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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长生完本——by谢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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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三爷赏一个笑脸,那整个正阳宫都是晴天,但哪怕仅仅是皱一下眉头,皇帝陛下找不出让他不满意的原因自然不能放过这些伺候的人。他原本还盼着梁三爷能够因为他们受的牵连之罪而动恻隐之心给皇帝露个笑容,可如今的梁三爷已不是当年那个菩萨心肠的少年人了。
东升太监见救助无望,别只能想尽办法自救,好在他这些年在皇帝身边也不是白呆的,总能找出些皇帝想听的好话来。
贞元皇帝听了果然高兴,对做出合梁子熙口味的菜品的御厨大加赏赐。
这不仅让得了赏赐的御厨们被连日的意外之喜折磨得寝食难安,也让后宫众人多少嗅出一点滋味来。虽然,因为皇帝陛下这几年清心寡欲而后宫中人没有想到是皇帝陛下的寝宫中养了一只小妖精,只当他是在鲜卑府吃的不好,后宫中人闻风而动。这不,今日皇后娘娘便送了一碗亲手做的补汤过来。
这碗补汤却是进了古朝安的肚子,当东升太监说起他将那碗补汤喝得一滴不剩,贞元皇帝果然变了脸。
东升太监头皮一紧,虽然没有直视龙颜,但他已经察觉到天子之怒,不过好在皇帝没有因此发怒反而好脾气地道:“既然子熙觉得能入口,那便让问了太医,让她做些子熙现在可食的补汤过来。
“是。”东升太监应着,而后道:“那奴才这就去办?”
“去,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东升太监如蒙大赦。如今能踏进正阳宫正寝宫中的也只有东升?5 嘁蝗肆恕;实鄄幌肓鹤游醯拇嬖谕嘎冻鋈ィ掠腥硕运还臁K揪鸵蛭始宜娇獾拇嬉叶怨腥耸チ诵湃危酝滤遣桓叶宰约喝绾危呕峒绦米牛窃诿挥邪涯切┤顺沟拙境隼粗埃遣换崛昧鹤游跻裁罢庋姆缦盏摹?br /> 等东升太监退下后,皇帝脸上的笑容便淡了些,他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做的汤还是合你的口味,嗯?”
“味道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来皇后娘娘煲汤的手艺还没有荒废。”
古朝安笑着说,眼里有着在皇帝看来无比刺眼的怀念。
皇帝冷着脸道:“你还记得她煮汤的味道?”
“如何不记得,毕竟……”古朝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如果不是你横插.进我们当中,她现在都已经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了。”
原来,当年京城鲜有人知,当今的马皇后曾经与梁府的三少爷交换过名帖定过亲事。后来梁府倒了,皇帝上位又娶了马皇后,唯一知情的马太傅和马皇后自然不可能宣扬这一段过往。
“荒唐!分明是她不知羞耻插足我们之间!你当时已经答应我会退了这门婚事,我也已经向父皇求亲娶您,如果、如果不是……你才是我的——”
“皇帝陛下,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反正她已经成了你的皇后,我就算对她还有什么想法,也不会下贱到要你碰过的东西。”
贞元皇帝道:“子熙你误会我了,我没有碰过她。若非当年她怀了你的孩子,我舍不得你的子嗣流落在外,怎么会娶那个蠢妇?只是没想到她如此无能,竟然没把你的孩子保住,子熙我——你为何这样看我?难道……马氏是骗我的?你当年没有碰过她?!”
皇帝眉眼一动,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没有碰过她对不对?你——”
“陛下想必记错了,当年,她怀的应该是你的孩子才对。”
古朝安讽刺地看着他,当年若是没有梁家灭门的案子,自从他从马氏口中得知她怀上了司马御杰的孩子之后,他也会和司马御杰了断。
贞元皇帝愣了下,道:“不可能,我从未碰过她!”
他神态笃定,随即想起什么似得,道:“可是那日,我分明看见你与她……”
古朝安探究地看他的神,忽然竟有些不知道是遗憾还是哭笑不得的情绪从他心头升起。原来,他记恨这么多年的感情背叛,竟是被一个女人耍弄欺骗了。不仅是他,连自诩甚高的皇帝,竟也被哪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其实,马氏的手段也不甚高明。她不过是看出他们二人的情愫,分别同他们形状暧昧,制造一些误会让他们离心罢了。
只是他们当时年轻气盛,竟都没有将小女子的手段放在心上,反而如地方所愿,感情破裂。
还记得,在入狱前的最后一次见面,他们就是在那样决裂的争吵中度过的……
贞元皇帝显然也会意了过来,那晚马氏想给他使手段下药,却没想到被她自己吃了下去。皇帝对于这个名义上是子熙未婚妻实际上屡次对自己献媚的女人十分反感,正想借此把他丢给脚夫府兵好生羞辱她一番,也帮碍于情面还未提出悔婚的梁子熙毁了这一门亲事。
当时却发生一桩急事,他把那女人打晕之后就急忙去处理,可怎么也没想到,回来时竟看见子熙衣裳不整地从他房中出来。
他当日恨极,后来与梁子熙大吵一架。可没想到,在那一次不愉快的见面之后,梁家却被先帝重处,他们再也没有机会解开这个误会。
而在他登记之前,挺着鼓起的肚子的马氏却找上他,说当日用药后怀上了他的孩子。他没有碰过马氏,自然以为那是梁子熙的子嗣,又还在梁子熙生死不知的消息下饱受折磨,实在舍不得梁子熙最后留在洛京的这一个“东西”。所以他娶了马皇后,想着将梁子熙的孩子当做自己的亲生子嗣来养,如果幸运的话,那孩子或许会长得和梁子熙一模一样。
当年那孩子流产之后,他很是伤心了一阵,到头来却被告知不过误会一场。
贞元皇帝一面恨马皇后胆大包天敢欺瞒她,另一面却又十分激动。
当年的事,不仅是古朝安耿耿于怀,他这些年看到马皇后便会想起梁子熙的“背叛”,如今终于知道真相,让他如何不高兴呢?至少,梁子熙从来不曾背叛过他。
“子熙,我,我不知道……”
他一时语无伦次,古朝安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论当年真相如何,他曾经给这个人如烈火一般的执着与情爱都已经烧得只剩下灰烬了。
贞元皇帝的喜悦也被他冷淡的反应冲散,不再说这个话题,而是去洗漱一番,便与他安置下来。
一番过后,身上伤痕累累的皇帝心满意足地抱紧古朝安。已经不再年轻的身体,也不再像少年时候一样白玉无瑕,反而粗糙而遍布细碎的伤痕,却让他珍爱如宝,爱不释手,他轻笑着道:“天气渐热了,以后再恼也莫要抓我的脖子,被人看见就该议论了。”
古朝安只当自己死了,听他说话并不作答,而是逼迫自己睡着。
他不想让自己有任何的反应,但司马御杰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不仅是在官场上驾驭人的手段,就连在床上御人的手段也越发高明了,总有办法将他逼出来。他对他有抓又打以此发泄自己的痛苦,皇帝却甘之如饴,有一次甚至被他掐紫了脖子,也只是含笑看着他,笃定他下不了死手一样。
他却是不能对他不能下死手,甚至无法对自己下手。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一时冲动,害的就是朱家。想到朱家叔父对自己这些年的照顾,朱振梁待自己入亲兄弟一般,还有那个在他怀里蹬着小腿,欢快地喊他“爹爹”的小娃娃,他如何能够因自己而害死他们?况且,老娘亲如今在广州宁家颐养天年,过得也很好,若是得知自己的死讯,恐怕……不知道自己的家信断了之后,娘亲会不会察觉到异常,但愿朱家帮他隐瞒住这件事。
“子熙……”
“啊!”
贞元皇帝在他身上梭巡着,没忍住再一次拨开他的双腿。古朝安一时走神,冷不防被他侵入,失声叫了一声。尽管他这之后死死咬住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皇帝却像是受了刺激一样,在他身上奋战到精疲力尽才肯罢休。
第245章 谢氏永林
第二百四十五章
四月末,朱定北收到战鹰从鲜卑府带来的信。
信上言明皇室暗卫在三日前将古朝安在鲜卑帅府和军营中的一应用物全都带走了,虽然暗卫没有代皇帝转达只言片语,但警告之意已浓。好在,皇帝没有像他担心的那样把过继给古朝安的小侄子带走,否则不论他们有什么行动,都将受制于人。
进入五月,皇帝陛下终于对谢永林身后的人失去了耐心——或许是皇帝最近分.身乏术的原因,这个时间已经比他们原本预计的要久了。
开端是,凉州州牧谢永林的一个师爷酒后失言,曝出州牧谢永林狎妓,宠妾灭妻,内宅混乱之言,随后那师爷竟被残忍杀害灭口分,凉州府上下对谢永林的执意声起。随后,便有医馆大夫证实,谢永林得的不是风寒之争,而是那等不能言说的脏病,坐实了谢永林私底下不检点,素日一副翩翩君子刚正不阿的模样,全是伪装。
消息很快传开来,一下子在大靖朝野炸开了锅。
谢永林是谁?在他还没任职州牧的时候,他的美名以及皇帝陛下对他的器重已经让他饱受关注,还曾有学生学过诗赞颂他不畏权势的高风亮节,军伍之中连朱家军都对他的人品赞扬有加,可见此人在天下文武之辈中是何等的德高望重。正是因为如此,他的私事被暴露出来后才更受瞩目。
那些秘闻中的谢永林是个怎样的人?
好色、下流、脏病、伪君子!
什么刚正不阿,他曾经为了诟病同僚将对方挤下去,诬陷人家收受贿赂。什么霁月清风,真正高洁的人会在后院里面养这么多歌姬舞女?什么能力卓越,若果真如此,他的后宅里怎会乌烟瘴气,嫡子及发妻被一个妾室及其子压得抬不起头。要论那妾室是个什么身份?那边更是一桩谈资了,竟然是从边境人口贩卖场子里赎出来的匈奴女!
这下,那些对谢永林还坚定不移相信他的人品的人们都纷纷明哲保身不肯替他说话了。
若只是好色风流也就罢了,家宅不宁也能说他是因为忙于公事有所疏忽那也说得过去。可宠幸一个匈奴女,还把那么不上台面的女人抬得比自己的汉人发妻还高,那说清了是人糊涂得紧,说重了,都能算作是通敌叛国了!
但关于谢永林的故事还没说完,他们谢家曾经因祖上贪贿而被发配到交州,谢永林的先辈们为了在交州酷吏的夹缝中生存,竟是不惜出卖家中女眷的色相,就连谢永林的生母,年轻时候也被送去伺候过那些酷吏,后来谢永林生父早丧,更是只能以皮肉为生,换钱以供他读书。
这等事披露出来,最是爱惜名声的文臣们对谢永林一家是恨不得避而远之!提起这个名字,想到以前和他称兄道弟或是共处一室,都觉得**不堪。
谢永林一家的名声是彻底坏了,真相被揭露后,谢永林的生母羞愤难当已悬梁自尽。原本一处风水极好的送给谢家的墓地也早被人收回,谢府不仅没有好的坟地安葬她,棺材店也不肯卖口好棺材给他们,以至于堂堂州牧的亲娘竟然是一口最次等的松木棺材抬出府的。那些平日里与谢府交好的府邸,没有一个人来吊唁不说,曾与谢老夫人称呼姐妹的人,更是恨不能把自己搓洗下一层皮来,同这等不洁之人撇清关系。
此事传的沸沸扬扬,皇帝陛下不得不派钦差来凉州府查明真相,又将已经在凉州毫无名声无法掌控凉州吏治的谢永林拿回京中等待钦差审查的结果。
钦差离京的那日,朱定北同宁衡叹道:“皇帝这一招……真是绝了。”
朱定北自己是自愧不如的。他原本以为,皇帝之多也就是要了谢永林的命,却没想到竟用了这等手段。那什么内宅之乱都有地方可以分辨,可生母不洁,货人皮肉供他读书这种事恰恰因为他们之前为了掩盖消息把知"qing ren"全都灭口而无从查起,任凭皇帝散播什么事实就会是什么模样。
皇帝明知道谢永林是该千刀万剐的叛国罪,但他偏偏不让谢永林死的那么痛快,而是用这种极端的办法羞辱谢永林。
皇帝是个很极端的人,当初有多信任谢永林,给了他多大的荣耀,他现在不仅要把这些荣耀收回来,更要让他吃下多大的屈辱。
所谓,言不辱及父母,贞元皇帝要用谢永林的生母和儿子们开路,让谢永林背后的人知道,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已经不准备用谢永林对付他们,他会让谢永林死得很难看——他不会是叛国贼,他只会是大靖历史上一个遗臭万年的官员,生生世世都要受人辱骂——这也将是,他们这些幕后之人的下场。
虽然对皇帝的狠辣不敢苟同,但朱定北不得不说,贞元皇帝这一招实在太妙了。
李党人不是最有耐性吗?他倒是要看看,谢永林有没有这样的养气功夫!
宁衡道:“当年李家将灭因叛国罪被杀九族之时,尚且不见李党人反应这般激烈。我想,谢永林此人想必不是李党中一个重臣那么简单。只要谢永林不死,李党就一定有所行动。”
“就算李党龟缩不前也没关系,这个谢永林嘴里能撬出来的事情肯定也不少。你我只需隔岸观火,等他们打到最热闹的时候把谢永林抓到手里,到时候我可就要好好看看,他的嘴有没有那么硬了。”
朱定北眯了眯眼睛,对谢永林势在必得。
“我让我的人接应你?”
“不必,说好了洛京的事由我负责。”朱定北否决道:“而且这一次皇帝出巡这么久,贾妍那方人竟然没有半点动作,我这边的人早就等不急大展身手了,你可不能不他们机会。”
李党之人的按兵不动,让朱定北既感意外却也觉得在情理之中,毕竟,在李党看来他们的对手是皇帝。皇帝敢这么大张旗鼓地去北境,空下这么一个大后方,肯定留了后手等他们跳入陷阱之中。而这些人的谨慎,也让朱定北原本的一番布置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话刚出口,朱定北却又有些尴尬道:“如此说来,确实有件事要托你帮忙。”
“嗯?”
宁衡来了兴致,洗耳恭听。
“李党在宫里不知道还藏着多少棋子,我担心有人藏得太深连皇帝也没有防备。朝安阿叔的安全我实在没办法放心,若是李党发现皇帝寝宫里住着这么一个大弱点——说实在的,皇帝老儿最近有些没有分寸,那副喜怒无常又春风得意的模样就像个毛头小子似得,难保别人怀疑不到这一点。到时候朝安阿叔可就是他们对付皇帝最有利的武器。”
总而言之,古朝安在皇宫里也不是安全的。他一方面想让宁衡的人帮他渗透进皇宫之中,一方面,也是为想寻找机会将古朝安抢出来。
宁衡早就料到他会有此决定,这两日已经细细盘点过御林军和宫中可用之人。
朱定北的要求才提出,他便说了几个人名,让朱定北手下的精锐与他们接洽便可。知他用心,朱定北嘴上没说,心里却有深深的感激和感动。
宁衡为他做的事情太多,对他的恩情已经深厚到他无力回报的程度。虽说两人如今不必分彼此,但却让他有时想起来便心怀愧疚。
四境安宁的朝局中,极少有人察觉出即将汹涌而至的暗潮。
而在人们津津乐道鲜卑新军的训练佳绩,茶余饭后说一说凉州州牧谢永林的风流官司,便也没什么话题可言。朱定北袭爵后也没有比以前好上多少,如今连最不畏强权的郑御史都已经“告老还乡”了,御史台一个个对镇北侯府闭口不谈,镇北侯爷有人撑腰更不知收敛,成日流连烟酒之地。如今他同辈人不是在朝为官便是在野为将,他想要走马斗兽也找不到伙伴,除了这个花柳街却是没有别的好去处了。
不想朱定北这一日,却在花楼里听见自己的风言风语。
那花楼女状元抚完琴,正娇声说道:“难为侯爷今日还能听我弹琴,往后成了家怕是不能像如今这般畅快了,不如今日听奴家抚上一曲,稍作片刻,可好?”
朱定北扬唇一笑,“琴姑娘说的哪里话,我一个闲人不在你这温柔乡里待着,还能去哪里?再说,那护国寺的和尚断言我弱冠之前不能成亲,若非如此,姑娘这等美貌我又何如能干坐着撑着这张君子皮面呢?姑娘赶我走,莫非是看上了别的什么人吧?”
女状元诧异道:“侯爷莫非不知吗?全京城可都传遍了,说您与柳左相府的千金定了亲事,怎还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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