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完本——by梅花雀

后来，钱三看大家都累了，提议结束这次聚会。
“我送你回去。”
林子烟来的时候是打的过来的，现在已是后半夜，天上还在飘雪，不知道还叫不叫得到计程车，于是很爽快地答应了袁霜的提议，“好。”
车子在夜色中缓缓行驶，路边微弱的灯光怎么也映不出来时的景色，飘飘扬扬的雪落在地上、车上，很快消失不见。
平时人来人往的地方，如今除了袁霜的车，根本没有其他车经过。
袁霜将林子烟送到楼下，公寓楼的楼道里的灯还亮着，微黄的光照亮了整个楼道，不知道是哪个人上楼忘了关灯。
“我回去了，”袁霜探出车窗，向林子烟告别。
“路上小心，”林子烟走出几步，听见袁霜的声音，又回过头。
一时间，两人又没了动作，过一会，林子烟伸手指了指楼梯，“那我先上去了。”
“恩，”袁霜轻轻点头，见林子烟的身影消失在楼道拐弯处，袁霜才开车缓缓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林子烟刚拐过楼道，就见台阶上方坐了个人，那人靠着墙，缩成一团，眼睛闭着，眉头微微皱起。听到楼道的脚步声，那人惊醒，马上去确认来人，待看清来人后，展颜笑道，“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都要冻死了。”
“蓝总，你干嘛大半夜地待在这里，小心别感冒了，”林子烟伸手去拉蓝琮，大概是坐久了，蓝琮的腿有些麻，缓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
“我无家可归了，”蓝琮用手敲了敲还有些发酸的腿，跟着林子烟来到门口。
林子烟见蓝琮冻成这样，也不好赶他回家，只好开了门，放他进门，“你离家出走了？”林子烟心中顿时冒出无数想法，比如蓝老爷子逼婚了，蓝琮不同意，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比如蓝家的人为了争家产，使计诬陷蓝琮，把蓝琮赶走了；再比如蓝琮武侠小说看多了，要离开家闯荡江湖。
“我家的保姆都回家过年了，家里没人打扫，也没人烧菜，”以往这个时候，他还在蓝家祖宅那边，一般要过了年才回来，可一想到林子烟一个人不太安全，他就跑了回来，临走时，爷爷还笑嘻嘻地说，“去吧，去吧，记得下回过年带孙媳一起回来。”
“所以？”林子烟挑眉。
“你就收留我一段时间呗，”蓝琮一进屋就直接朝沙发走去，神态自然得像在自己家。
“我要是不同意呢，”虽然这么问，但林子烟不可能真的拒绝，先不说他们认识挺久，蓝琮也帮过他很多，更何况蓝琮还是他老板。
“我都已经把行李搬过来了，你要扔下我不管吗？”蓝琮大有一副赖在这儿不走的样子。
怪不得刚才门口有行李箱，原来是蓝琮的。
“随你，只是房间你自己收拾，”林子烟丢下这句话，走到厨房，打开水龙头给水壶装上水，将装了大半壶水的水壶插上电，天这么冷，也不知道蓝琮在外面坐了多久，别真的生病就不好了。
蓝琮见林子烟同意了，就去拿自己的行李箱，乖乖地跑到唯一一间空着的房间开始收拾起来。
这件房间虽然没人住，但是床上、桌上、地板上都很干净，像是经常有人打扫的样子，壁橱里面还放着被褥，闻了闻，没有霉味，应该有经常拿出去晒。
在蓝琮拿被子来铺的时候，林子烟拿着碗姜汤走了进来，看到蓝琮手中的被子，林子烟问道，“我那儿有新的，这条别人盖过，你要不要换一条？”
蓝琮一听，整个人感觉不太好，铺被子的手一僵，“谁盖过？”
看来相当介意，“白絮，”林子烟把姜汤递给蓝琮，“喝点姜汤，暖暖身体，我再去拿条被子。”
听到白絮的名字，蓝琮心里松了一口气，但转而又觉得不好起来，白絮怎么没事老往林子烟家跑，现在居然还住上了，“不用了，”蓝琮一手端着姜汤，一只手拉住林子烟。
“是吗？那我去睡了，”现在时间很晚了，又处在还算暖和的屋内，林子烟的困意一下子涌了上来。
“恩，晚安。”
“晚安，”林子烟打了一个哈欠，向门外走去。
当林子烟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没多久，本来席卷而来的睡意不知何时被打压了下去，明明身体疲倦地不得了，可大脑的思维却十分清晰。
如此造成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林子烟顶着个黑眼圈起床了，还好这一天没有工作，不然他也不会和一大帮子人闹得这么晚。
☆、受伤
蓝琮伸着懒腰，走到阳台，就见林子烟在晒衣物。
“这么勤快，将来哪个女孩嫁给你可真幸福，又会做家务，又会烧菜，”本来赞美的话，在蓝琮的口中裹挟了一丝丝酸气，再传到林子烟那里就带了一点点不满。
“我不会娶女孩子的，这点，蓝总难道不清楚，”林子烟将被子、床单铺好，再拍了拍。
那是你只遇到过杨文埴，说不定哪天遇到合心意的女孩呢？蓝琮心里嘀咕，抬头看了看林子烟，才发现林子烟的黑眼圈，问道，“你昨晚没睡好？”
“有点失眠，可能是睡太晚了，”林子烟说得不甚在意。
“那要不要再去休息一下，待会早饭也别做了，我出去买点，”蓝琮也不等林子烟拒绝，就收拾一下，出门了。
等蓝琮回来的时候，家里多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蓝琮的发小兼好友的白絮。
白絮正坐在蓝琮平常做的那个位置上，端着杯水，林子烟也晒好了衣服，陪他坐着聊天。
“早饭买回来了，”蓝琮将买来的早饭放到桌上。
白絮马上凑了过来，“有没有我的份，我还没吃早饭呢？”
蓝琮怕林子烟吃不饱，特意多买了点，这下进别人肚子里了，“你怎么回来了？”白絮不是应该在白家吗？
“家里好无聊，我就乘飞机飞回来了，飞机上的早饭一点都不好吃，”说着，白絮拿了一个饼，开始吃了起来，吃了几口，又问蓝琮，“你怎么也回来了？”
“······，”蓝琮瞄了几眼在吃早饭的林子烟。
白絮立刻会意，“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自从那几次误会之后，蓝琮觉得他的所有行为在白絮眼里都是不安好心，然而对天发誓，他真的没有存有那样的心思，至少以前没有。
“你昨晚没对子烟干什么吧？他怎么精神不太好，还有这么明显的黑眼圈，”白絮轻声对蓝琮说，眼中满是怀疑。
“我什么都没干，真的，”见白絮不相信，蓝琮又补充一句，“他昨天去参加同学聚会，回来得晚了。”
“那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有地方住吗？”白絮扫视了蓝琮好几眼，还是觉得不放心。
“佣人都过年去了，家里没人。”
“你这话骗骗子烟还好，你想骗我，还嫩了点，”蓝琮要真想住，找几个佣人还不是很快的事。
“骗谁啊？”林子烟突然从旁边冒出一句话。
“他，”白絮指着蓝琮，刚说出一个字，就被蓝琮捂住了嘴，说不出话来。
“没什么，白絮说我们小时候的事，那时他砸了一个古董，就骗白爷爷那古董被猫打碎了，”蓝琮慌忙敷衍，要是白絮刚才的话被林子烟听到，他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白絮掰了许久，好不容易将蓝琮的手掰开，喘了一口气，刚要说话，就被蓝琮打断，“我们有点事情要商量，你先吃，”说完，蓝琮就拉着白絮进了那间客房。
林子烟点点头，应了一声，“你们谈，”待他们走远后，林子烟摇着头笑了笑，他俩是当他白痴呢。
蓝琮将白絮带到房间里，赶紧关上门。
“刚才的话你不能告诉他，知道吗？”蓝琮摆出严肃脸。
“为什么？”白絮在床边坐下，伸手捏了捏被角，这好像是他来这住的时候盖的那条。
蓝琮迟疑了一下，慢吞吞地说道，“我要就近保护他的安全。”
“你才是最不安全的那个吧，”白絮抱臂，翘着二郎腿。
“······。”
最终，蓝琮还是以威逼+利诱说服了白絮。
“你们谈完了，”林子烟见两人出来，问道。
“恩，”蓝琮答了一声。
“哦，那好，白絮我们走吧。”
蓝琮这才发现林子烟换了一身衣服，脖子上围了一条藏青色格子围巾，头上戴了一顶线织的帽子，手上也戴了一副黑色的手套，一副要出去的样子。
“好啊，”白絮也将沙发上的围巾之类的拿起来，一样一样套回去。
“等等，你们要出去？”蓝琮完全不理解现在的状况，一脸茫然地看着林子烟和白絮。
“对啊，”两人应道。
“那我呢？”蓝琮指了指自己，他可完全不知道这么回事。
“家里就拜托蓝总了，”林子烟说完，歉意地看着蓝琮。
灵溪地处平原，古时是个山清水秀的小镇，即使现在发展成为大城市，它也不可能拥有千年冰山的天寒地冻。要想滑雪，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三人只能去市内溜冰。
现在正是过年，有不少年轻人结伴出来溜冰，不过大多数都溜得不怎么好，很多人只能勉强在冰上走几步，还有些人在别人的牵引下慢慢向前滑。
而林子烟也在不会滑的人之列，穿好溜冰鞋，站在边缘，只能由着白絮慢慢地带自己前进。
蓝琮忽然觉得这个竹马真是太讨厌了，如果此刻牵着那双手的人换成自己。
“哟，这不是蓝总吗？”一个略带笑意的年轻嗓音响起。
“丰二少，好久不见，”蓝琮礼貌性地伸出手，“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真巧。”
“蓝总和朋友出来玩？”丰粲轻轻回握，他早就看见在滑冰的白絮和林子烟。
“难道丰二少不是？”蓝琮也早就看见和丰粲一起来的几个年轻人，大多是富二代，难道他们不应该去酒吧之类的场所，还是现在已经不流行去酒吧了。
而那些和丰粲一起来的人看到蓝琮都有些吃惊，蓝琮和他们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在他们这些人吃喝玩乐的时候，蓝琮却早早地进了自己公司帮忙，等出了学校，他们开始接触一点公司的事务时，蓝琮却已经接管了蓝氏。
但他们也只是听别人说起他的事，从未真正接触过他。
‘嘭’，一声撞击声传来，蓝琮听到这声音，立刻转头去看，原本该在溜冰的林子烟此刻却躺在冰面上，似乎是刚才和人撞了。
看清被撞的人是谁，蓝琮也不管失礼，跑到林子烟身边，白絮已将林子烟扶了起来，而旁边撞到林子烟的人则在不停地道歉，他本来就是新手，刚刚滑得太快，一下子没停住。
“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蓝琮扫视一圈，发现林子烟的左腿有些不自然，将林子烟打横抱起，抱到一条长凳上。
看到蓝琮这样紧张，那些跟丰粲一起来的人都很好奇，传闻蓝琮身边没有女人、也没有男人，如今，他却会这么紧张一个人，大家都在猜测这个人是谁？
丰粲自然早就知道这个人是谁，溜冰的时候受点伤也是常有的事，只是蓝琮的表现有点不寻常，至少和上回见到的时候不一样，如果说上回蓝琮对林子烟的维护是对他这个外人的不满，那这次可就越界了。
“我没事，”林子烟发现周围的人都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
蓝琮将林子烟左腿的裤脚卷起，膝盖上青了一块，“这还叫没事。”
最后，冰是滑不成了，蓝琮和白絮直接带林子烟去医院，听医生说没什么大碍，才放下心来。
等蓝琮他们离开，其他人纷纷围拢在丰粲身边，想知道蓝琮抱的人是谁？
丰粲也不回答他们的问题，只是脸上笑意深了几分，“不是说来玩的吗？”
众人见丰粲不答，也不好再追问。
“蓝总，只是小伤而已，不用这么麻烦，”林子烟被蓝琮抱着上楼，这个姿势实在是不太好。
白絮在后面狠狠盯着蓝琮的背，要不是林子烟受伤了，怎么可能让蓝琮占这么大便宜。
“就算是小伤也不能乱动，这段时间不要乱动了，你想干什么，告诉我，我帮你。”
后面的白絮听到这句话，顿时一个激灵，什么事情是腿伤了不能干的？但转而想想，蓝琮不会那么不要脸，对受伤的人做什么吧。
“不至于那么严重，”医生明明说敷点药，一个多礼拜就能好了，用得着这样吗？
将林子烟送到家，白絮嘱咐蓝琮几句就回去了，而蓝琮则负担照顾林子烟的责任。
☆、往事
林子烟拿筷子扒了一下鱼肚皮，很好，没有内脏，鱼肉也没有焦，轻轻夹起一块鱼肉，尝一口，没有奇怪的味道。
林子烟没想到蓝琮居然会烧菜，像他那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不是不会这种事的吗？“真的是你做的？”
蓝琮解释道，“我小时候经常自己烤东西吃，基本的东西还是知道的。”
“那没有佣人烧菜也没关系了，”林子烟突然提起那一茬，蓝琮感觉刚刚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现在不是受伤吗？有人免费照顾你还不行么？”过去的事情无法否认，蓝琮只能搬出林子烟受伤的事。
“免费？”林子烟的音调变得有些奇怪，“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好奇。”
“什么事？”蓝琮的眉毛跳了跳。
“蓝总当初为何要签下我，”林子烟那时刚出了事，任谁都不会冒这个险，更不会让他转行当演员，就像丰粲当时说的，在演戏上，林子烟和任玫差得太多。
蓝琮没想到林子烟会问这个问题，他以前一直没问，蓝琮也没打算解释，如今更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猜猜，是不是我跟蓝总认识的某个人很像，比如你的梦中情人，不然怎么会对一个没见过面的人这么好。”
林子烟的话让蓝琮的面色难看起来。
“所以我是他的替代品，”林子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黑色的瞳孔中映射出一片冰冷。
“不是，”蓝琮慢慢地吐出两个字，他不想看到林子烟这样的表情，这样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在一头热。
“什么不是？”林子烟凑到蓝琮耳边，吐出几个字，气息喷洒在蓝琮的耳朵上，但此刻的蓝琮却没有发觉。
“我没想把你当成其他人，虽然之前我确实把你当成他，但现在不是的，”蓝琮语无伦次地辩解着。
“那你和他做过这种事吗？”林子烟捧着蓝琮的脸，吻了上去，在那双薄唇上反复□□，舌头灵巧地打开牙关，在里面辗转许久。
见对方快喘不过气来，林子烟终于放开蓝琮，但手仍轻轻地抚着蓝琮的脸。
“你不是林子烟，”这样的林子烟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林子烟，他印象中的林子烟是不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更不会有这样的神情。不对，在昙沙的时候，他曾见过这样的林子烟。蓝琮心中冒出一个答案：双重人格。
“我怎么不是林子烟呢？我就是林子烟，还是说你不想见到我。”
是啊，就算是双重人格，两个都该是林子烟。
“呀，蓝总，对不起，”林子烟突然大叫一声，收回了放在蓝琮脸上的手，又往旁边的凳子挪了挪。
后来，直到林子烟伤好，蓝琮搬了出去，林子烟也没再变成那样。
但蓝琮却不可能把这件事当做不存在。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当事人早已放下，却还是有人不停地把这些事翻出来，义正言辞地指责。
林子烟知道他的过去不可能瞒得了所有人，但时隔三年多，他又因为当年的事情上了头条。
这回的性质可比上回严重多了。
几份报纸摊在桌上，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和几张照片无疑都在说明同一件事，林子烟和杨文埴不可告人的关系。
有些照片是三年前的，有些是近期的，如果是狗仔拍的照片，那三年前早就该放出来了，就算三年前被公司压下了，如今也不会随便放出来。
林子烟毫不困难地想到是有人故意给他使绊子，只是这个人是谁呢？娱乐圈看他不爽的人太多，比如孙文，比如周于华，再比如姜琳儿，这些都是林子烟知道的，还有那些不知道的。
但谁能弄到这些照片呢？三年前，他还没进演艺圈，跟演艺圈的人根本不熟，他们也不可能关心一个不认识的歌手的私生活，难道又是姜琳儿？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杨文埴的语气中带着疲惫，他在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急坏了，这件事可不同于上回的抄袭事件，人们会慢慢淡忘抄袭的事情，可一旦贴上同性恋的标签，很多人的态度就会180度大转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