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拘墟见/替亲爹扛情债是什么体验完本——by蓬岛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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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走了两百余步,他望见前面竟有光亮。
那光不是烛火之光,而是天然日光,这几日他被困此地,再见光亮心中尤为激动,原本匀速的步伐也快了。
跑了几步,他发觉手中烛台的光亮将原处的光线掩住,看时有些不便,就熄了烛台。
周围越来越冷,于他而言,却是迫他前行的尖刀,不一时就看见了光源。
那是一块巨大的冰石,在日光照射下,通体虽非透明,却流光溢彩。江逐水心中却生了疑惑,觉得事情恐怕与他想的有些不同。
他从澎湃的心潮内,冷静下来,在冰石前克制下失望。
确有日光,那光在高顶上,是个一尺见方的小洞,远不如不如他想的大。
然而那冰石却是巨大的。
此处与他暂住的地方相像,大小也差不多,这冰石几乎占据了整个空间,形状并不规整,日光折射后,才成了光芒万丈。
除了冰石,便没有别的了。
江逐水猜测隐秘多半在这之上,不顾其散发着寒意,将人贴近了细看。
冰里并非透明,粗看什么也看不清,他不死心,撑着冰面的手冻得发紫,仍未放弃。
终于,他在冰石深处,见着一个深影。
似是个长方的物事,比人还要长上一些,江逐水越看越熟悉,却想不出具体。
约莫盏茶后,他忽然醒悟。
——那是一副棺。冰棺。除此外,再无收获。
这冰石似有异处,此地冷得异乎寻常,江逐水觉得自己支撑不了多久,便先回转了。回去路上,他知晓过道里并没有障碍物,松了点心神,然而之前灯烛却灭了,步入黑暗之时难免心慌。
折算下来,来回花费的时间相差不多。
等到了居处,乍见得烛光,江逐水竟油然生出了点感动。
他端着烛台,正要重新点了,听见门口有声。
照理何一笑来过不久,不至于这么快又折回来,但世上的事从来说不准。
刹那里,江逐水心念疾转,将诸事过了一遍,觉得并没有露出破绽,手里一松,烛台落下,他伸腿勾住,将之踢进不引人注意的边角。
说来话长,不过眨眼的事。何一笑看来的时候,敏感地觉得有哪里不对,又说不出一二来。
他怀疑地看过徒弟,道:“你方才在做什么?”
因体寒的缘故,江逐水脸色有些白,唇色却鲜红如血,看来竟有几分绮艳。
四十九盏烛灯,少了一盏看似问题不大,但他心知以对方眼力,瞧出只是时间问题。
江逐水是站着的。他只穿了里衣,方才又跑过,衣衫不可免地有些凌乱,但也算不得太大的问题。
然而微开的襟口恰露出一小片肌肤,在烛光下瞧来,肤质细腻如丝缎。
他也没有束发,有一缕长发便落了进去,贴着肌肤,蜿蜒至更深的地方。
47、
何一笑起先看的是他脸,因唇上血色不敢多看,目光下移,恰望见那片几乎有珍珠般光泽的肌肤,细致却不逼人。
在他眼中,这好比世间最甜美的果实。
这目光初始是隐晦的,之后愈来愈露骨,江逐水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第一次这般清晰又明确地,感受到对方的情欲。
——因他而起的情欲。
心跳忽然快了,过于紧张下,江逐水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这动作原本没有任何暗示,对何一笑来说,却像直接有人在他心上拨了一拨。
拨起了那些原本隐匿的心迹,也暂时拨开了所有顾虑。
在这瞬间,他仿佛被灌下了迷魂汤药,将身边事都忘了,眼中只那一小片肌肤。
江逐水打晃着退了一步,恰退到了榻边。他不好再退:“师父?”
他原本并不想叫这声,只是对方目光给他的压力越来越大,想借此唤得对方清醒。
可这是个错误选择。何一笑听得出真心假意,对方喊着师父,声音却打颤,可见是怕着他的。
那么,是怕什么呢?他视线再无遮掩,流连过对方外露的每一寸肌肤,又落在单薄衣物遮掩不住的腰身上。
“……逐水,我再问一回,往后你可愿事事听我的?”
江逐水浑身惊栗,却仍强自镇定:“师父的事事指的什么?”
何一笑道:“息神香万不可漏下,你也不许离开狱法……倒忘了,有你师弟妹们在,想来你是不会走的。”
不是不会走,是不敢走。
江逐水知道此时是重要时刻,自己绝不能答错。他往常不说谎,但也不是刻板之人,想着师父状况似有不对,倒不如拖延一下,兴许之后会有改变。
“可否让我再想想?”
何一笑似失望,又似松了口气:“徒儿果然还想跑,莫非以为我不会对周乐圣他们下手吗?”
他若不说,江逐水也不会提这事,此时却道:“您不会真动手的。若我死了,您做什么都于事无补,可若我还活着,您动了师弟妹们,我……”
未竟之语是什么,何一笑很清楚,心道果然是他一手带大的徒儿,将他心思也看透了。
他毕竟不是真正冷血无情的人物,不至于丧心病狂要害徒弟的性命。
然而有些东西在心里憋久了,憋出了病,几乎到了能承受的极致,片羽落下,都叫他心惊肉跳。
十年的沉默,对于何一笑而言,太久了。尤其他原本便不是个循规蹈矩,又或者能克制的人。
江逐水身后是床榻,避无可避,眼睁睁见着对方向他伸了手。
在即将碰到的时候,本能令他欲往后躲,却被绊倒在榻上。
何一笑在他身边坐下,指尖终于碰上对方脸颊。
他们之前也有接触,但某种直觉令江逐水意识到,这次与往常都不同。
这不是师徒之间的碰触。
但他并不敢乱动,以他目前实力,在师父面前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何一笑指尖下移,落在徒弟下颔,轻轻蹭了蹭,然后他眯起眼,竟似极享受,神情也放松下来。
对方仰躺榻上,却只任他动作,单薄的里衣开口更大,手指一勾,便能窥见更隐秘的风光。
他心底痒得厉害,手指微微颤着,已忍不住想要去挑落。
江逐水忽然开口,唤了一声师父。
声音很低,近乎耳语,若非二人离得近,恐怕何一笑便要疏忽过去了。他动作一顿,猜不到对方要做什么。
江逐水仍未动,只道:“您记得回沧临时候的事吧?”
何一笑一愣:“……什么?”
“那会儿您旧伤发作,神志不清,将我当做父亲……我本以为逃不过,您最后却放手了。”江逐水看着他的眼睛,“若说您没有一点记忆,我是不信的。”
何一笑仿佛听不明白:“你、你说什么?”
江逐水终于抬手,并非推开人,反而摸上自己襟口,随手一扯,袒露出整片胸膛来。
何一笑呼吸停住了。
对方身体线条分明,腰肢劲瘦,胸膛肌肉紧实,乃是一副极漂亮的躯体。然而胸膛上肿大的乳首,将单纯的欣赏添了肉欲。
何一笑看得出这副身体遭受过怎样的蹂躏,因为知道,反而不敢说话。
江逐水此时倒坦然了,赤着身躺在他身前,笑道:“砺剑崖上,您也看见了,却什么都没问——您原本便知道吧?”
“不,不是的,与你父亲无关。”何一笑道,与方才不同,他目光游移,不敢往对方身上看,从旁抓了被子,将人盖住才缓下气。
“我以为……以为只是个梦。”
江逐水低声道:“梦?这可说不通。”
何一笑自然不会告诉徒弟,他有过多少旖旎却不敢回忆的梦境,即便看见猜着可能的真相,也自欺欺人地假作不知。
江逐水忽起身靠近他:“您方才又想做什么?您曾说的做师徒,纯是违心话吧。”
他一起身,被子滑了下来,何一笑将之拾起裹住人,却没说话。
江逐水道:“师父往常不是说不来话的人,莫非当真打算拘我一辈子?于你我而言,这都不是个好结果。”
何一笑终于道:“你到底想我说什么?”
江逐水道:“您能否将那些顾虑、瞒着的事都告诉我?”
何一笑站起来:“我此来只是想问一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既然没有,我就走了。”
他声音涩板,动作僵硬,不等对方说话,便匆匆离去。
江逐水看在眼中,竟觉有几分好笑。
他自己一人坐了会儿,理好衣物,将熄了的烛火重新点上。
然而今日注定有事,没几时那门又开了。
江逐水冷笑:“你一日到底要来几回?”
话刚出口,他觉察到不对:“师弟?”
周乐圣也不管师兄说了什么,急道:“快与我走!”
48、
江逐水的确想走,但不想牵累师弟。
“你怎找来的?”
周乐圣冲进来,四处看过,又仔细看了他,没在他身上见到什么伤处,才松了口气,道:“师父说师兄闭关,我一听就知是假的,可又找不到你。恰好白先生托人带给我口信,说是晓得你在哪儿。”
江逐水听见个陌生名:“白先生?他是谁,怎会知道我的事?”
周乐圣道:“他说与师兄见过,还邀你去他家乡,只是没成。那之后他一直关注狱法山,恰好又知道这处密道。”
“这可巧了。”听他这么一说,江逐水便清楚了,那所谓的白先生自然就是洛阳君,而家乡指的当然是浮玉山。
周乐圣道:“其实我不知能不能信他。”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这……”周乐圣支支吾吾,“他与飞英会有关系,赠我那副手套,交换条件是看一眼软红绡。”
事情过了太久,江逐水气也气不起来:“原来如此,我还真当是你要借用软红绡。”
周乐圣讨饶道:“是我错,求师兄忘了这回。现在问题是,这人可信吗?”
江逐水好笑道:“你都找我来了,心中难道不是有想法了吗?”
周乐圣不否认:“虽说师兄现在没性命之忧,可师父那副脾气,会发生什么俱未可知,风险也是有的。说起来,师兄是怎么惹恼师父的?”
江逐水难得认真看了他一回,想,秦铮分明是知道些,然而周师弟竟不知他与师父间的纠葛吗?
不知道,倒是好事。
周乐圣被他瞧得有些毛:“师兄可想好了?虽说师父不会这么快回来,还是要尽快做决定。”
江逐水道:“你与我说说,白先生是怎么打算的?”
周乐圣道:“他正等在山下,为我们接应。师兄动不了内力,师父手法特殊,我也解不了,待会我带你下山。白先生说自己有路子,绝不会被追上。”
白先生若与飞英会有关,这路子当然也是真的。江逐水将方才师弟说的话想了一遍,基本梳理出了个大概。
洛阳君不知从哪儿知道他消息,故意放饵给周乐圣,最后用软红绡当做敲门砖,成功见着了他。其中,为了避免引起他反感,用的还不是真正的软红绡。
这番做法,目的明确,手段看似不甚磊落,也挑不出可诟病的,大体找不出问题。
“我要回住处取点东西。”
“这成!”周乐圣答应得快,“师父这几日忙得很,我们应当撞不上他。”
江逐水走出这住了几日的冰屋,发现这地方竟在那块削壁的后面,十二个孔洞之中流水潺潺,难怪有水声。何一笑说过,这处密道乃是狱法山的隐秘,洛阳君一个外人如何知道的?
细想想,这事从头到尾都透着古怪。可于他而言,首先仍是要摆脱师父。
他如今动不了内力,被周乐圣携了臂膀带着,速度也不慢,一路果然未遇见什么人。
只是到了住处,江逐水发现这里大概是从他被囚之后便没人打扫过,也不知何一笑是个什么想法。
周乐圣道:“我在外边守着,师兄要快些。”
江逐水东西不多,也没打算带什么,只给自己换了身齐整衣物,又进了书房,从书架后的密格里摸出一方巴掌大的匣子,正是曾借予何一笑护身的那一件。
他自知在恢复修为前必得有点自保之力,才将这东西翻了出来。
周乐圣本以为师兄要花上很长时间,不料对方几乎是才进了屋,便又出来了,除了衣服换过,看不出不同。
他忍不住道:“师兄您可真快。”
江逐水道:“到时你同我一道走吗?”
“这就不必了,师父找不见师兄,恐怕根本没心情理我。”
出山门时,周乐圣低着头,跟在师兄后头。
值守弟子认得江逐水,喊了声山主,便放他出去了。
仍旧是春风亭,江逐水与师弟才到,林中就有人走出来,笑道:“逐水这回想好了吗?”
洛阳君身边是牵着他袖的阿萝,目不转睛盯着他二人,似是极好奇。
周乐圣听对方称呼亲密,奇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洛阳君唇角含笑,手里摇着黑檀扇,风度翩翩:“他未与你说过吗?我们是甥舅。”
周乐圣表情古怪,在他二人之间来回看了几遍,摇摇头:“不像。”
洛阳君道:“逐水生得像他爹。”
这话是江逐水现在最不想听见的一句,却不好明言。
洛阳君心细,看出他心绪变化,道:“不说这些,时间吃紧,何一笑不知什么时候会找来,动作还是快些好。”
周乐圣一听到师父名字就发怵,也道:“对。要快些。”
江逐水自然说好。
临别前,周乐圣叫住他,看了他一会儿,忽道:“我一直欠了师兄一句话。”
江逐水想不到,问:“什么?”
对方道:“……对不起。”
洛阳君备了马,江逐水在马上时,还在想周师弟的话。
对不起?
他第一反应,是师弟骗了他什么,比如今次与洛阳君的合作是一个圈套之类。
但对方说了两个字——一直。这便说明,这事由来已久,且从未说穿过。
江逐水其实感觉到师弟对他的态度有些诡异,细心体贴,程度过了甚至有些卑微。
之前带回手套时,对方曾提了一句,说若有人待一个人格外好,若不是爱他,便是心怀愧疚。当时他以为是前者,此时再想,更大可能是后者。
至于这愧疚是从哪儿来的……江逐水想起从砺剑崖上回来时,对方与何一笑的对话。
从那时起,他才开始怀疑师弟心里有可能一直藏了事,甚至在不知什么时候,会成为消不去的心魔。
但此时不容许江逐水多想。
阿萝坐在洛阳君身前,二人同骑,江逐水则一个人。
他修为不在,但不至于连马也骑不得,这一路三人几乎未停歇过。
中途江逐水曾问:“洛阳君是如何知道我事的?”
要知飞英会力量再大,也不可能将眼线撒入狱法山主峰,更不可能知道那仅有历代山主才知晓的密道。
唯一的解释,便是对方机缘巧合得了一些线索,或有特殊的手段。
想及飞英会的神通广大,不难想象。
洛阳君对他这几乎算得质问的话语并不在意:“等到了浮玉山,我便把事告诉你。如今小辈里嫡系只剩我一个,等见了你,长老们必定会高兴的。”
从第一回见面起,江逐水便对他有些不放心,但却不以为对方会害他性命,否则怎么也不会下山随他走。此时听了这话,想着兴许到浮玉山,以前想不通的事便都能有解释了。
此番是要从北境直接往中原,必要渡过倞河。不比之前赴流波台之会时的支流,无论水流湍急,风波险恶,都翻了一倍不止。
飞英会出名的财大气粗,洛阳君既与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手里资源很是可观,备下一艘大船。船上舵手经验老道,其余人也个个不是等闲。
此时是深夜,黑蓝天幕上有星无月,闪烁的星子像一双双眼睛,瞧得人心里着慌。
船正往岸上靠来,江逐水道:“这可不是短时间里能准备好的。”
洛阳君笑盈盈道:“你我乃是甥舅,逐水若有话可明说。”
江逐水摇头。正当此时,听得有人喊他。
转头一看,三丈外站着个人,玄衣星冠,俊美绝伦,正是何一笑。
洛阳君比他发现的要早,一抬手,舵手见了,将船停住。
按照双方距离,若他带着江逐水上了船,何一笑应当就赶不上了。
何一笑知晓这点,不敢再往前来,也根本不多看洛阳君一眼,只望着徒弟。
“你当真要离开狱法山?”
江逐水闭上眼,深吸了口气,方回望他,道:“我不得不走。狱法山是我自小便待着的,是我的家,因而我会回来的。另外……师父也应当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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