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灭/热了怎么办完本——by百户千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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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腾出浴|室让给另一个人洗澡,徐祈清出来的时候有些匆忙,湿漉漉的黑发还在不断向下滴落着水珠。见到人之后的惊讶导致拿在手里的毛巾忘记了继续完成擦干的工作,因着宽大浴袍而裸|露在外的锁骨和一小半肩膀渐渐被打湿,原本就光滑偏白的皮肤在此刻更显诱色。
偏偏本人却对此毫无察觉。
等到沉默时间已经够久,他才开口道:“这个地方有问题。”
徐祈清原本被他看的有些莫名,闻言又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怎么了?”
单单一个项目其实并不值得人耗费这么多的精力去阻挠,徐祈清也察觉到了内中的不对劲。钟御这次赶过来也是为了这件事,事态紧迫,局势在迫使他们做出选择。
“巡查组已经出京,A市是这次突击的重点。正派和副派可能在这一次就会直接决出胜负,以公宣计划为□□,两边在今天上午已经彻底撕破对立了。”钟御道:“正派形势略逊,小心他们的手下狗急跳墙。”
正派指的就是市长为首的派系,也是景区所在县的负责人所站的队伍。徐祈清微微皱起了眉,他虽然对政局没有太过深入的研究,但是单从钟御的几句话里,也能听出背后的腥风血雨。
他忍不住轻叹一声:“当初接下案子的时候,也没想到里面会是这么深的泥潭。”
声色提供的只是技术力量,自始自终都没有站队的意思。其实他们也没有资格站队,官方真正看上的是钟氏资源和力量,但是想也知道,钟氏是不可能蹚这趟浑水的。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明日的相关对策,钟御提出了一个计划,徐祈清虽然觉得有些不太理解,最终还是没有提出反驳意见。
自从第二次拒绝了钟御之后,徐祈清虽然没有刻意去观察,但他和钟御的交流的确变得更加自然,两人在工作上也越来越默契。这种重新建立起来的关系,其实比沉溺过去一味缅怀更加牢固。
商量完之后已经接近凌晨一点,徐祈清这才想起来刚刚一直被忽略的那件事:“你今晚要睡在这里?”
钟御波澜不惊道:“嗯。”
徐祈清道:“林源呢?”林源就是取景项目组的直接负责人,原本要和徐祈清同住一间的人。
钟御道:“要和你商量这些事,他去隔壁和别人住了。”
“……”徐祈清觉得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具体,只好把自己的疑惑压了下去。
时间已经这么晚了,就算钟御可以去另外开一个房间,宾馆也不一定有空房了。而且如果他真的提出不和钟御在一间房里睡,又显得实在太过刻意。
末了,他也只好道:“那我们收拾一下,早点休息吧。”
但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洗漱完之后,徐祈清又有些头疼地发现,好像如何睡觉也成了一个问题。
项目组的成员都住在这家宾馆里,作为负责人的林源是被单出来的一个,一个人睡在双人间,所以徐祈清一来,正好有这么一个单人床的空缺。
因为连包几个星期的房,林源自己买了一套床单被套,没有用宾馆里的床上用品。他之前睡了那么久也没出什么问题,但今天临时换了房间,床单之类都没有换走。酒店清扫时只负责定时更换另一个空床的用品,导致现在,好像只剩下一个床可以睡。
徐祈清给前台打了电话,却被告知不巧刚刚有客人醉后吐过,备用的床单被用完,暂时没办法提供替换服务。这家顶多能算上三星的宾馆其实服务已经算不错,但又哪里能和标准的经营酒店比,有疏漏也是难免的,他也无法强求。
时间这么晚,其他人一定已经都休息了,再把林源叫起来换床单也不现实。可是这些用品太过私人,也不可能共用,这让两个人要怎么睡?
钟御从浴|室里出来,见到站在床前踟蹰的人,开口道:“怎么还不睡?”
徐祈清捏了捏手指,作出决定道:“没事,你睡这张床吧。”
他转身走去把窗户旁的沙发,打算在那里将就一晚。
但他还没走过去,就被站在床尾的男人伸手拦住了。
钟御显然也明白了徐祈清刚刚在纠结什么,他看了人一眼,道:“你睡床,我去沙发。”
徐祈清还想开口,却被男人用话堵了回来。钟御道:“你在沙发上睡得着?”
徐祈清一时语塞,如果是在大学时,他在哪都10 能睡着,但自从开始失眠之后,连陌生的环境对会对他脆弱的睡眠质量造成影响。
他自然没有办法反驳这句话。
“睡吧,不早了。”钟御淡淡道:“明天还要早起。”
他说完就向沙发走了过去去,徐祈清向那边看了一眼,忍不住皱起了眉。
以宾馆自身的条件来说,这里的沙发自然不会多么舒适。更糟糕的是,这个沙发是两人坐,扶手还偏高,按男人的身高目测,如果真的躺下去,估计大半条腿都得落在外面。
他忍不住有些后悔提起睡沙发的建议。
“钟董,”徐祈清忍不住叫了男人一声,见对方转头来看向自己,他犹豫了一下,终是低声道:“沙发没法睡人,我们……在床上挤一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pen天天的地雷,谢谢吃鸡吗的手榴弹和喜欢!谢谢四个句号同学的地雷~
成吧,新年第一天还是不虐了,大家吃得开心~
☆、舍命
沉寂的夜色静谧无声,陌生的空间被安静填满,周围太静了,连轻浅的呼吸声都错觉到像是要震耳欲聋。
徐祈清面朝墙壁侧身躺着,在他背后不足一掌处,睡着的就是他曾以为余生都不可能心平气和相处的男人。双人间里布置的是两个单人床,一米二乘两米,两个身高腿长的男人睡在上面,再怎么小心也不可能不拥挤。徐祈清已经尽量靠里,头都只枕了一小块枕角,却仍然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背后不远处的气息和体温。
他其实已经很累,身|体和心里都是,眼睛因为深夜的困倦而酸涩,精神却自发奕奕的清|醒着,迟迟不肯入眠。
明天是一场硬仗,虽然有所准备,但谁也不能确保将所有未知的因素了若指掌。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全身而退已经是能够想到的最好结局,只要不伤及根本,小部分的损失声色仍可以承担。
明天过后,a市就要变天,且不谈正派的胜算,其实不管最后是谁掌|权,最终结果波及到声色的可能性都很小。剩下唯一需要警惕的,也就只有明天了。
黎明前的黑|暗。
徐祈清正闭着眼睛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身后却突然传来了窸窣的声响。
屋子的空间其实算得上宽敞,这一处角落里却拥挤到让人呼吸不畅,他凝神静听,却是两声空调遥控的短促滴响。
就在屏住的呼吸被慢慢放松时,徐祈清的身后突然响起了男人的低语。
“睡吧,”钟御的声音低沉醇厚,在深夜里染上了些许安静的温柔。他道:“不会有事的。”
徐祈清动了下手肘,没有出声。
不过这句话好像也起了些作用。他一开始本来想要急于睡着——因为他的装睡根本瞒不过钟御——被看穿之后反倒没有了多少压力,恍神之间再睁开眼睛,眼前就已经是乍亮的晨光了。
夜里两人同睡,翻身的空间都很小,徐祈清睡前还觉得腿因为伸展不开有些僵硬,睡醒后却并没有太多不舒服的感觉。洗漱间里传来水声,钟御已经起了,徐祈清坐在床中|央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也起身下了床。
这一晚睡的其实还不错。
项目组每天七点半开工,算是争分夺秒。今天也不例外,徐祈清到了现场没多久,稍大些的机器已经开启,组内员工继续在现场忙碌着贴点和扫描的各类事项。
钟御因为身份太显眼,并没有在现场出现。一上午相安无事,这种类似倒计时的等待其实也很让人心焦,以至于周围真的被人围起来时,早已被提前通知的众人甚至产生了一些类似释然的情绪。
景区面积不小,级别虽然还没评上5a,但也已经打算提起申请了,因此规格并不算差。除了大片的当地绿植外,在此发现的几处古迹都被就地保护了起来,一部分卖门票给游客参观,另一部分则封存起来没有开放。
之前工作的时候,项目组在给被公开展览的古迹贴点时,也会有游客凑过来好奇地看。不过今天正好是休馆日,在场的只有景区工作人员,项目组成员,和那些从偌大景区偏僻围栏外翻进来的闹|事者。
景区在外围活动的工作人员数量不多,休馆日连负责讲解的导览都没有上班,只有一些负责维护的人还在继续工作。在场的大多是是项目组的人,景区保安有几个人象征性地赶过来拦了一下,不一会也没有踪迹了,只剩下围与被围的对峙两方。
闹|事者都是当地人打扮,大约三四十人,不少人手里还拿着铁制的棒棍。为首的是一个面相阴狠的中年男人,乱发粗眉,目露厉光。但负责喊话的人并不是他,作为项目组负责人的徐祈清站在人群前缓声询问有何来意时,回答的是一旁一个干瘦刻薄的男人。
他操着乡音极重的口音,间或还夹杂几句土话。他的音色粗糙如破锣,声如其人,听完简直像是被塞了满耳的灰土。徐祈清费力听了一会才弄明白他的意思——这个地方是归当地人的,项目组过来乱动,根本没有经过他们的同意。
这种蛮横莫名的原因其实都是被拿来当借口的,但徐祈清并不介意借此拖延些时间。钟御已经提前联|系好了a市的jing力,已经站在副派的局|长会牵制住景区所在县的jing队,顺带调派一个支队过来镇场清算,也算是为自己在这场战局里立点功绩。
消息已经传出去了,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等,拖的时间越长对项目组来说会越有利。
为了能够交流,徐祈清站在两群人中间的位置,身旁是昨天和他在这边转了一天的项目组的林源。林源戴着一顶棒球帽,垂首只是站在一旁,并没有说话。
徐祈清对身后的成员示意过不要妄动之后,才开口询问道:“那我们要怎样才能获得你们的同意?”
这次回答的并不只是干瘦男人一个人,闹|事者中七嘴八舌地提着各种要求,有说让他们拿钱走人的,也有说把东西留下的。这些要求一看就毫无谈判的余地,但他们气势汹汹,并无惧意,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么一齐发作起来,也让人不得不更加慎重。
徐祈清也只能先听着,尽量不去挑|拨他们的情绪,等到那些人渐渐平静下来,才开始继续磨着和他们周旋。
出事的这些时间里,项目组的成员已经聚在了一起,能收的仪器也都被收了起来。对方并不一定真的想要对他们下手,毁掉仪器的损失也会非常大,毕竟有些技术专利是钟氏开发的,依托在自己制|造的仪器上,耗资甚费。而且如果闹|事者从外围下手,把古迹毁坏后栽赃到项目组头上,声色同样要承担相当大的责任。他们只能尽量谨慎,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
缓兵之计施用了将近半个小时,僵持两方的矛盾逐渐激化,眼见闹|事者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徐祈清的心也有些沉。但他并没有将此表现出来,直到对面为首的那个中年男人已经不耐烦地想要下令直接冲|突时,徐祈清才突然眼睛一亮。
喧闹的人群之外,已经可以看到围拢过来的正规jing力。外围的闹|事者显然也发现了新来的这群人,表情和动作都有些慌乱。就在徐祈清安下心来想要回头去看项目组成员的一瞬间,人群中却突然发出了一阵惊呼。
“徐工小心!!”
徐祈清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身|体已经被一旁站着的人|大力撞开,尖|叫|声和骚|乱混杂在一起,即使在这么嘈杂的情况下,那一声特殊的轰响也让人绝对无法忽略!
“枪!他手里有枪!”
外围的警员也听见了声响,围拢的速度迅速加快,可是内中的形势已经急转直下,闹|事者为首的中年男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把手|枪,刚刚那一枪竟是直冲着徐祈清的小|腿射来,如果他没有被人撞开,此刻的后果不堪设想。
徐祈清和林源两个人原本站在项目组人群的前方,徐祈清被撞倒后,几个成员迅速跑过来把他拉起来退回了人群之中,可是撞开徐祈清的林源却并没有后退,他挺身拦住了打算擒住徐祈清做人质的中年男人,枪|支在他突然地打断下被甩到一旁,但中年男人也毫不示弱,两个人竟是直接贴身肉|搏了起来!
两方的人都被这突来的状况惊了一下,但是中年男人手里的枪刚刚在混乱中被甩到了闹|事者一方,干瘦男人从地上捡起了手|枪,他的手势生涩,能明显看出并不会用枪,但他直接把枪口对准了项目组,然后对和中年男人搏斗的男人喊到:“住手!不然我开|枪了!”
徐祈清的手都颤了起来,他想喊却不能开口,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危|机瞬间把他撞开的、那个一直戴着棒球帽垂首站在他身边的人——根本不是林源!
项目组的成员显然能够看出林源和这个人的身形差,但他们以为这是跟徐祈清来的人,所以没有人多问。男人戴着棒球帽,又穿着之前林源穿过的同样款式的衣服,如果只考虑昨日和徐祈清一起在各处奔走的人的身份,欺|骗对方相信“站出来说话的一定是那两个固定的负责人”的结论并不难。
搏斗中的一人闻声攻势突缓,接着他就被另一人直击腹部的狠狠一拳揍倒在地。帽子已经在激烈的动作中被打掉,他的脸因为被按在地上沾满了黑尘,踉跄着被中年男人拖起来时,面容也无法被看得太清。
可是散乱发|丝间被半遮住的那双黑色沉郁的眼睛,却能让人完全忽略他此时的狼狈。
枪被|干瘦男人递回中年男人手里,中年男人原本直接想把枪管抵在被制人质的太阳穴上,被那双眼睛看地一激,竟是手下一顿。但他手里的枪到底让所有人都无法妄动,回神之后,他面色有些恼怒,把带着尘土的冷硬枪|管直接塞|进了男人的口|中。
“都不许动!外面的人谁敢靠过来,老|子就让这个犊子尝尝枪子儿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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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挟持
怎么可能,为什么对方手里会有枪,国|内对枪|械的管|制如此严格,这里又不是瑞士和美|国?!
徐祈清耳边轰鸣不断,嘈杂声音嗡嗡作响。项目组成员也大都没有在现实中接|触过真|枪,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强杀|伤力热武|器的体验糟糕顶透,几个姑娘已经被围起来护在最后面,生与死毫厘之差威震慑人,大多数在场者仍然惊魂未定。
被挟持的人质被|迫抬头吞下枪管时,他们陆续也有人认出了男人的脸,但这也只能为今日的惊愕再添一笔,不时的低呼都被强忍着按捺下去,如果对方知道他们掳获的人质比原本打算下手的人级别更高一层,恐怕只会让他们更加疯狂。
又有谁能想得到,这次的冲|突居然会把钟氏的掌|权人直接卷入风暴中心。
外围的支援闻声之后果然没有再将包围圈收缩,场面再度陷入僵局。闹|事的三十几个人也不是所有人都如为首者一般心狠手辣,已经有人在这种对峙中面露退意。中年男人厉声呵斥着要求外围让开一条道,他出手狠|毒却并不莽撞,此刻形势不对,自然不可能在这耗入更危险的境地里。
钟御被中年男人勒着脖颈半跪在地,那个漆黑危险的枪|管正死死堵在他的口|中,紧紧扼住生与死的关卡口。明明是与最近距离与死神镰刀贴面亲|吻的那个人,他却与在场所有人的惊慌和危难截然不同。
徐祈清刚刚手还在抖,看见钟御的眼睛时,喧嚣猛烈的心跳却突然不再在耳边聒噪。指甲已经在手心毫无察觉地印出|血痕,他吸了一口气,强|压着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抬头向四周看去,外围的警|察因为中年男人的威胁,已经避让出了一个缺口,三十多个闹|事者已经开始陆续向外退走,围成半个圆扇把挟持着钟御的中年男人拢在正中,使得对峙的警力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趁着闹|事者向外撤走的时候,徐祈清带着项目组的人也退到了警队的包围圈之外,避免妨碍到警队的下一步行动。等项目组所有人退到安全位置之后,徐祈清犹豫了一秒,还是在包围圈的外围绕过半圈,悄悄靠近了闹|事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