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完本——by禾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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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书棠想了片刻,答道,“南雒国此前一直实行闭关锁国,禁止居民与周边国家的任何来往,新君即位后才开了云胡城这一关口,我们与南雒才有了些往来。但双方就是普通的生意往来,别的并没有什么特殊。接到御史大人书信后,我也是唬了一跳,派人仔细盯着城中的南雒人,也未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
“南雒王开了云胡城的这三年里,戎州城中有什么变化么?”
林书棠犹疑,“变化肯定是有的,只不知剑庄主说得是哪方面的变化。”
“林大人只管把变化说出来,我自有判断。”
林书棠仔细回想了一番,开口道,“市面上南雒国的东西多了起来,酒肆里也有南雒来的酒姬舞娘,我们的商队也经常去云胡贩卖茶叶丝绸……都是些诸如此类的小事,一时我也想不起来。”
“那最近可有阴时出生的青壮年无故失踪遇害的案件?”
“没有,戎州城一向和平,最近更是连普通的纠纷都没有。”
景澜猜测,“凌鹤峰在中原的驻地都被我们破坏了,他既与南雒人有来往,会不会他知道戎州也不安全了,就躲到了云胡城去?”
剑寒川摇头,“应该不会,南雒王即便与他联手,也不会同意他用自己的子民练功,凌鹤峰现在肯定藏在什么地方。”他看向林书棠,“这几日烦请林大人将戎州城内所有阴时生的青壮年男子查找出来,加以保护才好。”
林书棠不知道缘由,却也点头,“剑庄主放心,我稍后就去办。”
景澜道,“按照凌鹤峰一贯的手段,他每到一处不是都得联合当地官府和驻军么?会不会他藏在军营里,只待蚀阴练成,就联合南雒国发兵谋反?戎州是南门关,戎州一破整个燕云八州都危险了。”
林书棠有些着急起来,他慌忙道,“不会的,景堂主多虑了,本地驻军统领绝无二心。”
他的反应有些大,惹得景澜多看了他几眼。林书棠自知失态,又解释不清,好在剑寒川及时开口,“林大人放心,我们不会不分好坏乱抓人。”
☆、云胡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人单机了这么久终于有一个收藏了,开心,撒花,加更一章~
众人闲了三五日,戎州风平浪静,果真如林书棠所说,连点鸡毛蒜皮的邻里纠纷都没有。
景澜终于坐不住了,带了两个暗卫潜入云胡城暗探。
林书棠以征集劳力修建善堂的名义将戎州所有阴时出生的青壮年保护了起来。
殷连颂和柳暮山去会了会驻军统领沈栖梧,顺便到军营里看了一圈也未发现任何异常。
一切如常,但众人心里反倒忐忑起来。就像每每大风暴来临之前海面总是平静无波一样,越是平静的海面,掀起的风浪也就越大。
凌鹤峰仿佛人间蒸发,再也寻不到他的半点痕迹。
“难道他真的躲到了南雒?”彼时顾朗星终于从水土不服中缓了过来,正在市集上随意闲逛。
他因为体质虚弱,即便是盛夏手心依旧冰凉,剑寒川总喜欢握着他的手,顾朗星挣了几次没挣开也就随了他,就算是在人来人往的市集上,两人依然十指紧扣。
剑寒川落后他半步,看着他柔和美好的侧脸,随意说道,“他躲到南雒正好,我们花着皇帝的银子在这躲清闲,难道还不好?”
顾朗星回头斜睨他一眼,“他要是永远躲着倒也不错。”
剑寒川道,“御剑山庄的消息网早就放到了南雒,景澜也去了云胡,应该能打探到不少消息。”
顾朗星忽然想起了什么,犹疑地问道,“景堂主她……是喜欢陆主使么?”
剑寒川愣了愣,“怎么突然问这个?”
顾朗星犹豫,“我猜的,陆主使回去后,景堂主每晚睡觉都是点着灯的,我看见了好几次,难道她不是喜欢着陆主使?”
剑寒川知道他是误会了,但也不好解释,只得说道,“你想错了,景澜和陆主使只是朋友。”
顾朗星显得有些苦恼,“是么?”
剑寒川拉他到怀里亲亲他,“不许想她们了,我们去吃东西。”
街上人很多,顾朗星摸摸被他亲吻的额头,脸有些红。
他们往前走了一段,顾朗星的目光就被一个面具吸引住了。这种面具是南雒流进来的,戎州大街小巷有很多卖这种面具的小摊,顾朗星手里拿着一个深蓝色的面具,面具上描画着南雒古老的花纹,顾朗星将它戴在脸上,面具遮住了他一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来,这双眼睛里没有多少笑意,却让剑寒川觉得如沐春风般舒适,顾朗星的声音从面具后传出来,闷闷的,没了往日的清冷,倒多了丝夏日午后的慵懒,“好看么?”
剑寒川笑道,“星儿戴什么都好看。”
顾朗星看了他一眼,声音已冷了下来,“明明都看不见脸,还说我好看,可见你说话是不真的。”
剑寒川掀起他脸上的面具,轻柔的吻落在他的眼睛上,“我喜欢星儿的眼睛,星儿的眼睛真好看。”
顾朗星推开他,冷着脸道,“那我把眼睛挖出来给你。”
剑寒川一时说不上话来,也早已习惯了顾朗星平白无故冒出来的脾气,他并不真的生气,可是总要想法子让顾朗星不再别扭。剑寒川将那个面具买下来,一声不吭拉着他就走。
顾朗星被他拉着,心里反倒不安起来,他知道方才是自己无理取闹了,大街上人这么多,自己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他莫不是真的生气了罢?
他一路想着,再抬头时发现剑寒川将自己带到了一条小巷子,巷子很窄,墙边堆满了竹筐。
剑寒川手腕用力将他甩在墙上,双臂撑在他脸旁,一双漆黑的眼眸阴晴不定地直直盯着自己。习惯了他的温柔,顾朗星此时真的有些慌张,面上还强自撑着,“你想做什么?”
剑寒川心里发笑,也不再故作声势吓唬他,一条腿挤进他双腿间,低头便吻了下去。他的吻灼热而激烈,顾朗星被他霸道地压制住所有的?0 Γ趾烈捕坏谩K氖指纤募贡常宦吠略谒笱A税肟蹋只剿紊稀9死市潜凰堑檬Я肆ζ纺砸层裸碌模醯盟氖滞T谧约荷砗螅菩淖迫鹊奈露韧腹”〉囊铝洗矗踔粱乖谧约和紊先嗄笃鹄础?br /> 他混乱的大脑中闪过一丝慌乱,这里虽然人少,但露天之下还是让他羞耻地红了脸。顾朗星伸手去推他,却哪里能推得开,剑寒川得寸进尺地将吻转移到了他的颈上,在他的喉结处轻舔了一下。
顾朗星的身子越来越软,若不是剑寒川的腿抵在他腿间撑着他,他恐怕就要滑到地上去了。
过了好久,剑寒川终于放开他,他看着顾朗星红红的脸,又在他眼上落了一个吻,“我喜欢星儿的眼睛,星儿的眼睛真好看。”
一模一样的话,他的声音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蛊惑,顾朗星心中却清明起来,方才那一场分明就是他变相的惩罚。他不知怎的觉得有些委屈,垂下眼去,眼眶都泛起红来。
剑寒川瞬间就心疼了,忙把他拥在怀里,“是我不好,别生气了。”
顾朗星在他怀里埋了半晌,又推开他,再抬起的眼里一丝情绪也无,“我没有生气,我们回去罢。”
剑寒川知道他又要甩开自己,便使了些力气牵他的手,顾朗星果然没能甩开,任由他一路带着自己回了府衙。
景澜已经回来了,一直在等剑寒川,看到他们回来,赶紧迎上去。
“庄主,云胡城果真有问题。”
剑寒川点头,让她继续说。
“现在南雒三分之二的军队都在阎西城外驻扎,阎西并不是军事重镇,距离云胡又近,一夕之间聚集如此多的军队,莫不是……”
“军队是什么时候扎营的?”
“三天前。”
“有凌鹤峰的消息么?”
“没有,也没有人口失踪的事情发生。”
剑寒川沉吟,“看来,我们得亲自去一趟云胡城。”
隔日,剑寒川就带着顾朗星和景澜一起偷偷潜入云胡,景澜带他们到了一家茶庄,“我来这儿的几天,都是住在这里,掌柜也是大明国人,过来做生意的,也懂些武功,很可靠。”
剑寒川点头,“先住下,明日就出发去阎西。”
顾朗星有些担忧,“我们不会南雒语,在这岂不是寸步难行?”
剑寒川安慰他,“我们是暗访,不会有事的。”
第二日天还未亮,众人就准备出发了。同行的还有茶庄掌柜全明和他的一个小伙计。剑寒川看到全明的时候楞了一下,全明倒是早就料到了一样,两人什么都没说,片刻就移开了目光。
景澜不知道该不该互相介绍一下,这两个人看起来像是早就认识一样。
剑寒川道,“不用介绍了,我和全掌柜是故交。”
全明也点头,“剑庄主,好久不见。”
一行五人上了马车,全明经常带着商队运送些大明产的茶叶、布匹等,往来的兵士也都认识他,因此查得并不严,只是打了个招呼就放行。
天亮的时候,他们到达了阎西,全明带着他们住进了经常下榻的客栈,全明留下来掩人耳目,让自己的小伙计带他们悄悄出了客栈。
也许是天刚亮的缘故,对面绵延了十几里的营帐中静悄悄的。四人趴在江对岸的婆娑草中,默默注视着营帐内的景象。
景澜问那个小伙计,“你叫什么名字?”
“江继,我也是大明国人。”
景澜挑眉,“你不是从小就在南雒长大?”
“我娘是大明国人,她被南雒人拐来后嫁给了我爹,我爹爱喝酒,喝醉了就打我们,后来我娘死了,她告诉我我是大明国人,要我以后一定想办法回去。”
气氛又沉默下来。
顾朗星突然问,“你在南雒长大,现在帮我们对抗南雒,你的那些朋友们还有你爹,你想过他们么?”
江继说道,“我爹从没管过我,我也没朋友,他们知道我娘是大明拐来的,从来不跟我玩。我十岁起就跟着全爷了,全爷说以后会带我回去。”
剑寒川转过头来,“你叫他全爷?”
“是,我们都这么叫他。”
南雒的军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天都大亮了还没有一点动静,四人又等了一会儿,对面军营依旧一片静谧。
景澜眉心一跳,“不会已经走了罢?”
剑寒川摇头,“不会,营还没拔,去看看。”
军营四周只有一条江,其余全是空旷的土地,每隔百米就有一座瞭望塔,人根本无法接近。四人绕到侧面发现也是如此,剑寒川沉吟,“我们晚上再来。”
令众人没想到的是,到了夜间,军营里反而热闹起来。战鼓不停地响,喊号声传得老远,显然是在练兵,但是奇怪的是,军营里依然一片黑暗,连丝火光都没有。
景澜问江继,“南雒很缺火把么?”
江继心里也是纳罕,“我也没搞明白,这种练兵方式简直闻所未闻。”
景澜问,“庄主,我们还去么?”
“进,看看他们究竟有什么蹊跷。”
☆、军营
四人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摸进了南雒人的军营,今晚的月色还算明亮,他们一路进了马厩,竟发现马厩里空荡荡的。
景澜奇道,“竟然连马匹都被拉出去训练了么?”
剑寒川侧耳听了半刻,道,“南雒人恐怕是想训练一批适合夜间作战的军队出来。”
“他们想搞偷袭?”
“戎州的防守很严密,又有重病把守,想要攻下戎州,只有夜间偷袭。”
景澜道,“这样看来,南雒兵白天应该是在睡觉。”
剑寒川点头,“我们还是先回去,这里没有藏身的地方。”一行四人又摸回江对岸趴着,果然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军营里传来了鸣金收兵的声音。
回到客栈后,顾朗星道,“我总觉得那军营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剑寒川背对着他脱衣服,“奇怪的事情有很多,先不要想了,让你跟着我冻了一夜,赶紧来洗个澡睡一觉。”
顾朗星看过去,就见剑寒川身上只剩了一件亵裤,长腿一抬就下到了浴桶里,他的脸腾地烧起来,“只有……一个浴桶么?”
“阎西常年干旱,能弄到一桶水已实属不易,你若是不洗,就只能脏着睡觉了。”
顾朗星在婆娑草中趴了一夜,又在马厩中被马粪熏了好久,此时身上黏黏腻腻的难受,他又往浴桶那儿看了一眼,剑寒川若无其事地靠着桶壁,他心里便有些慌乱,面上也烧得不行,却不想让剑寒川觉得自己太扭捏,毕竟两人连那种事情都已经做过了。顾朗星纠纠结结地终于横下心来,他强作镇定地开始脱衣服,直到就剩一件亵裤在身上。他站在凳子上,想要下到水里,剑寒川一把握住他搭在浴桶边缘的手腕,顾朗星一惊,“做什么?”
剑寒川似笑非笑,“星儿不脱裤子么?”
顾朗星甩开他的手,“你不是一样也没脱?”
剑寒川挑眉,双手垫在脑后,大方地坦露出自己结实的胸膛,“我脱了啊,不信星儿自己看。”
顾朗星哪里敢看,心里泛起一股恼意来,抬起腿就跨进了浴桶,背对着他坐下。他这一坐才觉出尴尬来,浴桶对于两个人来说太小,他坐下时臀部正正的坐在了剑寒川的腿间,此时刚好能感觉到身后火热的□□抵在自己臀尖上。顾朗星整个身子都僵了,趴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
剑寒川嘴角微勾,知道他面皮薄,便也不再逗弄他,只从身后安静地抱着他,过了一会儿,就伸下手去脱他的裤子,顾朗星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按住剑寒川的手。剑寒川将他的身子转过来,“把裤子脱了,洗的舒服些,我不动你,洗完我们就去休息。”
顾朗星还是犹豫的,剑寒川已利落地勾住他的裤腰将之彻底剥离。失了最后一层保护,顾朗星下意识地收紧腿,想要把自己蜷起来。剑寒川调整了一下两人的姿势,让顾朗星跪坐在自己腿间面对着自己,顾朗星平日里习惯了抬头看剑寒川,此时跪坐在他腿上就和他齐平了,顾朗星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头就能看见两人□□的身体,羞得他只得扭脸去看旁边的屏风。
剑寒川将他抱在怀里,伸手掬起一汪水淋在他后背上,带着薄茧的指腹缓缓按揉他的穴位。顾朗星紧张了一天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他下意识地抱紧剑寒川,两人的胸膛紧紧贴在一起,剑寒川每一次呼吸带来的起伏他都能感觉的到,他觉得安心极了,竟渐渐地睡了过去。
剑寒川感受到趴在自己肩膀上的人绵长的呼吸,便知道他睡着了。他本想将他抱出浴桶,又怕会惊醒他,剑寒川舍不得这样恬静的相处时光,也舍不得他睡着后才流露出的对自己的依赖,便催动了内力保持着水的温度,一直静静地抱着他。
江继下午来敲门时,剑寒川正递过一方热手巾让顾朗星擦脸,顾朗星并不接那块儿手巾,只是看着他问,“方才我睡着了?”
“嗯。”
“你把我抱回来的?”
“嗯。”
顾朗星硬邦邦地问,“那我的衣服呢?”
“我给你穿的。”
顾朗星眼前浮现出自己□□着身子被他抱到床上穿衣服的情景,禁不住又羞又恼起来,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恼,就是无故地觉得气恼。
剑寒川见他不动,干脆自己上手帮他擦脸,又低头在人额头上轻吻了一下,顾朗星满心的气恼被他的温柔散了个一干二净,却又气起自己来,然而这种感觉又说不出来,只得冷着脸起床穿衣。
剑寒川带着顾朗星过去的时候,景澜和江继早就等在了全明的房间里。
全明道,“事情江继都跟我说过了,我派了几个人一直盯着,一旦有异常立刻通报我们。”
“你对这支军队有什么看法么?”
“暂时还看不出别的异常,我猜测可能是想训练一支夜间作战的军队。”
剑寒川点头,“我也如此想,若真是这样,南雒军很可能夜袭戎州,我们需尽快赶回去报信,好早做准备。”
景澜道,“不如我先回去报与林大人。”
“也好,你即刻便出发。”
景澜领命而去。
全明道,“我想今晚再探一次南雒军营。”
剑寒川点头,“好,我与你一同去。”
天色全黑之后,全明悄无声息地跃进军营内,剑寒川带着顾朗星紧随其后而至。整个军营里黑漆漆的一片静谧,只有练兵场上传来阵阵呼喝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