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农有空间完本——by热酒烫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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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平时这个时间点,这小子不是和大富玩得火热满院子蹿来蹿去,就是双眼满含期盼的地看着自己就等着跟自己去一趟阿秀阿麽家,可是现在,竟然难得的安静了下来。
白修年思来想去,把这一系列的变化归结为青春期?
毕竟这个世界成亲的年纪比自己生活的世界多了好几年,那么青春期应该也得往前挪一挪吧。
白遇岁的这种沉默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明显,白修年已经不止一次看见这个小孩望着远处的天空发呆,或者一个人一坐就是一下午,就算太阳照到自己身上也发现不了,和陈渡白修年的交流也愈来愈少。
就算神经再粗大,白修年也该发现问题了。
可是白遇岁这个小子,不知道是不是和陈渡这人学了不该学的,别的都还好,就是一有问题怎么问都问不出来,白修年有时候真的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任谁整天面对两堵墙都高兴不起来吧。
瞪着身旁的男人,还好眼前这人不像从前那般呆了,不然自己可有得头疼了。
“你去问问遇岁最近有没有遇见什么烦心的事,我问了好几次他都闷着不吭声,你去试试。”把人往前一推,也不看着,就转身去忙活自己的。
“你怎么就进来了,问出来了?”大概就是一个转身的时间,男人就垂着脑袋回来了,明显就是碰了壁。
这也不能怪陈渡,让一个闷葫芦去撬开另一个升级为闷葫芦的嘴巴,不碰壁才怪。
“行了行了,你坐下,我把遇岁叫进来。”无声地叹了口气,白修年把人推开,自己走到屋外,不一会儿就把人给带进来了。
三个人围着桌子坐下,白修年转过头左看看右看看,按理说这白遇岁这么说也是这个身体的弟弟,怎么的也该和自己像一点吧,怎么这性格倒是和男人学了个遍。
真是好的不学竟学些不入流的。
“好了,今天也没什么事,那为什么就开个会。”清了清嗓子,白修年把以前当课代表的气势拿出来,“今天这个会议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把你们对这个家的建议和意见说一说,或者说一下自己的要求。比如……大富。”指着蹭坐在白遇岁脚边的大富。
“大富的要求呢应该就是能吃上一根大骨头,时限……那就定个半个月一次吧。那么提出的要求由在场的人表决,若是一半的人同意那么这件事就成了。当然我只是举个栗子,大富你不用这么兴奋。”看着听见骨头连忙蹭到自己脚边的大富,白修年皱了皱眉,这狗子怎么这么聪明。
“那大富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你们说说看,不是要求是建议也行。”双手交叉,白修年静静地看着两人。
“陈渡,你说说看。”久久没有人说话,白修年挂在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两个冒充鹌鹑的人头也不抬。
“啊?我没有什么要求,修年你做的饭菜那么好吃我已经很满足了。”只是晚上有些难熬罢了……这些话陈渡自然不敢说,他就算再笨也知道媳妇儿说这些都是为了套出遇岁口里的话。
“那你呢,遇岁。”很欣赏陈渡的识相,白修年满意地转过头看向仍然低着头的白遇岁。
只是在白修年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对面的一张脸猛然抬起来,几乎是抬起头的下一秒,整个人就往白修年身上扑,眼睛里的眼泪也像是决堤了一把流个不停。
“哥哥,你不要不要我!我会很乖的呜……家里的活我都会干,田里的我也能做!哥哥,能不能不要赶我走不要让我走……”撞进怀里的力度让白修年一疼,可是肉体上的疼痛还没过去,心里就泛起丝丝心疼,整个心脏似乎揪起来一般,快要喘不过气来。
这孩子……
把手放在小孩的背上轻轻拍着,嘴里安慰道:“谁村里人又跟你乱说话了吧,跟你说了那些闲言碎语听不得,那些人闲得只能打打嘴炮了,你怎么就拎不清呢。”这孩子终究还是没有安全感,原以为在身边生活了这么长时间过去的种种也该忘记了。
哎,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阴影从来都是伴随一生的,而能做的就是让这种影响越来越小。
白遇岁哭了一阵之后就擦着脸从白修年怀里出来,红着脸的样子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憋的,哭过一阵之后白遇岁再次回复沉默,白修年虽然心疼但也不想放弃这个时机。
“遇岁,是谁跟你说我要赶你走的?”俯下身子,白修年望着白遇岁的眼睛,大概是眼里的温度完全地传达到对方的眼中,白遇岁整理好情绪之后哑着嗓子开口。
“啊……阿爹的房子分给我了,还有地,别人说我……”后面的话不说白修年再也知道,不就是小子得了这么多便宜,哪能不立马住进去,一直待在嫁了人的哥哥家总归让别人有了话头,以前是不得不,现在有了条件,再住下去就说不过去了。
很显然其中的道理白遇岁也懂,不然那也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这孩子大概会觉得这次一定是非走不可吧,不然也不会哭得像个小花猫,心中这么一想,对面的小猫十分应景地打了个嗝,大概是哭急了。
“那遇岁,你想走吗?你已经长大了,也该有自己的想法,你想住在这可以,但你要记住,生活是自己的,若在不违背道义的基础上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以后你还会遇到很多这样的事情,你能做到不受那些人的影响吗?你看看你阿秀阿麽,他现在也不是好好的过日子,我们不说别人的闲话,也不听别人的闲话,你就是你,何必因为别人无心的话而难为自己。”白修年望着白遇岁一字一句说道,这些话他只说一次,没有谁的成长是永远需要陪伴的。
遇岁终将会有自己的生活,终将会独立,只是还不是现在。
“真的可以吗?哥哥?”事实上,没有谁会完全不在乎外界的言论,只是有的人听见了选择无视而有的人把他人随口丢出来的垃圾捡回家,反复琢磨,垃圾就是垃圾,就算再怎么翻来覆去的研究的出来的结论也不是好的那一方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遇岁运气太好,陈渡这人呢就是个厚脸皮,对外界秉承着不听不想他们都是智障的念头,而白修年就单纯的多了,则是呵呵、呵呵和呵呵这种比较高深的想法了,唯一算是正常的白遇岁在这样的环境中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于是白遇岁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就逃避不了的要慢慢向这两人靠拢,至于多年以后的他是怎样,还是未知……
“那是当然。”白修年点头。
“陈……哥,我可以吗?”怯怯地转头看着这个家真正的主人。
陈渡笑着伸出宽厚的手掌,在白遇岁的头上摸了摸,自然是点头答应。
“那我可以留下来了!大富!你知道吗!”蹲下身来抱着仍然迷失在大骨头世界里的大富,对着白修年和陈渡露出一个略带羞涩的笑容之后就抱着大富出了屋。
不久之后院子里传来白遇岁的笑声和大富清脆的叫声,就连踩在地上的节奏都是跳跃着的。
“害羞了。”白修年转过头望着陈渡说道,只是这一望就被一只手遮住眼睛,紧接着就是唇关失守,仅仅是轻轻一触就分开,但白修年却仿佛是遭受了一番致命的洗礼,整张脸都烧红了。
有时候猝不及防的亲近远比自然而然的温存要来的让人心动,就像现在,外面是暖暖的阳光和欢乐的笑声,空气里还有因跑动扬起的灰尘,可是就在这一瞬间,一切都好像都离得很远,远到明明在认真听着外面的动静,耳朵里、心里全都是对方不停跳动的心跳声。
睁开眼睛,白修年缓缓勾起嘴角,在太阳快要投射在对面这个人脸上的时候,轻声说了一句话。
“哥哥!阿秀阿麽来了。”那三个字和白遇岁的声音重合,慢慢湮灭在空气中……
但对面的陈渡没有眨眼睛,伸手抚上白修年长而翘的睫毛,有些话不一定要听到,用眼睛用心足以感受。
而他的回答是。
他的心亦是如此。
“白哥儿,我带着念远来你家串串门,顺道给你们送了点自己研究的吃的。”林阿秀牵着林念远的手,另一只手挎着一个篮子,笑盈盈地往屋里走来。
“快进来,外头晒,你们来就来,带什么吃的。让念远和遇岁去玩吧,他们小孩精力旺。”
“让你这个师傅瞧一瞧徒弟的手艺啊……”林阿秀半开玩笑的说道,松开林念远的手,让他自己去玩,这可乐坏了白遇岁。
进屋拉着林念远就出去了。
白修年摇摇头,真是不矜持,不过他一个小子似乎也不需要这东西吧。
第71章 嘿嘿
夏日里乡村的闲暇时光总是短暂的,一场雨之后,就是耕耘的好时机了。
把烦心事都抛在脑后的白遇岁就跟着陈渡下田去了,忙活起来身上似乎有使不完的劲,白修年说了几次之后完全没有效果也就闭上了嘴巴,只能让陈渡平时多注意点,自己也在吃的方面多下功夫。
争取不让两个劳动力累倒下了。
所幸空间里的果树都已经结果了,对于水果这个东西,白修年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对他们的热爱。自第一棵果树结果之后,陈家的屋子里上再也少不了透过果皮传入空气的清香,闻上一闻这味道仿佛是被喷上了纯天然的香水。
每回进屋,白修年就会忍不住多深呼吸几次,以此来慰藉许久没有吃过水果的身体。
按白修年的话来说,不吃水果的人生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呢?
不得不说水果真是个好东西,除却第一次看见的惊奇和疑惑之外,陈渡和白遇岁竟然在吃了第一口之后就变成了忠实的水果粉丝,每天都要吃上一个。
无论是苹果抑或是梨子,抓在手里卡蹦卡蹦脆,三两下就解决了。
就连大富也贪恋上苹果的香脆,每天都想来上一两个。
把切成小块的苹果一块一块放入大富的嘴里,听着响在耳边的声音,白修年竟然觉得也挺享受,眼睛时不时望向院子里打开的门,最后一块苹果被舔着嘴巴的大富嚼完之后,门口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早就习惯两个人脚步声的白修年自然知道这个脚步声不是他们俩的其中一个,想必应该是谭阿麽或者是阿秀阿麽吧,平日里也就他们串门来得勤快些。
“白哥儿。”果不其然,林阿秀小跑着进了门,大富跳上前去迎接,小尾巴一甩一甩的很是欢乐,一边舔着嘴巴回味满嘴的苹果味,可是林阿秀显然没有心情与她亲热,着急地绕过缠在脚边的大富,又喊了一声:“白哥儿。”
“阿秀阿麽,这是怎么了?”瞧见对方额头上的汗,想必一路上都是跑过来的。“快进来喝口水。”
“我不喝了,白哥儿,就是我想问遇岁那房子你们现在要住吗?若是方便的话,我想……”林阿秀咬了咬嘴巴,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他现在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他虽是被休了的哥儿,以后注定是孤独一生的,但总归还是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
“是出了什么事吗?阿秀阿麽你先进来,外头晒。”把人牵进了屋,切了些梨放在桌子上,“阿秀阿麽你吃点梨,有什么事慢慢说。”
林阿秀自然没有心情吃,两只手交握在一块,微微低着头。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一大早林阿秀就坐着牛大爷也就是他阿爹的牛车去镇上,自从买来的田被白修年租去当做鱼田之后,他也空出很多时间在照顾辣椒的时候把院子里种满菜,每隔一段时间就坐着阿爹的牛车去镇上摆个小摊把家里的菜拿去卖,虽然买菜的钱不多,但阿秀不是个闲得住的人。
牛大爷也不反对,忙碌了起来总归是不会有那么多时间想东想西,活得也就精神点。
买完菜之后,抄近路回阿爹停牛车的地方,在一个小巷子里遇见了一个……不可以说是好几个熟人。
“你们做什么!”几个下人模样的大汉正对着倒在地上的人拳打脚踢,而那个人林阿秀自然是认得的,唐家的子孙自然是要读书习字的,早在远儿几岁的时候唐家就请来一个教书先生,只是随着自己备受冷落,远儿自然也不再有机会摸上一摸课本。
教书先生姓喻名识渊,家中几代都是教书先生,在镇上也算是有些名气。
突然的相遇让林阿秀有些怔愣,喝退那些下人之后回想起上一次两人的见面还是一年之前。
林阿秀被休回家也有些时日了,但唐家的几个下人自然是认得林阿秀的,望着脚底下教训得差不多的人,也怕动静太大引来什么不必要的人,于是啐了一声就转身走了。
“喻先生,你没事吧?能站起来?”望着血肉模糊的人,林阿秀手有些发抖,他终究是没见过这样的阵势,但还惦记着念远还在身旁,一边让林念远闭上眼睛一边慌张地替人按住伤口。
“我没事,都是些小伤口,哼,他们可不敢下重手,唐家还是想要脸上的那一层皮的。”喻识渊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撑在墙壁上的手青筋暴起。
“你这样怎么能行,我还是先送你去医馆看看吧。”想了想还是放开牵着林念远的手,搀扶着对方的手臂。
“不用了,唐家既然想对付我就不可能让我在镇上再待下去。”其实喻识渊没有说,在教训自己之前,那些人就已经把他的家给砸了,顺道搜刮完他身上的钱财,身上银钱一点都没有,哪能让林阿秀带他去医馆。
“那你去哪?这身上的伤也不能拖着啊,唉,你怎么惹上了唐家……”摇摇头,甩去不想回忆的过去,这几年唐家在镇上的势力越来越大,一般人自然不敢触他们的霉头,喻识渊一个手里整天抱着书本的人怎么会和他们有冲突……
深深地看了林阿秀一眼,喻识渊轻笑道:“我本迂腐,只是看不惯他们的一些为人处世的做法而已。”站在唐家门口大骂自然也不可能是一个迂腐书生做出来的事,毕竟写诗暗讽也需要对方能懂其中的意思,只是这些他都不想让对方知道,他也只不过是想出一口气罢。
“唉。”林阿秀叹气,“你先跟我回村避一避风头吧,我阿爹赶着牛车来的,回村还能让村大夫瞧一瞧你的伤。”止住血之后伤口也没有之前那么可怖,林阿秀自然知道唐家的手段,怎么说喻先生也帮过自己,在唐家不愿意支付远儿读书的银钱之后喻先生而然悉心教导远儿。
“那麻烦……你了。”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面前的人,只好抿着嘴巴点点头。
“叫我阿秀就好了,我也不是什么唐家院里的人了,没那么多讲究。”
牛车带着几人晃悠悠地来到百家村这个小村落,只是喻识渊的伤终究是被小瞧了,回来的时候就有些发烧,请来村里的大夫瞧上一瞧,开了几副药就让人睡下了。
喻识渊休息的时候,牛大爷叫上林阿秀出来谈了谈,现在牛大爷对外只是称对方是故交的儿子,仅是这样若人还是要在村里待下去,怎么都不能待在他们家了,一个汉子住在被休了的哥儿家,外人会怎么传想一想就知道了。
想到其中关键的林阿秀吓了一跳,但也知道喻先生的难处,想起之前吴英住的屋子,无可奈何才来找白哥儿商量。
“喻先生之前对我和远儿有些恩惠,做人不能忘本,他现在这样我不能不帮他,所以只能来麻烦你了,不过我也不清楚他要住多久,所以银钱方面……”林阿秀还没说完,就被白修年出口打断了。
“阿秀阿麽你是在开玩笑嘛?前些天遇岁还哭花了脸让我不要让他走呢,他回来后一定很乐意把屋子让出去。”白修年摆摆手,那个不能叫做家的屋子承载了那个孩子多少的噩梦,自己自然不会让他回去。而借给阿秀阿麽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既能让遇岁安下心来,也能帮上阿秀阿麽的忙。
“白哥儿,这怎么行。”林阿秀急得站起来,他已经数不清得了白哥儿的多少帮助,自己渐渐好起来的生活和身体还有远儿越来越开朗的性格,都和他们有逃不开的原因,“喻先生是个读书人,性子倔,哪能让你们吃亏。”
“我说不用就不用,但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用,那喻先生不是读书的吗?那房子的租钱就用教遇岁读书识字来抵押吧,怎么样,我可不是个死心眼的人。若是对方有时间也可以拿些辣椒去种。”白修年眨眨眼睛,他早就有让白遇岁识字的打算,无奈近几个月是不可能了,再加上之前有吴英这个不确定因素在,现在好了,教书先生就在身旁,之前的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