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夏光完本——by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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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了。她淡淡的说。
别开玩笑了。我看了她许久才说,还给我。
季子直起身子来,背脊挺直肩膀僵硬。我没开玩笑。她倔强着双眼说。
你知道它对我很重要!我强忍着即将爆发的怒气说,何况那是我的东西,你怎么可以没经我同意就扔掉!
重要?比我还重要?季子喃喃道,突然软下身子,斜斜的倚回床头。我看是里面的人更重要吧?
我皱眉,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我说。却没想到这句话成了导/火/索,季子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身子微微颤抖。
我怎么没有好好说话!她加重语气说。
你吼什么。我说。
我说话大点声就叫吼了吗?那你是没见过我真正生气的样子!她气红了眼,我的确没见过她这个模样。
我不想跟你吵。我别过脸,心里忍不住悲哀起来,吵架真是件丑恶的事,它能把所有人都换个模样,它也能让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人绝裂,比如我和季子。
难道我就想跟你吵吗。季子逐渐冷静下来,她跌坐回床上,随既拿过一旁的红酒,闷头喝了起来。
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这种感觉才是最让人难受的。我想起这么多年来唯数不多的和别人争吵,无一例外的都是身边最亲密的人,或朋友或同桌。也是,我们能伤害的也就只有最亲密的人了。
在结束了一段友情后,我就暗暗发誓,以后不管怎样,不要再和别人吵了。
而现在,这个誓言也随之被打破,碎成千片万片。
可是我能怎么办?季子突然开口,声音低低的沙哑起来。你让我天天看着我爱着的你一直在想别人,这种痛苦你懂吗?我说过,如果你想去找她我不会拦你。可是瑾,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呢?
我突然觉得喉咙被什么堵住,说话艰难起来。我没想要你怎么样,我说。然而道歉的话却始终说不出口,我还在气愤她的恶意推测,难道在她心里我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吗?
季子没看我,而是把脸埋进手心里。卡我真的扔了,就在垃圾桶里,你想要的话自己去找。
她的语气把我最后一点愧疚散的干干净净,我摔门而出。
平时我们都会在第二天早上才把垃圾打包好拿去扔,因此现在垃圾桶那里堆满了一些杂物,包装袋、茶叶、果皮等等。
我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那块小小的内存卡,而是没来得及扔掉的装蛋糕的底盘,那上面还沾有一些奶油。
我像失了气力一样,颓废的坐在木沙发上,一股凉意随之冒了上来。
那天晚上我在沙发上坐了一个钟,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当饿意袭来时,我才发现没有做饭。就在这时,季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比之前缓和了一些。
出去吃吧。她说,我说好。
我们随便找了家快餐店,两人默默的吃完饭,各自付清自己的饭钱,随后一前一后的往学校走。
所有的这一切,我只感觉异常疲惫,相信季子也是如此。那晚她早早的洗完澡,自己一个人裹了张被子缩到角落里,那身形分明是拒绝的意思。我躺在她身边不再感觉到暧意。
之后的几天不出意外的是让人难熬的冷战,我被季子的眼神压得喘不过气来,被不时出现的生活碎片折磨,我想我快疯了,被内心的猜测逼疯。
我本来就是一个又敏感又神经质的人。
也就是在这些天里,我重新吸起烟来,说不上为什么,只是想找点事做。
很多次我想示软求和都被堵在某种情绪里,等我终于克服掉这种情绪,已经来不及了。
学校一放假,季子就离开了广西。
作者有话要说: 学艺不精。
☆、孤单
她没说具体去哪,没说去多长时间,甚至也没说还会不会回来。我能做的只有等待,就像她说的,她离开只是想让我们好好的冷静一下。
然而在这漫长的等待中,总该找点事做。
季子走后一周,我把三楼的东西,除了装有父母遗物的房间除外,全部搬到了二楼。值得一提的是,二楼的租客来了又去,最终还是闲置了下来。
平时看着三楼东西不算多,真的搬下来才发现零碎的东西多的可怕。有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是个念旧的人,旧物堆积成了尘埃的天堂。三天后,我请一楼租客帮忙,才终于把三楼清空,于此同时,我请来了装修师傅们。
我打算把三楼重新装修过,把浴室扩大,能装浴缸的程度,并且修一道走廊作为玄关,贯穿三楼客厅直到楼梯口,墙壁在一米八处左右装有不透明的玻璃,上方是透明的用来采光的玻璃。这样既不会使房屋太暗又有一定的隐蔽感。
当然,这一切的造价都是十分昂贵的。我去农社取钱时,顺便看了眼卡里的余额,它已经从五位数直降到四位数。
回家的途中,我在附近的店里买了几盒烟。在一楼的时候把其中一盒给了帮我搬家的租客,然后又分给了正在我家忙碌的师傅们,他们都爱抽两口。男人吸烟就和出轨一样,似乎十分正常。
三楼的地面上落满了许多水泥,因为要贴瓷砖,又重新填了层水泥。在一堆杂乱中,有一堆码放整齐的砖块格外显眼。那是我这个强迫症一块块从一楼搬上来然后摆好的。
有时我会在他们离开之后,自己一个人砌砖,反正底面基础已经定形了,也差不到那里去。为此他们还开玩笑的说:我们的工钱也该有你一份。
装修一直持续了半个月,当三楼各个角落全部焕然一新,弥漫着甲醛的气息时,我在二楼请他们吃了一顿火锅。
在这之前的日子里,我最常见的晚餐就是火锅。通常我会买很多食物回来,强迫症似的全都切成薄片,然后码放整齐。再然后往锅里放上从超市买来的火锅底料,每次只是一盘夹几片来涮。
最后拿来保鲜膜,把剩下的食物封好,收进冰箱里。每当关上冰箱门我总会不自觉叹息。
我以前从没觉得一个吃火锅是如此的孤独。当你习惯了孤独之后,它并不能打垮你,最可怕的就是我这样情况。好在,我还愿意找点事情做。
季子走后,我的生活逐渐一天天变得规律起来。我会晚上看电视或上网到很晚,第二天十点左右醒来,然后赖到中午,一天吃两餐。中午午睡醒来,我会穿着短袖披块毯子坐在客厅上看电视或者上网。晚上再窝到被窝里,失眠或者什么。
当你念恋某种温暖时,是很难摆脱的。除非天气变暧。
有时我会在中午接到季子的短信,但很多的时候是在晚上九点之后,她声称那是她一天是唯一自由的时间。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像个没事人一样聊天,她喜欢和我说故乡的事情。在她的描述中,我得于触碰到那遥远的大山深处。
那是一个接近现代化的村庄,但好在村民们的纯朴还没有完全消失。季子在文字间流露出的完全是对故乡的喜爱,还有对家人的依赖。
她发过那么几张照片给我。一张是她和父亲哥哥站在自家门前的照片,一张则是她和她哥走在田梗上的照片,两人都面向镜头,尽头是一条未结冰的河。季子走在她哥后面,穿着白色羽绒服,身影小而朦胧,她哥我倒是看的清清楚楚。典型的长鼻子以及拥有一双深邃的蓝眸的青年,我很好奇为何季子没有遗传到呢?
她哥大概是在村里待久了,他的皮肤比季子黑了点,和他父亲差不多。自从知道季子的父亲是位木匠且手艺极强的木匠时,我就对他怀有敬意。而上一张照片中,那个同样年过半百的人,有着那个年龄该有的平和面容。
看罢照片,我把目光移到季子的话时,她无不天真的说:什么时候能带你来见家人呢?我相信他们很乐意接受你的。
我没回复她。
也就是在这天之后,季子的短信比以往少了许多,她似乎更加忙碌了,说的话也短小的许多。我对这变化无能为力,纵使性格使然,我也不可能去问她为什么,相信她也不想说。
呵。我莫名的哼了声。
妹,饮得酒某?时间回到现在,坐在我旁边的一位师傅脸红脖子粗的问我。他们都喝了一定量了。
我摇头,想了想又加了句:你们还是别喝那么多了,一会还要开车回去。
其他人哄笑一声,对那位师傅说:就是,可没有人送你回去。来来,吃菜!
送走工人师傅后,我关上门,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可乐,忍受着喉咙间那不断往上冒的气体去找衣服,然后去上楼洗澡。自从某天晚上在浴室里吐得昏天暗地起,我就不想再碰酒。
新装好的浴缸派上了用场。我往一缸热水里放上浴盐,让它变成温柔的浅绿色。我仰面躺在上面,闭着眼睛,心里却在想:如果在这里自杀,会不会等到尸体变成白骨才会被人发现?如果季子不愿回来的话。
我为这想法莫名的微笑一下,随后擦干身子,套上睡衣走了出来。装修过后的三楼一片白净,也很空旷。这个我从小到大生活的空间此刻有了不一样的模样。因雨水渗透而发霉变成深绿的墙壁换了张洁白的外皮,大理石地板闪烁着温润的光芒。
我照例在这个时间段收到季子的短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态度越来越冷淡的原因,季子的短信也越发冷淡。最终变成偶尔一次,像例行公事一样。
瑾,我这里下雪了,你那边冷吗?她说。
还好吧。我说,这里还出太阳。
我说的是实话,不过新闻预报说,今年春节前后会迎来一次寒潮,16年的寒潮。事实上,除夕的那一天早上,南方地区下雪早已被新闻大肆报道。下没下雪我倒不知道,我只看见了屋顶上落下了一层薄薄的霜,突然童心未泯的还抓了把放在手心,片刻之后雪霜融化成了水。
也就是在除夕的当晚,我早早洗完澡,关掉了手机——这个我唯一与外界相联的工具——披块毯子在客厅看春晚,尽管它越来越不耐看。
那天晚上我破天荒的早睡,只用了很少的时间就进入梦中,也因此没有听到午间十二点灿烂烟火的爆破声。这一切对我来已经无所谓了,我只是厌恶第二天一早到处响起的鞭炮声,就连空气中都能闻到的硝烟味,毫无理由的厌恶。
早上十点,我起床,从床头摸到了像冰块一样的手机。它开机之后就接连跳出了一大堆未接短信和电话。我大致的看过一遍,大多是表达节日快乐和担忧的,大概她们认为在这样传统的节目中选择关机,本身就是一件不太正常的事。
这其中,属季子的短信最多,她早就养成一种习惯,即打不通我电话时就会改成发短信,因为我厌恶那些一直拨个不停的人。
瑾?你手机没电了吗?这是她在晚上十点左右发的短信,在此之前已经给我打过电话。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话里的焦急越发明显,最后一条短信是在凌晨两点。
收到短信请给我回复好吗?我很担心你。我明天就赶回去。
我看着手机发呆了一会,然后把别人的短信全都回复一遍,告诉她们我没事。然而当我翻完所有的短信时,却没能看见属于张宁的,为此我又是一愣。
我们有太久太久没有联系,就连对方的一言一行都不曾听说。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随后有急匆匆的脚步声。我疑惑这个点会有谁来,对着门外喊了一声,意外的是一个稚嫩的声音。
是谁?我说。
是我。明显是小女孩的声音说。
我无端的想笑,打开门,只见一个穿着可爱厚实,四五岁模样的小女孩站在门前,她身旁放有一个到她膝盖处的箱子,红色的封面上印有两个大字:麻通。小董的一种特产。
虽说是特产,我也没尝出它有多好吃。但有了这个名头,镇上许多人都会把它当成礼品相送。
这谁的呀?我蹲下来问,揉了下她那短短的头发。我相信她自己一个人绝对拿不上来。
我爸爸让我拿给姐姐的。小女孩涩涩的说。
我一下明了,也同时明白这不收实在是说不过去了。于是我找了个干净的袋子,装了袋苹果,又摸出一百块来,全部交给她。
拿回去吧,这张呢,就说是我给你们的压岁钱,要分给哥哥们哦。
她大概懂得了手上一张纸巾的价值,害羞的笑了笑,开心的说:谢谢姐姐。
我也回以微笑,目送她消失在楼梯口。随后我关上门,靠在门上对着空气无奈一笑。林瑾,你今天就等着吃土去吧。
玩笑过后,我想起了几天前大伯给我打的电话。他问我什么时候回来。
今年我就不回去了。我低低的说,没,不是买不到票。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好吧。大伯说,要是有什么需要你跟我说。
嗯。我会的。我说,并挂断电话。
可现在见到一楼租客的孩子时,我这才想起堂哥的孩子来,小家伙会不会也有那么一点点想我?我自嘲一笑,这想法也挺天真的。但不管怎么说,想回去的念头在心中燃烧了起来。
我给季子发了条短信:不用了,我正准备去我大伯家,可能开学才回来。家里我重新装修过了,散散甲醛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 写文写的久了,总觉得人物越发真实,或者说,自己就是某个人物的一部分。
☆、小转折
短信刚发出去不久,我就接到了季子的电话,是从贵州打来的,看来她还没出发。当然,也有可能她正打算出发。
喂。我说。
瑾。她低声道,又沉默了几秒,你刚才说家里装修了?
当然,骗你干嘛。
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
这是我家,我想什么时候装修还用和你商量吗?我说,说完却立刻后悔起来,为这不经大脑的伤人的话。我本意并非如此,只是透过手机这种媒介来对话,我就不知道季子理解成什么了。我看不见她的表情,而语调更是骗人的好手。
我听见她轻轻的叹息一下。好吧。她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告诉我一声,我再回去。
我被她语气中的悲凉弄得说不出话来。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季子率先挂了电话,整个世界都在那一声提示音中归为平静。我愣愣的想起,这还是她第一次挂我电话。
然而无论如何,我是没有勇气再回拔了。好在这时,另一些人的问候短信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所谓过节不过是一群人找个借口和另一群人聊天,或者另一群人理所当然的发胖。
下午的时候,我上网流览各类票价,因为是春运期间,不仅贵而且稀少。这种时候有车一族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也许韩说的对,是该买辆车了。可惜我明白的有点晚,现在手头上的钱恐怕只够买个车轱辘的。对比一会之后,我订了高铁的票。
晚上的时候我开始打包那少的可怜的行李,什么衣服钥匙充电器之类的通通塞进去,最后忙完一看,只有一个背包的大小。我再次环顾这个临时的房间,很多不常用的东西这那么胡乱的堆在了一起,再加上以前租客们的孩子在墙上留下的涂鸦,整间房间就像被遗弃了半个世纪一样。我竟然也能在这样的环境中待上一个月,如果季子在的话,以她爱干净的程度,早就把我拽起来一起大扫除了。
第二天我离开的时候,遇到了正在门口倚着墙壁抽烟的一楼租客他穿着黑色的有些旧的人造皮革衣,一张黝黑的脸上皱眉满布,他比之前我刚回来时见到的更老了。看见我走近他立刻熄灭烟,还用手挥了挥。
这是去哪里啊?他问。
去我大伯家。我说。
男人看了我一眼,昨天的事……
不是说了嘛,我打断他,那只是压岁钱。再说了,我不在家这段时间还得麻烦你帮我留意一下呢。
三楼装修好了?他问。
对。那个,我赶时间,先走了。我挥了下手,头也不回的离开。走到车站时,刚好赶上了正准备驱动的班车。
这次出行仓促的可以,我没有给大伯提前发短信更没有打电话告知我即将的到来,因此,打开门时,我看见他意外的脸毫不意外。
不是说不回来了吗?大伯愣了一下说,自然而然的接过我手上的水果和一些饼干。
我跟着他走入客厅,虽然是春节期间,这里的装饰也没什么变化。老实说,有时候我会分不清,到底这里是我的家还是远在广西的那幢房子是我家。当初我拒绝大伯的建议,执意留在学校,又拒绝了留在贵州的机会,跑回那个落寞的被回忆美化了的小镇,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