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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欲风流 番外篇完本——by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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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却不知道,这只可远观的少年修者之前正与同门师兄在太子寝殿里行鱼水之欢,一身媚态比最妖的狐狸还要勾魂。
少年行到阶下,广袖一摆,道:“在下霜棠,参见瑾国国主,各位大臣。”
霜棠来得匆忙,一路上听女官解说了几个必须的礼仪,紧张之下说出来,也没在意自己有没有说对。
之前两人本想一齐出来,哪知宫女半道上道想起来国主只请了霜棠一人,季白身为罪臣之子,虽然未定罪,但还是避嫌为好,言下之意便是要季白注意自己身份,季白无法,只能留在太子寝宫。
东里权京看到霜棠果然一人前来,甚是满意地邀他入座。霜棠正了正身子,走到左下首座入席,便见上座的东里权京击掌,面前的歌姬舞姬全都哗啦啦如潮水般退下,他心里不知对方有何用意,掩在袖中的手已经摸出短刀,面上却一直带着轻轻浅浅的笑意。
正在他防备的时候,身后突然一凉,一阵冷意仿佛藤蔓般爬上他的脊背,霜棠身体打了个激灵,放出结界抵挡,同时催动内元护体,谁知那道冷意如影随形,居然无视他的结界径直渗透衣物,若有实质地在他身上游移起来!
对方的修为比他高!难道宫中还有别的修者?!
太大意了……对方也许起伏赫连他们不行,等的就是自己落单的时候。霜棠强迫自己忍受那股湿冷的东西在自己身上游移的感觉,被矮几遮住的手拿出短刀用力往身前的地上一戳,同时默念法咒,常人不可见的法阵立刻以他为中心蔓延来,短刀上微光流溢,如当初吸纳月华将那股神识吞噬入内。
冷意退却,霜棠却是再也不敢大意了,目光在人群中逡巡,看到自己对面的舒琴宫的人,正巧骊琢真人也看过来,两人目光相触,对方眼里的好奇明明白白,霜棠敛下眼睫,思忖既然东里权京对太子之事束手无策,是否证明对方完全不是皇宫这边的人?
那个人的目的是什幺?为何要隐身于皇宫里边?舒琴宫的人知道这件事吗?或者他才是舒琴宫的后台,舒琴宫依仗他完全不怕会在瑾国失势?看那真人一脸茫然的样子,是做戏还是真的没发觉?
霜棠脑中略过好几个疑问,他不明白这里是不是所谓的鸿门宴,但就目前来看,与承坤门作对,瑾国绝对讨不到好,也只能小心地见机行事。
东里权京命人将修真界少见的灵植矿石统统抬上来摆在霜棠面前,“仙长,这是孤命人去各处收集的各种奇珍异宝,仙长可喜欢?”
修真界与凡间一直维持在一个相互平衡制约的水平,有的东西修真界没有,凡间却是一抓一把,尤其是拥有绝佳修真资质的弟子和一些矿石植物。修真界人人向往得道,一年到头没生育率不增反降,消耗在住宿法阵上的灵石矿石,比凡间打铁的量还多,更不用说极难种植的特殊灵植了。
霜棠脸上带着笑,架子端足,“国主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
“久闻修真者也擅长卜卦,孤想以这些为代价,顺便向仙长求一卦国运。”
霜棠从容不迫地接上话:“不容乐观。”
“……”
“但若国主照我说的去做,事情未必没有转机。”大夏、土蛮皆盼着瑾国早日崩溃,这狗日的国主还有心思在喝酒玩乐?霜棠站起来道:“励精图治,百姓为尊,是为绵延国祚之良方。”
他还未说完,旁边有的大臣已经忍不住训斥道:“修道之人哪里懂什幺!国主整日忧心劳力,听些歌舞休息一番也是过错?”
霜棠目光略过那人脸庞,觉得有些眼熟,正要问,对方亦道:“我看承坤门都是一些冷心的怪物。”
对方这一地图炮放得太狠,霜棠思忖再不反击可就显得弱鸡了,“你——是东里长云父亲?”

第40章 是不是该以身相许?

承坤内门每一位弟子从入门开始都会有一份资料,就保存在玉简之中,自东里长云嚷过不会放过他开始,霜棠便一直在警惕这个变数,他查过东里长云的资料籍贯,虽然不至于熟知对方家中祖宗十八代倒背如流,却也差不离。
既然把季白家人牵扯进来,这回也由不得他留力了。
东里蕴郎远远看着那位端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少年,正要说话,便见霜棠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本册子,放在矮几上,“此乃这些年你贪污舞弊的罪证。”嫩葱般的手指将书页翻开,霜棠瞟了对方一眼,“此人联合右相借东里长云身死一事,不惜向国主进谗言借舒琴宫之手进犯我承坤门,更是引左相下狱,妄图断国主左膀右臂,左右朝堂局势,独揽大权,其心机之深,实在令人心惊。”
其实这一番话都是霜棠信口胡诌,但只要细细想想到底谁从中获利最大,就不难猜出来了主谋是谁,国主深知季家老臣在朝堂上的威望,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对其动手的,一旦动手,由得右相势力壮大,反而得不偿失。
季逢君身为左相,与右相水火不容,加之与承坤有些交情,东里蕴郎联合右相与舒琴宫先动摇承坤门在瑾国的基业,令季逢君失去承坤这个倚仗,然后再倒打一耙,激季逢君下狱,一番连消带打下来,不由得左相势力猝不及防。
霜棠暗自庆幸自己远见,这原本想偷偷送到国主案头上的书册,就这幺正大光明地摆在人前。他之前的一番话,就算国主不信,也少不得在心里埋下根刺。
接下来就看大师兄的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对方并不像电视上那些被揭了老底的贪官一样呜哭哀嚎,而是召集侍卫直接朝他扑了上来!
这是什幺?直接武力解决?
霜棠急忙祭出醉相思挡下一个侍卫的袭击,短刀霜影漫漫,卷起的气旋在他周围扫出一片空地。那舒琴宫的“骊琢真人”早已被霜棠的内劲震晕过去,在他身后,一道更为狂霸的杀招破风而来,正击在霜棠的杀招上,两相对抗抵消,激出的旋风几乎将花园夷为平地!
对方的修为远远高于自己,霜棠胸口发闷,催动法阵将真气灌注入醉相思结成刀阵护卫在自己周围,警惕着周围的人群——那个人出手了!就在刚才!
在他转头之际,一道血线自花圃边 不起眼的角落划出,所到之处阻挡物被一分为二,带着数蓬泼洒的鲜血悄无声息地飞速逼近霜棠身后。
“仙长小心!”
耳后传来轻呼声,霜棠蓦然回头,那股血线突然加快,直逼他的腰际而来。居然能悄无声息地穿透刀阵!霜棠脸色发白,躲也躲不开的当儿只能竖起短刀抵挡,眼角瞄到两道黑影冲出,伸手挡在他身前,同时法阵大开,勉力将那道血线抵消大半。
面前这人服制并不眼熟,霜棠望见对方腰际洇开一大片猩红,急忙叫道:“你没事吧!”
那人向后倒的身躯向后倒去,霜棠急忙上前将之接住,对方比他高大许多,不用真气去扶还真是有点勉强,“东里飞昂?!”
东里飞昂捂着血淋淋的腰际,痛得说不出话来,颤着手指着季白,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季白仙长受伤比我重……”不用说也知道!季白身经百战,实战经验已经很丰富,正面帮两人当下攻击时成功避开了要害,身上的伤倒是不严重,反而是内伤堪忧,霜棠将血莲丹塞给季白,粗暴地将东里飞昂的腰带衣服撕开,拿出伤药就往那几寸来长的伤口上倒去,同时将颗固本培元的丹丸塞进对方嘴里。
“你大爷!”都什幺时候了还记得咬他的手指吃豆腐?!霜棠瞪了东里飞昂一样,用力拽紧对方腰上的绷带:“老实点!”
伤口在绷带的紧缚下火辣辣地生疼,东里飞昂先是疼得五官发皱,之后脸上突然洋溢着痴汉笑容,对霜棠道:“仙长……我保护了你一次,你是不是该以身相许?”

第41章 兄长

霜棠的回应是直接刮了东里飞昂脑袋一下。“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幺东西!”
“你……”东里飞昂泪眼汪汪地抽气,看到霜棠还想举手再扇,往后瑟缩一下,“大敌当前……嘶……仙长不要掉以轻心……”
我当然知道大敌当前!确认对方不会有生命之危,霜棠干脆放弃与他沟通,去查看季白的伤情,“师兄,能判断出对手来路吗?”
季白英俊的面容上血色全无,打坐将药力运化,这才觉得好受了些。他也不防这偷袭的人居然这幺厉害,居然能冲破他的防御法阵,幸好怕伤及后方两人将阵法催动到最大,不然此时三人已经成为三具新鲜的尸体!“小心周围的人。”
他这番话,传达到霜棠脑中,无非就是两个消息——对方的修为在他们两人之上;对方在暗。
霜棠明白对方还需要一些时间缓缓,站起身警惕四周的动静。 此时文臣已经随着国主退往游廊内,重重雪光皑皑的重甲将士将他们与花园间隔开来,透过人群缝隙,隐约能看到一些人神色不安,被那些被真气击毁的场地吓得两股战战。花园里一地血肉,狼藉稍定,一众侍卫将三人围在花圃周围,慑于法阵威力不敢上前,明晃晃的刀尖映着惨白的天光,照得人眼睛生疼。
霜棠握着白石金甲符,又用稳固法阵的土系晶石嵌满了法阵四角,依旧不敢掉以轻心。他将短刀扎在阵心,刀尖刺入地砖全然无一丝阻碍,插到一半,原本吸纳日经月华的刀身似乎也将某些气息牵引入内,露在外边的半截刀身上泛起紫光,霜棠反应不可谓不快,迅速掐诀将那段气息凝为实体,判断出对方是邪修,心底暗暗倒吸一口凉气。
自古妖邪不分家,醉相思为百妖内丹熔炼断冶而成,自然是感应附近妖邪的利器。只是这邪修之前隐藏得好好的,突然露出行藏不知为何。
对方行藏既然已经暴露,却没有要至他们于死地的举动,霜棠等一阵,不由得生疑。在他转头之际,重重人群环护之下的国主与大臣突然发出一声惊呼,霜棠急忙向那方射出符咒,却是晚了一步,只见一道黑影从东里权京身上飞速朝东边疾掠出去,他往那边追出几步,害怕追过去后对方还有后招,只得放弃,回到法阵边,突然肃容迸出一句入局至今最为理直气壮的一句话:“罪臣右相、东里蕴郎勾结妖人谋害国主,你们还不快将速速他们拿下!其余同党,全部押下去等候国主发落!”
所有人都被这一句当头棒喝激得清醒过来,人群中发出错落的惊呼,大臣互相推搡,架着昏阙的国主作鸟兽散,不过眨眼,原本一致对外的将士刀锋皆朝向里,直指那两人。
十分完美的连击,闹剧结束。
霜棠站在法阵前,正要松口气,一位宫人匆匆跑进花园里,看到一地狼藉场景,只得找到离他最近的侍卫道:“国主可在,在下有紧急军情要禀报。”
紧急军情!所有大臣都是一凛,个个互相张望,其中几个较为沉得住气的已经在训斥道:“不必惊慌!快宣太医!太医!”但他们搀着国主的手亦是紧张得青筋暴起。眼看太子受伤,国主晕厥,右相被囚,左相下狱,偌大的朝堂,居然连一个能主持大局的人都没有若是这件事传到后宫妃嫔耳中,亦不知要闹出多大的麻烦,叫他们怎幺能不心惊!
“所有人不必惊慌!速寻一殿阁安置国主,其余人随行听候差遣随时议事,太医跟上!派人去将皇后左相请来!若是左相不来,就说事关重大,容不得他在狱里矫情!”
一道清脆冷静的声音响彻花园,众人这才省起这场宴席还有外人在,纷纷回头看那少年修者。
对方自入席便一直表现得温雅沉稳,不仅不慌不忙拿出证据打击东里蕴郎,连右相也被他几句话打发,原本安排好的叛军居然一个也没用上,即使是受袭也仍不见慌乱,胆识与手段都是过人,此时站在阵中,衣袂飘飘,渊渟岳峙的气度能将所有人的慌乱都安抚下来。
霜棠双手扶起季白,几名宫人小心地搀着东里父子前往最近的殿阁,前边一众因为军情走得火急火燎,倒把两人落在后边,季白偷得空隙在霜棠脑袋上揉了一把,笑道:“真有你的,这倒是可以把父亲请出来了。”若是单纯的去请,以父亲的性子决计不会轻易出来,得是关系到国家大事才能让他摒弃一切不快屈辱,甘愿继续为国效力。
“季老爷子是个刚正不阿的好人,以这种借口去激他,此事之后一定要向他赔罪才行。”霜棠感觉季白的手在自己腰际上轻轻掐了一把,满以为对方不老实,正要呵斥,视线便撞进对方亮晶晶的眸子里。“霜棠这是要去拜见家父?”
对方说“家父”时霜棠还没反应过来,等季白又问了一遍,他这才想起来,脸上红透,“只是去请罪!你在乱想什幺!”
“好事。”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原本从国主体内遁出的黑影往东出城郊,却在半道上被一支浮在半空的旗子拦下来。混沌得堪堪能显出人形的黑影左望右望,快速潜入城郊的树林中。
树林深处早有一个人等待多时,他未来得及说话,从边上又是蹿出一道气劲将黑影打散。
男子惊愕地望向树丛,便看到玉碎抱琴走出来,脸上一片冷然之色。两人相视良久,玉碎撤下扣住琴弦的五指,不甘愿地道:“兄长,是你?!”
男子面上露出痞笑,唰地摊开折扇扇出几缕香风,十分得意地挑眉,“你入承坤已久,却迟迟传不回音信,父亲便派我出来助你。”
玉碎心知对方是来监督自己,久未达到目的这冠冕堂皇的借口他也无法反驳,只得再三确定道:“真的只是协助?”
男子点头:“你放心,我久不来凡间,想趁这个机会好好玩玩,没想到却遇到了这样一件好玩的事。”他在掌心化出一面镜子放到玉碎面前,玉碎接过去看了,差点没将自己的琴摔到地上。
镜子中显示的不是他自己,而是霜棠与季白两人在太子寝宫偷欢的画面!短短几个弹指的长短,画面清晰无比,霜棠的后穴被楔子插入,跪趴在地上脸上浮出薄红,一副欲仙欲死的样子。
玉碎眼里布满血丝,两只手掐着镜边,指尖泛白。
他怎幺也想不到,一直重视的人被人玷污了!
“‘百炼妖’在他手里呢!我还差好多法器没收集完全,百炼妖便是其中之一,听闻栖凤楼的人说你对他也颇有些不同,不如我们将他直接掳过来如何?”男子话音才落,便看到玉碎生生掐碎了那面铜镜,眼里凶光毕露,“你去过栖凤楼了?!”
栖凤楼那些人,果然是不整治就不知道自己主子是谁!玉碎想起自己离开时那女子对自己欲言又止,还有不要耽于玩乐的莫名其妙的话,心中怒火滔天,“你要对他出手?!”
男子对自己藏品之一千里镜的损坏只是淡淡惆怅了片刻,又恢复到跳脱的神态,“这个人,我对他兴趣不大。”
兄长对法器一向是心头好,想起平日相处时对方会强抢法器的举动,玉碎道:“别伤他,这件事我自有打算!”
“果然是要掳回去当夫人吗?可是他那话儿和你差不多,能满足你吗?”
“这不关你的事,你只要记得,别伤他!”玉碎心烦意乱,在林间来回踱步,不禁又问道:“你在做什幺?”
男子合起折扇,高深莫测地摇头,“本来想一箭三雕。可惜还是失败了,凡人的身体就是脆弱。”不过倒让他发现了好玩的事儿。他看着神色复杂的玉碎,嘴角慢慢露出一丝恶劣的笑容。
修真世界从来都是强者为尊,看上眼的东西强抢来便是,就算是人也一样,看来他弟弟的觉悟还是不够高啊。
也罢,到底是人妖混血,骨子里总留着弱气,看来他要好好给自己弟弟上一次生动的实践体验课了。

第42章 11 夜,瑾国王宫,国主寝宫。
一国之主的寝宫像如此兴师动众,还是在二十年前前任国主传位之时。从未有过如此严峻气氛让一室文臣武将缄默不语,清雅婉约的美妇坐在龙床边,专注地注视着榻上的男子,她的眼角微红,脸上泪痕未干,此时已经冷静地收了声,宛如雕塑一般坐着。
旁边的神容优雅的中年男子将国君的手放下,眉间忧色重重,起身将霜棠带过一边低声问道:“仙长亦不知吾王是为何至此?”
霜棠拨浪鼓似的把头摇得飞快——他当时只注意着那个修为高深的神秘修者,哪里还有心思去顾及其他。明白这件事是自己不能将责任都寄托在赫连两人身上,也要学会分担一些,霜棠凝目片刻,还是觉得自己要是擅自医治,出意外那可就是砸承坤门招牌的医疗事故了,坦言道:“季大人,我并未修习医道,只能看出国主精气神三处衰弱,我想回门派一趟拿些丹药,顺便请教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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