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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厨子以后完本——by水煮荷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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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除掉了顾二娘,得到了花月楼,为什么并没有想象中的愉快?
城外,很多人加入了寻找顾二娘的队伍,渐渐的人越来越多,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一片,蔚为壮观。
谢如玉吃惊地看着这么多人,揪住王宁的耳朵把他给拎到一边:“我不是让你去散布对褚直有利的消息吗?怎么搞成了这样?”
王宁也吓得不轻,捂着耳朵叫道:“大玉,你轻点儿,轻点儿。我是按你说的去做的啊,你要相信我,我怎么会那么蠢……”
那花月楼以褚直丢了牌子为由宣布褚渊胜了,褚直和老太君能咽下这口气,王宁几人却不肯认输。谢如玉索性想出个法子来,要用褚直“粉丝”的力量逼迫花月楼给个公平,或者再来一场比试也可以,哪知道竟变成了眼前这个局面。
其实王宁是按照谢如玉的说法找了些人发布花月楼比试不公平的消息,但万万没想到听到“如玉公子因为惦记坠崖的妻子伤心过度丢了牌子……”后,关注点奇怪地转移到了“坠崖的妻子”身上,不知道谁看到褚直骑马往城外赶,竟自发地要帮褚直寻尸起来了,结果人越聚越多……就成眼前这样了。
“这可不行,要是惊动官家,可是杀头的重罪!”谢如玉道。
王宁焉能不知,他已经急出一头大汗。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已经群情激奋了,要是忽然闹事可就不得了了。
幸好谢蕴和司马瑶及时赶到。
“我看先叫褚直把这些人给分开,让他们沿着不同的方向去找。”谢蕴道。
一时是散不开的,只能分散这些人了。
“我去找褚直。”王宁道,他是褚直的舅舅,自然是最合适的。
褚直骑在马上,四周都是人,他没留意就成这样了。但周围的人都是要帮他找二娘的,他也就顺其自然了。多一个人就多了一份希望。他还谋划着要是找不到二娘,索性就带着这些人冲进国公府……
王宁还不知道他这个可怕的想法,他跟谢如玉想的好,可是人太多了,王宁肚子又大,挤得浑身出汗了离褚直还有十几丈远。
王宁到了人堆里才觉得方才错误地估计了形势,这里至少聚集了上千人,里面男女老少都有,到处都是愤懑的声音,这要是爆发起来……王宁越想越可怕,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往里挤,可他越挤,前面的人越把他给挤回来,还有几个人冲他扬了扬拳头。
这可怎么办啊?
王宁都想哭了。忽然,有人揪住了王宁的衣领。
王宁以为又有谁想揍他,吓的一哆嗦,耳边却响起了一个浑厚的嗓音。
“舅老爷?”
王宁回头一看,一个皮肤微黑的年轻人为他抵挡住了大部分拥挤。
“你是……”王宁不太认识这个人。
“我是顾如虎。”如虎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王宁恍然大悟,顾二娘坠崖闹得人尽皆知,顾家人怎么没一个露面的?
“走吧,去找我妹夫。”
褚直早在马上看到了王宁、谢如玉几个,却不打算理会他们。人越来越多,他琢磨着要是找一遍二娘,大家怕是没这份劲头了,要不直接带着冲进城找褚渊报仇算了。
褚直举起手来。他一举手,喧哗声立即以他为中心渐渐消失。
“师弟真是个天生的人才啊!”谢蕴和司马瑶在远处叹道。
谢如玉紧张地去找王宁,却根本看不见王宁那肥硕的身躯。
“各位,镇国公府……”褚直开口道。
“妹夫——”顾如虎急忙大叫,王宁急得头发都湿了,他已经瞧出来了外甥的用意。
褚直看见了如虎,却眸子一沉,说的更快了:“褚渊这个禽兽……”
如虎看来不及了,丢了王宁,一跃而起,踏着人头冲向褚直。
“害我……”
“妹夫,你媳妇儿喊你回家。”如虎一口气跑到褚直马上,坐在褚直身后对着褚直耳朵小声说了句。
“你说什么?”褚直问了一句。
“你媳妇让你别闹事。”如虎小心地看着四周,从牙缝里小声挤出几个字,现在每个人都瞪着眼睛看着他俩。
褚直深深吸了口气,喊道:“我是不会放过他的——现在——请大家沿着不同的方向去找我娘子——我如玉公子定有重谢——”
外头好像是谢蕴和司马瑶的声音,如虎坐在马背上看见人群分散着向不同的方向跑了,找顾二娘去了。
好险,幸好褚直这张脸还管用。方才最近的那些人脸上明显是“不带着杀进镇国公府就吃了你”的表情。
“二娘没事?”褚直反手抓住顾如虎,他也不敢大声,只是很小声地问顾如虎。
顾如虎瞧瞧周围还有几十个对着他虎视眈眈的人,伸出一根手指推开褚直,对着那些人哭道:“我是他娘子的哥哥,我可怜的妹妹啊,求求大家去老鹰山找我妹妹……呜呜呜……”
这些为如玉公子的遭遇愤怒的人们在顾如虎的哭求下往老鹰山去了。
褚直按捺着带着他骑马跑了一段,看着甩掉那些热心帮忙的百姓了,又问了顾如虎一遍。
“喏,给你的。”如虎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褚直,方才那样对他,他真不想就这么给他了。但想想这小子快急死了,算了,给他吧。
说是信,其实就一张纸条。
褚直展开,上面就八个字“今夜子时花月楼见”。
那字儿写的跟蚯蚓爬的似的,是顾二娘没错。

第134章 夜探花月楼

“国公爷,这是您的红月令。”
看到冯石手中的红色玉牌,褚渊回过神来。不管如何,花月楼是他的了。
文王去而复返,得到褚渊赢了比试的消息后,他没忍住露出了惊讶。想不到褚渊还有这等运气,他们兄妹俩还都是有运气的人。
文王的左右都能看出文王不是很喜欢这兄妹俩。如果一个人十分奸诈,精于谋算,大约也不会喜欢同样的人。
文王觉得褚渊跟自己有点像,至少能威胁他的人褚渊算一个。褚渊也不是很怕他,有时候文王还会从他脸上看到那种因为利益不得不暂时对自己隐忍的表情,所以文王和褚渊,除了谈事情的时候,一般无话可说。
返回的时候,文王还有点担心褚渊会翻脸,不过,他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褚渊虽然冷淡,但看上去心情不佳另有原因,那就是……
“三日后是个黄道吉日,择日不如撞日,本王就三日后迎娶九娘过门吧。”
文王先兑现承诺,示意褚渊也该兑现诺言了。
褚渊根本没有在想这件事情,但既然文王说了,他就点了点头。
“好,我陪王爷在花月楼逛逛吧。王爷虽然来过很多次花月楼,不过未必见识过花月楼的全貌。”
据说花月楼下面有座地宫,宝图就藏在地宫之中。褚陶不要怪他卖祖求荣,既然他是国公,花月楼也是他的,那么他想怎么处置宝图都可以。
“好。”文王欣然允诺。
褚渊虽然让他不舒服,但跟褚渊打交道有一样好处,就是对方十分上道。这样的人将来成了臣子,就是那种政绩十分了得,却怎么也得不到提拔,也得不到皇帝宠爱的那种。
褚渊带着文王游览花月楼,两人侍卫跟随在后。花月楼地上的亭台楼阁观赏完毕,褚渊带着文王向后厨走出。这个后厨并不是跟后院相连的那个简陋厨房,而是位于花月楼中部,没有三大掌柜的准许,花月楼的普通伙计根本进不去的一个厨房。
梅玖和张顺意正在后厨门口等着褚渊。
“国公,这里是后厨,里面人多手杂、油烟呛人,莫弄脏了贵客的靴子。”
文王站在门口往内一探首,只见帘子后面油烟缭绕,热气逼人,数十个厨子站在灶台后面卖力掀锅炒菜,数不清的伙计、学徒拎着、端着、举着各种食材穿梭其中,木柴的噼啪声、吆喝声、风箱声混杂在一起不绝于耳,这样一幅震撼的百人庖厨图真是难得一见。
在此背景下,褚渊也没有提高嗓音:“现在花月楼是我的了。”
言外之意,我爱怎么弄怎么弄,包括让你们滚蛋。
梅玖似乎没有看懂褚渊的眼神,不亢不卑道:“国公想必有些误解,拿到红月令还不是花月楼的掌门人,紫月令才是。”
“国公,花月楼暂时还归我们三个老东西管着。”张顺意补充道。
冯石躲在一角,他不敢看文王的脸色,他没想到梅玖和张顺意叫他来这儿是为了堵褚渊和文王。
“可我现在已经没有对手了。”如果眼神能够变成火焰,大概梅玖和张顺意已经化成锅底的灰烬。现在给他说这个,他们给他安排给一个对手争夺紫月令啊?!
“两位,你们的意思不会是国公只能拿到红月令吧?”文王一向自认皮厚心黑天下第一,现在觉得花月楼这两个老东西才是。
梅玖歉然道:“国公拿不到紫月令的话,花月楼就只能等褚家下一代子弟了。”
张顺意望了文王一眼,补充道:“这都是按照褚家祖上的规矩来办,这是家事。”
文王忍无可忍一把抓住了张顺意,把他掂的只能用脚尖撑着身体。
张顺意不由咳了起来,梅玖皱了皱眉,对无动于衷的褚渊道:“国公,这不但是褚家的规矩,也是花月楼传下来的规矩。还有,怕是您还不知道,在掌门人不在的情况下,我们三大掌柜,只要有一人觉得有人威胁到了花月楼的安危,就有权解散花月楼,到时候人去楼空,就什么也没有了!”
“你以为你们走得了?”文王使劲掐着张顺意的脖子。
梅玖双手猛地冲上一抱拳:“我等皆忠于花月楼,忠于褚家,家主让我等死,我等立即肝脑涂地!”
梅玖身后的厨房里,锅碗瓢盆猛然发出一声齐响!
褚渊和文王猝不及防,被那气势震的肝儿猛地一颤。
“梅玖,我问你,花月楼到底是不是褚家的?”褚渊强作镇定,方才他听到梅玖说的是“家主”,他虽然袭了爵位,成了国公,却非褚氏家族的家主,家主至今还是那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的褚陶。
梅玖面容不改:“花月楼是褚家的,但花月楼听从的是褚家祖训,而不是哪一个人的哪一句话,这是从褚家祖上就定下的规矩,就是老国公也无权更改。国公爷若是不解,可以回去翻阅祖训;若是国公爷想改掉这条规矩,也请先把祖训给改了!”
“只要国公爷拿到紫月令,我等随意国公爷处置!”梅玖说完一撩袍摆给褚渊跪下了。这是摆明了褚渊要是想闯进去就要他的尸体上踏过去,想到里面厨子方才那震耳欲聋的一击,褚渊已经预见了如果他带人硬闯进去,只会是一个玉石俱焚的结果。
他示意文王放开张顺意,对梅玖道:“好,那我就先回去改祖训!”
梅玖跪在地上道:“老奴就在花月楼等着国公爷。”
褚渊拂袖而去。
文王还略有迟疑,他眼皮一抬,梅玖和张顺意就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了,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王爷,这是花月楼后厨禁地,您要想用膳的话,还是前头请吧。”
这些老家伙最好别落在他手里!文王气冲冲的走了。
“两位大哥,你们……唉,我去前头瞧瞧。”冯石跟着找了个借口走了。
张顺意担忧道:“我怎么觉得三掌柜最近有些奇怪?”
梅玖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两人进了挨着后厨的一间小屋子。
“褚渊为国公之子,他也是凭本事得到的红月令,花月楼传给他也合规矩,但国公清醒之时,一再嘱托花月楼不能落入皇家之手,褚渊与文王走的如此之近,着实令人担忧。”梅玖道。
“所以大掌柜你才籍此为借口……可惜国公昏迷多时,我等也无良策啊!”张顺意长叹。
梅玖:“我也并非为难他,没有紫月令他的确难以号令花月楼,我只担心他回去篡改褚家祖训,届时我等拿他无可奈何啊!”
“到时候……”张顺意已经想到那个可怕的结果。
“大掌柜,我看这事还得去请老太君,好歹她是褚家的长辈,万一褚渊真的想改动褚家祖训,也只有老太君能阻拦他。”张顺意想到一个好主意。
梅玖点点头:“我也正是这样想的。”
两人说完,便着手派人去找老太君去了。
殊不知,就在两人离开这间房屋后,墙角的柜子咯吱一声,从里面钻出个身材瘦小的伙计来,那伙计眼珠子转了几圈,瞧着外面没人,隔壁厨房里厨子们都在热火朝天的干活,他溜出去就去找冯石去了。
这小伙计正是冯石安排的专意打探梅、张二人的奸细。只不过今日也是凑巧了。当时褚渊、文王带着人要进后厨,那小伙计正在这间房里擦茶壶,担忧外面打起来就藏在了这房里,不想梅、张二人进了这屋里密谈,正被他一字不落地听到耳朵里。
那冯石早就被文王、褚渊收买,得到信儿就立即给褚渊送去了。
且说褚渊得了红月令,不但没得到一丁点欢喜,还气得胸疼回了镇国公府。九娘早得了文王将在三日后娶她过门的消息,正喜气洋洋地等着褚渊,猛然听到这个消息,跟大热天的猛然进了冰桶一样,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发颤。
“哥,要我说反正他也醒不了了……”九娘话没说出来,褚渊却看懂了她那狠光。
弑父,他怎么能弑父?
“你胡说什么?”褚渊忍不住喝道。
九娘笑了笑,褚渊眼神看着可怕,她却看出那不是怕她,而是恐惧他自己!
“哥,你好好想想,万一他醒过来,咱们还剩下什么?娘是他害的!他不但要除掉娘,也要除掉我们,他心里从来只有那个贱人和贱人的野种!”九娘觉得自己跟在文王身边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她现在可以平等地跟褚渊说话。
“你……”褚渊觉得九娘陷入了疯狂之中,正待叫她冷静一下,外头忽然有人来报冯石派人来了。
九娘立即走到后面,褚渊叫人进来,等人走了,九娘冷笑着走出来:“怎么样?他根本就不想把花月楼传给你,现在还要老不死的回来,你等着竹篮打水一场空吧!”
“来人,把她给我送回房去。”褚渊烦不胜烦。
九娘虽然被褚渊赶走了,却很得意,因为她看出褚渊心动了。
夜,渐渐深了。
褚渊不知道坐了多长时间,站起来的时候关节都有些僵了。
他刚站起来,外头立即有人探进脑袋:“国公爷,可要用饭?”
褚渊一直没有吃饭,他却一点也不饿。
“不了,我去稻香村看看老国公。”
最终,他还是派人去阻拦老太君回来。而这府里,就差最后一步了。
走在褚渊前面的侍卫手上提着一盏灯笼照路。
褚渊看着那灯笼,觉得就像什么东西的眼睛在望着他。
他怎么走到了这一步呢?褚陶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责骂过他吗?没有,只除了那一日,他说的也不过是“既然你知道了,那就跟你娘一起……”
在他心里,什么东西“哗啦”一声就塌了,原来一切都是假的。他竭力争取的一切,父亲的宠爱,父母的恩爱,国公府嫡子的荣耀、富贵,旁人的艳羡,他努力的向上爬、算计,得到的全是假的。到头来,他只不过是一个可笑之人。
他拥有什么呢?
褚渊无意识地抬起手来。大约就剩了这一双手。
父亲觉得可以掌握儿子的生死,却没有想到儿子已经长大,不能任他摆布。反抗的儿子是可怕的,就那么一下,便把老子给击的头破血流,再也醒不过来。
褚渊将手掌举起来,他感觉到指间空空,他是一个什么也没有的人,但是,如果他把这双手对准整个国公府,把眼睛贴上去,整个国公府就像握在了他的手上一样!
“国公爷……”侍卫被褚渊的怪异举动吓住了,他原以为灯笼不够亮,生怕褚渊怪罪,忙举高灯笼靠近了褚渊,却忽然看到了褚渊藏在手指后面可怕的、惨白的脸。
一时间,侍卫感觉就像雨夜看到了鬼魅,幸好他训练有素,内心虽然惊涛骇浪一般,脸上勉强维持住了镇定。
而褚渊也在这一刻恢复了平静:“无事,继续走吧。”
国公平静的就像一口黑暗的深渊……侍卫兢兢战战地打着灯笼,褚渊这一路却再无停顿。
夜黑的可怕,连月亮也不知道躲哪去了。褚直搓着手,不耐地裹紧了衣裳,五月初,晚上还是有些冷的。他虽然如此,眼睛却瞪得大大的,生怕错过了任何一点动静。可惜眼睛在这种黑夜里能派上的用场不大,还不如耳朵好使。褚直猛然觉得耳朵后面多了一口气,他一个激灵,险些吓尿出来,嘴已经被人从后头紧紧捂住,一个音节也没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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