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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热夏光完本——by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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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也被留在了食堂外,不过那时是傍晚,食堂里空无一人。正发呆时,班主任走了出来,递给我一张旧饭卡和一张有刮痕的餐具卡。
学校暂时没有新的了,你先用着。我愣愣的点头,她又说:现在还没有多余的床位,你先和同学一起住一阵子,可以吗?
我说可以。于是我拎着行李跟着她穿过球场,来到女生宿舍楼。班主任不知道的是,跟在她后面的我第一次感到孤独无助感。
办好了。我走到发呆的张宁旁边,拍一下她的肩膀,她像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醒来。我把卡塞到她手里,又说:你什么时候搬到学校来。
今晚吧,我回去收拾一下行李。张宁说,跟着我走出闷热的食堂,外面的清新空气让人为之一振。
还有多余的床位吗?
张宁沉默一下,露出浅浅的笑容来。如果没有呢?你不会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而住校。她说道,语气有些咄咄逼人。这样的她,才像原先的她。算起来,我们好久没谈私事了。
我知道,但我知道又能怎样?我叹息,唯有叹息。没人逼你,你不要这么不成熟。
张宁不说话了,咬着唇看我,也许她在顾忌我的感觉,毕竟学生们在这里走来走去。
片刻之后,张宁放软语气:303宿舍还有空位,老师不用担心。
嗯。
就在这时,季子的出现打破了这近乎诡异的气氛。她大大咧咧的走过来,略微打量了一下张宁,随后自然而然的挽住我的胳膊。
瑾,你忙完了没?我们出去吃饭吧。
你先放开我。我小声的暗示她,然而季子却越发用力。
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学生吧?我认得她。季子说,一幅亲切的模样,察觉不到张宁暗潮汹涌的情绪。
张宁没回答,只是目光死死的盯在了我的手上。难道她误会了什么?
老师,我先走了。张宁看似平静的说,不等我回答,匆匆?0 肟恕?br /> 瑾,你学生好吓人,我说错什么了吗?季子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道。
没有。我说,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走吧,不是说要去吃饭吗?你请客。
啊?你又剥削我。季子扁扁嘴,但脚步早以迈开,而我们的前面正是张宁的背影。
未来会走向何种地步,我是早的不知道。
☆、家常
九月末的时候,季子的瞎掰依旧没有完工,但她的新发却长了出来。发顶一小片金灿灿的颜色,而往下呢则是有点褪色的半黑半黄的头发,看上去倒也不显突兀。
她更像一个个性十足的大学生,用染发的形式来宣泄自我的叛逆。
而此刻,这个大学生正在观摩我放到家里的旧玩具,我想她和我年龄差不多,应该能看得懂。但转念一想,韩那个和我同龄的人,不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季子自从知道我家地址之后,总会时不时的“串一下门”,蹭一下饭。对此她的解释是:一个人吃饭出去吃太贵,回家做又太麻烦。当然了,她厚脸皮我也没理由赶她走。
房间里放着歌,那首我循环过无数次的《Pretty Maids All in Row 》。我曾在失意时听它,抑郁时听它,在很多种场合听它,它的旋律早已烂熟于心,但每每听至尾奏,想哭的冲动一直都在。
我跟着歌曲哼,沉浸于悲凉的曲调时,季子说话了,她用一只手拎着那个竹人对我说:瑾,你小时候的玩具好简陋啊。
我可没有一个木匠父亲。我闭着眼睛说。当然简陋了,这个还是我自己做的呢。
不知道她是不是听出了我的心酸,立刻改口道:其实也不错啦,还是很有创意的。
所谓的竹人制作方式和工具都很简单,只需要一节细竹、一条长绳和一把小刀。把细节裁成五节长短不一的竹节,分别当做头、身子和四肢,前者两者相连。最后直接用绳子串起来就好了。但在这里,用的只是同一条绳子。先在身子的左右两侧钻上两个互通的小洞,绳子的一头事先穿进左腿,往上穿过身子左边的洞,穿进左手里,打结,另一头则是同样的操作。最后要做的就是找一张有点缝隙的书桌,把竹人放在桌面上,底下就可以扯绳子让竹人“动”起来。
当然,有时我们会在竹人手上绑一把小竹剑。在那个玩具匮乏的年代,这也算孩童间的一大乐趣。
可惜现在找不到有缝隙的书桌了。我向季子解释完玩法之后,感慨道。
她把竹人放回原处,而那里新添了一匹憨态可掬的小马,在旁边则是黑色的吉他包和白吉他。季子走过来,坐到我旁边。就算有,也没人陪你玩了。她说。
不说这个了。我说,并把音乐切换成随机模式,季子完全不受那首歌的影响。不懂欣赏的人让她听了也白搭。
说好的瞎掰呢?你什么时候动手?我问。
这不是不方便嘛,要不,过段时间不是国庆了吗?那时我再做。
你不回去?
我也想啊。她委屈了一下,但回去一趟太贵了,而且今年还连着中秋节,我哥一定会揪着我四处串门。她抓一下头发,想想都可怕,还是不回去了。
我哦了一句,不再接话,随手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心想:只要你不赖在我家便好。可惜这不会成真。
那你呢?你有什么打算?季子追问道。
呆在家里,吃饭睡觉看书。说到国庆我到想起来,韩不是说婚礼在十一月份举行吗,都快十月份了,也没见她说个具体时间。陪伴自己六年的大学宿友就要结婚了,其个中的滋味只有自己能懂。毕竟人家成双成对,自己还形单影只。
张宁的脸突然跳了出来,就好像在控诉我:那你为什么还要拒绝我?
你真闷,简直是宅女一个。季子扯了个枕头抱在怀里,年轻的脸上写满了“肆意妄为”。她把脸凑过来挡住我的视线。不要再看书了,走,我们去逛街吧。
不去。我当即拒绝。
为什么?
热得要死,才不去。我说,何况,没什么好逛的。
季子望一眼窗外,托腮沉思。她缓缓说,好像也是,你们这里还要热到什么时候去?
大概十月底吧。我头也不抬的回答,看了一页书才想起来,这是张宁的那本,她没要回去我也就没还,还是前段时候觉得办公室柜子太乱了,一起收拾带回来的。书中引用了一句话:路一通,什么都变了。
什么?季子作叹息状,怎么那么久!
亚热带和热带一般只有两种天气,要么冷要么热。我想起在贵州任校的那年,冬季还降雪呢。也许,老师的离开也和适应不了气候有关。
季子的手攀上了我的手臂,戏谑道:好在我体寒。还能给你当免费空调呢。
总觉得这话在暗示什么。于是我转头去看她,季子时常含着笑,眼神专注而明亮,被这样的人注视着,也不失为一种享受。但这样的享受背后却有着不能深究的理由。
这样看着我干嘛?她笑道,还是你终于发现我的好了?
我移开目光,说:你和韩一样厚脸皮。
韩是谁?
我的一个朋友。
哦。季子不感兴趣的哦一声,随后躺在了我家的硬木板床上。她随意的躺着,深身上下都散发着青春的味道。我不且一次的想,她肯定比我年轻。而这次好奇心终于战胜理短,我忍不住问她的年龄。
她疑惑的看我一眼,但还是如实相告:过了今年十二月份,就二十四了。你呢?
比你大一岁多。
我还以为你比我大很多呢。她半开玩笑道,不然,怎么会那么无趣?
那只是你的看法,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我说,不聊了,别打扰我看书。
闻言,她气哼哼的翻了个身,也回我一句:不聊就不聊,我睡了,别吵我。
对此,我不自觉的微笑。
下午六点前,赶在快递店关门之前,我给远在贵州的岚寄去了张宁的书,并附信请她对其作出评论与改进方法。当然我没把张宁的身份告诉她。和我不同,岚比较喜欢评论书籍。她还曾开玩笑道:要是那天不当老师了,去当个评论家也不错。
做完这一切,我沿着来的路线走了回去,路上还随便买了一份“酸嘢”。这是本地的叫法,我实在想不出用其他词语来代替,方言就是这样充满了生僻的词汇。
其实这东西就是把多种腌泡过蔬果混合在一起,一般有萝卜、圆白菜、牛甘子、芒果菠萝番桃和塘梨。加点糖和辣椒就能吃了。但因为它们的味道是一种诱人口水的酸味,故称为此。
我回到家的时候,季子正在做晚饭。我们之间似乎有种默契,只要她在我家,三餐都由她包圆。只不过,她做菜喜欢放大把的辣椒,据说是源于她的父亲。在某个夜晚,我突然想起这件事,就问她:那你怎么没遗传你父亲的酒量?
你怎么知道我没遗传?万一我爸和我酒量一样呢。季子反驳道,而她说这话时,她面前的漓泉已经被喝掉了一瓶。我们从夜市打包回烤串,就坐在楼顶借着月光喝酒吃肉。
这样的场景我并不陌,只是换了个人罢了。我举杯和她碰一下,说:不是说贵州人都很能喝嘛……算了,不说这个了。哎!你别醉了,小心我把你留在这喂蚊子啊。
季子笑了下,幽幽道:到底是谁醉了?
不管当时谁先醉,我能确定的只有现在,那股浓厚的刺鼻的青椒味猛得窜入鼻腔,我控制不住的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季子听到动静转头望过来,颇为幸灾乐祸。你快回房呆着吧,也不舍得装个吸油烟机。
她煮菜不管什么时候都会围上一条碎花围裙,说是自己的白衬衫脏了很难冼。当时我就顺口接了句:把衣服放进淘米水里煮一煮不就好了。
你也不看看那里能不能装得上。我把手上的塑料袋一搁,捂着口鼻嗡声嗡气道,说完我才意识到,原来不知不觉间,我们学会了针锋相对,但这不是尖锐的令人麻烦,而是另一种乐趣。
好像是哦。季子翻炒了两下,拿过早已准备好的盘子把菜盛出来,她做的是虎皮青椒。对我而言,单是味道这被我给无条件拒绝掉了。我偏爱酸辣口味的。
你该重新装修了。隔了一会,季子说。
我没回答,急匆匆的回了房间,关门开风扇一气呵成,在人造风的威力下我才缓解了一些。分了神,也就有精力去想其他的了。季子她到底想做什么?改变了我的发型、衣着或者还有其他些什么,她还不满足吗?连我从小就没变动过的房屋也要改了吗?
想到这些我有些恍惚,潜意识里我觉得季子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就像她知道要我逛街无望,直接换了种方法,即网购。很显然她精通这方面,购物也只挑她常买的那几家,购买回来的实品样式和质量几乎没有差别。
总之,她的目的达成了,我的衣柜里多了几件我自己永远不会买的衣服。
正胡思乱想着,门外响起了季子的声音。出来吃饭啦。她说。
我走了出去,洗一把脸。空气中还能闻到淡淡的青椒味,木桌上摆着三道菜,剁椒鱼头,虎皮青椒和炒腊肉,当然腊肉也放了大把的辣椒。但我很庆幸,她没放折耳根,也就是鱼腥草。因为这里买不到!
季子盛了饭,坐在我旁边催促我尝一口青椒,迫于无奈我吃了。季子立刻问:怎么样好不好吃?我手艺还可以吧?
我咽下青椒,缓缓说,还好。
事实上,青椒没那么难接受,但我就是不想夸她。
季子不甘心的自己尝了口,说完斜了我一眼。明明很好吃。
那是你自己觉得的。我立刻说。
下次你做菜哦,这么挑。
乐意至致,让你也尝一下我的手艺。我说。
☆、日常
你就不能,不放那么多辣椒吗?
吃完饭后,我忍不住提意见。而季子正拿着竹签在电视前吃东西,闻言,她转过头来,看着脸上还带着水珠的我说:那我下次少放点辣椒。
我又想起了那个关于什么才叫一点的往事。我让同学少放点辣椒,结果她给了我加了一小汤勺,还说就这是一点点啊。那么季子所说的少一点,在我眼里会不会是加不加都没差?
听了这个故事,季子大笑了起来。那你说,放多少?哦,快来吃啊,菠萝快没了。她扬了下手上的竹签。
我也指一下那份酸嘢,说,就跟那里的量一样好了。
好吧。她漫不经心的应道,随手插起一块菠萝,很自然的递到我嘴边。我想伸手接过签子,她却避开了。都递到你面前了,别这么不给面子嘛。她说。
我想告诉她这不是给不给面子的事,但还是败在她那看不出情绪的眼睛中。有了开头,后面的事情就自然了许多。后来转念一想,果然是细节决定一切。
傍晚七点时,我们一起从我家回到学校。九月份的白昼很长,此刻还能看见半个夕阳。街上行人不多,整个小镇远离了白日的喧闹,有了短暂的平静。
在学校南门前的一道街道上,尽头处的夕阳被建筑物遮挡住,只剩天边一角的绯红色,天空云很少,像烟一样飘散。这场景美的让人窒息。也使我有短暂的分神,突然间,季子微凉的、指关节分明的手指悄然握住了我的,并松松的十指相扣。也许她在试探也说不定。
我吃了一惊,看了过去。
季子朝我露出灿烂的傻笑来,五指又换了个姿势,这次她只握住了我的小尾指。不懂她有没有察觉到,这种姿势像是小孩子牵着大人的。不知为何,我突然心情大好。
于是我们得于相安无事的继续走。
季子在学校门口停了下来,对我说:要不要拍下来?
我摇头,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我试过,我说,但那盏红蓝间隔闪的路灯在相机里爆光大太了,拍不出好效果。
季子看向那盏灯,上面有块太阳能板,白天吸收太阳光,天空一暗就会自动亮起。且不说它有多高科技,单凭它太过刺眼,光照范围又不太就可以拆掉了。可惜,政府偏偏用它,连原先的路灯都不开了。
那是干什么用的?季子问我。没有拍照条件,我们继续往学校走去。
谁知道,也许只是装来好看而已。我不满道,季子在旁边轻声笑出来。没再说什么,但我能感觉到她固执的在看天空,找最好的角度。好在这时,大部分教室还没开灯。其实单拍中厅绿瓦的上空,也是一道不错的风景。
浅蓝的天占据大部分,西边到东西颜色逐渐变少。底下是暗沉的古老建筑以及微翘的屋檐,整个画面古朴而庄严。
季子拍到满意的照片后,硬拉着我拍了张合拍,地点当然还是中厅,在那颗龙眼树下,铜钟旁。
季子拿着手机对我抱怨道:你看你,都不笑一下。
我对她咧嘴一笑,这样可以了吗?
呃……
好了,我要去上课了。你自己玩。说完,我抬腿之走,似乎还能听到季子气急败坏的声音,又令我心情大好。季子追了上来:我也有课的好不好!
作为不被重视的文科化学,季子的化学晚自习每周只有一节,只不过,她同时教三个班。但就算是这样,我的课程仍比她紧。
季子和我在教室前分别,她走到91班前又回头望了一眼。
还没进教室,我就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大概是前一节课老师放的电影还没播放完,据我估计,应该还有半个小时左右。难怪我一出现班上的同学就异口同声的喊:啊!老师你怎么来这么早!
都上课了,不早。我淡然道,瞥一眼大屏幕,是英剧,我只认出女主角是赫本。底下的学生紧张的看着我,生怕我给关了。
什么剧?好看吗?过了一会,我问道。
《窈窕淑女》,当然好看了!老师你就让我们看完吧。
可以到是可以。我故意道,随后点了停止键。班上瞬间哀怨起来。我继续说:但我怎么看到记录上有人因伏台而被扣分了呢?那个人是谁?
其实,我当然知道是谁,巡堂老师记录的清清楚楚,几组几桌靠门的还是不靠门的。
在全班面面相觑的低压下,第二组最后一桌靠门的那个男生犹犹豫豫的举了手。
很好。我看着他说,选择权却是交给了全班同学。你们打算怎么惩罚他?
唱歌。张宁第一个说,她嘴边挂起算计的笑。后来我才知道,她认识那个男生,并且知道他唱歌不是一般的难听,而且还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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