。她居然学的比针灸还快。
对这样安静下来认真学习的雾濛濛,九殿下好似还有些颇为不习惯,往常她不作妖到让他暴怒失控,就是干些爬他床的事。
可这些时日,每每他转头去看她,雾濛濛不是在练字就是在研习推拿。
学习认认真真的小姑娘。恁的招人喜欢。
不知不觉到大年三十这天,雾濛濛早上爬起来,稀罕的就见九殿下已经坐在美人榻上,竟好似在等她起床。
她心头一惊,将最近的自个的所作所为都回想了一遍,最后确定自己应该没做啥惹他的事来着。
见小人从被窝里蹭了起来,白嫩小脸茫茫然,有一撮调皮的刘海还不服帖地翘了起来,整个人怎么看都是个大写的傻!
九殿下轻哼一声,微微皱眉道,“没规矩,赶紧起来!”
雾濛濛让这冷冰冰的话吓的来一个激灵,再没睡意,她赶紧三两下爬起来,唤了门口的侍女进来伺候。
她毫不避讳,还当着九殿下的面就直接套衣裳,半点男女之别都没有。
九殿下错开视线,他目光放回手上的书卷上。又不自觉余光瞟了过去,见小人果真是个小人,雪白的中衣下,好吃好喝地养了半年,居然还不甚有肉。
他复又皱起眉头,脑子里不自觉想到,莫非吃的少了?
浑然不知旁边的少年已经把自个当成猪一样比较了番的雾濛濛,好不容易套上厚厚的冬袄,她跳了跳脚,软糯糯的问道,“殿下可是有事?”
随着话音,呵出的白气从那张小嘴里冒出来,缠缠绕绕,将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染上几分水雾。
九殿下放下书,施施然的道,“今晚有宫宴,你随本殿一起进宫。”
雾濛濛正拿了篦子在梳头发,乍一听这话,手一抖,篦子就掉到地上,她难以置信地转头看着殿下,觉得自己一定听错了。
进宫?笑话,她有什么身份,岂能进的了宫?
况。那种地方,她想起现代电视剧里演的那些宫斗剧,又打了个冷颤,绝对不要进宫!
九殿下抿唇不悦,“你不去也得去,让本殿一个人去受罪。你在府里快活?休想!”
雾濛濛巴巴地望着他,所以他只是心里不平衡,才拖人一起受罪吧?
“殿下,我不懂规”
“跟着本殿,不用懂规矩!”九殿下一口打断她的话,半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雾濛濛小脸一下就垮下来,她企图垂死挣扎,“能不去吗?我可以等着殿下回来一起守岁。”
九殿下微微勾起嘴角,他起身慢慢走到雾濛濛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还伸手拨拉了她细软的发丝一下,在雾濛濛希翼的目光中毫不留情的拒绝道。“不能!”
雾濛濛气一下就焉了,她眼珠子一转,一下抓住他袖子道,斟酌的道,“既然九殿下也不想去,不若,让泯殿下去?”
雾濛濛干脆利落的出卖泯殿下,最为重要的事,泯殿下绝对不会勉强她!
听闻这话,九殿下双手环胸考虑了那么一瞬,还是头一次欣然的同意道,“好主意!”
如果逼不得已总要有个人受罪,总是死道友不死贫道,让那重生老鬼用会儿身体也是可以的。
九殿下愉快地背着手去找司木要能致人昏睡的药粉去了。
雾濛濛长松了口气,她赶紧随便绾了个单螺髻,披上小披风,匆匆出门,跟上九殿下。
谁想,九殿下即便拿到了药粉,也不慌着让泯殿下出来,他难得空闲一天,无事可忙,硬是在府里逛了大半天,末了还十分有闲情逸致得让人在厚厚雪地里摆上案几小盏煮茶。
皑皑白雪地里,他半点都不怕冷,不仅很有情调的品茗,还自个与自个对弈手谈。
雾濛濛站在能遮风雪的廊下,当真觉得这人病的不轻。
大雪天的,还讲什么风流雅致,非要在雪地里干这等活受罪的事。不见身边伺候的宫娥个个都冷的双腿打颤?
临到进宫的时辰,九殿下才缓缓起身,他不慌不忙地拍了拍身上的风雪,转脚就进了小书房。
雾濛濛早回了东厢,捂着手炉,冷的半点都不想动。
所以。当莫名其妙上线的泯殿下过来之时,就见着她缩成一团球的小模样。
雾濛濛只看了一眼,她就晓得神经病少年下线了,眼前这个是泯殿下。
她抽了抽小鼻子喊道,“泯殿下,今个是年三十,你该进宫赴宴了。”
她半点都不提九殿下邀约过她的事。
泯殿下一转念,就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他淡淡地应了声,从雾濛濛身边经过之时,还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髻。
雾濛濛悄悄地给自个比了个成功的手势,让泯殿下上线,果然是明智的选择。
哪知在里间边换衣裳的泯殿下忽的声音传来,“濛濛与我一同去吧,一会再回来一起守岁。”
晴天霹雳,雾濛濛愣了愣,好一会她才轻声朝里间问道,“殿下,我能不去吗?”
这当,泯殿下已经穿好衣裳出来,他到雾濛濛面前,脸上带起浅笑,捏了她脸一下,“不能!”
一模一样的答案,雾濛濛简直不忿的简直想咬人。
她磨了磨牙,不甘不愿的道,“凭甚非要我去?”
泯殿下手穿过她腋下,将她一把抱起来道,“夫妻本是同林鸟,自然有福同享有罪同受!”
雾濛濛欲哭无泪,她巴巴地抓着他手臂,“我能只享福吗?”
这种话也只有她这会没脑子才问的出口,泯殿下低笑了声,转头叫了碎玉进来重新给她换身像样的衣服。
雾濛濛生无可恋,只的可怜兮兮地任由碎玉等人给她换了身奢华又庄重的直缀衣裙,便是连发髻都重新绾了。戴上发冠,尔后又是狐裘的小披风,还不忘往她怀里塞了个金制镂雕的暖手炉。
雾濛濛木着张小脸,打扮一新的出现在泯殿下面前,她此时也才注意到,殿下穿的也很正式。
白玉通天冠。两鬓坠下细细的络缨,最后系在下颌,左眼银光点点的翎羽眼饰,身上是暗金线绣龙纹的斜襟皇子朝服,掌宽的玄色腰封,下坠绶带和皇子玉佩。便连他脚上的靴子,那鞋帮也隐约可见金线祥云的图案。
他身后,系着与雾濛濛同款式的白狐裘披风,一模一样的颜色,只是雾濛濛的那件狐裘毛是火艳艳的红色,而殿下那件狐裘毛则为银白。
泯殿下转过身来,雾濛濛就觉得自个眼睛被晃花了。
太他妈犯规了,那张脸本来就俊的不像个人,这会还这样金装素裹,简直分分钟能帅的人面红耳赤。
雾濛濛邪恶的想,约莫年纪大些的妇人,也是要让殿下给帅的合不拢腿。
浑然不知雾濛濛在想啥的殿下。上下打量了她,然后笑道,“濛濛,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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