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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后重生完本——by悠然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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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也不晓得啊!”胡香珊当即眼泪便落了下来,万般委屈的道:“爹!呜呜呜……”
“哭哭!你们娘俩个有什么用?就知晓哭!”胡家老爹觉得同样是哭,为什么这娘儿俩个都哭的那样难看,那样使他心烦气臊呢!?
对了,二丫之前就是一副傻头傻脑的无知模样,近半年才痊愈的像个正常娃子。此时遇到这等事,除了哭确实也指望不了她能做些什么。胡家老爹来回踱步了几次,他停下脚步指着胡大娘,厉声道:“你既然舍得将银子奉上,那便给我想办法弄银子回来,我也不求那四百两了,这余下的七十两银,是无论如何都没有了的……”
这话说到此,胡香珊心中一寒。
难不成走到这一步,自家老爹都不打算动那镇子上的新宅子吗?
她脸上哀凄之色更浓,索性抹起眼泪来怯怯道:“爹!其实那林子不还是没花银子吗?”
对外拿她租林子为借口,对内她非要将这一层自欺欺人的遮羞布给撕了。
“没花银子,那也没银子了。”胡家老爹简直是恼羞成怒,转过脸来劈头盖脸的就是胡乱一通无赖之言道:“总之,这事都是你与你阿娘捣弄出来的,三日之后,人家上门讨银子,你便与你阿娘想法子吧!”话音一落,胡家老爹就大踏步意欲往外行去。
他现在就想避开这等麻烦事,镇子上的宅子如若卖了,秋娘那该有多失望!想到新搬入时,秋娘的满眼愉悦与尽心服侍,胡家老爹就有些急不可待的向往镇子上赶。
“他爹!你可不能这样啊!”胡家大娘一见胡家老爹大有甩手不管的架势,不禁急的扑了上去一把拽住胡家老爹的衣袖道:“这七十两银子,你叫我们娘俩到哪儿去弄啊?”
“是啊!”胡香珊也扑了上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都擦到了胡家老爹身上,也拽住他的裤腿,想着以往电视里那狗血剧的场景与台词,万分委屈的道:“爹!您这是将我们娘儿俩往绝路上逼啊!爹啊!那银子您用在哪儿了呀!我们将东西退了不就成了哇!?”
退!?
本就是胡家老爹刻意想避开的,如今被胡香珊说了出来,被戳中焦躁不安点而产生的恼怒之外,还有一层心虚。
“百两银子呢!阿爹难不成是至赌坊输了吗?”胡香珊借着他的那一丝迟疑与犹豫,送了一个梯子给自家老爹道。
赌输了!?
这是一个好说辞。
胡家老爹的焦躁感下去一些,可就在他意欲摆出一副含糊让家人误解是赌输了时,胡香珊依旧拽紧了他的裤腿,仰起一张泪痕与鼻涕交织,满脸是忧的小脸,略带惊恐道:“哎呀!爹!若是赌了,那可怎地办是好啊!?前阵子村子里还贴出告示,说是禁赌啊!这要是见了官,先抓进去过堂的,可不能啊!阿爹!”
大启朝开国之后,就对贪官赌徒深恶痛绝,只是几代帝王之后,对赌这种事就渐渐的松懈了许多。于是各种地下钱庄、地下赌场便渐渐有了起色,各种赌蛐蛐儿、斗鸡等赌的花样也渐渐的开始多了起来。
现下边界扰民战事吃紧,也不晓得当今帝王怎么就想到了,于是随着征诏入伍的诏文发下,随后紧跟着的便是全面严查禁赌。
这过了堂便是先打板子的,胡家老爹顿时一脑门子汗!
“爹!您可不能有事啊!官老爷那都是些什么人啊!哪是那么就能糊弄的?”胡香珊见时机成熟,再次嚎道:“届时细细盘查,阿爹那银子的去向就都知道了啊!爹啊!你到底用到哪儿了呀!我和娘这就跑去将银子给退回来不就成了!?”
“行了行了!这事就不用你们娘俩操心了!”胡家老爹被那么一吓,倒是腿软了几分,他渐渐收回了迈出去的脚步,退回到了圈椅上坐下,看了一眼期期艾艾的胡家大娘,再看一眼已经半软在地还是紧紧拉着他裤腿,低着头哭的万分伤心的二姑娘,烦躁之意褪去,渐渐的便也生出一丝愧疚来。
哎!就这娘儿俩,逼死了也弄不出七十两银子。
何况,万一弄得不好见了官,查出他其实是在外置办了产业给别的女人,闹的沸沸扬扬的没脸不说,指不定秋娘也是要过堂的。
想到秋娘柔柔弱弱的,他便舍不得她受一丝苦。
真是活到了这个年纪上,这才知道什么是能够不顾一切的!小时候看村子里逢年过节的缠绵悱恻的戏文,只觉得那一切都离他很遥远,就一个庄稼人罢了,有一个能操持家里的婆娘过日子、生儿育女便也就过了一生了,却没想到老天眷恋,十几年顺风顺水的,倒是有了年积累。现下,仿佛水到渠成似的,又让他遇到了秋娘!
望了一眼为家里操劳的多年的糟糠之妻,虽然近几年他也心疼她,请了短工让她过了舒心日子,就是也晓得结发妻子的好。可相比起秋娘的温柔解意、小意温存,胡家老爹觉得,自己还是更眷恋秋娘这种的。他甚至有一种冲动,他愿意为了秋娘,将所有的一切都奉给她。
叹了口气,他闭了闭眼,有些无力的对着胡香珊挥了挥手道:“爹会将这银子筹出来的。”
第四十章 借宿
里长的宅子。
两整晚加一白昼的歇息与热汤好食用药,还有殷勤款待,王全德总算似活过来了。
他精神抖擞的到了正屋,一掀帘子便见已经换上一身宝蓝色绸缎袄子的大公子对着这栋宅子的后院窗户处,像是在细细聆听。身为大公子身边自小到大的贴身大伴,用‘像是’两个字,着实有些侮辱自己的智慧。
他十分肯定,那后窗的条巷子里铁定站着人,这人不是别人,便是跟着一起出来的锦衣卫四品佥事黄彬。不但是给大公子来送换洗衣衫的,更是将什么消息禀报给大公子的。
“都说人要衣装,大公子却是人衬了衣裳了。”王全德说的倒不全是恭维话,而是情不自禁的真心赞扬。在他眼里这等粗糙到粗鄙的绸缎衫袍,放在村子里那是上好的只有里长这等好歹也算是小官吏才有资格穿的,可即使是这等他估计这辈子都不会瞧上眼的质地衣袍,穿在大公子身上,反而显得几分大气与英武。
“身子骨好了?”王全德这样冒昧的开口,不管是出言讨好还是惹人心烦,都是不规矩的。但此时大公子没有被打扰的不满,更没有被恭维的喜悦。而是笑意满满的转过头来,全然不介意的望向王全德道:“可否能外出?”
“哎呦!大公子真是折煞奴……我了!”王全德心口一紧,连忙上前紧走几步,便是一躬身急着请罪道:“都是我这身子骨不争气,拖累了大公子的行程安排。”
“你这跪下去便真是拖累了!”大公子的心情极好,他不似王全德想的那样担忧的会责备他,而是依然笑意不减道:“快些!稍后可是有好戏看!”
好戏看!?
这里长的宅子里有什么好戏看?
总不见得是里长家的姑娘与里长说她相中了大公子了吗!?
思及此,王全德便笑的有些贼眉鼠眼的凑近大公子道:“大公子英武不凡,总不见得是里长替自家闺女来探大公子的口风?”
“去!”大公子瞟了一眼王全德,笑骂道:“成日子里就晓得安心这些!怪道能讨了大主子的好。”
“大主子那也是为了大公子着想。”王全德继续谄媚道:“操心大公子的婚事,便是打心眼里疼爱大公子呢!”
“这两日可否在红使前拿到整个县衙的适龄女子名册?尤其盘查这黄坡村的。”大公子不理会王全德了,他只管自己撩袍子坐下?1 迕家丝诓⒉宦獾牟杷畔虏枵档馈?br />“要不要重点查查……那日的丫头?”王全德听完了吩咐,脑子转得急快,他复又凑了过去,笑的见眉不见眼,只是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子猥亵,道:“瞧瞧她到底是怎么处理那等什么斗米买妾的?”
“等着你查?”大公子理也不理王全德,只是伸出两只手臂各自为自己挽了挽袖口,道:“黄花菜都凉了几锅了。”
“都是我不顶事。还是大公子英明果断。”王全德故意伸手,作势轻轻的打自己以示自罚,嘴里还不忘讨好道。
两人正说着话,帘子外面响起脚步声,顿时噤声。
“公子,早膳听闻有的不多,可是有什么不对胃口的?”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里长的女儿方嫣惠,自昨日白日里见过之后,便一直对大公子有意无意的搭腔。
这不是里长的闺女吗!?
这乡里人家闺女果然不能与世家大族的女子相提并论。
说的好听是行事大胆泼辣,可到底欠缺了一些男女之间该守的规矩。
大公子眉头微蹙,觉得这种行止有些无礼。
“姑娘止步!”王全德是什么人!?自家公子不喜之人怎么能随意出现,见状立马上前,赶在那厚厚的棉帘子在掀开前便站了过去挡着,道:“里长大人的招待着实是尽了心了。”
早膳与茶点确实不对味口。可大公子念在已经尽了力的份上,并不与他们计较。
王全德还保留着说话留一半的习惯,可偏偏他现在面对的是里长的闺女。
先不说会不会仔细回味他说的话,即使品出味了,方嫣惠在此村子里也算是头一份了,她虽然被里长爹请了人来教她,可到底也算是娇养的,眼界与胆子都被养高养肥了,这可是四品佥事,生得这样英武高大好看,对于高不成低不就而拖大年龄的她来说,难得的相遇相识机遇,她又怎么会轻易的打退堂鼓呢!?
“知晓公子不是挑剔人。”方嫣惠在帘子外抿唇一笑,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这不,刚才让我家门上的到镇子上的酒楼去包席面了,家里人少,我娘便使人来问问,公子这是愿意到酒楼去用,还是让酒楼的厨子来我家里摆弄?”
一个里长做到这个份上,算是大手笔啊!真是对大公子敬到顶了。
“不需劳烦!”大公子低沉的嗓音传了过来,道:“出门在外,对吃食不甚讲究。”
虽然透着疏离,也足够让方嫣惠自我鼓励再接再厉的了,她提起了劲道:“公子长途劳顿,好不容易歇歇脚,怎么能吃些好的休整休整呢!?公子勿需客气了,这事儿若是不嫌我们擅自作主,便让席面往家里送,也省得公子再往镇子上的奔波脚力了。”
说着便隔着帘子福了福,脚步轻快的便离开了。
帘子内的王全德又是松了口气又是提起了心,他转过身去对着大公子讪讪道:“乡野女子擅自作主还要让人念她的好,真是……好在没有硬闯进来。”
“看得出这里长家也算是精心教女了。”虽然规矩上还是差一些,但言辞与待客之上却是没得挑。大公子起身整了整衣袍,也不想在这个上面花费太多精力,利落起身道。
王全德连忙上前给大公子服侍着大氅,便与他一同迈步掀帘子往外走。
第四十一章 兴致
走到外面院子才看到右边的回廊处,里长家的太太与其闺女正在窃窃私语,见他们出来,先是一愣随即便见里长闺女提起裙裾便往小径上快步离开,而里长家太太笑的开怀的走了过来道:“小女方才着实是叨扰了贵客,还请贵客勿怪。”
“不怪不怪!”王全德瞄了一眼眼中已经含了冷淡与渐渐积聚不耐烦的大公子,连忙拱手先行回应道:“我等有事外出,太太留步!”
话音才落,大公子便是在后拱了拱手,迈开脚步往外走去。一点儿要与她寒暄的意愿都没有。
真是好大的驾子!
里长媳妇略有些尴尬的站在其后,不由的暗自生了些不乐意。
回到里屋,见着了自家闺女方嫣惠,不由埋怨了两句道:“这人,真是好生无礼。枉我们一家尽心奉承。”
“娘!”方嫣惠示意她噤声道:“阿爹一早便带着人到镇子上订席面,稍后若是将席面挪至家中,那更是花费不少,我们家虽然在村子上还算够看,可也经不起这等花销,娘就没想过是为什么?”
“自然是这人得罪不起。”里长媳妇没好气的坐在炕桌旁,瞪了一眼自家闺女道:“还有……你这个都快要留成仇已经生了外相的闺女呗!”
方嫣惠脸上一红,摸着鼻子却笑的有些没羞没臊的样子道:“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四品佥事的门弟虽说没法与之相比,可到底若成了姻亲,那也是多开脸的一桩姻缘啊!”
“你这丫头,怎么脸皮子这样厚?”里长媳妇简直是被自家闺女能惊到了,她板起脸道:“这要是传了出去,万一此桩不得成,还有哪家敢上门求娶你!?”
“能传到哪儿去呀?”方嫣惠带着丝泼辣,这表情与平日里的温和着实相反,道:“村子里还是镇子上?传了又如何?若是他们上门求娶我们便应下,还用等得了今时今日吗?”
提及这个,里长媳妇便有些黯然,回想起方才那一幕又不免有些担忧道:“可……到底此人虽说外貌长相与身份地位都是上佳,但不免有些傲慢……”
“傲慢!?此人年龄看上去也不过与我相当,便有此等地位,为人桀骜一些,也是正常。”方嫣惠打断道:“自古少年得志便有猖狂,可他……除了自视甚高了些,女儿未觉他有此致命缺陷,待得它日随着年纪渐长再成稳些,定然不止于这个成就。”
里长媳妇抚了抚自家姑娘那姣好的面容,叹了口气道:“我家这样好的闺女,心思灵透、聪慧识大体,只可惜生在了这乡村之地……”说着她似想到了什么,又感慨道:“说起来,胡家的大小子也才十六七岁,比你小一两岁,要是看见相当,他明年能得个秀才,倒也是可以……”
“中了秀才,再一路考举人、进士,即使再顺再快那也要好长的光景,您这是打算让我再熬几年?要万一他江郎才尽呢?”方嫣惠倒是对胡家大娘与胡香珊印象不错,只是论起姻缘那还是差得远了,道。
“哎!”里长媳妇也就是矮子里拨长子的顺口提一嘴轻了,听闻方嫣惠这么一说,便也打住道:“总归是你的年岁不能再拖了。”再拖便眼瞧着二十了。
这边大公子已经被人牢牢的惦记上,那边大公子惦记着的人家,也已经开始有了动静。
行走在已经清扫干净前两日积雪的街道上,又已经没了化雪的寒意,此时暖阳照在身上,便有了一丝舒适之感,王全德最喜欢这样的天气晴好,穿上棉袍行走,不需缩头缩脑颇为自在,他便有心思四处打量。
这一四处环顾,倒是让他看到了稀罕人。
真是得来全费功夫。
他一时高兴,却立马凑上前悄声却是急切的对着大公子道:“大公子快看!那边……”
小径那一边隔着枯桠的几株树木处行走的姑娘,依旧是那一身翠绿棉褙子、乌发挽起简单挽了个髻的,余下的黑发在身后稍微用红线绑了个尾巴……这身装扮……真是乡气……
顺着王全德的示意看过去,大公子看到了胡香珊这一身装扮,她手里还拿着一个厚实的棉布盖着的竹篮子……这一大早上的……不在家里好好待着,拿着东西上哪儿……莫名的不由精神一振、趣味顿生,轻声且带着兴致应下王全德道:“跟着!”
啊!?
这是打算跟踪人家姑娘家!?
王全德心里有些不可思议,他不敢明看大公子,而是僵了一会儿转动着眼珠子偷偷打量一下大公子的神情。
脑袋上冷不丁被打了一下,大公子已经直起身,阴测测的声音在半躬着身子的王全德头顶响起,道:“你方才凑过来,尽然意欲引起我的注意,诱我做这等事?”
这到底是谁要做那等上不得台面之事啊!?
真是冤枉啊!可王全德哪里敢说出来。
明摆着是大公子要倒打一耙,将此扣在他的头上,瞄眼看了四周那藏压着的身影,得!他也算是替主子背黑锅了。替主子分忧不是他的份内事吗!?如此一来,届时大主子知晓了,大公子便也好自圆其说,这不用猜都懂了。
他苦着一张脸,好在应变能力一向够强够快,连忙道:“大公子宽宏恕罪!着实是为探查此村人口状况、风土人情,也免得稍后拿了册子也看不真切,反是浪费了光阴,还办不了差事。一时惶恐失了态,还请大公子勿怪。”
“嗯!”大公子眼望着前方,一脸正经装模作样道:“念你办差不易,便不在此与你较真而拖累了你,恕你无罪!走吧!”
走吧!这便是开始跟踪人家姑娘了是吧!?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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