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后重生完本——by悠然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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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闲汉老大酒醉之后又与娼妓两人荒唐了大半夜,即使戒备再重及早发现,但终因精力消耗过大,没多久便被击撞而昏死过去。
人高壮实的江义蹲在一旁偷看也着实辛苦,但比起他欣赏起张二牛来,也觉得值了。
“这位好汉!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且离去,我便不伤你。”张二牛缓过气来,便扶着墙根急急喘气,待听到身后脚步声响,猛的拿起手中擀面杖便做防卫姿势,他眼中带着狠辣,道。
“臭小子!”江义咧嘴笑了笑道:“我都跟了你有好几天了,若不是方才我故意弄出脚步之声,你哪会察觉我就在你身后?”
“你想如何?”张二牛脸色顿时极差,浑身僵硬之下戒备更深,道。
“能如何?”江义双手抱在胸前,道:“如果要对你不利,你哪还有命在这里对我说话?”
张二牛闻言脸色并不见好,相反更差,但只稍过片刻,他想起胡香珊曾经说的死如鸿毛与重如泰山,他当下就目露坚决道:“大丈夫不畏死……你莫要想以此来威胁我!”大不了被告发,但决不能被眼前人威胁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江义放下抱胸的手,叉在腰间,仰头哈哈大笑,随后爽朗的道:“好样的!”说完放下双手便要转身离开。
这等突兀的出现又要突兀的离去,张二牛拿着擀面杖顿时有些怔愣,但依然将此横在胸前,做着抵挡戒备之姿。谁知道这种人下一刻又会做什么呢!?
“与你相遇便是有缘!今日就让哥哥我点化一下你!小子,你报复心太重!凶狠起来也够狠够劲……”果然,江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双手再次抱胸站在那儿歪着头看着张二牛,道:“好在为人也懂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且尚有一丝仁善,才不致于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但……到底身手不错,也别可惜了……”
“与你无干!”张二牛渐渐收势,虽然身上受了伤,经过方才长途奔波也气力几乎耗尽,但他尽力让自己也站直着面对江义,艰难之下仍旧戒备甚重的回道。
江义再次嘿嘿笑了笑,道:“小子倒是硬气!只是你在这小村子里,难不成一直陷入这市井纷争之中无法自拔,于你并没任何好处。自古忠言逆耳,你……”
“与你无干!”张二牛继续不愿理会江义,冷淡的打断道。
江义并不以此为忤,他再次爽朗的笑了笑。
“去投军吧!”江义这次是真的转头就走了,只是迈开步时又道:“既然不畏死,便投身军中,若是能活下来建立军功,一能为国报效,二来也能光宗耀祖。”
直到江义的身影消失,张二牛都没能从方才的一幕中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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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二牛受伤也不轻,胳膊处都是划伤,而右胁处更是被划了极深极长的一条伤痕。但他想要出镇子回家去。
因着江义那一出,他提高了警惕,十分留意是否被人跟踪,这一警惕倒是让人真发现了有人正悄悄的跟着他。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四赖子,而四赖子此时身后还跟着人。
如此,他便不敢直接归家,生怕跟踪之人摸到了他的住处,打扰了家人的平静安宁。
于是,在镇子里一甩尾巴,就是大半日,到了下晌午,他饿急了,可后面跟着的人好似比他还熟悉镇子的地形,怎么也甩不脱。
身上伤痛难熬、又没银钱。
张二牛停在原地默了默,随后便猛的一转身,朝四赖子躲藏的街角大步行去,四赖子怎么也没想到张二牛会往他的方向直接过来,刚要抬脚逃离,张二牛已经像拎小鸡似的,两人抓着他的肩膀直接拎了起来,额头往前一顶,被撞的四赖子顿时眼冒金星。
这是打劫?
刚要叫喊,张二牛的动作便印证了他的猜测。
“身上的银钱倒是不少啊?”张二牛摸到钱之后,直接就地将四赖子往地上一甩,随后对着躲在四赖子身后的街拐角处的几个人投去阴狠警告的一瞥,道:“警告你们,再跟着,就要了你们的小命!”
“大爷,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四赖子嚎叫的在雪地里叩头。
张二牛也不理会他,拿了钱便扬长而去,到了镇子上的酒楼里,直接点了些菜肴算是给自己补充体力,之后到底身上的伤没及时医治,他觉得体温有些上升,于是便又到药铺处,寻着坐堂大夫开了些许风寒起热的药。
出于防备之心,他只是朝街边的驴车看了眼,最终还是选择步行离开镇子往村子里赶,意欲天黑之前能到家里。
白昼极短,寒夜起他的身子渐渐也有些支撑不住,东倒西歪的行走在空旷的路上。
―――
自从到了黄坡村,蛰伏了有一阵子,江义与程昭皆发现这济宁府里虽然离皇城那块的顺天府不远,可到底也是有一些鬼鬼魅魅的,比如北元的细作,还有便是废帝留下的残余势力。
而成靖侯作为当初两军交战,互夺大宝时的关键,因着他临阵倒戈弃了废帝而投靠了皇爷,自然其所出子嗣便成了首要复仇的对象。
江义在确认了张二牛的消息之后,便自去办其它事宜,在办这些事宜之时,他又发现了一些稀罕事。
但不管如何,他并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关注那稀罕事,也纯粹是因为牵涉那个胡家的姑娘。
一整晚的盯梢与察探,待他取酒带食回村子时,已是第二日的清晨。前方晨曦下那蜷缩成一团的人,让江义本能的提高的戒备。
慢慢挪腾过去,让他大吃一惊的是,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才相见的张二牛。
“呵!真是命大啊!”江义上前简单探察了,发现张二牛受的伤不轻,但他的生命力非常顽强,身上除了发热之外,倒是没有其它的症状,他不禁暗自称奇道:“果然是糙养出来的汉子,顶得起搓磨。”
江义长年跟着世子在外,身上自有一些治疗创伤的内外服药,将张二牛扶到一旁,他四周望了望,想到那一日,世子郑重应下那小娘子所请,又想到世子郑重的派他上镇子打听张二牛的音讯,再想到那一日自己粗鲁的将那小娘子给生拉硬拽了过去,让她给世子掏药,江义默了默,随即促狭的笑了笑,站起了身,自言自语道:“就当还人情吧!反正老子这玉肩,也不能背你……”
江义从身上解下灰鼠大氅,将张二牛包了包,拍了拍他道:“这灰鼠大氅就给你,算给你捡了便宜了……你候着些,我稍后便找你的救命恩人过来。”
张二牛被江义粗厚的大掌几个响拍,半生半死间也不忘收掌变拳直接反击。只是到底力气太小速度不快,江义及时躲过了。
第二十六章 恍忽
天才朦朦亮,那一缕初升的阳光才照进院子,难得早上总也睡不够起不了床的胡香珊,便睁开了一双大大如杏核的双眼,瞪着头顶上的尘承看着。
左眼睛总是跳,怎么揉弄都不停歇。
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胡香珊如是安慰自己,可这才轻吁了口气,便猛的发现,自己左眼不跳,换作右眼跳。
胡香珊无法之下,只能在床上生生躺着,直到听到外院传来声响,那是自家阿娘已经起身,为长兄与阿弟两人上私塾之前做些饭食上的准备。
“阿姐,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胡成看着穿戴整齐的胡香珊,抬头望了望外边,简直觉得太阳要从西边出来,嘴里塞个了油饼,一边穿着厚棉袄一边稀奇的道:“平日里,都是要阿娘唤你个四五次的。”
“不放心你,特意瞧瞧你是不是把好吃的都吃了,一点油星也不给你阿姐我留。”胡香珊顶着两个黑眼圈,横了阿弟胡成一眼道。
“呵呵!”这近半年,胡成与胡香珊两人越来越亲近,他觉得反正也皮惯了,于是笑嘻嘻的从嘴里叼着的油饼撕下一半来,送到胡香珊面前道:“那哪能儿,来,这是给阿姐你留着,可香了!”
“得了吧!都是你的口水。”胡香珊百般嫌弃,道:“稍后阿娘会给我再做的,放些鸡蛋与葱花,再塞点肉腥子……”说到肉腥子,那是前日里吃包饺子吃剩下的馅儿,胡成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那半块油饼,顿时抗议道:“阿娘!我这饼除了葱啥也没有!不行,我不去私塾了。我要留下来吃那有鸡蛋、还有肉腥子的饼。”
“吵什么吵?”胡家大娘一巴掌拍到胡成的头上,笑骂道:“你姐是那种人吗?都留着呢!等你们晚上家来,弄个鸡汤,再做些馅饼……”
“真的?”胡成这个乐意了,他咧开嘴笑道:“我就说嘛!阿姐才不是那种人。”说完一甩那布包,便跟着一旁一直闷声不吭,但脸上不乏笑意的大兄往屋外走去。
“这么块就转话锋了。是个机灵的小子。”胡家大娘看着自家儿子这样,不由也是觉得百般的好,但不免也有些忧心道:“就是不似他哥,就怕他学了坏,那可不得了。明年开了春,你哥便要县试,你阿弟铁定不行,到时候在李秀才那儿,有谁可以看着他点……”真怕是另一个张二牛。胡家大娘瞟了一眼自家闺女,到底将最后的那句话给咽了下去。
胡香珊倒是没想那样多,但这倒是提醒了胡香珊。
在她的微浅记忆中,废皇后的一大家子都是没什么温情,也是没什么出息的。
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胡香珊微微蹙了蹙眉,想起几日未归的胡家老爹,随后问向胡家大娘道:“娘!阿爹这几日都在做些啥?”
“这几日不是为了那林子,他一直都在里长那儿。”胡家大娘一边收拾着屋子,一边道:“这不,前几日才拿了一百两银子,说是要先请里长在镇子的亲眷……你放心吧!总归要打点一下。就是那银子有结余,也是给你做嫁妆的。”胡家大娘絮絮叨叨的说着,抽空扭头望向眉头蹙的更紧的胡香珊,不由笑的打趣道。
“阿娘,你寻了阿爹回来吧!”这不是银子的问题。胡香珊越听越不对劲,忽略胡家大娘的逗趣,认真的道:“请里长的亲眷……其实爹也用不着出面的。”何况这都三日了,以往也有偶尔一两夜不归的7 ,可这次未免也太长了些。有什么客是需要请这么些日子的!?
“这倒也是。”胡家大娘站直了,也跟着思量起来,道:“这都张罗了半个多月了,如今银钱也给了,确实犯不着不归家。”想了想,她便起身直接往里长家去打听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胡家大娘脸色有些不好的归家,胡香珊心里一咯噔,轻声唤道:“阿娘……”
胡家大娘有些发愣,随后吸了一口气,但脸色有些不太好,道:“到了下晌,你去寻了你阿弟,让他去镇子上寻寻你阿爹。”
胡征要参加县试,正是加紧时间温书之时,而胡成,反正也不差那一个多。
“怎么了?发生何事?”胡香珊不免暗恨自己,自己这都是穿越加重生个什么劲!一点未卜先知、纵横睥睨的能力都没有。总是事到临头才会由于心里不安而产生一些戒备,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即使自己不停的回忆加防备。此时她的心慌慌的,就知道没好事。
“无事无事!二丫不要害怕。”胡家大娘见自家闺女咬着唇一脸担忧的样子,将她揽在自己怀里,也不知道是安抚自己还是在安抚胡香珊道:“肯定无事!”
肯定有事!
胡香珊反过来搂着自家阿娘,道:“我收拾收拾,便到私塾递个信给阿弟。省得他顽皮,上午不好好上课,或是到了午时歇息时不晓得在忙些什么。”
其实能忙些什么呢?
胡家大娘明显是心不在焉,心思根本不在胡香珊的说话上,胡乱的点了点头,就转身进了里屋。
胡香珊望了望胡家大娘背影,看了看日头,便闷头往灶上去拿了闷在煎锅里的饼子吃了。随后便出了屋子,觉得自己还是先去里长家的先去了解一下情况,再去寻阿弟吧!
拿了一篮子鸡蛋,她便往里长家去寻。
到了里长家,里长家的闺女方嫣惠也在,对于黄坡村来说,嫣惠堪比半个官家千金小姐,虽然比起那个柳家少了银钱,也到底也是拿镇子上的公粮的。算是官家的人了。
“嫣惠姐姐。”胡香珊嘴很甜,方嫣惠今年都十八岁了,因为家里一直高不成低不就,她的婚事拖到现在,但是她本人性格爽朗却是待人接物极其温和,总是笑眯眯的,让人见之就心生亲切之感。
“二丫来了!快进屋子坐。方才婶子来了,这才与我娘说了没几句,就出门子了。”见到胡香珊来,方嫣惠很高兴的将她迎了自己的屋子里,大冬天的到底是家底子不一样,除了温暖之外,她屋子里的摆设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比胡香珊屋子里的相比,显得精致与少女粉□□怀,她从一旁的针线篓子里翻出一个青色绣渔船的小荷包递给二丫道:“瞧!这是近日子里我练手绣的,本想让婶子带给你的,都没来得急!”
“谢谢嫣惠姐姐。”胡香珊依言坐下,接过那小荷包赞了几句,就道:“这鸡蛋是拿给嫣惠姐姐补补的,人都说吃鸡蛋能皮肤更好,身子更康健。”
方嫣惠是里长的女儿,论起来,七拐八弯的,这黄坡村的里长与镇子上的典史还是带着点亲戚关系。
如此的家境,怎么会少这些吃食。但胡香珊这样的家境,即使日子过得还算可以,可到底也算是拿得出手的了,她觉得人家心意到了,便就不错了。何必计较人家送礼的那些小托词到底是什么。只要听得顺耳就行了。
“好!好!”方嫣惠愉悦的示意一旁的小丫头收下,道:“我这两日正馋着呢!”
“嫣惠姐姐!我爹这几日老是往你家里跑。其实也就是为了我……”到底姑娘家,提到要做嫁妆的东西总归是害羞难以启齿的,恰到好处的表现了一番羞涩,她抬头又道:“我也怪不好意思的,就来寻嫣惠姐姐……”
方嫣惠惊讶道:“没啊!这几日我爹到镇子上去了。”
她顿了顿,像是回忆,随后又道:“我听我娘私下里提了提,说是那片林子,好像是李秀才有意置办,要扩大私塾,我爹说这倒不止是银钱的事,若是既能扩办私塾,又能将它设成果园子,那可是对村子里极好的一件事呢!”
说完,方嫣惠见胡香珊的脸色不好了,想着以为是她无法承受嫁妆会泡汤的可能,于是连忙冲二丫眨了眨眼,安慰道:“你放心,即使不能全部租下,倒也是有一部分可以的。”
胡香珊回过神来,连忙恢复情绪,继续羞涩的回道:“谢谢嫣惠姐姐了。就是不知道,租下林子需要几钱?”
“什么几钱啊?”方嫣惠道:“我爹说了,他这次外出去,就是至镇子上去求求典史,若是能禀了县老爷,得了上头重视特批,便是扶持一下又如何?”
有这等好事!?
那就是说胡家老爹拿出一百两银子打点,这纯粹就是假的。尤其是这一阵子,自家老爹总是频繁外出,若不是为了林子租赁,那是为了什么?
自家老爹到底干什么去了?
难怪,自家阿娘回家之后就一脸恍忽失神模样。
第二十七章 误解
胡家这边遇到了疑惑的事急待深究,那边成靖侯世子已经得到江义的汇报,包括江义将那张二牛昏死在回村的路上的事,他去寻了胡家,未见到胡香珊,只见到呆愣愣显得失魂落魄的胡家大娘的事,也一并汇报给了世子。
“看来,这是胡家的也有些察觉了,恐怕至多几天功夫,便瞒不住了。”程昭一旁听完,道。
“这天下,似我等好男儿并不多。总归是要偷腥的。”江义大大咧咧的回道:“尤其是我家世子爷,都这般大了,身旁连个知暖热的都没有,弄得他人都要质疑世子爷…”
“行了!”程昭一听江义动不动就提世子,忍无可忍的终于不满的打断道:“你说你的事就完了,怎么又扯到世子爷头上。”
“呵呵!我这不是仰慕世子爷正人君子范嘛!?”江义也已经习惯了程昭的挑衅,也不恼怒,嘻嘻的回道:“你是不晓得,那胡家老头子,抱着外面那个,可是心疼的跟眼珠子似的。真是怪了,瞧那女子也不是什么二八年华的姑娘家,徐娘半老罢了,怎么就让他迷了眼一头给栽进去了。”
“你瞧着点胡家的那个。”一直静默的世子爷突然开口,对着江义道:“若是没猜错,她现下应该私下去打听消息了。”
“哎呀!世子爷您真是神了。”江义眼睛一瞪,惊讶道:“我归来时顺便往里长那去探了探,那丫头确实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