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妻完本——by桐阁鹤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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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走过来,好奇道,“夫君,你在干什么呢?”自家夫君倒是无碍,旁边这人的脸色简直可怕。
“你来了。”萧炎丢下万安郡王走过来,“有人出言不逊,教训一下。”
“还是快些上路吧,不然天黑了怎么办?”十三也不多问他,她已经认出来了这人就是据说纠缠了萧炎好几年的万安郡王,看面相不是善类。
“等等。”萧炎拉住她,提高音量对两边人马高声道,“万安郡王刚刚冒犯了我夫人,要向我夫人道歉,大家都来听一听好了!”
万安郡王霎时抬头,怨毒的目光直直投向萧炎和十三的方向,攥紧了拳头,终于还是在萧炎淡定的示意下不甘心地低下了头。
萧炎也不催她,场中一片寂静。
“萧……夫人,刚刚都是我胡言乱语,对不住了。”她咬牙,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十三本来不明所以,望向萧炎那边,触及萧炎的肯定眼神顿时就明白了萧炎的意思。
她端起架子,客气假笑,“万安郡王言重了,我家夫君如此优秀的男儿,郡王对我心生怨愤嫉恨,一时口出狂言失了心智,也是可以谅解的。”
这场戏是做给这里所有人看的,不仅有自己人还有万安郡王那边的人,有这次的前科在,以后万安郡王再敢说些什么,都可以往因嫉生恨上靠,是她心思龌龊恶意诬蔑。
装作没看出万安郡王眼里恨不能扑上来的恨意,十三淡定站在那里,表情不变客气道,“你可以走了。”
万安郡王面色阴沉,不甘心地看了她一眼,转过身去,萧炎,庄维桢,你们妻夫二人,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痛不欲生。
强忍着万安郡王那刻毒阴狠眼神在身上留下的不适感,十三对萧炎说,“夫君,莫为闲人耽搁了,赶路要紧。”
萧炎露出满意的笑容,“听夫人的,传令,启程!”
从她身侧经过,十三听见萧炎从空气里传来的带着轻哼的声音,“勉强合格。”
十三轻笑,摇摇头往自己马车走,真是爱面子,不过刚刚他确实很威风,一举一动都掌控住了全场,当得起一声将军。
车子摇摇晃晃,在一个小旅店停了下来过夜,房间不够,士兵们在后门空地上搭起了帐篷。
想起路上那一幕,十三忍不住问到,“萧炎,你那下和万安郡王说了什么,把她弄成那样?”
“没事么,一桩旧事在我手里。”萧炎随便盖过。
“她当时说我的话你不好奇么?”
“我想知道什么会自己去看,我不是傻子,退一步说,便是真有什么也轮不到她插嘴,从敌人口中探听己方消息是最愚蠢的事情,无论真假都是徒增困扰,而且——”萧炎声音温柔却意有所指,“你没有事情瞒着我,对吧。”
“没有。”这两个字十三说得极为心虚又羞愧。
“那就好,时候不早了,你休息吧。”
“这里虽然小,但也不少你一间房,你就住屋子里吧。”看见萧炎抱着铺盖要往外走,十三起身劝道,“你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要好好睡一觉。”
萧炎摇头拒绝了她,“你和侍女留在这里就可以了,我是将军,上战场是要把命交给他们的,这种小事必须以身作则。”他关上门。
盯着他身影消失的门框半晌,十三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咬着杯沿一边无意识地想,虽然萧炎脾气不好,自大,有时还霸道,但不可否认的是作为将军,他十分称职而且尽心尽责。
☆、第五十九回好友会月下相谈醉酒际难得温柔
十三他们是在一个下午到达平城的,大队伍继续前进,他们几人乘了快马进城。
柳放早早就收到消息,在城门口迎接他们。
看见柳放熟悉的身影,车子还没停稳,十三就跳下了车冲到她面前,“阿放!”
“贞安!”柳放的矜持消失的无影无踪,激动地抓住她的手,“你可还好?”
两个人久别重逢,许久才平静下来。
柳放这才注意到十三身后那一群人,为首的就是一个气势逼人容貌灼灼的男子,柳放心底微沉,她知道萧炎长得好看,却没想到好看到这样的程度,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想必这位就是萧侯爷?”柳放礼貌问到。
萧炎略微颔首。
“见过萧侯爷。”柳放行了半礼,“我家已经收拾好,今晚不如下榻寒舍休整,我和贞安也好叙叙旧,不知侯爷以为这样可以么?”
萧炎看十三一眼,简短道,“可以。”
这天晚上,他们一行住进了柳家的后院,柳放为他们准备了一个单独的院子安置,收拾十分用心,另外还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接风。
酒罢饭饱,柳放拉了十三到自己身侧,笑眯眯对萧炎道,“我和贞安许久未见,有许多话说,准备月下小酌几杯,侯爷不会介意吧?”
刚刚的饭桌上,萧炎敏锐地感觉到虽然柳放十分客气但其实并不喜欢自己,像自己多虐待她好友一样。如今柳放既然这样说,他自然懒得纠缠,径自带了双林和传风回房休息。
还是她们以前经常聚会的那个小亭子,酒菜摆好后,柳放打发走侍从,只有她和十三两个人。
柳放替二人倒了酒,端起酒杯,“贞安,敬你。”
十三碰了碰她杯子,“你刚刚故意气萧炎?你好像对他有意见。”
“当然,女儿谈事情男人听什么。”
柳放不会说她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碍着自己朋友没有发出来罢了。
身为男子,一举一动都没有避忌,见着自己也没有一丝一毫矜持。做人夫郎的,不应该处处考虑到妻子的需要么?好吧,自家好友是入赘,可入赘的也是妻主呀!柳放心中不平,刚刚饭桌上,居然还是贞安替他夹菜盛汤,他竟也就这么受了,在自己面前都这样,可见平时是多么不把贞安放在眼里,一分男儿家的贤淑都没有!
“守之,安心吧,他真没有把我怎么16 样。”十三无奈道,“平时,他——还算听我的。”
“哎,贞安你也不必瞒我了,本来说娶夫娶贤,现在弄成这样也只有慢慢教导,让他知道什么是以妻为尊,我送你的书你看了么。”
“看了,都是些场面文章一点实用性都没有,我就不信有人真能用那书派上用场,那教出来的得是个木偶人,再说别人用的是普通版本,我得用加强版本才行。”
“妻夫之道一个强一个就要弱,大方向不出错就行了。日后有了姐夫,看你还像现在这样说,说不定成个夫管严。”十三笑她。
柳放轻嗤,“我才不像你,重色轻友,日后我的夫郎,我让他往东他绝不会往西。”
十三夹了条咸酥鱼,是她以前最喜欢的下酒菜,边嚼边问,“对了,刚刚吃饭时候你身后那两个男子是谁,新来的小厮?我之前都没见过。”
“房里伺候的人,春闱结束我母亲赐的。”柳放颇有兴致说到,“雨儿最擅长抚琴,要不要教他过来助兴?”
“房里人?”十三停下筷子,几乎实质化的眼睛在柳放身上扫了一圈,巧笑道,“阿放啊,你终于长大了,看来今晚不能和你同榻而眠扰你好事了。”她之前只听说过大户人家有这样的规矩,没想到在自家好友这里第一次见识,若不是地点不太事宜她几乎要压制不住八卦之心好好深入拷问一下了。
柳放不自在咳两声,“不能落后你太多。”忽的瞥见十三的表情,不可思议问到,“贞安,你莫不是——”她凑近了压低声音道,“你还是个童女?”像是十三干了多么惊世骇俗的大事一般。
“咳咳,快了。”十三赶紧喝酒吃菜。
“你真是。”柳放看着她恨铁不成钢,语气愤慨,“这种事情你也能忍下来?莫不是他耍架子不让你碰,今天我就送你个人伺候,给他点颜色瞧瞧。”
“别别别,你就别添乱了,现在我就勉强养活自己,你再送一个我直接喝西北风了。”十三赶紧拦她,“其实主要是我,现在条件还不成熟,等到边关安定下来再说。”
“也是,路上有喜就不好了。”柳放若有所思道,几乎让十三喷出酒来,只有干笑两声。
十三把柳放的酒杯倒满,“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所谓关心则乱,可是守之,你换个角度想想,若你家弟弟找了个妻主上门,还敢花天酒地,你可能忍?”
柳放噎住,确实不能忍,可是——“那不一样!”贞安值得更好的。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十三说到,“先不说这些烦心的,好不容易见面,说些其它的。”
柳放叹息一声,罢了,自家好友已经入了狼窝还能如何,自己努力功名,日后真有万一也能出面壮壮声势。
她们二人聊了许多,有学业有关于书院师姐妹的还有各种奇闻异事,一直喝到了大半夜才散场。
十三被下人架着回房的时候已经面色通红,傻呵呵地笑着。
萧炎单手接过她,不悦道,“庄十三你胆子大了,一身臭烘烘的。”
“公子,交给我们吧。”传风道。
“不必,你们先去休息。”萧炎摆摆手把周围人打发走。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十三趴在他身上抬头眯着眼睛看他的脸,“你真好看。”而后捧着他的脸,豪爽地就直接贴了上去,发出一声响亮的声音。
“我亲到了。”她依旧傻笑。
萧炎的脑子里只剩轰鸣之声,她刚刚做了什么?居然,居然敢——理智告诉她应该立刻把她泼醒扔出去,但他的全身都僵硬了,连根手指都动不了。
外面虽然一动不动,内里实则惊涛骇浪,他低头看手臂架着的女子,依旧没心没肺地在笑,还哼着小曲。
凭什么自己这边被搅得天翻地覆,这个始作俑者还这么舒坦?萧炎心头火气,直接把十三扔进了床铺。
十三是脸向下的,重重砸在了硬木床板上,埋在被子里,从底下发出几声微弱的□□。
萧炎站在床边凉凉地看床上的人,她的脸有些红好像呼吸不畅很难过的样子,萧炎一只手将她整个人翻了个边。
“好软,好舒服。”十三满足地用脸在被子上蹭两下,她睁眼隐隐约约好像看见萧炎高大的影子就在自己面前。
“萧炎?”她炫耀道,“我跟你说刚刚阿放要送我一个美人,我都没有要哦。”说完不一会又沉沉睡过去,脸蛋通红。
“你倒是敢收试试看。”
室内一派静谧,十三睡得香甜浑然不知。
萧炎站在床前盯了半天,似是拿不定主意要把这晚归烂醉的人怎么办,终于,他败下阵来。
姑且给你个面子,萧炎想。
他伸手把十三鞋子拽下来,放下床帐走到门边,“传风,拿毛巾和热水过来,再去要碗解酒汤。”
☆、第六十回见岳父忐忑突至相女婿相去甚远
第二天一大早,十三就准时被碧竹叫醒。
“侯爷呢?”十三问。
“去练武了。”碧竹轻手轻脚把床帐收起。
十三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记忆在后院就戛然而止,她看看自己身上穿着中衣,不由问到,“昨晚我是怎么回来的?”
“奴婢不知呢,我和铃兰很早就被公子打发回去了。”
不是铃兰碧竹,依照萧炎的脾气,也不可能是传风和双林,这么说居然是萧炎?十三心中震惊,萧炎居然会照顾自己,她还以为会直接把她仍在外面躺椅上过一晚。
吃过早饭,柳放准备了一辆宽敞的马车,双林和传风前头骑马,他们三人坐在车里。
如九斤住的那座庄子在城外,马车摇摇晃晃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昨天已经收到信的如九斤早就伸长了脖子在门口等着,张大娘在他身后一起。
“爹爹!”看见如九斤一如往日的慈爱神情,十三真就像那乳燕投林,径直从马车上跳下冲进如九怀里,“爹爹,我好想你。”
如九斤看到半年未见的女儿,怎么也看不够,一会觉得她脸色憔悴了一会又心疼她变瘦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乐呵呵地不住抚摸十三的头发。
如九注意到十三身后的几个人,除了柳放他其余三个人都不认识,为主的是一个很漂亮但是眼神有些古怪的公子,他推了推怀里的十三,“多大人了,不许撒娇,十三,这位公子是什么人?”
十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把萧大公子晾一边了,她起身走到萧炎面前,向如九介绍到,“爹爹,这位是守之的远方表弟萧公子,听说我们到叫外来一起跟着散散心。”
没错,萧炎的身份不好交代,十三思前想后给他安了个柳放表弟的帽子。爹爹呀,擦亮眼睛瞧瞧,这也算是相女婿了,你不是心心念念要女儿成婚么,也算提前超标完成任务了。
“见过如卿人。”萧炎态度难得恭敬,标标准准行了一礼。
“萧公子不必多礼。”如九斤连忙扶住萧炎,“你们都是十三的朋友,叫我一声伯父就好。”
张大娘是知道内情的,怕露了陷,赶紧出来热情招呼道,“别在门口站着了,快进去坐吧,小姐肯定也累了。”她看向柳放,“柳小姐,今天还有你最爱吃的炒腰花呢。”
进了庄子,十三和如九斤进了房内说话,柳放说是去后山捕几只野兔,萧炎无事可干,便领着传风和双林在院子里溜达。
这个庄子不大,就前后院和几间瓦房,周围除了他们这一家还有几家农户,都是附近的佃农。
“你们觉得我这公公怎么样?”萧炎问。
“我觉得人蛮好的啊,看着不像脾气古怪的人。”双林颇为乐观,“日后应该也不会刁难公子。”
女婿和岳父的关系,自古以来就是一场大戏,戏台上不知演了多少场恶毒岳父威逼贤良女婿的戏码,双林以为自家公子也在担心未来的翁婿关系,遂开口宽慰。
“人是还不错,可你不觉得他对夫人太过溺爱了么?”传风忍不住吐槽,“人家都说女儿不打不成器,进门那下不知道的以为是儿子归宁呢。”
“毕竟是寡夫带大的独女。”双林也叹。
萧炎倒是不担心什么岳父虐待女婿的戏码,毕竟地位摆在这里,他只是第一次见到十三的家人,第一次有了些茫然无措的感觉,在他过去的生涯里面,“岳父”这个名词实在是没有什么存在感,无论是在荣郡王那里,陛下那里,这个东西好像压根不存在一样。
今天见到如九,他忍不住想原来这个人就是十三的父亲,在十三的过去影响最大的那个人,如果他没有生病,现在应该已经开始为十三挑夫郎了吧,他会挑什么样的?贤惠温柔的还是能够持家的?至少肯定不是自己这样的。如果有一天他知道真相,他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恨自己耽误了他女儿?或者强逼十三离开萧家?想到可能发生的一切,萧炎觉得胸口有些堵。
中饭是如九亲自下厨的,做了满满一桌的菜,几乎要铺到桌子边缘了。
“好吃!”十三毫不吝惜自己的夸赞,“好久没吃爹爹做的菜了。”
十三仿佛在吃仙桃一般,萧炎默默夹了块豆腐放进嘴里,味道确实非常好。
“十三,你不能多呆几天么?”如九问,“在家里好好养养,看脸都瘦了。”
“我不是中举了么,得回去继续努力不能懈怠了,在省府有许多人一起,还能打听往年的题目,效果也好一些,秋闱比春闱难许多的。”十三强忍愧疚继续编织更大的幌子,她知道只有读书的事才能让自家爹爹让步。
果然,如九斤连忙道,“不耽误你读书,赶紧回去吧。”
十三不敢和如九对视,低头替他夹了个鸡腿,“爹爹,你身体最近怎么样?”
“好得很,这两个月都没生过病,还能上山摘果子。”如九斤笑呵呵道,“我觉得我身体也养得差不多了,也该回家了,不能继续麻烦柳小姐。”
一边的柳放反应过来,赶紧出声劝道,“伯父,你就在这里安心住着,清净又安全,贞安在外面一个人读书也放心,这个庄子本来就是闲置不用的,空着也是浪费,你在这里还能帮我看看房子,多好。”
“可是……”如九斤担心自己拖累了十三,女儿好不容易有几个朋友。
“爹爹,你就安心住吧,我和阿放什么关系。”十三也劝道,“你不为自己想也为张大娘想想,张大娘身体也不好,家里又小又没什么太阳,对她的腿也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