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翻云覆雨完本——by水色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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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书挥手打断她:“不过是些药材,哪儿有什么配上配不上的。我给你,你就接着,便当是赏的你。”
话音落下,青衽便利索地跪地磕了个头,哽咽道:“奴婢,奴婢谢姑娘赏赐。”而后,她便站起身来,上前几步,走到她平时站着的位子上站好,只不过眼圈还是红红的。
眼见这会儿气氛有些闷,青衿便开口请示:“姑娘,奴婢能现在就把喜事儿告诉青衽么?”
“那算什么喜事儿?”玉书白她一眼,“说吧。”
青衽纳闷道:“有什么喜事儿是我不知道的?”
“姑娘这儿,正有一件好差事要交给咱们呢。”青衿说了这句,却不往下说了,开始卖起了关子。
“好差事儿?”青衽眨眨眼,沉吟了片刻,眼睛一亮,“莫不是姑娘终于愿意让咱们帮着绣嫁衣了?”
青衿一拍巴掌,“就说你脑子转得快,这都让你猜着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青衽喜得不行,“我早就盼着能帮上姑娘忙儿啦。”
“你们两个啊,”玉书笑着点点两人,“就是生怕累着我半点儿。”
这时节,紫冠、朱佩她们几个提着食盒儿走了进来。青衿她们两个边立刻上去帮忙,于是话题便断在了这里。
用罢膳,漱完口,消过食,按照习惯,玉书在练了两张大字儿后,才在众人的簇拥下回了卧室。
给玉书卸釵除环,洗漱过后,等将她在床上安顿好,青衿和青衽两人才按例退了出去。而后,单留一人在门外间的榻上守夜,等着玉书需要时传唤。
等门外没了声响,玉书便闪身入了空间。
在空间小楼中自己换了一身儿汉家打扮,拿上那两张“忠心符”后,玉书便借着空间自有的瞬移功能,循着曾经做好的记号,瞬间出现在一栋普通的民房里面。
☆、第六章 外置势力
这是一间位于京郊的普通民居,正房外边看是三间普普通通的敞亮青砖瓦房。
推门入内,里边家具摆设也没什么名贵木料、珍稀玩物,一切家什与这件房子的价值也十分匹配,就像一个稍稍过得好一些的普通农人家。
从进了这安静无人的院子,玉书便表现的非常自如,仿如是在自己家一般。
并不等任何人邀请,她便举步入了正屋厅堂,而后直接走到这屋里主坐的位置上坐下,双手交握置于腹前,微阖双目,略向后靠近椅背里,做出了一副等人的姿态。
一刻钟后,一阵分外急促的脚步声由大门外面传来。
这脚步声实是轻浅非常,若非玉书本不是常人,恐怕也无法察觉。便是有高墙阻挡,脚步声的主人也须臾未停,他不过轻轻一跃,便由墙上翻过,之后半点不停,几下便掠到了堂屋门前。
在门前略整了整衣冠,这间房屋的主人此刻却与客人一般,轻敲了敲堂屋的门,等候着玉书的传唤。
敲门声刚落,玉书半点不曾扬高声音,只平声说了句,“进来。”音量很小,那门外的人却也半点不曾迟疑,直接便推门而入。
走进来的,是一个年二十许的青年男子。他一身粗布灰长衫,黑布鞋,打扮普通,犹如村塾里的教书匠人;
他相貌也十分平凡,整张脸上,只一双眼睛湛然有神,让人能有些印象,其他不过平平而已。
但是,这样一个打扮长相都较为一般的人,却并不容易被人忽略——只因他那一身卓然气度,举手投足间温文尔雅,从容自若。因此,与他相遇后,没人会注意他的长相打扮,却很难不会对其印象深刻。
这男子甫一入门,便单膝跪地,对玉书抱拳见礼,“踰辉见过主子。”
玉书姿态不变,只睁开眼睛,看向他,淡淡道:“起吧。”
踰辉便站起身来,也不入座,只上前两步,神态恭敬地站在了玉书下首。
“越影呢?”
踰辉道:“主子,越影方才正在调、教新收子弟,这会儿应是快回来了。”
不待他话音落下,玉书确已听到门外传来了另一个脚步声。越影与踰辉一般作态,翻墙而入,匆匆到了门边,朗声道:“主子,越影求见。”
“进来。”
于是门扉重启,一个也有二十许的青年迈步走了进来。他单膝跪地,抱拳请罪道:“属下来迟,请主子责罚。”
这青年便是越影了。他打扮倒与踰辉不同,一身黑色短打,显得他整个人十分利落。
且他相貌俊美,身材卓然,本应十分引人注意的品貌,出奇的是,他气质却犹如晦月下的暗影,使得人们十分容易便会将他忽略了去。
玉书一摆手,“免了。”
越影便也站起身来,站到了踰辉的对面。
这两人,便是玉书之前那两张“忠心符”的去处了。踰辉和越影二人,皆是她在五岁之时,由京郊难民中寻到的美质良材。玉书为他们提供金银及粮草,他们便成了在外执行玉书计划的负责人。
这些年,两人听命在京郊建了一座善堂,主要用于收养一些个孤儿,具体培养方式参照军校,为玉书以后的计划培养忠诚的人才。
因康熙朝灾害频频,因而流离到京郊的难民几乎每年都有,孤身儿童更不鲜见。
于是,迄今为止,这善堂已收养孤儿超过一千人,十岁以上的少年少女也不过几百人,倒也不虞会被朝廷忌惮。
因这两人对她是百分百忠心,于是,在这两人面前,玉书便也卸了一贯的伪装,神色一直清清淡淡地,声音也无什么起伏,连话语都十分稀少。
她问道:“善堂今年如何?”
因善堂经营这方面,是由踰辉在负责,于是,便由他开口说道:“因今年青浦、沛县、沂州、乐安、临朐、静宁州、衢州、绛县、永平皆旱,沂州、兴安大雨,而泾阳、东光地震,1 因而今年至京郊的灾民较往年倒是更多了一些。”
“今年善堂收到的孤儿约是去年的两倍有余,至今为止,合计两百二十八人。其中十岁以上的七十五人,十岁以下五岁以上居多,五岁以下也不过二十三人。”
玉书点点头,问:“钱粮如何?”
“因善堂本无什么经济来源,只几个孩子在外做工,工钱十分微薄,而大部分孩子还是在练功和学习,因而一直是只出不入的,今年初主子给的钱粮直过完年倒是已经足够了。”
说到这儿,踰辉的表情变得十分羞惭,“都是属下无能,只能让主子破费,属下惭愧。”
“不必如此。”玉书对他摇摇头,“善堂收孤儿,本就不为盈利,你很好。”
只这一句算不上夸奖的、轻描淡写的“你很好”,却让踰辉激动地红了脸膛。他半点不复刚刚的雍容气度,只一个劲儿地道:“属下惭愧,惭愧。”
玉书对他轻弯了下唇角,算是鼓励,而后转向越影,问道:“训练结果如何?”
“回主子的话,”越影迈前一步,声音朗悦地道:“善堂里原有的孩子,半成以上,习武方面已达到中上,另有几个资质十分有天赋的,在过两年便能与属下不相上下了。新进善堂的孩子里,属下也发现了几棵好苗子,应能培养出来一些好手。”
玉书颔首,对这个成果已十分满意,便问:“其他方面如何?”
善堂基础课程除了教导认字、习武之外,还开了一些个实用的专业教一些非常浅显的知识,诸如农业、商业、手工、法律等课程,然后再依据孩子们的擅长方向加深培养,玉书因有此一问。
“因孩子们都不算大,所以培养成果并不显著。只有几个十七八的还算成手,但也只是能力普通的居多,只一个叫程朱的孩子十分出色,现已在跟随踰辉处理善堂事物了。”
“哦?”玉书略一扬眉,转头向踰辉问道:“他能力如何?”
“十分出色,现今他的能力已能与属下相提并论了。”踰辉肯定道:“若给他点时间,再过一年半载年,便是属下也会犹有不及。”
这时,玉书脸上才略略露出点喜意,因她得了这个答复,那她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应是很容易便能达成了。
于是,她便道:“我来,有两个目的。一,看善堂发展情况,二,找两个人接替你们。”
踰辉和越影齐声惊道:“主子?”
玉书一摆手,“你们另有任务。”
两人这才齐齐松了口气。
玉书接着道:“善堂发展至今,孩子愈多,规模愈大,会很容易引起朝廷关注和警惕。因而,善堂需要在外地换名字建立分部,将京城的人分出一部分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因你们更老道,我决定派你们去。且,你们还另有一个重要任务:在每个建立善堂分部的地方,都开一家粮店,粮食由我出。”
“一,善堂孩子都在其中工作;二,灾年时粮店便要放赈。我希冀,十年内,善堂并粮店能开遍全国。”
踰辉和越影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迈步出来,跪到玉书眼前,同声道:“属下必誓死完成任务!”
“嗯,起吧。”玉书挥挥手,“踰辉你一会儿便将程朱带来,而越影,你也从那几个功夫较好的人中挑选一个你认为合适的带来。去吧。”
“是,属下告退。”两人行过礼,便一同退了出去。一刻钟后,就各自带了一个少年回来。
跟在踰辉身后的,是一个十六七的少年,身材瘦削,却若青竹般挺拔,生着一张风流面,高鼻弯唇桃花眼,便是不笑也带三分笑意,天生风流种子一般;
跟着越影的,看上去应有十□□岁,身姿昂然,浓眉方脸,高鼻大眼,只看过去,这长相就正义感十足,看似十分值得信赖,与话本中那些对义薄云天的大侠描述别无二致。
两人见到玉书,却并未露出什么异色,仿佛他们主子是个女子也是天经地义一般。
两人同时跪到在地,行礼道:“见过主子。”
玉书并未叫起,“今日,踰辉与越影推荐你们二人,接替他们两人职务。可有什么想说的?”
两人对视一眼,神情似有些意外,又有些激动。虽情绪不稳,但二人反应皆十分迅速,同时叩首道:“但凭主子做主。”
“起吧。”见这两人本分,便是有好处也不曾忘形,玉书满意的点点头,从袖中掏出那两张“忠心符”来,让两人站到她身前,催动灵力,将其种入两人体内。
而后,指着风流面的程朱道:“今日起,你便改名为超光,”又指指另一人,“你为翻羽。”
“谢主子赐名。”两人跪下齐声道。
玉书挥手让他们起来,而后,她闭了下眼,堂屋中央一下子便出现了两个装满金银的箱子并二十麻袋粮食,这些东西都产自空间,并被玉书早早地装好放在储存室内,这时才从空间中取出。
对这一诡异场景,其他四人半点也没露出异色,仿佛此事正如日升月落一般,天经地义,根本不必去有所怀疑。
“这是给你们二人去他地开分部的资本,”,玉书指着地上的东西对踰辉与越影道:“第一分堂具体地点,可由你们二人共同决断。”说罢,眼光扫了一圈众人,问:“可再有其他事儿了?”
“并无。”四人同时回道。
“如此,今日便到这里。”
四人同时跪下,齐声道:“恭送主子。”
“嗯。”玉书略一颔首,瞬间消失在了堂屋里。待她回到空间,看时间不过子时,距离天亮仍有一段时间,便在修炼静室中修炼起来。至将近起床时辰,才于空间中闪了出来。
☆、第七章 辞旧迎新
十日时间,倏忽之间,便悄然将至。
在出嫁前一天清晨,去给阿玛额娘请安时,玉书以“出嫁一别,不知再见父兄是否有期”为由,请求晚膳时破一次规矩,再与家人同桌共食一次,“或可有个念想,以慰别后思念之情”。
因她说的恳切而动情,钮祜禄.凌柱感动之下,便做主准了此事。于是,酉时初,玉书便带着刘嬷嬷并两个大丫鬟往正院儿去,预备在那儿完成自己在钮祜禄府里的最后一次晚膳。
等她到时,父母兄弟具在,虽时间还早,也不曾摆桌置膳,玉书还是于见礼后便先行请罪:“我来迟了,是我的不是,还请阿玛、额娘、哥哥弟弟们宽恕则个。”
不及上座的凌柱和戴佳氏开口,伊松阿便插嘴道:“是我们想见妹妹,便早到了。原是我们心急,累的妹妹仿似迟了一般,离晚膳时间还有一会子呢,妹妹这时便来了,又何错之有?”
长者还未开口,便抢先说话,他这般行径实有些无礼。但因他一贯在这府里颇为受宠,且嘴巴伶俐,这屋里的人便也没谁会认为他这行径不妥当,更不会在意此事。
于是,在伊松阿说完后,戴佳氏并不斥责他,而是接着对玉书道:“你二哥说的很是。”
“打小儿,你的两个哥哥便十分爱护你,而你弟弟则是在你眼前儿长大,与你情分也是非同寻常。今番见你即将嫁出府去,他们心急了也是有的。为了能多和你相处一会子,才早早地到了,你可不要因此自责。”
“是,女儿知道了。哥哥弟弟们待女儿如何,女儿知之甚详,且铭记在心。”
说毕,转向两位兄长伊通阿、伊松阿以及弟弟伊三泰,深施一礼,道:“多谢哥哥弟弟们这些年来对玉书的关切爱护之情,玉书无以为报,只能如此,表达一点感激之情。”
“妹妹不必如此,快请起来。”伊通阿道:“我们兄妹一母同胞,相互关切本就是正理。”
“对呀,”伊松阿接口,“这些年,妹妹做的衣裳鞋袜,我们从也没少得,这正是妹妹爱护我们的一片心意。妹妹这般一来,哥哥只有惭愧的份儿,说来我们也并未为你做多少事情,当不得你如此感激。”
刚过五岁的伊三泰也扯扯自己的衣襟儿,小大人似的道:“姐姐对我好,我身上的这件衣裳还是姐姐做的呢。”
玉书定睛看去,可不是,这四头身的小娃娃身上套着的那件绣着小猫扑蝶的外罩短袄正是她今年给他做的针线。
“咳,”钮祜禄.凌柱一声轻咳,让一团乱的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看向兄弟三人站着的地方,板着脸儿,神色严肃,“便是嫁了,女人还是要看娘家的。既然你们知道你们姐姐妹妹对你们的爱护之情,便是为了你们姐妹在外过得好,你们以后也要好好上进,知道了吗?”
说到这一句时,已是声色俱厉。
兄弟三人齐齐为之一肃,躬身道:“是,阿玛放心,为了妹妹(姐姐)儿子们也必会好好努力。”
“嗯。”凌柱捋捋胡子,满意颔首,“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摆膳吧。”
戴佳氏便吩咐婆子丫鬟去厨房将膳食取来,而后,一大家子人按其身份,各自入座。
食不言,寝不语。寂然饭毕,洗手漱口后,几个小丫头手里捧着茶碗儿,从隔间鱼贯走来。
当此时,玉书摆摆手,止了她们上前,站起身,道:“阿玛,额娘,女儿有个不情之请。”
凌柱看向她,道;“你有什么事儿,便说罢。”
“女儿明日后便不能在家了,”玉书哀声道:“那贝勒府里庭深院广,女儿入府后,再与你们相见,也不知将是何期。因而,女儿便想趁此时机,为家里人捧一回茶,以尽我的一点子心意。”
对着凌柱,她深深地弯下腰去,“恳请阿玛答允。”
这话说的极为动情,不但戴佳氏眼泪含在了眼圈里,便是大大小小几个男人也红了眼眶儿。凌柱吸了口气,轻咳一声,探了探嗓子,“行了,起来吧。我准了。”
玉书抬起头,看向他,眼中犹含泪水,却已是脸上带笑,声音轻快道:“谢阿玛!”
说着,从座位上走了出来,从捧茶的小丫头手里接过茶盏,轻手轻脚地依次将其摆放到各人面前。
趁此时机,她将以前兑换给各人的药丸儿,溶入了他们各自的盏茶里。而后,含着微笑,看他们将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茶本不是这样喝的,但因这是玉书的一片心意,便没人有半点浪费,都喝了个干干净净。
于是,玉书这一番表演的目的也彻底达到,从今日起,她与钮祜禄家的因果已经基本了结,再不会对她修行有半点妨碍了。
第二日的傍晚,玉书拜别父母兄弟,穿上完工不久的新嫁衣,带着青衿、青衽两个侍女以及两个箱子,被一顶小轿儿由角门抬入了贝勒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