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主神回收计划完本——by陌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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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望承不免觉得有些失望,他来江州的目的就是为了琴仙的一曲。但是好不容易蹲到人却发现对方压根连琴都没带出门,这让人如何不感到失望?
之后他又不死心的连续蹲在桥底的芦苇丛里,终于有一次看到琴仙带着琴站在竹筏上,但是并没有要弹奏一曲的打算,只是背着琴一如既往的顺流而过。
失望到极致的柳望承想起出门的期限快到了,既然这琴仙都没有弹奏的打算,那他干脆玩几天就启程回麟州。
此时正是百花盛开的季节,江州城的热闹让柳望承也不自觉心情愉悦了起来。但是这样的好心情持续到他看见一个长得人模狗样的纨绔子弟调戏桥边的卖花的小姑娘宣布告终。
那公子拽着卖花的小姑娘的手腕不放开,嘴里似乎还说着什么。篮子里的花落了一地,卖花的小姑娘面带慌乱的挣扎着。
大概是一方的地头蛇,这样的人在麟州他见多了。多是家里有个做官的爹,或者是有个什么亲戚是这边的地头蛇,所以便肆无忌惮的欺行霸市调戏良家女子。
如果说别人有所顾忌不敢阻止的话,那柳望承是真的无所顾忌了。他家这个背景就算他要闹事也绝对不会是吃亏的那个,更何况说不定不需要闹这么大就能顺利解决。
他走上前拍着那纨绔子弟的肩膀,一个巧劲直接把对方抓着卖花小姑娘的手腕卸了下来,然后朝着那张本来还算能看的脸狠狠揍了一拳。
那纨绔子弟摸着自己的手和脸叫疼,准备招呼手下出手教训的时候——
柳望承转过身来,一双明媚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于大人近期是在府上做客吧?这事闹大你觉得谁会比较难看?”
纨绔子弟没想到对方居然知道于大人在他家做客的事情,因着一些地方风气以及利益关系,他爹正在讨好这位于大人。如果事情闹大了,他爹分分钟打断自己的腿。
“你给我等着,我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你的!”朝着柳望承啐了一口,纨绔子弟撂下狠话才忿忿的带着人离开了。
小姑娘显然是被吓到了,楞在原地一动不敢动。柳望承见她手腕似乎被篮子的边缘划到了,便从衣襟里拿出手帕打算给她包扎一下。
就在这时一个黑色身影动作迅捷的移动到他旁边,一个擒拿手就把柳望承的手臂反扣在背后。小姑娘恍如惊醒一般捂着唇尖叫道,“公子!”
但是她出声的速度明显不如柳望承听到自己骨折的声音快。
‘喀嚓’一声,干脆利落。
柳望承要被疼哭,自小娇生惯养的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当即就苦逼兮兮的开口,“这位大侠,我是哪里得罪到你了吗?你起码给我一个理由再折断我的手啊……”
小姑娘顾不上自己手腕受伤,连忙走上前慌乱得不知该做什么好,但是看柳望承那龇牙咧嘴的模样只能慌乱的说道,“公子您还好吗?这、这位大侠,不知道公子是怎么得罪您了?”
黑衣大侠看了一眼卖花的小姑娘又看了一眼柳望承,然后放开手,抱剑躬身语气有些硬邦邦的说道,“抱歉,是在下莽撞了,本以为你在欺侮这位姑娘这才……”
然后他直起身看到柳望承那张痛的扭曲的脸时,忍不住脱口而出,“是你?”
柳望承莫名其妙的抬起头,看着那张面无表情但是长得很好看的脸认真沉痛地思考了一下,然后用着不确定的语气问道,“我们认识?”
但是面前的男人却摇摇头。
柳望承嘴角抽搐,今天的事情简直莫名其妙到了极点,他一个出手相助的好人反而落了一个骨折的下场就算了。这个男人还一脸好像认识他又不想认识样子……
算了算了,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子弟何必跟江湖人过不去,当下便跟卖花的小姑娘问道,“这附近哪里有医馆?”
小姑娘急急忙忙把花篮和一些还没被糟蹋的花放进篮子里然后说道,“就在这前面,我带公子过去吧。”
柳望承强忍着手臂的疼痛,风度翩翩的笑道,“那就多谢了。”
一直被他们无视的黑衣男子大步跨到他们面前,一双幽潭般的眸子直直看向柳望承。
柳望承皱着眉头,显然不清楚这个男人想做什么,他就这般沉默的像一堵墙一样挡在他们面前,“这位大侠,你既然知道我不是欺侮姑娘的人,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是我误伤了公子,不远处有我的别院,不嫌弃的话可以前去养伤。”他的态度强势,一张脸连多一个表情都没有,实在很难说这句话到底是补偿还是威胁……
柳望承觉得这人实在有点难缠,仿佛只要他拒绝对方就绝对不会让他过去一样。苦逼的皱着眉头,他只能对那小姑娘说道,“你手上的伤严重吗?要不要一起去这位大侠的别院让人看看?”
卖花的小姑娘看了一眼面无表情还有些阴沉的男人,轻轻摇头,“我这只是小伤,公子的伤才比较严重,赶紧去治伤才是。”
于是乎,这就是寒厉晚和柳望承这段孽缘的开端,一段莫名其妙到了极点的缘分。
柳望承没想到居然是寒厉晚亲自给他接好手臂,然后上药包扎。看着对方敛着眉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又想起对方说的那句‘是你’。
他明显是认识他的,对方的否认一点都不干脆,眼里反而有点复杂的情绪。本来他想无视过去的,偏偏又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的问题是,他不擅长跟这种面瘫寡言的人沟通怎么办?
莫名其妙的柳望承就在寒厉晚的别院里住了下来,他本来是打算包扎好回客栈的,然后下午的时候就看到寒厉晚把他的包袱拿过来了。
让他伤好之前住下来,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
反正是对方害得他只剩一只手能活动了,安慰了一下自己伙食和环境都不错就心安理得的住了下来。住下来的同时还往家里写了一封信,说是手臂不小心受伤了,回家的行程相对延迟。
没过几天就收到一封厚厚的回信,信里面光是他母亲就好几页了,然后他爹就寥寥说了几句让他注意小心,姐姐听说了也回了信过来。随信来的还有一大叠银票,让他找个好大夫好好养伤,别落下病根。
柳望承捧着信件只觉得内心暖暖的,然后珍重的放进随身的包袱里。走出房间的院子散散步,然后就看到寒厉晚在中庭里练剑。
他练剑的表情比起平时更加冷冽,虽然柳望承不懂武功但是也能感受到剑身和剑气带着的冷意。一如这套剑法名字:寒水。
柳望承是后来才知道寒水山庄的寒水剑是如何的享负盛名。
他住在这里好几天了,跟寒厉晚交流并不多,说过的话加起来不知道有没有十句……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回寒水山庄而是待在江州小小的别院里,也不知道他每天除了练剑还在忙什么……
一无所知的两个人明明相隔不远,却仿若两个世界。
柳望承没再继续打扰对方练剑,而是转身离开了中庭,今天他想逛逛别的乐器馆看看有没什么收获。
寒厉晚余光看到那抹熟悉的衣角时,手里的长剑不自觉顿了顿然后叹气收起了剑招。
那边柳望承在一个偏僻的街角找到了一个历史相对比较久远的乐器馆,馆主是一个瞎了眼的老人家,与养女在此相依为命过了十几年。
和老人家的交谈也相当有趣,最后为了感激老人他在馆里买了一支暖玉长笛。非常勉强的吹了几个音,他这手伤得真不是时候,老人家的养女也似有所感一般弹起了古筝。
权当安慰。
一曲毕,柳望承就像是遇到知己一般心情愉悦,最后过了晚膳时间才从乐馆离开。就这般心情愉快的哼着小曲,走在僻静的小巷子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柳望承总觉得背后有人在盯着自己,但是回头整条巷子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人。胆子一直不是很大的柳望承直接加快脚步,走到大街上这种窒息的感觉才减缓了不少。
走到寒厉晚别院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柳望承睁大了眼睛,那不是琴仙吗?!为什么会从别院门口出来……难道‘她’跟寒厉晚……?
这个信息量有点大,他需要点时间消化一下。
不过他还是下意识跟了上去,只是没走几步前面的人就停了下来。
那人转过身,看着角落那个躲得并不高明的身影说了一句:“出来吧。”
咦?柳望承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其次,这是个男人的声音。从角落走出来,借着月光看清那张脸的时候,他觉得世界观都崩塌了。
这个白衣琴仙不是寒厉晚又是谁?!
柳望承不知道该说这是个惊吓还是惊喜,他一脸懵逼的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寒厉晚看着他一脸复杂的神情,淡淡的开口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才不是跟着你,我只是跟着琴仙过来的……刚想解释,柳望承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你若是不想我跟着,你刚才就应该直接轻功走。”
毕竟以他的身手要跟上寒厉晚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对方停下来了,而且还非常坦然的暴露了自己,这说明他并不是特别在意这件事?柳望承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但是他总觉得今晚的寒厉晚眉宇间多了几分戾气和不近人情。
“你不是想知道我留在江州别院做什么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第59章 寒×柳番外(二)
寒厉晚的母亲是抑郁而终的,最后留给他的遗物只有一把乌桐木的古琴。但是前段时间有个专门收集古琴的大盗把主意打到了这把古琴上,即使当时他发现了却没能阻止琴被盗走了。
之后他查到那大盗如今在江城停留,为了大盗引出来才放出这么个噱头。
虽然猜到对方是有什么苦衷才会做此扮相,但是亲耳听说还是会不可自抑的想叹气。柳望承忍不住抬眼又打量了一眼眼前的男人,比起平日里的黑色劲装,如今的寒厉晚多了几分清冷少了几分戾气。
他见过寒厉晚的手,修长有力,但那是一双持剑的手而非弹琴的手。
“这把琴是我父亲从多方寻来的乌桐木,亲手为我母亲所制,意义深重。”
月光下,寒厉晚的声音有些缥缈,他的眼神幽深不知是不是想起了过往。柳望承觉得对方经历的远远不止这些,这个男人身上似乎藏着许多让人好奇的东西,就像一个闪光点吸引着他去伸手……
他的父亲明显是爱着他的母亲,那他的母亲又怎么会是抑郁而终?
还有他这面瘫和寡言的性格,总不会是天生的吧?
也许当时的气氛实在是难得和谐,柳望承轻声说道,“如果你不嫌弃的话,等我的手好了我给你弹一曲。”他虽然精通音律乐理,但是轻易不会把他的琴拿出来。
他的琴,只对知己,只对至亲。
寒厉晚算什么呢?也许连柳望承自己都想不明白,想为对方弹奏只是一瞬间萌生的念头。他本该因为这把珍贵的古琴而感到兴奋,但是现下却只希望对方能好好的把这个弥足珍贵的物件取回来。
寒厉晚看着对方那清澈的眼眸,轻声应道,“好。”
接着柳望承就回了别院,抓大盗这种事情他还是别掺和进去比较好。要武功没武功的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万一拖了后腿就……很尴尬了……
之后的几天又恢复到之前的状态,柳望承继续好好养伤偶尔看看寒厉晚练剑。不同的是他现在不用担心打扰对方而悄悄的走开,直接就坐到凉亭里喝着茶赏剑。
寒厉晚依旧是面瘫加寡言,更多时候都是柳望承这个话唠在说。他可以从麟州的美食说到江州的美人,但是寒厉晚对美人的话题似乎不大感兴趣,所以他更多在说麟州的趣闻。
“轻雷我有幸见过一次。”
然后柳望承的话匣子顿时停了下来,眨了眨眼然后甚是惊喜的窜到寒厉晚的旁边,“你说真的!我一直以为轻雷这个名字只能在传闻里听到而已……”
两人间的距离近的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青草味,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传了过来。寒厉晚觉得有些不自在,但他没有动作,只是任由对方的气息入侵到自己的领域。
好一会才用着毫无起伏的声线说道,“好友多年前偶然所得。”
轻雷是筝的名字,因其材质以及音域比寻常的筝更为广,而且更适合弹奏气势恢弘之曲,故得名轻雷。柳望承是和书院的同窗聊天偶然得知,于是一直惦记着,如今有机会接触他自然不能放弃。
“方便带我去见一下你那位朋友吗?我只是想看看,如果、如果能弹一曲的话……”他就这般仰着头,目光充满祈求和热切的意味。
“好。”寒厉晚依旧是简单而且毫无起伏的一个字。
但是这个字又把两人的关系拉近了一些。
寒厉晚知道的事情远远比柳望承要多,虽然他为人低调,没什么事都待在寒水山庄。但是年少时到底凭着一把寒水剑闯出了江湖名气,走过山川名镇,结识各方豪侠。
自从轻雷这个话题开始,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就变成了柳望承缠着他问一些江湖的秘闻。都是一些他在麟州听说的江湖传闻,有真有假,有些是夸大成分比较多。
寒厉晚虽然面瘫,但是从没有表现过不耐或者厌烦。只是安静的听他絮絮叨叨,偶尔会说几句或者解释一下。
这般平静的日子过去了十来天,晚上还没睡觉的柳望承合衣倚坐在床边就着烛火看琴谱。这是从寒厉晚的书房里翻箱倒柜唯一找到的残本,不是什么特别有名的曲子,但是只要是琴曲就有研读的价值。
本是偶然抬眼,余光就看到窗外的长廊下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他站起来走到门口就见到寒厉晚一脸阴翳的背着一个类似包袱的东西。
柳望承从没见过寒厉晚这么吓人的模样,平常的他虽然面无表情,练剑时会有戾气,但从没在他眼中看见过如此浓重的杀意。
不过既然寒厉晚能走到他门口,想来也不到失去理智的地步。走到他面前试探性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但是寒厉晚仍然是没有反应。
几个称呼都换遍了还是没有反应,柳望承有些头疼,然后硬着头皮又喊了一声,“小晚……?”然后只见那一直僵硬着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
柳望承有些惊喜,他尝试性的去拉对方的手,结果触到一片冰凉。也不知道寒厉晚到底经历了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过原因已经不重要了,他就这般牵着对方的手走进房间。
让他好好坐在椅子上之后,柳望承想去给他煮完姜茶。但是寒厉晚却反过来一下抓住他的手,抬起头看着他的时候,满眼迷茫和痛苦。
柳望承有些无奈,因为他自己的习惯他这院子没有侍女,现在想要碗姜茶都难。他用另外一只空着的手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然后递到寒厉晚的唇边。
寒厉晚也很合作的把整杯茶水喝完。
轻轻呼了一口气,柳望承站起来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取他手里的寒水。
结果出奇的顺利,但是到那个包袱却被寒厉晚猛地抓住手腕,一双锐利的眸子倏地看向他。
柳望承尽量放轻语调,“我不是要拿你的东西,是现在已经很晚了,我觉得你需要休息。”
寒厉晚的状态实在是太不对劲了,所以他只能牵起他的手带到床边。然后认命的帮他解开腰带,脱外衣的时候还要兼顾着他那包袱不能动,真真是把他累出一身汗。
好不容易让他躺上床,但是男人却牢牢握住他的手不放。咬咬牙,柳望承只能也一起躺到床上,然后两人就这般并肩仰面躺在床上。
几乎要昏昏欲睡的时候,寒厉晚突然低低的开口了,“琴毁了,都……都毁了……”
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话,柳望承突然就来了精神,他撑起身看到寒厉晚精神恍惚的喃喃自语。
他这段时间就是在追查大盗的下落,以及寻回母亲的遗物。
所谓的琴毁了,是说他母亲的遗物被毁了?但是都毁了是什么意思,以寒厉晚的性格,即便是母亲最后留下的东西,也不应该……
但是这样的事情,柳望承没有办法当面直接去问,就像是把陈年伤口再度挖出来一样,太过残忍。
他只能紧紧的握着那冰冷的手心,把头靠在他的肩膀旁边慢慢的说着,“不会毁的,一定不会毁掉的,只要你相信你就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