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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长生完本——by谢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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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小侯爷揉了揉眼睛站起来,一脸不明白状况的模样。
憋笑的课堂诡异地严肃,不知谁突然嘀咕了一声,“我好几次看到他睁着眼睛睡觉啦,再世宰猪,非他莫属。”
“噗”的一声,整个课堂哄然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需要大家多多支持,都诈尸吧!宝贝们~~么么么哒(*  ̄3)(ε ̄ *)
☆、第4章 元帅之威
第四章
这个即将伴随朱小侯爷下半生的典故在夫子严厉的斥责声中落幕,朱定北也被判处:抄该篇竹简五十遍,明日上交。
侯府,也不知串门回来的老侯爷是得了哪个老不羞的取笑,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不成器的孙儿。但顾及到那书本的催眠功力,心有戚戚地捏了捏孙儿不算结实的肩膀道:“书够用就行。日后晚间早些睡,不要熬灯看书了。”
朱小侯爷无语地应了下来。
飞蛾扑火,就好似人凑热闹。朱小侯爷的光荣事迹一夜之后传遍整个国子学,不少人特意前来一睹“再世宰猪”的风采。
朱小侯爷无动于衷,过了几日新鲜劲过去,也就慢慢消停了。倒有一个人特意从进学府过来,仔仔细细地打量朱定北白生生的脸,与贾家铭三分相似的脸上布满鄙夷,语重心长地对其说道:“好好读书,争取这次考评进阶玄品。近墨者黑,你可要注意点了。”说罢,啧啧两声,甩袖而去。
贾家铭的脸都红透了,忐忑地看着朱定北,呐呐地说不出道歉的话。
朱定北这段时间大抵知道贾家铭的功底,凭他在诗书上的造诣不说讲学天品,就是进学也不在话下。看了这一幕,也大抵猜测到他甘愿留在这里的原因,摆了摆手,让他不要放在心上。
倒是宁衡看了他一眼,从广袖的内袋里拿出一个份肉干递给他。
朱定北嘿嘿一笑,给眼巴巴的双胞胎分了点,又递了一块给贾家铭,叉开腿大咧咧地坐到宁衡的位置上。
宁衡长他正好十个月,这身板却与进学阶里十三四岁的大块头差不离。未免他坐着太过突兀,学里将他安排在末位右端的位置,临着窗,往外瞧就是一颗年岁古早的白玉兰。
适逢花期,外面虫鸣蝉歌,清风徐徐,再伴着玉兰香气,端的占尽天时地利。
宁衡话很少,朱定北在学堂混了一个多月就听他“嗯。”了两声,比他从前身边最沉闷的将士都要惜字如金。
在朱定北看来,时年九岁的长信侯还没历经蜕变,没有以后的雷霆手段。除了长得着急了点,贪嘴了点,还不务正业爱钻研杂学,与普通臭小子没啥区别。
也算混熟了,朱定北要是嘴馋就会探向他的“袖里乾坤”,总能抓到合乎他口味的小食。到底是京城土生土长的,比水生这样半路上岗的有门道,这些吃食虽不精致,可其美味程度可不比他阿兄烤的羊腿差。
餍足地舔了舔嘴角,朱定北搭着宁衡的肩膀道:“这书你都背下来了?”
托朱定北的福吃得心满意足的楼安宁凑了一嘴:“从我进蒙学,他还是这本书。谁知道他是不是想把它从方的看成圆的。”说着自己被自己逗乐,咯咯咯地笑起来。
他阿兄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拿手帕给他擦了嘴,也是奇怪:“医术没有人教导是摸不到门路的,阿衡你要是喜欢,怎么不叫先生来教?”像他和阿弟平时也开小差钻研天工开物,但有阿爷亲自教导不说,他们楼家的家奴在工学上都有几分造诣,在那样的环境下不怕学不成。
宁衡摇了摇头,手指珍惜地摸了摸书页,说:“不必。”
秦奚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趁着大家不注意出手如电地把桌上剩下的几根肉条都抓进自己手中,急匆匆地塞进嘴里,惹得楼安宁气恼地掐他。
秦奚一边躲一边不忘吃,“我块头大,吃得就要比你多。”
“人家宁衡比你高比你壮,他还没吃呢!”
秦奚尴尬地嘿笑两声,把手里抓着的两条仅存硕果递给宁衡,后者沉默地摇头。
楼安宁伸手去拿,宁衡嫌弃他可不嫌弃,不过要论手上功夫,他不是秦奚对手。两人又热闹起来,最终,秦奚看到目露羡慕瞅着他们看的贾家铭,不客气地把人拉进圈子里,把肉条递给他。
朱定北笑看这一幕——这些将陪伴他许多年的人,此时都还一派天真浪漫。
射御课隔两天一次,因为□□岁的孩子骨骼都还未硬朗,骑马比较危险,因此课程以射箭为主。
宁衡手长腿长,力气不小,武夫子特别给他准备了一副弓,靶子也比其他人远一些。朱定北看得心痒,上前讨好了两句,宁衡瞥了眼正在指导别人的夫子,干脆地把弓递给他。
朱定北试了试趁手的重量,约莫有一石重量,满意地将弓立起,从宁衡背后抽了一把箭。
收腹挺胸,站直,目视靶心,拉弓。
比夫子还要标准利落的姿势。那姿态一显露,宁衡便讶异地睁大眼睛:正在拉弓射箭的朱定北目光专注,眼神里有他分析不出的陌生情怀。
拉弓——
又拉——
那张白嫩的小脸上牙邦猛地绷紧,桃花眼一瞪,脚下使劲,再拉——
咻,满弓的弓弦松开,木箭离弦而去。
朱定北不看都知道脱靶了。手臂酸软后续无力,一石重的长弓垂下,要不是宁衡及时抓住,这下怕是要砸在朱定北脚上。
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边上的武夫子出声道:“姿势不错,但要量力而行。”
他把满脸气闷的朱定北带回他自己的位置上,暗暗点头,果然是朱家的孩子,没有怂蛋。
朱定北甩了甩用力过度的手臂,看着宁衡轻而易举地拉弓射箭中靶,再看看自己手上这个五六岁都已经弃之不用的小弓,心里说不出的憋屈。
果然生疏一段时间,连弓箭都废弛了。
朱定北眯了眯眼,抬起自己的小弓,一箭中的。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国子学的休沐与朝臣一致,毕竟学子都是官宦子弟,还是会顾全一二。
大靖是旬沐,每旬的最后一日便是休沐日,也就是每个月的初十,二十及月末最后一日。
国子学每月一考评,定在当月二十一日。虽然考试在即,但临近休沐日,对于蒙学和讲学的半大孩子来说还是先快活了再说。
楼安宁拖着双胞兄长凑过来,“定北,你说过随时欢迎我们去你家里做客,可还算数?”
“当然。”这么长时间看他们都没动静,朱定北还以为他们的热乎劲没了呢。元帅么,对于他们家来说还真不是稀罕物,想见就见呗。楼安宁高兴起来,楼安康也矜持地红着脸,说定了二十日休沐那天,又对未曾谋面的元帅憧憬了一番。
朱定北笑道:“那你们可得早些来。”
休沐的由来,是为了让朝臣们好好清理头发,一直沿袭到现在也成了出门访友的好时机。
楼安康兄弟果然一大早就上门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尾巴:宁衡和秦奚。
一进门三个孩子就左顾右盼,生怕漏看了什么。朱定北走在气定神闲的宁衡身边,嘲笑道:“娘哟喂。这仨羊崽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逛天庭呢,我家还藏了蟠桃不成。诶,秦奚,再摸我可得收银子了。”
他顶了顶宁衡的胸口,“你怎么也跟着瞎凑热闹?难道也想看看我爷爷手有没有蒲扇大?”
宁衡浅浅笑了一下,像在湖面漾开的一圈涟漪,虽然很快恢复如常,但也增添了两分生动。
朱定北看得出他心情不错,插科打诨两句,就快步上前,把走岔路的三个叫回来,往练武场去了。
他爷爷的作息与从前保持一致,天不亮就会起来打拳,这个时间,应该会在院子里耍他最爱的那柄大刀。
转出角门,练武场才进入他们的视野,三个孩子就大惊小怪地倒吸一口凉气。
朱定北把他们拉到没有危险的最佳观看地点,看他们满脸的赞叹稀罕,脸上也是一片骄傲。老爷子和他一样生在战场上,长在战场上,一生赫赫军功可不是嘴皮子耍出来的。
他原本也和老爷子有着一样的人生,谁曾想,庄生一梦竟让他……
收敛心神,他也专注地看起阿爷练刀。从前老爷子便在军中人称朱大刀,一手刀法可为出神入化。他行军大战,大刀只为杀敌,所以出手没有一点花样,招招凌厉,最是干脆直中要害,快准狠三个字发挥无遗。
离得这么远,刀法的气劲都还能够感受到,更别说是沙场上长年累月浴血奋战而生的气势。
见他们呆了眼,朱定北一笑,抓了几颗大小不一的石头往前丢——只见离刀还有两尺距离的石头突然裂开,一颗不落,被刀气劈开,跌落。
“哇!”
秦奚,楼安康,楼安宁异口同声。
老侯爷停下来,见了他们把刀递给管家朱老三,接过布巾擦了擦汗,笑着走上前:“这是谁家的奶娃娃?一枪成双,哎哟,真是好枪法。”他捏了捏双胞胎的脸,一脸稀罕。见孙儿嫌弃的眼神才意识到不小心说劈了嘴,哈哈笑了两声,拍了拍眼巴巴地看着他的秦奚的脑袋,一脸正经慈爱地对朱定北道:“长生带朋友回来呐,我让老三给你准备好吃的,去玩吧。”
在秦奚晕乎乎和双胞胎激动非常的目送下,高大的元帅大人扛着大刀走了。
“阿兄,元帅果然有山那么高。”
“阿弟,元帅的腰有我们三个那么粗。”
“元帅摸我的头了……”
“阿兄,元帅的脸果然是红的。”
“阿弟,元帅的毛是黑的,眼睛好大啊。”
“元帅摸我的头了!元帅摸我的头了——”
朱定北:“…——…”
作者有话要说: 早安~
谢谢宝贝们的地雷!爱你们(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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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射弧长的篮子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7-29 07:10:10
☆、第5章 骑射大赛
第五章
朱定北从小的玩具和洛京的孩子大不相同。
他匆忙回京,不指望那种情形下阿爷和老爹能记得给他捎上点小玩意,他那心思比碗口还粗的老娘更不做想。因此小伙伴们参观下来,都对朱定北投以同情的目光。
管家估摸着差不多了,吩咐人把茶点端上。
在朱定北远离的回廊石桌坐定,对于老元帅的“赞美”总算消停了,朱定北抹了抹不存在的冷汗,默默地给阿爷掬上一把同情泪。
他们对于朱定北在塞外的生活十分好奇,朱定北捡了好玩的同他们说笑:什么夜狩,什么降服狼群,什么成群的骏马还有刚出生的小马驹,什么冰川里摸鱼。诸如此类,凭借他那双能把黑的忽悠成白的,死了也讲活的嘴,三言两语,秦奚和楼家兄弟恨不得立刻收拾包裹奔向塞外。
又问鲜卑人和匈奴人的长相,问他们是不是茹生饮血。年幼的孩子似乎对这些充满好奇,朱定北一一说明,谈起色目人的时候,果然让三个小鬼张着小嘴连连惊呼。
待用了午膳,三个小鬼又要到侯府最神秘的兵器房“探险”,朱定北看连宁衡都兴趣盎然,只好带他们去了。
管家亲自守在门外,生怕他们一个不小心弄伤了自己。
等到楼家兄弟和秦奚对武器的大和重量,换句式连连夸赞之后,几人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侯府。
临走,老侯爷特意遣管家送了他们每人一把小木刀。他看几个孩子也喜欢,府里难得这样热闹,又是孙儿的朋友,怎么也得有点表示。孩子们惊喜交加,秦奚尤甚,据说足足抱着睡了一个多月,才在秦大统领的勒令之下小心地收进藏宝箱中。
这是后话,一日休沐过后,便是国子学月考。
一张卷子,涵盖所有学科,历时两个时辰。到了第二日发放卷宗,也没有专门讲解,答卷上该注意的地方,夫子都专门批注出。如果还有不明之处课下寻了夫子,也能得到解答。
朱定北的答卷不出意料地布满朱笔,上书一个中正鲜红的丙字。
后面的秦奚捂着自己的答卷探头探脑,朱定北攻其不备转头看了一眼,发现上面写着“丁”字,对于自己居然不是最末等很是诧异。
秦奚显然也看见他的考评,一下子蔫了。“你上面红字比我还多,居然比我高一等。”他念了两句,瞪着朱定北,最讨厌背后偷偷用功的小伙伴了!他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和谁较劲,把卷宗塞进书篓里,没精打采地低下头。
坐在朱定北右手边的贾家铭担心地看过来,朱定北一笑,“别管他。”他也把自己的卷宗收起来,对此并不在意。
课间的时候,得了乙等的楼安康兄弟手拉手地嘲笑了丁等的秦奚一顿,这是两兄弟的固定项目。蒙学的时候他们就在一处,据说某次两人发挥失利比秦奚低了一等,熬出头的秦小公子大肆炫耀了一番,从此便难逃兄弟二人的魔爪。
到底是少年人,用过饭,秦奚又生龙活虎,与楼安宁嬉闹起来。
教授书典的言夫子这一次动了真火,两个时辰的一堂课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挨个点名教育。对于“再世宰猪”他更是重点关照,朱定北都不知道是受了谁的迁怒,言夫子义愤填膺地恨铁不成钢,末了丢下一句:“把弟子规抄五十遍,明日送到我房里来!”
“……”
朱定北忍了。
第二日交了抄写的东西,言夫子很是怀疑,仔仔细细地对了笔迹,放下书稿道:“诚信乃立身之本,你竟欺骗蒙混师长,孺子不可教也!”
朱定北瞠目:“弟子不明,还请夫子赐教。”
“哼!”言夫子重重哼了一声,“短短一夜你如何能誊抄五十遍弟子规?分明是请了枪手哄骗于我。”
朱定北翻了一个白眼,“公道自在人心。夫子若有实证但说无妨,可无凭无据污蔑于我,弟子可不能任你一张嘴点是非黑白。”他不客气地转身就走,朱少帅可从不会平白受这种鸟气。
再过一日到国子学,便听说讲学黄品书典的言夫子被门砸伤。
告知他消息的楼安宁幸灾乐祸,“该他命中有此一劫。瞧瞧他平日对我们作威作福的模样,也不知哪路神仙路过发了善心,这下可算少见他几面喽。”
神仙·朱微微一笑,没有说明他昨日走的时候在门上动的细微手脚。
宁衡看了他一眼,眼神示意他干得不错,矜持的朱定北干笑两声,拒不承认。
到了月末休沐的前一天下午,国子学也有固定项目:骑射大赛。
大靖文武并重。自降服鲜卑之后,大靖上下振奋,武学一时更是兴盛,在洛京儒生众多的地方,武学的盛事也越来越频繁。
讲学也有射箭比赛,但那都是小打小闹,他们更愿意摩肩擦踵守着进学和大学的师兄们看他们在马上射箭。更重要的是,每月这个时候,琼山那边的女学子们也会过来一睹学子的风采。
大靖礼仪也有言男女之防,婚配尤其看重媒妁,但对女子的束缚却并不严苛。富庶的县城皆设有专门的女学便可看出,若是女子足不出户,朱定北的娘亲也不能跟随朱振梁到边疆了。往上两代大靖皇帝,朝廷更出过政令明言寡妇可以再嫁,也正是因此,民间的风气才渐渐开放起来。
秦奚很是期待,撞钟声才响起,拔腿就到大学校场占地盘,连午膳都不用了。
朱定北取笑他:“你那杆小枪又不好使,你往这凑什么热闹?”秦家虽驻守上京多年,但到底师出军营,这种荤话也是打小听着长大,两人扎堆说起话来往往荤素不忌。正咬着朱定北带来的馅饼狼吞虎咽的秦奚也不跟他计较,一边往嘴里塞东西,眼睛还没停下到处乱飘。
把嘴里的东西都吞下去,一抹嘴说道:“我爹说了,使不了也得多看看,要是看中了就把人定下来,下手要快才不会被人抢了。”
朱定北抽了抽嘴角。一旁的贾家铭也不知道听没听懂,一双眼睛在熙熙攘攘的学子们身上梭巡,要是看见自家兄长的身影马上换一个方向,也不知是看新鲜还是找人。说话的功夫,前去与族兄打了招呼的楼家兄弟也朝三人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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