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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厨子以后完本——by水煮荷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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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他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下手,那就开了一个头,以后这个男人会继续对乌月澜死缠烂打。
他耶律隆还从来没输给哪个男人过,自然也不会输给这个脓包。哪怕他发了疯,终究是个脓包!
耶律隆眸子一紧,双手骤变,一手抓住褚直左臂,另外一手在他左肩上一拧,咔嚓一声脆响,褚直左臂掉了。
他想以这种方式让褚直不能动弹,也算保全了自己的风度。
但出乎意料的是褚直被卸掉的那条左臂,竟然扔抓在他身上,他那只手,像是不会松开了一样。
站在大门正中的乌月澜面色雪白,她看见褚直的脑袋在耶律隆的胳膊下微微昂着,他的脊背是绷紧的,那说明他在承受着耶律隆的重击,就他那样的身子骨……猛然间,她看见了他的眼睛,从头到尾,他那双充血的眸子一直都在盯着她。
乌月澜心脏不由颤了一颤。
“夫人……”胡太医忽然出现在乌月澜面前,他叫了一声,乌月澜却完全没听到。
“大月族的左贤王!您是要国公死吗?国公是奉诏出使大月族!他要死了,圣上一定会发兵讨伐大月族!”胡太医声音里含着悲怆。
耶律隆面色阴郁,手掌高高举起,这一掌与先前不同,凝聚了他七层内力,对于褚直这样的疯狗而言,足够了。
褚直抱紧了耶律隆,因为他的冲力,他和耶律隆同时向后飞去。
两人向后退去的同时,耶律隆一掌拍向褚直脊背,这一掌下去,褚直的脊椎必断,这个“前夫”就算完了,他并非有意取他性命,这是他自找的。
换了其他人,早就死在他手下了。
耶律隆目中透出坚定的光芒,有如放光的黑曜石。
王甲、王乙飞身去拦,却慢了一步。
胡太医嘴张到极大,胡子翘起在空中,看起来极为滑稽。
围观中有胆小者,似惧怕听到那一声咔嚓骨断,本能闭上了眼。
但想象中的断裂声或者惨叫并没有响起,重新睁开眼时,先看见那意气风发的耶律王爷满脸诧异还带着些受伤,再看那只手掌,堪堪停在那拼命三郎脊背之上一寸,腕上缠了明晃晃一条银鞭,另外一端却在……左贤王手里。
银光一闪,乌月澜收回鞭子。
王甲王乙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一左一右夹住褚直,不知褚直是不是力竭,轻轻一拉就下来了。
胡太医大大松了口气,先看向乌月澜,见她面色铁青,顾不上说什么,跑到耶律隆身边道:“耶律王爷手下留情!此乃我大熙国公,奉命出使大月族,为了两国邦交,王爷慎重!”
大熙国公?周围一片哗然。
胡太医是第一次充当使臣,竟也轻车熟路,亮出官印、文书:“初到宝地,尚未来得及拜见大月王,请各位恕罪!”
耶律隆有些反应不过来,从胡太医手上接过文书,翻开一看,面上再度出现诧异。乌月澜这个前夫,竟真是大熙国公,还不是什么普通国公,是镇国公。怪不得他听见乌月澜叫此人名字时觉得耳熟。他耶律隆再无知也不会不知道大熙的砥柱褚家,那乌月澜就是……耶律隆震惊的看向乌月澜,亲手取了大熙前朝皇帝首级的女战神!
耶律隆心潮澎湃,三年前,他曾乔装去过大熙。正遇上那一战,亲眼目睹过震撼人心的场面,后来不免扼腕叹息。却没有想到乌月澜就是他心生敬佩,后悔没有与之早些结交的英雄。
见耶律隆看过来,乌月澜虽因先前特意模糊褚直的身份略感尴尬,面上却没任何表情,收了银鞭道:“既然是使臣,就请移步大王王府。来人,护送他们去见大王。”
乌月澜又对耶律隆道:“王爷,原来是一场误会,多谢王爷出手相助。”
乌月澜当众这么说,自然是为了弥补耶律隆,保全耶律隆的颜面。
耶律隆自从知道乌月澜的真实身份后,有一瞬的震动,但更加不后悔方才出手。他微微一笑:“无妨,既是一场误会,那就由本王护送国公去见大王以表歉意。”
这儿分明没有火堆,许多人却感觉到火花啪啪四溅。
褚直由王甲、王乙一左一右扶着,看起来已经脱力,耶律隆说的时候,他面微微垂着。等耶律说完才慢慢抬眼,却是看了乌月澜一眼。
胡太医担心他还要不顾身子跟这辽人干架,忙重重咳嗽了一声。
褚直忽地一笑:“好,那就有劳耶律王爷。”
如果耶律隆方才微笑的时候,众人感觉的是仁厚包容的王者之风,此时这脆弱的大熙国公一笑,就如王母瑶池中的白莲,在寒风中依旧维持着那摄人魂魄的妙曼身姿,真让人想把心肝掏出来去给他暖一暖!
乌月澜有一瞬的失神,很快移开视线。他要去见大月王就去见好了,只要别死在这儿。
耶律隆有些意外,看起来这脓包并非他想的那样不堪一击。想来也是,乌月澜也不至于眼光差到那种程度。
“请。”耶律隆做足礼数。
褚直微微直起身子,亦伸手道:“请。”
乌月澜见状,准备回去了。
耶律隆一撩袍摆,率先向前走去。
褚直紧跟其后,刚离开王乙的手,忽然一头栽倒在地。
胡太医大叫:“国公爷——”又叫:“左贤王——”
乌月澜:他娘的,她就知道他不会走!
乌月澜以为褚直这次又是装死,着实误会了褚直。褚直是真的晕过去了,前些日子跟着张少池艰辛赶路,食不果腹,到了海珠后,夜夜忧思,时时处于紧张之中。在被乌月澜发现之前,就有些不太舒服,这番跟耶律隆打了一架,已经是透着体力,再也不能支撑下去。
乌月澜没想到胡太医如此老练,指挥着王甲王乙抬着褚直就冲进了她的院子。阻拦的时候胡太医已经开始命人生炉子给褚直熬药,乌月澜再欲跟褚直划清界限,也不能真把他往死里逼,只好看着胡太医一行霸占了她的前院。
一时还有不少人站在门口往里探头探脑,都被蒙日赶走。
胡太医兀自忙着,大门口就剩乌月澜同耶律隆站着,好似忽然“反主为客”了。
人都走光了,乌月澜顿觉难堪,让耶律隆凭白卷到里面,她还隐瞒了褚直的身份。若胡太医不是骗人,褚直是来出访大月族的,那后果还真跟胡太医说的一样严重。不过一根据她对褚直的了解,二看着使者团,十有八九是他弄出来吓唬人的。不过还是要问问清楚,他这么暴露身份,大月王迟早要知道。
乌月澜站这一会儿,把思路捋了一遍,虽然难堪,还是得跟耶律隆道个歉。
“王爷……”
“澜儿……”
不想两人同时开口。
乌月澜一怔,耶律隆已经笑了:“还叫我王爷?叫我耶律隆或者按你们大熙的习俗,叫我隆哥……隆兄也可以。”
乌月澜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隆胸”,有些忍俊不禁。
“其实我也按大熙的习俗给自己起了字,字仲青。”耶律隆不知她为何发笑,但觉得她心情好些了。
仲青?与大将军卫青相同的字。这个青,不知是不是留名青史的意思。
乌月澜从善如流道:“仲青,我感觉很对不起你,可我并非故意隐瞒,只是不想多提过去。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将他们暂时安置在这里。稍后我去见大王,将此事禀告大王,由大王定夺。”

第192章 怂包离开了

乌月澜对耶律隆是真有几分歉意,换位思考,假若自己是耶律隆,可能就掉头走了。所以她对耶律隆也没抱多大期望,如果耶律隆因此觉得她不合适,她也非常理解。
“好,若有需要,尽管派人来寻我。”不想耶律隆答应的很干脆,速度出乎她的意料。
也是,耶律隆在辽国也算位高权重。这么客气算是给足了面子。
乌月澜淡淡一笑,耶律隆吩咐侍卫牵出马来,两人在门前告辞。
“左贤王,可要去见大王?”蒙日问道。
蒙日一直站在一旁,乌月澜同耶律隆的话他都听到了。蒙日本是大月王身边的老人儿,大熙国公到访,这事儿是得让大王早些知道,不过他现在归属乌月澜,只能提醒一番。
乌月澜是要去见大月王,不过在去见大月王之前得先弄妥褚直这一行人。
“稍后我去见大王,你去找里头那个干瘦老头,把他带到后院。”乌月澜说的是胡太医。
褚直一行里除了侍卫就是侍从,根本不像出使的样子。
胡太医也正要找乌月澜,虽然留下了,可一切所需之物,没有乌月澜的命令,这的人根本不给他们。
胡太医被蒙日带到后院,乌月澜已经在明间等着。
胡太医进去一看,乌月澜坐在桌边,对面虽然还有一张椅子,但桌上只搁了一盏茶,还在乌月澜的手边。
胡太医立即单膝下跪,按照大月族的礼节给乌月澜行了个大礼:“大熙使臣胡绍见过左贤王。”
乌月澜原是想着给胡太医一个下马威,叫他知难而退,不想胡太医看的通透,当即按她的意思做了。
瞧着胡太医面满尘土,两鬓微白,真不晓得褚直这个祸害是怎么把胡太医也给带到这里的,当即也不跟胡太医虚以委蛇了,直接道:“我不会留你们在这里的,既是使臣,大月王自会安排你们住处,一会儿我去见大月王,将你们到来的消息禀告于他,你们好自为之吧。”
胡太医没想她如此绝然,原是思谋着慢慢劝解,一时那许多话凝在胸口,不知先说哪一句。
乌月澜打定主意不给他动摇自己的机会,立即向外面叫道:“来人,备马。”
胡太医一急,顾不得礼节,站起来拦住乌月澜,却被乌月澜刀锋一样的目光看的一哆嗦,不过仍是道:“左贤王如此安排,我等自然感激的很。不过我家国公现还在昏厥之中,他这病……左贤王也知道,一个不慎,万一有个意外,岂不是令左贤王难办?”
胡太医说话越来越流利:“左贤王若是去见大月王,本使臣可跟左贤王一起,先致以我大熙皇帝的盛情问候。”
胡太医早年在太医院,穿梭往返后宫、庙堂之上,这谋划策略,拿起来还真是一点不差。唯一有点难度的是顶住乌月澜杀人的目光,但想到出发前老太君的叮嘱,胡太医硬是激发潜能,超常发挥顶住了。
“那好吧,也给胡大人备一匹马。”半响,乌月澜道。
上梁不正下梁歪,褚家这一家子都成无赖了。
“还有,左贤王莫急。我家国公熬药的柴、炭……还有大家伙这一路饥肠辘辘,衣裳也脏了……”胡太医追着道。
乌月澜一回身,胡太医急忙停住,乌月澜看到他帽子边缘翘起的一缕头发一半都白了,还透着油腻。
乌月澜眼皮向下一动,呼出一口气:“来人,给他们些柴、水、米面,至于其他的,等我见过大王后再说。”
虽然给的东西不多,胡太医也松了口气。来日方长,徐徐图之。
胡太医跟随乌月澜去见大月王。那大月王断了一臂,回到海珠城后又先布置大月族各部严加防守,才刚刚歇下。听说有大熙使者到,大月王躺在床上沉思了一会儿,却是派人出来道大王已经歇下,请左贤王代为接待大熙使者,等他好些了再接见使者。
这大出乌月澜意料,可大月王又真是身受重伤,只好命蒙日先将胡太医送回去。
她因不想回去,便自去寻平素交好的大月王族,觅了一处地方歇了一晚,次日便同乌月深一起离开海珠城到处巡查布防西夏突袭。
且说蒙日带了胡太医回去,乌月澜将接待胡太医一行诸事都交到蒙日手上。蒙日原来一直侍奉大月王左右,这些事倒是难不倒他。只是一来,大月族对大熙怀有旧恨,二来知晓那褚直与乌月澜的关系,亲眼看起褚直同耶律隆那般打斗,对这大熙国公的印象着实说不上好。故而对待胡太医等人只是淡淡的。
好在胡太医一行在前院安安静静的,除非必要,也基本不怎么麻烦蒙日,与那日揪住耶律隆疯斗截然不同——日子一晃就过去好几日了。
这日,褚直靠在床头喝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放下碗又向外瞄去。
胡太医接了碗连忙劝道:“国公爷,这都住进来了,早晚都跑不了的,您且把身子养好了。”
其实褚直身子已经好了,胡太医很觉得不可思议。那日才进了莫桑草原第二天,就被一群疯牛把人给冲散了,胡太医当时只觉得褚直八成是完了。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么回去是没法给老国公、老太君交差的,所以他们在草原上找了半个多月,后来,抱着最后一丁点希望找到了海珠,没想到真给王乙找到了。
那时候胡太医等人还在后面,收到王乙的消息就赶快进城,正遇上褚直跟耶律隆拼命,见褚直晕过去,胡太医真是魂都快下飞了。扶起来一把脉,他身子竟比他想象的好多了,只是脱力昏了过去。
即使这样,胡太医也没停止给他喂药,不过喂的都是各种调理身子的补药罢了。
说起来,若不是当日鬼面神从天而降,他们随身携带的珍贵药材怕是都被那银鹰抢了去。想到银鹰,胡太医就想到辽人,想到那耶律王爷,不知那想杀人越货的银鹰同这耶律王爷有什么关系没有……
胡太医想到这里,褚直又向外看了几眼:“那她怎么还不回来?”
他现在占据着前院,乌月澜一进一出都在他眼皮子底下,可这几日他都没见她出去过,也没见她回来过,她根本就不在这儿,他太担心了,担心那个耶律隆。
这几日,褚直既没有派人去找乌月澜,也没有想法子逼乌月澜出来,胡太医知道他能沉住气,只是想找个人说话。
“夫人许是有什么要紧事,爷,不是我说,您想想夫人那日是出了手的,咱们不能自乱阵脚啊!”在胡太医心里,褚直的身子是第一位的,只能好言安慰褚直。
那日是赖她出手,才没有丧命在那耶律狗贼的手中……褚直呆呆地想到。
胡太医说了很久,也没听褚直回他,抬头一看,褚直靠着床头,眼睛直直盯着门前的一片空地。
胡太医面带忧色地收了药碗,其实他也准备了很多话想跟乌月澜说,至少也要让乌月澜知道这几年褚直过的什么日子,又是如何千里迢迢,吃尽了苦头才找到这里。可乌月澜避而不见,他也无计可施啊。
胡太医还道要等很长时间,不想这天晚上,蒙日忽然率人将大门敞开,只听外面骏马嘶鸣,乌月澜回来了。
褚直已经被胡太医按在床上歇着,听声急忙穿上鞋子,刚走到正堂门口,便见数位大月族武士举着火把,乌月澜披着玄色斗篷骑着战马进了院子。但根本没往他这边瞧一眼,将战马交给蒙日,便目不斜视地大步往后去了。
褚直就要跟过去,却被胡太医拉住。胡太医觉得,乌月澜这样,没有想见褚直的意思,且褚直好歹也把鞋子给穿上。
两个小童一左一右把鞋给他套上,这时候都到十月了,夜间比燕京的晚上冷多了,好在他们带的银钱足够,胡太医取出新给褚直添置的狐裘。褚直看见那雪白的狐裘回过神来,叫小童打开衣箱,亲自选了银灰色广袖长袍、如意碧玉带,小童梳发,插上昔年顾二娘给他选的白玉簪,装扮完毕,又嫌自己面色不佳,在两侧颧骨上少敷了些粉。把一干侍从看得跟丢了魂似的傻站着。
胡太医倒是暗中点头,对着这样一位美人,即使是拒绝也该是轻声细语,大约不会被粗暴地扔出来。
除了胡太医,褚直又点了两名眉清目秀的小童,各捧鲜果,随他往后院而去。
出正堂的时候,原来侯站在台阶上的一个人在台阶上摔了一骨碌子。那人正是张少池。
当日王乙威胁张少池必须听令褚直,后来张少池同王乙一块被扔出海珠城,张少池无处可去,就暂且跟着王乙。他已知褚直非常人,不过终究是时日短,没有屋内那些近侍见的多,故而见褚直这般出来,一时失神,不慎摔了一跤。
褚直根本没注意到张少池,下了台阶往后院而去。
乌月澜到了后院,便命摆饭。她这几日都同乌月深带人在外巡视,晚上就住帐篷,到今天巡视完了,本想再找个地方凑合一下,后来一想,凭什么自己的家不能回来,好像怕了那位镇国公一样。难道她的意志就那么软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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