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色双收之娘娘是土匪完本——by不爱钱只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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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声脆响之后,又一个核桃被瓷枕拍碎,叶县令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脑袋,只觉得刚才的那一下分明就是拍向自己的。
“就在这里。”岳西淡淡的开了口。
☆、第五十七章 县令秘史
就在这里?
躬身立在听涛殿门口的叶县令抬起头来又四周看了个遍,甚至连两侧的偏殿也盯着瞅了会儿,还是没有等到据说是死而复生的皇后娘娘。
岳西也不理他,犹自一个一个地将木碗中的核桃都砸开了,然后和喜来对着脑袋在一大堆核桃皮里挑核桃仁,边挑边吃,吃的满嘴发苦。
前段日子爬上山顶砍树烧炭的时候,意外的在连成片地林子里看到了几棵核桃树,光秃秃的树下落了一地的核桃,岳西让人都给捡了回来,晾在院子里,没事儿就砸几个吃。
只是这核桃与后世引进的品种有很大的不同,皮厚仁小,只能拍碎了才能挑出点儿核桃仁来。
“吃啊!”见小丫头只是将挑出的果仁都放进了碗里,岳西捻起一颗大点儿的就往她嘴里送:“这东西是补脑子的,你的多吃点,长大了才能和老子一样聪明!”
“主子您吃吧!”喜来的头使劲往后仰着,就是不肯将那粒果仁吃到口中:“苏御医说了,您的身子还虚着,这个您多吃……”
“!”一直站在门口东瞅西瞅的叶勉程这下可是吃了一惊,立时额上的冷汗就冒了出来!
听话听音儿,他活了三十多岁若是在从喜来的话里听不出门道来,不是白活了吗……
“娘娘,臣有罪!”撩了袍子就在门口跪倒,叶县令脸朝着地面一个头磕在地上,随即一咧嘴:真疼!
叶县令,叶勉程自认也是个人物。
他并非土生土长的北方人,而是祖籍南方。他是父母四十岁左右才生出的独苗,在叶家可谓是金贵异常,因此也就宠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
叶家祖上颇有些产业,养了这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出来,叶老爹也不觉得有何不妥。
毕竟家境殷实,禁得起儿子大手大脚的撒银子。
及至他七岁送到学堂去开蒙,已经比别的孩子大了许多,所谓身大力不亏!两本开蒙的书籍读完,学堂的先生备了厚礼,求着叶老爹把这个混世魔王接回了家。
叶勉程再不走,他学堂里的学生也快被揍没了!
收了礼物,叶老爹挺高兴,儿子上了两年学堂交的束脩又都回来啦,儿子还学会了写字识字,这在他看来就足够用了。
只要儿子能看懂收了租子的账本,再能一笔不落的把‘叶勉程’这三个字写出来,书就不算白读。
让他由着性子地在家里游手好闲了两年,老两口请了媒婆子,为他说了门亲事,叶勉程十六岁便做了新郎官。
新婚燕尔,叶勉程一头扎进了温柔乡,挺喜欢自己的媳妇儿。两口子和和气气的过了些日子之后,新鲜劲褪去,新郎官开始夜不归宿,新媳妇也慢慢地变成了泼妇。
除了不敢惹走路都横着的相公,她是见天的欺负上了岁数的公婆!没两年功夫,叶老夫人便被这位儿媳妇气得吐了血,一命呜呼了……
叶勉程虽然混蛋,可对于一向溺爱自己的父母还是比较孝顺的,自家媳妇的恶行可谓是正正戳中了他最不能碰的逆鳞。
母亲停灵的头天,他就揪着媳妇的头发,将她从后宅拖到了灵堂,当着邻里亲朋的面抄起灵前的那盏长明灯一下,就一下,便要了那妇人的性命!
这下可是捅了大篓子!
叶老爹才丧妻总不能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独子丢了性命。因此他强打着精神,上下疏通,银子流水般的使了出去,终于让亲家撤了状子,不再追究叶勉程的罪过。
官府上也是秉承着民不举官不纠的老理儿,在收了叶家的银子后,放出了关在大牢里的叶勉程。
儿子出了狱,叶老爹了了心事,丧妻之痛才慢慢发作,没多久,便也撒手人寰。
几个月的功夫,叶勉程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花花大少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孤家寡人。
往昔,他劣迹斑斑,并没有交下一个半个的知心朋友,再加上这几个月的大牢坐下来,他是实实在在地吃了女人的苦,因此在心里已然把天下的女人都视作蛇蝎!
孤孤僻僻地在家里过了几年日子,他把自己过成了孤魂野鬼。
原本已经元气大伤的叶家落在他的手里已然是摇摇欲坠,除了祖宅已经几十亩田地外,再无旁物!
看着这样的状况,他也知道了害怕。毕竟他年岁尚轻,如此坐吃山空显然是不行的。
于是叶勉程打起精神来,开始经营起自己的这份家业。
期间,在去收租子的时候,意外的遇到了儿时的同窗叶秋。原来,叶秋家竟是叶勉程的佃户。
而叶秋也是在学堂里唯一没有挨过叶勉程拳头的人。因此见了他倒是比旁人热情了很多。
处处受人冷遇的叶勉程对这份久违的,丁点温暖简直是感动的不行。当即就雇了叶秋到自己的府上做了管事。
叶秋能谋上这份差事当然高兴,满心欢喜地跟着他回了叶家。可叶家早已不是原来的叶家,叶秋名为管事,却无事可管。
白拿人家的工钱,这样的事他觉得亏心。于是叶秋没事找事,事无巨细地照顾起了叶勉程的生活起居。
两人处的相当融洽。
及至后来叶勉程得了这个买官的机会,他没多想便变卖了全部家产,拿出六百两银子捐了这么个县官当。
拿了文书,准备去慈县上任的时候,叶秋却意外的提出了辞行。
叶勉程活到快三十岁,除了父母以外就他这么一个近便人,因此他是异常坚决的不许叶秋离去。
叶秋很为难,家里兄弟姐妹虽然都有,可‘父母在不远游’也是圣人的话。他家的日子并不艰难,因此叶秋便不想再跟着东家。
再说他年岁也老大不小,在叶家这几年做工也积下了几两银子,他早就动了心思,琢磨着等叶勉程一走,他便回家去请个媒人说门亲事,也该娶妻生子了。
叶勉程舍不得他走,自然是好言相留。哪知叶管事去意已决,死活要走!
叶勉程劝了几天之后,不劝了。
当天夜里,他置办了一桌酒席,就他和叶秋两个人在座,只说是吃散伙饭。两杯水酒下肚,滴酒不沾的叶秋醉倒在了东家的大床上。
叶勉程试试探探地与他做成这桩缺德事。
第二天一早,叶秋知晓了真像,面对着嬉皮笑脸活脱脱就是无赖的东家,他是完全无能为力!
寻死觅活?哭哭啼啼?这些似乎都不是男子汉大丈夫该做的事。
将面前的这个混蛋告了官?这样的官司如何告?到时候别说他,就是乡下的父母怕是也要羞臊的再不能抬头!
脑子乱成一锅粥的叶管事,被眉开眼笑的叶县令扛着丢上了马车,稀里糊涂地从南方到了北方,他的身份也从管事变成了师爷。
如此几年下来,叶勉程使出水磨的功夫,终于哄得师爷不在骂他是个‘畜生’,也算是修成了正果。
后来师爷也曾问过他:“当初在学堂的时候,你为何单是不打我?”
叶勉程一本正经地回道:“小时候,在那些人里,就是最最漂亮的,老爷我才舍不得欺负你呢!再说了,你我都姓叶,怎么说我也不能对自己的兄弟动手啊。”
这样的解释让心地单纯的师爷听了极为受用,认为叶勉程也不是坏到无可救药的人,自己在他身边多劝着些,说不定还真能成个青天大老爷呢!
☆、第五十八章 大人的遗憾
叶师爷认了命,安心做起了贤内助,想帮衬着叶县令做个‘青天大老爷’。奈何叶勉程的志向却是‘千里来当官,只为捞吃穿’。
花了银子捐了官,他早就想好只要钱不要脸,立志做个贪官。
然而当他满心欢喜的带着师爷上了任,才发现想象与现实果然是相去甚远……
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当官的这个县是这个德行的!
慈县挺大,大到一多半都是山,而且还没把华盖山装下。
有人的地方统共就两个镇子,还都是原来护卫行宫的侍卫们的后人一代一代地繁衍生息出来的。
这些人祖上都是军旅出身,现在虽然是成了农户,可依旧留存着尚武的门风,没几家是好欺负的,他想捞点银子都无从下手,实在找不到软柿子。
尽心尽力地审了两宗官司之后,他自觉断的公正明白,可不管原告也好被告也罢,竟没有一个懂事的,传闻中的行贿银子他压根没有看到,这结果让他失望透顶!
于是乎,叶县令经过一番思考之后,决定调整自己原来的想法,踏踏实实地在慈县混完这一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到时候再花点银子,争取被上司调派到富庶的州县去,那时候再捞银子也不迟。
有了这个想法,他心里有了谱。以后再来案子,他收了状纸,大板子发落下去,打完原告打被告,总之,他有的是法子把前来的告状的人打成‘刁民’!
如此昏庸糊涂的又审了几宗案子,慈县新增了几个被打折了腿的残废之后,县衙便彻底清净了。
反正最近两年是没人再来找他打官司告状了。
慈县在叶县令的治理下,竟也变得分外平静起来。虽然不能做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但县衙的大门就是开着求人进去,也没人有胆子往里走。
叶勉程抱着师爷,靠着那点俸禄,撑不死饿不着地过了几年,挺滋润。如今他自觉闲在日子是到头了……
估摸着要到吃晌午饭的时候,在后院帮着太嫔娘娘们分线捻线的云画和霞染一前一后的回了听涛殿。
进门就看见垂首跪在门口的叶勉程,两个女子俱都吃了一惊,再一看娘娘手里拿着的东西,霞染心里一疼,赶紧走了过去,从她手里夺过了瓷枕并小声嘀咕道:“主子,您就这一方瓷枕了,明年立夏就要用,若是砸坏了可如何使得?”
“这破玩意儿说是瓷的,老子砸了一碗核桃,核桃都拍碎了,它都没碎,你说这东西硬不硬?!”
“我脑袋可没核桃结实,所以,你们两个记住了:从今以后,我就睡现在的那个荞麦皮的,这个破玩意儿就算是到了夏天你们也别给我拿出来啦!”
“啊?”霞染愣了下,站在桌前回身望向云画。
“啊什么啊,赶紧给我吧!”劈手夺过瓷枕,岳西对着门口努努嘴:“知县大人来啦,去,端杯水送过来。”
“是。”霞染应了一声,才要去,云画已然抢先一步往回走去:“我去吧……”
差使有人做了,端杯水自然用不着两个人,霞染看了看堆了一桌子的核桃皮不禁暗暗摇头:“行宫里就这么一张桌子是好的,被主子这么一砸,估计桌面上尽是小坑儿了!”
大殿里还跪着一位外来的客人,霞染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规规矩矩地走到主子的身后站好,低头一看岳西的头发,她心里又是一阵唏嘘:可别再掉头发了,看看主子头上这个髻子,攒起来也就和碗里的核桃差不多……
感觉到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岳西回了头,霞染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移开了视线。
“叶县令?”估摸着门口跪着的那个男子脑子已经足够清醒,岳西慢悠悠地开了口。
“微臣在。”听涛殿里铺的是一水的墨石方砖,可以说是坚硬无比。叶勉程虽然是做了官,但能让他跪在地上的机会并不多,被人冷淡了这么久,他的膝盖早就没了知觉。
“起来说话。”岳西好脾气地开了口。
挣扎着挪动了几下身子,叶勉程愣是没起来,他只觉得自己的两条腿到膝盖以下都断掉了一般。
“那么爱跪着?”岳西看着他东倒西歪的模样笑了笑:“那就接着跪着吧……”
“娘娘恕罪!微臣是起不来了,不是愿意跪着……”心里一急,叶县令说了实话。
岳西身子往后一靠,依旧微笑着看着他痛苦地挣扎着站了起来才继续说道:“不知县令大人到行宫里来所谓何事?”
“下官是来……”话一出口,叶勉程脑子里一转,便把自己讨要李班头的事情咽了下去,而改口说道:“眼瞅着年节将近,下官是来拜见娘娘您的。”
“哦?”听涛殿很大,岳西坐在桌边,看立在门口的叶勉程便觉得很远,甚至觉得他的面貌都有些模糊:“往前走两步,让我看看你长得什么样儿。”
霞染只觉得脑袋‘嗡’地一下,就怕娘娘再说出什么不着调的话来!
“还成,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叶县令人生的周正,浓眉大眼,目光清澈,怎么看都像个好人。
“娘娘,微臣还略备了薄礼,只是微臣不敢让亲随们进来,您看?”
皇后娘娘对于自己的评价还算中肯,叶勉程是欣然接受,并借着走近岳西的功夫,他也把对方看了个仔细,看过之后不仅略感遗憾:如此纤弱的身姿,如此冷硬的气质,怎么就不是个男子呢?哪怕真是个阉货也好啊……
☆、第五十九章 妙人知己
“你看我干嘛?”注意到叶县令含义不明的目光,岳西停了手里的动作,右手托着瓷枕好像托着一小块青砖,那动作正是随时准备拍人的动作。
“不敢!”叶县令低了头,心里还是觉得有着大大的遗憾,遗憾皇后娘娘怎么能是个女人呢……
“高文。”看在对方说带了礼物来孝敬自己,岳西决定暂时不和他一般见识:“你跟着那个……”
“臣,叶勉程。”见自己跪的腿都快断了,人家还是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上来,叶县令心里仅存的那点疑惑也荡然无存了。
眼高于顶,压根不把他这样的小官放在眼里,平时看人的时候都是用鼻孔看的……如此才符合皇后娘娘的身份,这不正说明上面坐着的那位是货真价实的大昭皇后嘛!
岳西对着高公公招招手,示意他走近些。
高公公赶紧放下手里的刨子踩着一地的木屑走到的桌前:“主子。”
“看看这个叶勉程准备的‘薄礼’到底有多‘薄’,若是差不多,就把和宝气关在一起的那个骗子丢给他,省的咱们养着还得浪费粮食。”岳西压低了声音嘱咐道。
“是。”高公公心领神会,躬身行了礼,引着叶县令朝着大殿外走去。
叶勉程告了退,又瞥了高公公的做的那件未完工的物件几眼,说是桌子,太大,说是床架子吧,又太窄,他看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人家做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到了大殿的门口,他又回了头,正看见身材纤瘦如竹的皇后娘娘与个打扮成小姑娘模样的头发只有寸把长的孩子对着头在一桌子的核桃皮挑着零零星星的核桃仁儿,她笑的眉飞色舞,还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表情生动有趣……
叶勉程心里一动:她就是太瘦了,若是稍稍丰满些,定是个神清气爽的美人!
不过,美人也好,无盐也罢,这些都与他无甚关系。因此叶县令一出了听涛殿的殿门便将皇后娘娘抛在了脑后。
招呼着站在宫门外都快僵了的衙役们将带来的礼物送进了前院,满满腾腾的摆了一堆,高公公眉眼不抬的扫了扫,双手十指交叉地放在身前,和颜悦色地说道:“叶大人,有这么个事儿,咱家得和你说说。”
“公公请讲。”看见那一大堆东西,叶勉程就肉疼!那可是实实在在他自己掏了银子采买的,就为了捞出李班头那个蠢货,可真不值!
“前几日从山下来了个中年汉子,到了行宫就说是受了大人您的指派。”高公公开了口,并对着站在院子的苏谨言说道:“苏御医,去把那个骗子带过来吧。”
“皇后娘娘听闻是县令大人派来的,就道怎么也要给你个面子,于是就放了那汉子进去,谁知他进去之后既无凭又无证,支吾的半晌也没能拿出个证明身份的物件来,一看就是个心术不正的宵小之辈!”
叶勉程垂手而立,听着高公公编排李班头的恶言恶语,越听越解气,因此并不搭言。
“但娘娘心地慈悲,不忍伤了他的性命,这几日把他关在驴棚里倒是吃喝上没有慢待他,正好您来啦,那咱家就把他交给您处置吧。”
沾了一身草屑的李班头双手被捆在身后,让苏谨言给推了过来,才一走近,叶县令就闻了对方身上一股子牲口味!
这带着驴尿骚气的味道委实难闻,叶勉程当即扭过了头对着高公公一拱手:“还请公公放心,下官一定将他带回去好好审问,过几日有了结果,下官定会亲自向娘娘禀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