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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长生完本——by谢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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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还真当十一是他小媳妇儿,还护上了。
楼安康在后面大声道:“别把十一带深水里去,他水性不好。”
秦奚说:“知道啦,我顺便教教他游泳。男子汉大丈夫上天入地,一点水怕什么。”转而对贾家铭道:“你可要好好学,就是楼二那么笨都学会了,你肯定没问题。”
“滚犊子,你讨好你媳妇儿,拿我做筏子想打架吗?”
楼安宁大叫。
贾家铭被水汽蒸的满脸通红,急急摆手:“我自己能行。”
“哈哈,十一害羞了。”
秦奚笑得没心没肺。
滕秦凉看了看他们,再看楼家兄弟,又看踩着宁衡的腿浮起来去够果子托盘的朱定北,羡慕的对他兄长道:“他们玩得可真好。”
滕秦平附和,“是很难得了。”
这和他们在军营里的袍泽们感情又是不同的,都粗糙得很,哪有这么舒服的时候。
福禄两个汤池子温度都不算太高,禄池里水深些,楼安宁闹着就要这里,秦奚和表兄也跟着热闹,楼安康不放心也紧随其后。福池里只剩水性不好的贾家铭,和仰浮在池子里不时摆动着腿飘着的朱定北,还有静坐在一旁看着朱定北的宁衡三人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水生进来喊人:“老夫人交代了不能泡太久,少爷你们都上来吧,别热晕头。”
抬出了老夫人,几人还没尽兴却也不敢不听话。
换了一身衣服,移步到凉亭花园,几人都是一副舒服得走路打飘浑身轻缓的状态。
长宁山庄气温和暖,是花草繁盛之地,走进来便是一阵花香,花团锦簇,再没诗情画意的人也不会讨厌这副生机勃勃的景象。
凉亭在小湖上,引的是外来之水,隔绝地热,里头养了观赏鱼。水生还备着鱼食供他们解闷,不过也只有贾家铭有心情喂鱼。
滕秦平在里头年纪最长,擅长迁就和把握气氛,这下看他们有些乐过头都蔫蔫地犯困,便说道:“我听秦奚说,长生阿弟在学府受了欺负,没事吧?”
楼安宁立即叫道:“这种事,你个蠢货还往家里说啊?”
秦奚讪讪,滕秦凉在一旁道:“是表弟跟底下小厮说要借人截道揍一个叫马超的人,结果被小表妹听见和长辈学了一嘴。哈哈,我阿舅把他屁股都揍肿了。”
“二表兄!”
秦奚郁闷地大叫,这么丢脸的事情说出来合适吗!
楼安宁噗噗直笑,“说你蠢你还真是,惦记着打他,你就不怕他回头再策动几个夫子报复在长生头上?”
秦奚:“……”
“这个王八羔子太狡猾了!”
所以,绝对不是他蠢。
滕秦平道:“听说是远宁侯府的世孙,他的身份也没比长生高多少,怎么敢和你们这么不对付?”
楼安康接过话道:“这不能这么说。远宁侯府有一个太傅,镇北侯府有一位元帅,文武不通。马超宫里有一位皇后姑母,长生有贤妃娘娘。这针尖对麦芒,本来没有相容的道理。”
“而且那个王八羔子气量特别小,看长生比他受人喜欢就要争个你强我弱的,之前还在长生手上吃过亏,所以肯定被他记恨上了。”
楼安宁趴在兄长肩膀上,跟着他的话说道。
“……听说马太傅教学严格,没想到他的孙儿秉性却是这样。”
滕秦平叹了一声。
秦奚摆摆手:“不关别人的事,他打娘胎就是这德行了。而且还特别会在长辈面前乖,做了坏事他们还都觉得没什么。哪像我,说错一句话就要被揍。”
“你那是活该。”
楼安宁啐了一嘴。
滕秦凉听了着急,挠了挠头,问:“那怎么办呀?总不能就这么被人欺负吧?”
朱定北听了这么半天,才吭声道:“他想得美,看小爷怎么治他。”
“长生你有主意了,快说来听听!”
朱定北故作高深地摆摆手:“雕虫小技不足为外人道也,你们只管看着吧。”
众人不由期待休沐过后的好戏,朱定北果然没叫他们失望。
只见进学府的演武场上,马超抖抖索索地打着马步,头顶骄阳,屁股下点着一根粗粗的香,汗水一道赛一道地滑下他白嫩的脸蛋,隔着老远都能看见他紧绷的牙关。
楼安宁拍手大叫:“高啊!长生有你的!”
朱定北哼声笑道:“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国子学里太傅门生多,难道对镇北侯府马首是瞻的武夫子就少了吗?敢用软刀子磋磨他,他就给他上真格的!
瞧瞧,这蹲马步的滋味对这娇生惯养的远宁小侯爷来说,肯定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朱定北拍了拍楼安宁和贾家铭的肩膀:“帮我多欣赏一下马小侯爷的英姿,小爷去练两手。”
朱定北得意而归,他原本就是武夫子的得意门生,现在添油加醋地请他帮个忙好好给软绵绵的马超的练一练体格,对方可是很乐意答应的。
宁衡含笑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脑袋,把弓箭递给他。
朱定北总算吐了一个郁气,拉弓射箭也是利落快活。
没成想才射了几箭,就听见贾家铭的惊呼声。
他看过去,却只见马超一个软倒跌在地上,香案都翻了。
朱定北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不是吧,这么弱?”
马超只迷晕了一会儿,不等人抱起就睁了眼,立刻不识好歹地推开紧张得扶着他的同窗。瞧他小脸惨白的,不知道是被晒昏头还是被气的。
朱定北和马超不死不休的斗争就此拉开帷幕。
这厢文夫子罚背书抄写,那边武夫子就让他蹲够时辰。
马超不服找上武夫子说理,武夫子上下打量他,道:“马小侯爷,看你举弓射箭时,下盘不稳,腰臂无力,可见基本功不扎实得好好练练。真要说……练不好武功不要紧,可做一个男人,腰不好可就要吃大亏了。”
这话传出去,又是好大一个热闹。
马超已经不止一次在演武场上晕倒了,虽然坚持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但无疑坐实了他“肾虚亏乏”的传言。
不说学堂里的同窗,这话传得沸沸扬扬的,连带着学府里的一些高阶人频频来打听。等到马超在家里餐桌上看到补气活精的药膳之后,忍着风度没在外发作的马超当场变脸!
“哗啦啦!”
一桌子菜被打翻在地!
“混账!你们这些该死的混账!都给我拖下去狠狠地打!菜条子谁拟的,给我出来!”
远宁侯府鸡飞狗跳,赴宴而归的马太傅听着下人战战兢兢的回话,二话不说,去请家法!
马老夫人擦着嫡孙儿背上的鞭痕心疼地直掉泪,“阿超啊,你就跟你祖父服个软认个错,可不能再这样逞能下去了。”
“我!没!错!”
马超咬牙,不让自己疼叫出声来。
养了一天,马超趁着下学回府时拦住了长信侯府的车架,怒气冲天地吼道:
“宁衡!你敢陷害我!给我滚出来!”
第39章 宁衡出手
第三十九章
“宁衡!给我滚出来!”
朱定北正在小踏上打瞌睡,今天一天都是文史课时,他现在被盯得太紧连开小差都不行,一天下来实在累得慌。
冷不丁被这一声咆哮吓得一激灵,翻身起来:“谁啊?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朱定北看宁衡还气定神闲,自己掀开车窗看了眼,顿时拍了拍胸脯道:“我的乖乖,马超这小子把府兵都带出来了,这是想拦路打劫长信侯府呢?”
这么说着,他脸上却全是幸灾乐祸。
“阿衡,你这是干了啥伤天害理的事,怎么他瞧着跟被破身的花姑娘似得,想勒脖子上吊啊。”
宁衡把取出来的果脯盒子放下,瞪了他一眼。
车外的叫嚣又传来:“宁衡!你有胆子做没胆子出来吗?孬种!”
“嘿,他骂你孬种。”
朱定北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重复道。
车外,长信侯府的马夫劝道:“马小侯爷,这是长信侯府的车架,按大靖律法,冒犯侯门车马如同犯一品侯府。您还是快些回去吧,否则按例办,这也是仗责的大罪。我听说前日里太傅大人打了您十鞭,伤还未好不如回去好好休养,有什么事等您好全了我们再来,好吗?”
“人才啊!”
朱定北在车里听得乐死了,忙着打听这马夫是个什么来头。
宁衡低声道:“他是御林军的人,冒犯了太后被罚过来给我驾车。”
果然外面的马超听了险些气了个仰倒,大声骂道:“我今日就是犯了又怎么样!我远宁侯府的门庭不比你长信侯府品级低!”
那马夫又道:“小侯爷这话没错。可是容我提醒您,我家主人已经袭爵,是圣上钦封的正一品侯,朝廷上挂号领俸禄的。您嘛……恕小的直言,虽说您是圣上点的世孙,可在您袭爵之前,并无半点品级。小侯爷,小的最佩服太傅大人刚正公允,他恐怕不乐意看到您这样以下犯上的。”
“大胆!一个小小的马夫竟敢这样和我说话!来人,把他给我揪下来打!”
“哎呀,小侯爷这可使不得!”
“哼!知道怕就给本少爷跪地求饶,爷放你一马。”
“小侯爷您误会了。”马夫诚恳道:“属下乃从四品御林军官,您府上这些府兵想打我怕是还不够格……哎,我这不是不想为您和您的手下着想吗?你瞧,这是我的牌子,可不是伪冒朝廷命官欺骗您。”
马超看着马夫递上的军牌,脸上扭曲了一瞬。
御林军。
那是皇帝亲兵,守着皇帝寝宫和金銮殿的亲卫,是禁军中的精英子弟。
这些人都有自己的出身地位,不是什么人都能参选御林军的。何况若是动了他……那就是对皇帝陛下的不敬。
马超死死地盯着纹丝不动的马车,心火乱撞。
马夫唯唯诺诺地道:“小侯爷,属下失礼了。不过,这无故拦截一品侯的马车也是不应该的。我们侯爷不计较,可要是传出去那些人公事公办起来……您看?”
马超阴沉着脸,忍住沸腾的怒火,催马让开道:“都退下。”
马夫大喜过望,卑躬屈膝道:“哎呀,多谢小侯爷体谅则个。”
说罢,扬鞭驱马离开。
朱定北早在车里笑得打滚了,马车滚动了,他还不怕死地掀开车窗伸着头对外嚷道:“马小侯爷,承让了!”
“朱定北!”
眼看着马超驱马要追,被府兵死死拦住,朱定北爽得满脸是笑。
“兄弟干得好啊!”
朱定北凑在车门上喊道。
马夫嘿嘿一笑:“朱少爷谬赞了。”
说着,执着缰绳的手还给朱定北行了一个抱拳礼。
朱定北坐回宁衡身边,也不接他递的肉干,追问:“你做了什么,把马超气的想挖你祖——咳咳,快说快说。”
朱定北及时刹住嘴。
宁衡把肉干往他嘴边递了递,见他拿着吃下,才说道:“你怕背书,他也有怕的。”
“……是马太傅!”
朱定北略一想就想到了这个关键人物。
宁衡笑着点头。
“快说明白点,马太傅可不是会听长信侯话的人。”
朱定北催促。
宁衡组织了下语言,道:“上元节那日,马超在宁家名下的花楼里闹了事,当时的那个姑娘休沐那日一早寻上了远宁侯府,求一条生路。”
“怎么说?”
朱定北惊奇。那日马超在他手里吃了亏离开时,还说去找那位柳小姐,怎么找到花楼里去了。这么看着,还犯了事?
没听说啊。
“那姑娘怀了身孕——”
“啊?!”朱定北怪叫,“那小子二两肉竟然能搞大姑娘肚子了?他这还是肾虚啊,长了四个肾都不一定这么好使吧!”
宁衡失笑,“他才多大。”
朱定北不知道他这是布了什么局,于是看着他不再打断。
“你可知道,马超小小年纪流连烟花之地是去做什么?”
朱定北摇头,他哪儿知道。
那小子和他一般大,那玩意儿站不站的起来还不一定呢。
宁衡说道:“贾十一从前说过过世的马夫人虐待他的事情,马超母不慈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被马府费力遮掩的却是另一桩事。”
他顿了顿,看朱定北大眼睛亮澄澄的,倒映着他的脸庞,不由有些失神,待朱定北催了一声,才回神说起那桩密辛来。
“那位马夫人性子执拗,孕中因夫婿病逝的消息受了刺激,此后性情便左了。她待马超其实还不算太差,她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便喜欢虐待身边的丫鬟和先夫的妾室,被她磋磨致死的不少。”
朱定北错愕,没想到深宅大院里与世无争的妇道人家竟然有如此疯狂之举。
“她在虐待这些人的时候,还定要拉着马超在一旁看着,疯言疯语发泄苦闷。马超年纪虽小,但也到了记事的年纪,小时候十分暴戾,后来被马太傅强行掰过来,明面上看是个有些冲动但却也有分寸的孩子。”
朱定北听到这里,立即结果他的话道:“你的意思是,他在花楼虐待那些小姑娘?”
宁衡点了点头。
“花楼里的一些玩法你想象不到,尤其是……马超十分爱看那些小姑娘受14 道:“他选在花楼里还算有点良知。以后若是改不过来或是不再满足花楼里做戏哄骗,怕是一件祸事。”
这若是楼安宁他们听到这样的消息恐怕要吓得汗毛竖起。
朱定北是沙场铁将,腥风血雨过来的,也见过不少龌蹉的事情,因此没有受多大的震动,而是理智分析后患。
花楼里的姑娘明面上就是做皮肉买的,虽然说马超这兴趣**了些,但给了银子钱货两讫,也从未听说闹出人命,倒也不算太过伤天害理。
可若是往后那些花姑娘受辱时的表演不足以让他满足,转而把主意打到清白姑娘身上……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因此无辜遭殃了。
宁衡打断他的思绪道:“这些事情,有马太傅操心。”
朱定北一想也是。
他不过是为这么个鲜活的孩子有那样的过往和可怜可恨的未来而感到惋惜。毕竟前世只说听说这位马小侯爷混账纨绔,觉得他的下场理所当然,现如今亲身面对这个诗书通达脑子不错的张扬小少年,才生了那么点惜才之心。
至于马超到底是死是活,他自顾不暇,哪会管别人家的闲事。
朱定北笑道:“那姑娘是因此怀了孩子?怎么花楼里的姑娘没有防备着点?”
宁衡摇了摇头,低声道:“那孩子是京兆府尹鲍家公子的**债。鲍家家风严明,嫡系子孙未有嫡长子出世或娶亲五年之内未孕,不允许庶子出生。那姑娘若是被人发现也得被逼着堕胎。如今她求到花楼妈妈身上想保这个孩子一命,我便成全她。”
“好一招张冠李戴,祸水东引!”朱定北拍案,“想来马太傅气得不轻吧?”
这位马太傅他从前就听说过,以他判断是个十分沽名钓誉珍惜羽毛的老东西,这么爱面子,恐怕马超讨不了好。
宁衡微微一笑。
“他连着几日跪在祠堂抄经到子时,又好面子不愿在学堂露怯,想必这几日过得很精彩。”
朱定北听罢大笑。
怪不得那小子没蹲一会儿马步就要晕倒,可怜见的。
哈哈哈哈。
第40章 五大罪状
第四十章
马超在宁衡身上栽了一个大跟头,他一个无品级的侯府世孙奈何不了长信侯爷,故而只能在朱定北身上加倍奉还。
但不知长信侯爷府上的大管事与马太傅说了什么,马超在府里抄经清心的惩罚无限制延长,而学府夫子不约而同地收回对朱定北的特别关照。这厢,远宁侯府也请示了国子学,免了近几日马超的武学课时。
让马超欣慰让朱定北烦躁的是,书法夫子不知道是不是玩上了瘾,每日额外的十篇大字雷打不动。
楼安宁几人前事未知,但宁衡亲自派人上太傅府商谈这件事却是有目共睹的。
见马超这些天脸色难看,大快人心之余都纷纷感叹说长生命好,闯了祸也有人收拾。
只有朱定北混不吝的,不知好歹地抬高脑袋,冷冰冰道:“长信侯爷,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这小子既然迟早要拿长信侯府的脸面给他做人情,不趁早,非得等他被照顾了将近一个月才有动静,实在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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