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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灭/热了怎么办完本——by百户千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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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办法继续呆在警队身后静待结果,尽管那可能是最安全也最恰当的选择。不管接下来的局势会好转还是更坏,他必须要亲眼去看着钟御,这是徐祈清可能会做的唯一选择。
理性告诉他他可能什么都做不了,感性却已经把理性完全压覆了。
隔着戒备的警|力,徐祈清看到了站在闹|事者和警|队之间的中年男人。他仍旧紧紧禁|锢着钟御的要害,但事实上,拖着一个这么高的男人行走并不方便。
中年男人显然也察觉了这一点,与警|力的对峙需要全神戒备,他不想在人质身上分去太多精力,左手勒紧了人质的脖子,右手就打算把枪从人嘴里拔|出来,换到太阳穴处继续压|制。
徐祈清死死盯着中年男人的手,对方的动作非常粗|暴,枪|管撤出到一半时已经带出了明显的血迹,血滴顺着枪|身流|到了中年男人的虎口。
或许是徐祈清紧盯的目光太过明显,一直安静被钳制着的钟御突然抬眼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在剑拔弩张的局势中轻轻撞上,徐祈清突然从无声里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在钟御转开视线的同一瞬间,徐祈清用尽力气放声喊道:“胡超!!”
人在被叫到名字的时候,会有一种反射性的敏|感。哪怕是在嘈杂的声音里,人们也非常有可能因为一个轻微的声音叫出自己名字而回头张望。
就在中年男人因为要拔|出枪|支和突然被叫出名字而松懈对手|枪的掌控的当口,一直沉默安静的钟御突然抬起右手钳住胡超的手腕,左手狠力后捣直中对方侧腹!
染血的手|枪从吃痛而放松的手中滑落,从钳制中脱身而出的钟御重新和胡超打在了一起。只是这次闹|事者再没有干瘦男人带来的好运,一旁一位蓄势已久的警员迅速冲上来将手|枪提飞到包围圈的方向,没有了人质的威慑,训练有素的官方队伍很快控|制住局面,所有妄图逃离的闹|事者都被一网打尽。
由于搏斗的两人缠斗太过激烈,警|员担心误伤并没有贸然插手。几个警|察围在外圈防止胡超逃跑,等到胡超被钟御一脚踢中膝盖不得不腿软势颓时,才趁机拥上将人牢牢制住。
局面被掌控的速度非常快,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时,站在外围的徐祈清连指尖都尚未回暖。他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浸透,风轻拂过带着刺骨的寒意。
千钧一发的刹那间,他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理解对钟御的意思,也或许钟御根本没有这个想法。可是根本来不及深思,他能想到的只有闹|事者刚刚聚|集过来时,钟御低声在他耳边提醒过的信息,才会脱口喊出中年男人的名字,为钟御分散万分之一的危险。
中年男人是个退伍不足五年的特种兵,之后受雇于当任权|贵,专门负责解决无法摆上台面的问题。他手上沾过血,尽管事情被上头压人并未被处置,却已经在a市高层之中留了底,所以才会辗转被钟御知道信息。
钟御提醒徐祈清时原本只是让他小心这个人,毕竟沾过血|腥的人对普通人来说已经非常危险,只是没想到,最后却是被这一举动变相救了半回。
徐祈清跑过来的时候,钟御正擦着自己嘴角的血痕。他看见靠近的来人,原本伸手想要去摸|摸对方的黑发,却被人一把从正面用近乎冲撞的力度抱住了。
钟御用抬到一半的手转而搂住了对方的腰,然后伸出另一只手完成了摸头的动作。怀里的人带着难以抑制的轻|颤,掌下的后颈泛着冰凉的湿意。钟御顿了一下,伸手探进徐祈清颈后的上衣中,果不其然摸|到了一手的湿|漉|漉。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把人从怀里拉出来,然后向一旁的警|员走了过去。
才抬腿走了一步,衣角就被人下意识地扯住了,钟御回过头来,又抬手贴了贴徐祈清冰凉的侧脸,示意他放轻|松,才继续走向警员处,问他借了刚刚胡超拿着的那把手|枪。
枪蹚里的子弹已经被卸掉了,钟御状似无意地迅速将边角处残留的血痕抹去,才把徐祈清拉过来,让他把手摸|到了枪尾部的击锤处。
开|枪需要拉保险栓,第一枪之后需要重新拨动击锤,这把手|枪显然不是什么可以连击的型号,胡超想要直接让钟御饮弹,也并不仅仅是按下扳机的动作。
钟御想告诉他,刚刚自己并没有那么危险。
徐祈清垂头愣了一会,突然伸手抓|住了钟御的手腕。
“你,”他的声音异常干涩,喑哑如同含沙:“你能不能张嘴让我看一下?”
钟御反手把人冰凉的手指握进掌心,却并没有遵言张口。他用另一手的手背在唇边擦了一下,将手背上一抹浅淡的血痕示意给对方看。
小伤,止了血再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pen和20736253的地雷~谢谢你们!
☆、失声
徐祈清的煎熬却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安抚而减少。
后续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但他已经无心再逗留,简单地和林源交代过几句,徐祈清就找来一辆车,拉着钟御去了最近的医院。
钟御的情况其实非常糟糕,糟糕到简直肉|眼可见。他唇畔的血痕一直没有停止渗出的迹象,尽管仍是表情寡淡的冷静,那些血滴却已经到了连擦都擦不完的地步。
去医院的路上,钟御一直没有开口,哪怕徐祈清已经用近乎哀求的语气想要看看他的伤口,他也只是没有应下。为了不让对方看到自己嘴角擦不净的血迹,钟御索性把人拉过来靠近自己,然后侧了下头半枕在对方的肩膀上。
徐祈清的身|体又冷又僵,面色也苍白着褪尽了血色,钟御这么靠过来,给了他必须坐稳成为依靠的念头,反倒比把他拉到自己怀里要更好一些。
到了医院要处理伤口时,徐祈清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在握着钟御的手。直到急诊室的医生要把人带进手术室,钟御才轻轻覆住他的手背,安慰地拍了拍,示意他松开手。
他没有被允许跟进去,伤口到底有多严重,才会到不得不进无菌手术室的地步?
徐祈清捂住自己的眼睛,倚在了手术室门前的墙壁上,冰冷的白光从他的头顶罩下,如同束住困兽。
医生出来说明情况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小时,徐祈清一直站在墙边,匆忙迎上去时,小|腿已经整个麻木了。
但这些细末与听到消息后的感受完全无法比拟。
上颚十三针,舌中七针。钟御是被枪|身前侧的准星划伤的,裂口长且深,感染率也很高。这些还并不是最棘手的部分,在被挟持之前,那把手|枪已经开过火。枪|口的降温处理显然并不高明,火|药与枪|管摩擦产生的高热甚至会出现火焰。虽然已经冷却过数秒,但当这种危险的温度与细|嫩的口腔皮肤接|触时,所带来的伤害仍然是非常可观的。
何况枪口还被粗|暴地直接塞至了喉|咙。
徐祈清先谢过医生,又忍不住追问道:“您的意思是,他现在暂时不能说话了吗?”
“病人伤的不只是喉|咙,喉管神|经也受损了。”医生道:“喉管神|经的恢复手术非常难,抱歉,我们现在暂时没有这个技术。”
徐祈清怔愣了一下:“那他……”
“如果喉管神|经没有恢复,是不能发声的。”急诊室的医生见多了生死,安慰他道:“不过个体还是有差异的,奇迹也都是人创造的。”
“……谢谢。”都已经能称之为奇迹了,徐祈清干涩道:“辛苦了,谢谢您。”
他又跟着去记下了各种禁忌和养护方法,等到钟御的局部麻|醉药效消退过半,才被允许见到病人。
钟御还穿着膝上沾了灰的衣服,是之前被胡超挟|持时半跪在地沾上的。他只是在口腔缝针,医院急诊室的病房又常年紧张,所以既没有病号服也没有病床。手术结束后处理好拿完药就可以离开了。
看见男人的时候,徐祈清手里正拿着病例袋和开好的药。等两人距离再近一点,他就把病例袋用胳膊夹|住,然后弯下腰用手指扯住膝处的布料,另一手轻又仔细地把上面的灰尘掸掉。医院里人来人往,生离死别,他们站在一处不碍事的墙边,安静又不显眼,仿佛已经隔在了一处专属的地方。
徐祈清把那处的灰尘弄干净之后才直起身,仍旧垂着头。钟御伸手去握住了他的手腕,才刚刚把人握住,手背就被几滴大颗的水珠砸到了。被砸的地方温凉却火烫,微微有些疼意,痛楚直直钻入心底。
徐祈清抬起头的时候,表情却并无异常,只有眼眶微微有些发红,他抿唇握了一下钟御的手,然后放开:“走吧,我们先回去。”
毕竟是公开场合,两个男人牵扯不清实在太过显眼,他们又都不是可以什么都不顾的人。
徐祈清本来想要先找了人把钟御送回A市复查,却被钟御拒绝了。他没有再坚持,只是尽可能迅速地和林源一起处理了必需的事务,和钟氏进行了必要的联络。天色已晚,A市的政|局动|荡已经收尾,市|委书|记偏帮的副派稳定胜局。景点所在辖区的负责人也已被带走,在这种局势之下,声色的工作已经再无阻碍,项目组也不再需要徐祈清时刻盯陪。
夜色已深,但是为了复查,两个人还是赶回了A市。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里,钟御因为伤口的疲惫睡了一会,徐祈清也一直沉默着,安静地陪着他。
赶到A市最大的医院时,穆衍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了。这两日钟御不在A市,一切事项都交给了穆衍处理。他已经预约了最好的口腔外科大夫,等钟御一到,就把人送去进行了专|家会诊。
穆衍已经从项目组那里听说了今天的事,等待诊疗的时间里,他走到诊室外的椅子旁,和看着自己手掌发呆的徐祈清并排坐在了一起。
只是他还没有开口,却听见了徐祈清的声音。
“阿衍,之前医生说钟大哥,可能以后会很难恢复……”徐祈清的呼吸非常浅:“我很抱歉……”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沈檀心的地雷~谢谢吃鸡吗的手榴弹和pen的日常!
写受伤这章写得心痛痛的。
☆、Three
穆衍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这么多,先等等看复诊的结果吧。”
徐祈清仍然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轻轻地点了点头。
诊疗室外的椅子是金属制品,坐上去有些发冷,又足够让人保持清醒。今天折腾了一整天,午饭被闹|事者打断,晚上又急着赶回A市,好像连基本的生理维持都被切断。钟御因为需要禁食,下午做手术时已经输过了葡萄糖。徐祈清则已经是实打实地饿了一整天。穆衍给他找了一罐热的八宝粥,徐祈清接过来握在手里,却好像只剩了道谢的力气,连进食的念头都没有了。
穆衍看着他,终是忍不住轻叹一声。
“阿清,”穆衍低声道:“你和大哥现在……”
徐祈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我希望他能好好的,前途无失,事业有成,健康地活到一百岁。”
“我没有办法……”他把脸深深地垂了下去,声音轻到可以被微风拂散:“没有办法想象要怎么活在没有他的世界里……”
“那你,”穆衍顿了一下,担忧地看着他:“还想要和大哥一起吗?”
“我不知道,”徐祈清重复道,他的声音很闷,隐隐带着鼻音和水汽:“我不敢再深陷,不知道我们会不会再重蹈覆辙,如果再一次的结果仍然是分手,那就真的是我们根本不合适。”
“……我不想接受这个结论,所以不再妄图尝试。”
走廊空荡,徐祈清的声音渐渐散在消毒液体的味道里。
穆衍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无法再劝,这些事情终归还是要交给这两个人自己解决。
毕竟,旧伤难愈。
钟御的状况有些复杂,会诊完毕的专家转而去商量治疗方案,病人被留院查看,转到病房里时,看护的却已经少了一个人。
“声色的项目需要人盯着,阿清先赶回去了。”
穆衍坐在床边给自家大哥削苹果,他已经从大夫那里得到了比较稳妥的消息,悬着的心也总算能放下一些。削到一半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这东西病人根本不能吃,只好把水果刀收起来,自己拿着削掉一半皮的苹果,咬下去的咔嚓声非常清脆。
钟御正坐在病床上用笔记本处理数据,闻声看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继续看屏幕。
穆衍摸了摸鼻尖,轻咳一声:“这病房交了一个月的钱,总会有机会来看望的。”他又咬了一口苹果:“说不定还能陪护。”
要不是钟御不能说话,他早就被赶出去了。
胡扯着分散完病人的注意力,穆衍联系好的专业看护已经过来了。钟御只伤了口腔,活动还是自如的,住院只是因为情况有待观察。他的衣物之类仍与原来一样有专门的清洗,所以看护只需要帮忙注意禁忌之类,也没有多少活。
不过第一天,穆衍还是在病房了陪了他家大哥一晚。在走廊里和自家恋人通完电话,穆衍再走进病房时,伤患已经准备休息了。
穆衍简单收拾了一下,看到病床上略带倦意的人,忍不住轻声问道:“大哥,你对以后和阿清的事,有打算吗?”
钟御闭目停了片刻,才在手机上慢慢打出两行字,发给了穆衍。
「我的行为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想因为这件事绑架他的想法。」
后面还有一句——「拒绝永远是他的自|由。」
——
即使没有穆衍的中间传话,两个人也隐约能察觉彼此的态度。
算上第一晚,钟御总共住了五天院,不加送过去的那次,徐祈清去医院探视了四回。
钟御在病房里也没有什么差别,一直在用电脑处理钟氏的事,除了不能约餐赴宴以外,连需要出席的会议都远程开过了。
伤后不能说话的第三天,钟御就戴上了一块手表样式的设备。只要把需要说的内容在手机中录入,手腕上的设备就会自动转换成语音输出。因为技术已经足够,那声音也并不是生硬的机械音,反而和正常人说话的语气没什么区别,只有需要长篇论述时才会被听出端倪。
对于没有被耽搁的外物来说,其实一切也没有太大分别,只是徐祈清看在眼里,却觉心底更加酸涩。
连见过伤痕的人都无法想象会是怎样的疼痛,真正的感觉只有钟御一个人在独自承受。口腔内的伤口其实非常难捱,因为伤处始终无法保持干净清爽的状态。唾液原本就会对伤处有刺|激感,整日的浸泡,只会让那里疼痛更甚。
徐祈清以前感冒的时候得过轻微的咽炎,那种持续不停的疼痛让他至今记忆犹深。喉咙痛是没有间断的,被每一次的呼吸牵扯出疼痛时,人总是下意识会想要去吞咽。而吞咽这个动作又会带来新一轮更加强烈的疼痛,以此恶性往复,毫无止境。“会呼吸的痛”,大抵如此。所以他都不用听医生描述痛楚程度,就能明白到钟御的伤究竟会有多难熬。
可是这一切仍旧只是同理,真正的病痛面前,除了病者,其他任何人都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还有另一个更加自私的感受是,不管智能设备所合成的人声有多么逼真,徐祈清对它的感知都无法及得上对钟御声音的万分之一。
一想到之后钟御无法再开口说话,那座压在肩脊上的重山就会让徐祈清觉得更加喘不上气。
鋈嗽谝皆豪锞泊α耸眨菜悴磺宓降姿艳摺5鹊街佑榭鑫侍饪梢猿鲈菏保咛宓幕指捶桨溉栽谏倘断附冢炱砬寤姑惶街交指吹目赡苄裕褪盏搅艘桓隼醋苑ü南ⅰ?br /> 本科时教过他的萨奇教授过世了,不日将会举行葬礼。这份通知,也被传到了已经回国的徐祈清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TALKLEE的地雷,谢谢pen的日常030,谢谢日珥的地雷~每天一支棒棒糖233谢谢
这章还是疼……两个人都疼。对于大哥来说,可能就是一句系统通知:您的上级任务尚未通关,解锁本关条件不符
下章就是对三年前分手的解释啦
周日之内完结,这几天就不日更了,写到哪发到哪。正文完结后就来讨论十篇肉番的事【坏笑
☆、葬礼
徐祈清乍然听到老|师过世的消息时还觉有些突然,但细想后其实也算不上意外。萨奇教授已经年过七旬,他的身材偏胖,平时身|体也并不是特别好。徐祈清虽然没有跟他读研究所,在每年的重大节日时还是会互通邮件,近年来也确实得知了一些老|师精力不如前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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