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许君风与月 番外篇完本——by寒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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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罢便不再犹豫,朝着那扇冰封的巨门径直走去。
这扇门看上去重逾千斤,而且完全被冰雪覆盖,靠人力是绝无可能打开这扇门的,难道是别处还藏着什么机关暗道?
许南风在门前伫立了片刻,尽管被冰雪覆盖,但是他还是能从那些繁复的花纹之中看到一些怪异的浮雕文字。
“瑶姐姐说你们是从天外而来的,所以你们的文字也和我们不一样?”
许南风纵然博古通今,可是看到这个着实有些摸不着头绪。他伸手试了试门的重量,果然就算他催动了全身的真气,别说推动这扇门,就算要融化这门前的冰封也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是他同时也注意到门前的石阶上有着一层浅浅的足印,这说明先前是有人来过这里的。他比划了一下足印的大小,这似乎并不是君疏月的足迹,这么说来除了他,还有别人来过这里?
是其他流落在外的君家人,还是……
等等,难道是白舒歌?!白轻衣说过他是唯一一个见过内城地形图的人,他完全有可能穿过前面那片星阵来到这里。
而且白家先人参与建造了这座地宫,那么他一定也知道如何通过这扇门!
就在许南风焦灼之际,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寒意袭来,他猛地一转身,一掌打向背后袭来之人。
“南风小子,身手不错啊。”
这一掌被对方轻松躲过,但却将他身后的冰壁打得粉碎,这足以证明许南风这一掌威力如何。
“你是……”
南风小子……这个称呼好耳熟……
“您,您是……”
谷墨笙不等他反应过来,突然一伸手袭向他胸前,许南风慌忙闪避开来,但不了对方两手一夹,竟是把那条灵蛇从他怀里硬生生拽了出来。
“墨玉灵蛇啊,难怪呢。”
“您是阿疏的师父!”
第41章 尘封秘事
谷墨笙望着站在他眼前的许南风,心中不由得生出许多感慨,他本已经答应了君疏月要保守这个秘密,但是没想到许南风竟然凭一己之力找到了这里,这会不会就是天意呢?
然而此刻许南风的心情与他却是截然不同的,他知道君疏月自幼无父无母,谷墨笙这个师傅就如他生身父母一般,别人的话或许君疏月不会放在心上,但如果谷墨笙肯替自己说句话,兴许能改变君疏月的决心。
当然,更重要的是……
将来倘若他真的能如愿把君疏月‘娶’回家,那么这位师傅大人,岂不正是自己的‘岳父大人’?想到这一层,许南风不由眼前一亮,不等谷墨笙开口就连忙上前跪了下来:“南风见过师傅大人,当年虽只有匆匆一面,但师傅大人的风采南风至今难忘,未曾想到还有缘再见,实在是南风平生之大幸。”
谷墨笙本是个生性豁达不拘小节之人,跟君疏月这个徒儿之间都不论什么师徒之礼,所以才会把他的性子纵容成那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样子,现在看到许南风诚惶诚恐地向自己跪拜,一时之间竟有点反应不过来,愣了半晌才哈哈笑道:“我给你那阿疏做了小半辈子的师父也未能受他一拜,原来都是指望你来还的。”
南风反应也快,忙接道:“阿疏也常常跟我提到师父大人,他说您是世外仙人,不受繁文缛节的拘束,你们名为师徒,其实亲如父子,不过南风是个俗人,见到师父大人万不敢逾礼。”他说着又俯身拜了一拜。
谷墨笙望着他跪拜的身影,忽然低声道:“你拜我恐怕不止是行晚辈之礼吧。”
“师父大人果然慧眼如炬洞若观火,晚辈确有一事相求。”
明人不说暗话,许南风虚礼了一番之后直言道:“晚辈既已找到这里,离阿疏所谓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只有一步之遥,到了这一步晚辈是断然不会回头了,只求师傅成全晚辈。”
“你可知踏出这一步,许多事将再也不受你的掌控。”
许南风不语,俯下身重重一拜。谷墨笙幽幽叹了口气,从他身旁缓缓走向那扇巨门。
“这门上所写正是江湖中人人求之不得的绝世神功——玉髓经。这也是唯一能够打开这扇门的方法。”
许南风闻言不由一惊,他慌忙转身看向那巨门,此时谷墨笙已站在了巨门之前,他抬起两掌,猝然催动全身真气打向那两扇巨门。
许南风曾以自己的内力试探过那两扇门的重量,奈何他就算用尽全力也未能撼动半分,没想到当谷墨笙将掌气注入之时,那巨门上的浮雕忽然间绽出了夺目的金光,金光在铭文上浮动着,那些毕罗花的花纹犹如活的一般,竟慢慢舒展开来。许南风就算再见多识广,但看到眼前这一幕仍不免震惊了。
就在巨门上所有的毕罗花依次绽放之后,许南风听到门内传来一声喑哑的闷响,接着两扇门慢慢从内打开,巨门摩擦着地面的声响让人不由有些头皮发麻,从门缝之中向内看去,里面漆黑一片,像是一个怪物的血口被人从中撕裂。仿佛只要向前一步就会完全被他所吞噬。
“要进去吗?”
谷墨笙从许南风的脸上看到了恐惧。不过那也很正常,他第一次跟着君少清来到这里的时候,反应可比许南风要慌张得多。
“当然。”
许南风很快从震惊和无名的恐惧中冷静下来。他看了一眼谷墨笙,对方的眼中既有担忧,也有期许。这一眼让许南风忽然间明白了什么,也许君疏月的情况比自己猜想得更加糟糕,而他执意不许自己去触碰的那个秘密正是能够解救他的唯一方法,但也许这个方法凶险万分,生死难料,所以他才会对此事讳莫如深。
想到这,许南风更不可能止步于此。倘若此行真的凶险万分,那么他更加不会让君疏月独自一人面对。这扇门里就算是刀山火海,修罗地狱,他闯定了!
“南风——!”
突如其来的心悸让沉睡中的君疏月乍然惊醒,寒意彻骨的夜风拂过他被冷汗浸润过的身体,让他不禁微微颤抖起来。以他的武功修为完全可以抵御这种严寒,但今日这场噩梦醒来他却像是被什么掏空了身子,单薄得几近破碎。
君疏月合被坐起身来,昏迷前的回忆渐渐浮现在脑海之中。他想起来了,这一次他没熬过去,他的病还是发作了……
谷墨笙来过这里,而周围弥漫着的毕罗花的香气还没有散去,这足以说明这一次发作有多严重。
“君公子,你醒了。”
红拂听到房间里传来的声响,连忙推门而入,看到君疏月那在雪色映照下显得尤为苍白的面孔,不禁担忧道:“我现在就去请沈大夫来一趟。”
“不必。”
君疏月摇了摇头,拢着衣服从床边慢慢站起身来。红拂想要上前扶他,但看到他的眼神? 智娜煌说搅艘槐摺>柙戮退悴」侵Ю朊痪靡樱谰墒蔷柙拢扌枞魏稳耸┥崃鹾屯椤?br /> “现在是什么时辰?”
“方才过了戌时。”
君疏月拢紧了衣服看向窗外:“你不宜在此地现身,快点走吧。”
红拂正想劝他不要硬撑,这时屋外却突然传来了争执声,红拂闻声连忙飞身跃上房梁将身形掩好,君疏月掩住唇低声咳了咳,此刻他根本无需故作虚弱,他这个样子任谁看了怕都不会再有怀疑了。
藏身在房梁上的红拂正犹豫着是否要将君疏月的情况禀告于许南风,这时屋外喧闹之人已经冲破了守卫闯了进来。君疏月心道是谁人如此大胆,竟敢罔顾池寒初的命令硬闯天璇阁,而待他走到前厅一看,那人的穿着打扮分明就是天枢阁的弟子。
那人见到君疏月,正要开口说话,不想君疏月蓦地一扬袖子,将那天枢阁的弟子一掌哄出了门外。那弟子原本仗着自己是奉项天陵的命而来,所以态度十分蛮横无礼,结果到了君疏月的面前,一句话都来不及就被打出了门,半晌都没爬起身来。
“天枢阁当真是觉得我病了,就可以任意欺凌我天璇阁的弟子?”
“你……”
那弟子只听说段闻雪病重,却不想这一掌几乎震碎他的心脉。他伏在地上拼命想要爬起身来,但试了几次都又狠狠摔了回去。君疏月面色如冰地走到他的面前,抬起一脚踩在他的肩上,冷声道:“若是你们阁主没有交过你规矩,那我就替他教教你们。尊主有令,哪怕是天枢阁主也不得擅闯我天璇阁,凭你也想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段……段阁主……饶命……”
那弟子见君疏月是真的动了怒,心里不免害怕起来,他抱住君疏月的脚连声求饶道:“弟子奉阁主之命……请段阁主……前往天枢阁一叙……”
“请?”
君疏月冷笑道:“项阁主这个请法倒是少见。”
“阁主说了……若段阁主不愿给这个薄面……那识欢的性命就……”
“你说什么?”
第42章 血光之灾
天枢阁主与天璇阁主不合已是浮方城人尽皆知之事,但这次为了识欢和横霜这两个仆从正面冲突还是让人有些始料不及。
君疏月匆匆赶到天枢阁时,识欢正满身是血地被绑在天枢阁外的刑柱上,君疏月一眼就看到他那只握剑的手已扭曲变形,身上更是大大小小纵横交错了不知多少血痕,他整个人已经失去了意识,垂着头一动不动,但天枢阁刑堂的弟子依旧在用带着倒刺的鞭子不停地抽打,但识欢却已经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了。
君疏月从前执掌浮方城时虽也设过刑堂,但是他定下过规矩,各天阁阁主不得私设刑堂,没想到项天陵竟已横行无忌到了此种地步,不但私设刑堂,而且公然刑讯其他阁主门下弟子,这已经是完全不把池寒初和段闻雪放在眼里了。
那正在施刑的弟子见识欢晕死过去,正要用水泼醒他,不料这时手腕突然被人狠狠握住,那弟子危及反应就已经被君疏月一掌掀翻过去。那弟子甫一倒地便已气绝而亡,其他天枢阁弟子见状纷纷拔剑一拥而上。君疏月却连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到刑柱前,将手伸向了识欢。
“我在东玥时就听说段阁主重病在身,但方才这一掌又该如何解释?”
此际项天陵已经从阁内缓步走出,他穿着一身玄色长袍,一双寒光凛冽的眼睛紧紧盯着君疏月,两人虽只是对望了一眼却好像已暗中交手了无数次。项天陵已经许久未有过这种如临大敌地感觉,这让他突然觉得莫名的兴奋。
“纵然你是七阁之首,也没有资格动我天璇阁的人。”
君疏月说罢,掌风一扬,这道掌风让周围的天枢阁弟子都惊得向后退去,而君疏月这一掌只不过是为了斩断识欢身上的铁链。那两指粗的铁链就是锋利的兵刃亦无法一招斩断,但却被君疏月这一掌震得粉碎,这足以见得他功力之深,恐怕更在项天陵之上。
“段阁主今日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项天陵说罢忽然飞身一跃而起,他玄色的长袍被迎面而来的寒风涨满,犹如一只直扑而来的猛禽,君疏月一手抱住识欢,一边疾身向后退去。识欢已完全失去了意识,那只被挑断筋脉的手无力地向下垂着,从伤口处甚至能看到里面的森森白骨。
君疏月已太久没有真的动过怒了,但是今天看到识欢被如此□□和伤害,他再难克制自己的情绪,一扬手迎着项天陵一掌对了上去。
项天陵号称东玥第一高手,武功修为之高可想而知,只可惜他的对手是君疏月,而且还是异变失控的君疏月,两人这一掌引起的巨响甚至连远在祁阳殿的池寒初都被惊动了。
“这是什么声音?!”
“是天枢阁方向传来的声音。”
池寒初话音刚落,只见龙寂已从殿外走了进来。池寒初正在为项天陵和段闻雪的事头疼不已,看到他不由松了口气:“这个项天陵当真是仗着自己东玥贵族的身份,以为本座不敢动他。”
龙寂低头安静地听着池寒初抱怨,他们兄弟二人来到浮方城只是为了报池寒初的救命之恩,至于其他几位阁主之间的恩怨,他既没有兴趣更不想多做评价。池寒初知道他的性子,笑着摆了摆手道:“罢了,本座今日招你前来,不是为了他的事。”
他一边说一边从座上走了下来:“本座之前命你调查神秘杀手之事,可有什么新的进展?”
“他们最近一次行动是在七天之前,四大家族受邀共聚洛阳商家,商讨结盟大事。就在白轻衣到达商家的前一夜也遭到了伏击。”
“他死了?”
“这倒没有。”龙寂原本以为白家和浮方城暗中结盟后,池寒初对这位盟友多少会有些不同,结果听他这语气,好像根本不在乎白轻衣的死活。
“他只是受了轻伤,并无性命之忧。”
“依你之见,这会不会是苦肉计?”
其余四大家族皆有弟子死伤,唯有白家似乎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先前池寒初就怀疑那杀手组织与白家有关,现在白轻衣也受了伤,看上去似乎更像是在洗脱自己的嫌疑。
“据探子回报,白轻衣曾亲手擒住过其中一个杀手,不过未及盘问他就自尽而亡。”
“那岂非就死无对证?”
“不过还有件事十分蹊跷。”
“说。”
“白家二公子白舒夜不久前出现在云汐城白梅台,而昨夜白梅台突发大火。”
池寒初听到这个名字略做迟疑后才反应过来:“白舒歌的同胞弟弟?”
“是。”
“他不过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白舒歌曾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四公子之一,相貌堂堂文武全才,而且生性豁达不拘小节,他与君疏月虽有立场之分,但也是生死之交,而一个能让君疏月抛却了门派之见倾心相交的人又岂会是泛泛之辈?他甚至早已是众人心中认定的云鹤山庄继承人,只是没想到最终这个位置却落到了白轻衣的手中。
而与名声在外的兄长相比,白舒夜则显得过于平庸了。又或者是兄长的光芒太盛,所以反衬得他暗淡无光。总之江湖人尽知白舒歌之名,对他这个弟弟却绝少提及。池寒初听闻他在白梅台也只是不屑地一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白舒歌半年前消失于江湖,此后再也没有现身,也有人说他已被白轻衣暗害,不过本尊认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白家兄弟感情笃深,白舒夜遇险,或许能逼他现身。”
“所以你要替本座盯紧白梅台。”
龙寂正要点头称是,这时门外苍廖突然不顾侍卫阻拦硬闯了进来。龙寂见状忙闪身上前将他拦住:“胡闹!还不退下!”
苍廖素来最听这个兄长的话,可是这次却一反常态,猛地推开龙寂的手冲着池寒初喊道:“尊主,您若再不去天枢阁,闻雪就要没命了!”
第43章 生死之劫
“你说什么?!”
池寒初闻言脸色骤变,一把拽住苍廖的衣襟怒道:“羞得胡言乱语!”
“项天陵抓了他的剑童,他们两人已在天枢阁动了手,我劝不开他们,您再不去闻雪怕是……”
听到这里,池寒初和龙寂都想起了方才那一声巨响,几乎在通一瞬间,池寒初脸上血色褪尽,一把推开龙寂和苍廖,脚不沾地朝着天枢阁的方向飞身而去。
“唔……”
龙寂也正想追去,这时却看到苍廖身体一晃,嘴角已溢出一丝血色。
“你怎么了?”
“没,没事……被他们的掌气震伤了……”
龙寂眉峰一皱,以苍廖的内功修为,竟能把他伤成这样,可见这两人的功力何其深厚……不过项天陵号称东玥第一高手,有这等内力修为不足为奇,但是那段闻雪久病缠身,怎么可能挨得过这一掌?
而此刻龙寂内心的疑惑也正是池寒初所不安的原因。那日沈秋去过天璇阁后曾告诉过他,段闻雪这身子已到了药石惘然的地步,他如今活着的每一天于他自己既是奇迹也是煎熬。他的药就算能吊着这条命,但谁也说不准哪一日他就会一梦不醒。他这样的身体别说是受项天陵一掌,就算是没有武功的寻常人也能置他于死地。
想到这,池寒初的脚步愈发慌乱起来,这时天枢阁外已是一片兵荒马乱,慌乱四散的人群已无暇给池寒初行礼,还有不少天枢阁弟子亦被那真气所伤倒在地上□□不止。因为天枢阁的一角已经被震碎,扑面而来的尘埃和砂石的碎片让池寒初不得不掩面而行,这样的惨景让久经风雨的他都大感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