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厨子以后完本——by水煮荷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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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婉摇着褚渊,摇着摇着发现四周忽然静了下来,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院门口并没有出现侍卫和明晃晃的刀枪,而是……褚直!
他穿着白色麻衫,却有些肮脏,靴子边上也站着泥巴,胡子拉碴,跟往日判若两人,但裴婉和明柔仍是一眼认出了他。
更何况此刻,他以前那双美若星辰的眼睛正跟藏在暗处的毒蛇、冬夜里的狼一样恶狠狠盯着她们。
“我说的都是假的,假的!”明柔本能察觉到不对,尖叫起来。
“你快走!不要管我!”裴婉焦灼地望着褚渊。
褚渊却没有任何表情,他往后退了一步,裴婉以为他是要逃走了,他却大步走到褚直身边:“三爷,一切都办妥了!”
裴婉眼睛骤然睁大,褚渊不止忽然改变了声音,两只手也在耳后搓了搓,然后用力一揭——一张与褚渊完全不同的脸!
“我是骗他的,骗他的——”明柔完全明白了。
裴婉肚子猛地一痛,她觉得腿间有些湿湿的,低头一看,裙子下面多了一滩水。
“去找个产婆。”褚直道。
侍卫们立即上前塞住了明柔和裴婉的嘴。
产婆很快找来了,却不是为裴婉接生的。
仔细检查过明柔后,经验丰富的产婆对着坐在屏风后面的人道:“回大人,是六个月了。”
即使隔着一道屏风,产婆也不大敢打量那个影子。这一趟十分诡异,乃是里正忽然带着人上门找她。来了之后,她分明见里面有个女人正在生产,让她看的却是外面这个,竟还蒙着脸。整个儿气氛不对,不像是喜事,反而像是丧事。
“知道了,你出去吧。”
说话的不是屏风后的人,而是旁边的一个黑衣男人,这男人倒是不怕被看到脸,却一身的煞气,好像多看一眼就能要人命似的。
“今天你看到什么了?”临出门,那黑衣男人忽然问产婆。
产婆哆嗦了一下,她见过的人不少,怪事也不少,立即决定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老太婆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好,这是赏你的。”一大锭银子滚到产婆手里。
产婆头也不敢抬,好像后头有人追命似的急匆匆的走了。
靠墙有一张很大的土炕,这种土炕以前明柔打死都不会沾的,现在却觉得好像是最后一片安全的地方。她抱着肚子缩到墙边,背抵着墙,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褚直。
褚直动了下手,明柔的腿立即抖了一下,却发现褚直只是拿出帕子捂住了嘴。明柔羞惭起来,她觉得这太有失颜面了。
“你不能杀我,我父亲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我母是永雅公主,你杀了我,云和也不会放过你。”明柔强作镇定道。
褚直的手攥着帕子捂住了口鼻,只用一双眼睛沉默地看着她。
“那日在山洞你对我做了什么?”褚直问。
明柔眸光一跳,他还不知道?灵光一闪,她像是溺水的人发现了一棵漂浮在水面上的稻草。
“我救了你,你却玷污了我。”明柔努力让自己的话说的有底气。
她看到褚直的眼眸动了动,像是一滴水坠入深潭,潭面展开……这情形很容易让人松懈,他还是记着些“情分”的?
“你们四个,一起,入到她说为止。”
猛然间,褚直的话传入明柔耳中,她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却被人捉住手脚。
她以为她剧烈的反抗了,却如同落入蛛网的小虫,反抗微不足道,瞬间就被剥了个精光。
明柔的视线越过自己高高鼓起的肚子,她看到褚直就翘着腿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
一个时辰后,明柔的肚子瘪了下去,她疼昏了过去,却被一条狼狗给舔醒了。
她醒的正是时候,刚好看见狼狗从她腿间叼出一团东西,把那一团东西撕吞了下去。
她从来不知道褚直是个恶魔,她当初看上褚直是因为他美丽的像阳光。
“你跟云和到凤阳城的第一天,我便见到了你。那时我就想将你占为已有。后来,机会来了……你昏迷不醒时,我把你的衣裳脱掉,是想先玩弄一番,不料,我的衣裳还没脱完,你就醒了……”狼狗吞噬自己的死胎,这一幕大约击溃了明柔,她交待了当日之事,顺便也承认了上一次跟裴婉合作刺杀顾二娘。
“但若非我发现你,你又岂能及时获救?还有,若非我凤阳王府发兵,你们怎能这么快就打败睿光帝?所以,我也算是你的恩人……”说到最后,明柔补充道,带了点期望。
褚直站起来,眼里一片幽黑,既看不出怒也看不出悔。
“既然郡主喜欢淫乐,就去给郡主多找几条狗来。”褚直说完走了出去。
他走到门口,胡三快步迎上来。
褚直看向尽头的耳房,方才他听见了婴儿的哭声。
怕产子冲撞褚直,裴婉被扔在了耳房里。
“裴氏死了,孩子……”胡三道,据说这裴氏肚里的孩子是褚渊的。
裴氏死了?这真是便宜她了。
“男孩溺死,女孩跟裴氏一起送到金陵裴家门口。”褚直不待胡三说完便打断他。
胡三心中一凛,却没有迟疑:“是。”
三爷是恨毒了这裴氏,连她死后也不放过。那孩子还不如是个男孩,再去投胎便是。跟着裴氏的死尸一起丢到裴家门口,裴家但凡要一点脸面,都不会容下这个来路不明的孽种。
第177章 擦肩而过
王甲来报明柔郡主快不行了。明柔郡主本身有六个月的身子,这么大的月份,胎儿又是先死在肚子里后被拽出来的,人是基本上活不了了。
那几条找来的狗好福气,免得跟明柔交媾了,褚直心想。
“埋了吧,活着埋。”
王甲吃惊地看了一眼褚直,然而只看到一个背影,如果他从正面看褚直,有可能会看到他眼里不太正常的光芒。顾长澜,看到了吧?这一切都跟我无关!为什么你不肯给你的丈夫一个机会?为什么你不能多等一天!
以那样的方式离开他,惩罚他?
沸腾的怒意让褚直剧烈的咳嗽起来,良久,他挪开捂着口鼻的帕子,帕子上是触目惊心的红色。
这一次,再也不会有人在意他的生死,包括他自己。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和她见面了。
所以,他恨的,到底是明柔和裴氏两个贱人,还是他自己呢?
褚直打算带那头食了死胎的狼犬上路,死胎在狗腹里,带回燕京,顾二娘回魂的时候能看见。他太相信那回魂夜的传说,一刻也不打算歇息就要赶回燕京。王甲正暗自忧心他会把自己熬干,留在平阳府的侍卫忽然赶来汇报老太君晕倒了。褚直虽烈火烹心一般,却不得不先往平阳府一趟。
平阳城,原平阳侯别院外街道尽头的拐角
一个穿着半新不旧宝蓝色窄袖袍衫、身量修长,头戴帷帽的男子默默看着别院大门缓缓合上。
“师姐……”男子身后探出一人来,轻声唤道。
“走吧。”伤好之后,她本欲一路向西。路过?0 窖簦故侨滩蛔」纯瓷弦谎邸5群蛄税肴眨⑽醇侥盖壮鱿郑皇羌盖状掖依敫还掠啵藿且延邪姿俊?br /> 顾二娘掩好面纱,上马与慕迎歌一起向平阳城西门赶去。
因为在那街角等候了些时间,此时太阳已高,街上有不少行人车马,两人小心顺着人流前行,前方忽然一片骚动,听声音似乎是什么重要人物从这条路进了平阳城。
顾二娘刚定睛望去,慕迎歌忽然低低叫了一声“小心”。
二十多骑装束一样骑兵转眼奔至眼前,两侧还跟有数条体型堪比小牛犊的狼犬。
汹汹气势立即把路人吓的向两侧躲去,顾二娘听到慕迎歌出声提醒时就一夹马腹躲到了路边。但仍有一道视线扫了过来。
帷帽上的黑纱遮住了褚直的苍白和病态,他着急看了老太君快些回燕京,根本不在意这样进城会造成什么影响,更不会在意路边有什么人。但狼犬经过之处,一个分外沉静人影莫名地引起了褚直的注意。那几头恶犬,跑到哪里哪就是一片惊呼,到处是人仰马嘶。那人端得好身手,轻轻一夹马腹,手一勒缰绳,就躲在了一个十分安全的地方。莫名的熟悉!
顾二娘手心有些汗意,她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看着褚直骑马从她面前经过,藏在帷帽后的两束视线渐渐收回,头也不回地走了。
好险!慕迎歌暗道,区区几息,贴身的里衫已经湿透了。
“走。”顾二娘一挥马鞭。
“走!”少年声音里含着欣慰,有谁知道在那一刻他惧怕的并不是褚直会发现顾二娘,而是顾二娘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心。
须臾,两匹马前后出了平阳城西门,一口气奔出三十里,见前后无人,荒野茫茫,慕迎歌忍不住笑了起来。
听见他笑,顾二娘放慢了速度,也微微笑了起来。
“师姐,我这才是真的服你了。”慕迎歌笑道。
“哦?为何?”顾二娘明知故问道。
慕迎歌冲她微笑:“以前虽然我顶敬佩您的武艺,却不觉得您能如大丈夫一般不耽于儿女情长。”虽然顾二娘死遁可用惨烈来形容,但慕迎歌觉得那更多是伤透心之下的一时激愤。过了那段时间,顾二娘未必不会心软。褚氏一族,现在可是泼天的富贵了。就算褚直是个傻子,想嫁给他的女人也会多如过江之鲫。
“谢谢你这么坦诚,以后你会更敬佩我。”顾二娘莞尔一笑,望向前方。她觉得她这一辈子,从现在才开始。
“迎歌,我记得前面二十里处有个小镇,咱们去那儿休息一下。”顾二娘道。两人从五更出发,到现在也就一人啃了一个干馒头。
慕迎歌自然没有异议,他打定主意顾二娘去哪他就去哪,所以他根本没有问过顾二娘有何打算。
少年目中的坚定落在顾二娘眼里,固然感觉温暖,心底却是微微摇头。也罢,就让这少年再送她一程。
鱼蒙这个小镇在平阳西六十里处,前头这几十里顾二娘两人一口气跑完了,后头这二十多里却不好走,都是山路,两人仔细走着,紧赶慢赶,在太阳落山前到了鱼蒙。
从名字来听,鱼蒙大约离水不远。事实情况也的确如此。金松江穿山而过,在鱼蒙背后冲出一条支流,鱼蒙地高,在这里便形成一个缓湾,经水路去平阳,往来经商,或者捕鱼的人便在此处落脚,渐渐形成了一个规模不大,却五脏俱全的小镇。
虽然太阳刚刚下山,但顾二娘决意在这镇子上歇息一晚,因为往前路也不好走,没地方过夜。
小镇客栈有好几家,两人捡了家干净的,要了两间上房。吃饭休憩不提。次日一早,慕迎歌因半夜觉得寒冷推窗一看,外头房屋树丛俱白茫茫一片,原来是下雪了。
他心里高兴,便去敲顾二娘的房门,敲了半响没有回应。慕迎歌心生不妙,推门一看,人去楼空,唯有桌子上留有一张字条。上书感谢慕迎歌多日照顾,因前路茫茫,不敢误了他前程,后会有期。
慕迎歌呆立半响,猛然咬紧下唇,冲了出去。
正巧客栈伙计在外头站着看雪,听慕迎歌询问顾二娘离去方向,顺手朝着小镇后头一指。
渡口就在小镇后头。乘舟到金松江不过小半个时辰,到金松江顺流而下那就一日千里,追也追补上了。
慕迎歌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伙计的视线里。
伙计回头,冲从客栈里面走出来的顾二娘点头:“爷,都按您的要求办了。”
顾二娘取出一锭银子放在伙计手上:“如果他回来算房钱,给你你就收着,但不准透露我的去向。”
顾二娘没有骑马,她很快走出了小镇,顺着山路朝西继续走去。
慕迎歌的心思,她不会看不明白。她也年轻过,懂的那样一种情怀。但别的不说,就是这张跟褚直削似的脸,她就没法当做看不见。
少年的路还长,总会再遇到令他心动的女子,而她,大约再不会为谁心动。
山风卷起碎雪,形成一个小小的龙卷风,又在顾二娘身前碎开。她将大衍术运转到极限,身姿有如灵猿,在雪地上几个纵跃便不见了踪迹。
三年后……(一虐三年啊,请看我真诚的小眼神,别跳戏)
第178章 大月族左贤王
大熙国占据中州六十四州最富饶土地,是最强大的国家。但中州边缘向西向北向南都有不同的国家部落,虽不及大熙强盛,却也不容忽视。
不过这些政权一是受地理所限,二是受统治阶层自身所限,大多或向大熙俯首称臣或井水不犯河水。
在这些势力中,最强大的当属西北的夏、辽、月三族。
西夏不必说了,从大熙建国起,就与大熙纷争不断,直到后来成帝一直打到西夏的国都中兴府,西夏才算老实了几十年。
在几十年之后,到了文华帝刚刚登基的时候,西夏王又卷土重来,老镇国公褚辛率儿子褚陶与西夏王在凉州苦战三月,褚陶一刀砍下西夏王的脑袋,从而结束了这场入侵,再度打败西夏。
时隔二十多年,两王之乱时,西夏便关注着大熙局势,以期趁机入侵,坐收渔利之利。后来在青州城大战前,褚陶便发现了进入大熙的西夏探子,虽然与文王决战迫在眉睫,仍是留五万精兵驻守西夏进入大熙的关口,这才迫使西夏王犹豫起来,等义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下燕京以后,西夏王只剩下扼腕叹息了。
西夏王错失良机,一腔怒气无处发泄,夹在西夏和大熙中间的小部落便遭了殃。
辽族势力本更强过西夏,但自辽王病逝,辽太后摄政,辽国内部权利斗争堪比大熙两王之乱,虽然无暇顾忌大熙,但也常常在大熙边境打秋风。
唯有大月一族,因一直保持游牧习性,倒算上安分。
云和即位三年,西北各部送上来的求救一年多过一年。永平三年,云和见历经三年图治,大熙局势稳固,国内风调雨顺,百姓安康,这才命威宁侯顾如虎率二十万精兵远赴西北讨伐西夏。
大军出发之时正值五月,凉州以北的广袤草原正是一年里水草最为丰美的时候,放眼望去,浓绿的草叶像一块巨型绿色毯子伸向天边,白云、羊群点缀其上,若不是西夏人时常过来掳掠,当真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世外桃源。
此刻在这片草原上,猛地一声鹤唳传来,只见一头白鹤从天际坠落,上头还有一只先是受惊一般的坠落,下落十几丈后猛地飞高,在高空之上盘旋悲鸣。
数匹毛色油光发亮的骏马疾驰过来,其中一骑奔至白鹤坠落之处,马速未减,马上大汉只是略微一弯腰,便将猎物抓到手中,高呼着迎向后面的几骑。
“吾王,好箭法!”那抓着猎物的大汉由衷叹道,他手上的鹤虽然合上了翅膀,却有四尺来长,这种鹤飞行极高,极难狩猎,王却一箭射穿了它的眼睛。
这汉子一头几十根小辫,穿着青灰色短袍,袍子只到膝盖处,除比大熙男子的袍子短了许多外,领口方向也是反的。腰间用一条粗布紧紧缠住,外头罩着一个类似半臂又似比甲,却无绊带的粗布衫子,脚上则穿着一双厚实的牛皮靴子。这身装扮,本无出众之处,但这汉子发辫上的坠饰,左胸衣衫上的绣图,还有腰上挂着的弯刀刀鞘上,都有着月牙的形状。
这正是大月族的标志。
原来这一行人正是大月王乌月齐一行。大月族过着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每年的五月到十月都在莫桑草原上停留。大月王乌月齐今日闲着无事,特带群臣狩猎。方才远远瞧见一对白鹤飞在高空,当先一箭射去,立即坠下一只。
见那汉子心悦诚服的夸赞,乌月齐哈哈一笑:“莫云桑,想要这么好的箭法就得天天苦练,你只要做到了就能有一样的收获!”
那叫莫云桑的汉子把头一低,又是愧疚又是崇敬:“王威武,莫云桑不敢与王相比,莫云桑会勤学苦练的。”
乌月齐微微一笑,他浓眉大眼,颇为豪气,吩咐莫云桑道:“把这只鹤送给左贤王。”
莫云桑正待把这只鹤送给跟在乌月齐身后的一人,那人已经拍马上前:“王兄,我并不想要这只鹤。”
这人声音清脆,猛然一听如同玉珠落盘,却是个女子口音。
再看她面容俊美,双颊丰润,唇不点而朱,虽是大月族贵族装扮,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