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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厨子以后完本——by水煮荷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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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虽然褚直的容貌还是那么抢眼,但更抢眼的是他拎刀的帅气和一丝不苟了。
且看那如雪的刀光,就像剑客手中的剑,剑客却没有褚直的恣意和潇洒,凭添了说不出的不羁和豪放!
且听那打在砧板上的声音,砰砰砰、砰砰砰,就像一曲行军乐36 ,四面埋伏诛牛肉,剁不成泥誓不休!褚直俨然成了一名将军!
且闻那不停散发出的肉香,在褚直的手下,一阵阵、一波波的无声无息的向外蔓延。初闻,是生牛肉才有的腥气,渐渐的,人的鼻孔中似乎出现了做熟后才有的香气,能想到有多美味就有多美味!
再仔细一嗅,中间似乎还夹杂着一股奇异的汗香……
褚直掏出帕子擦了把汗,用刀背打牛肉,这还真是个体力活,体力活还是得牛儿来干。
外头的丫鬟无声地倒了两个,原来真是汗香,嗅到三爷的汗、汗味儿了!
二娘接过两把刀,顿时外面的人看不清刀影了。通常牛肉打成肉蓉怎么也得一个时辰,二娘没一会儿就收了刀,刘嫂子上前用筷子一挑,拉出的丝有半根指头长。
二娘这力气,没得说,又快又好。
褚直暗想他还没放薯粉呢,并不提这事儿,把薯粉、胡椒各种调料都放进去,搅拌均匀,看那肉浆正好起胶,便叫刘嫂子把这盆牛肉糊放到外面屋顶,小心晚上别被猫爬了。
二娘郁卒,敢情忙活了半天,这不是给她准备的晚餐。
看着平时风吹不动的二娘脸上的失望,褚直心里暗笑,还道她有多高深,一道菜就能把她给收买了。
“上品的牛肉丸子需要一夜时间来增长,才能软滑弹牙,不经等待可是品尝不到美味的哦。”褚直耐心解释道。
其实二娘的失望只是一闪而过,只有褚直这一直关注她的人才看到了。旁人瞧着就是夫妻俩站着和和睦睦的说话,同样赏心悦目,又同样有两把刷子,真是羡慕的很。
吃不到牛肉丸子,二娘就回去把溪山云隐图给收了起来,虽然是幅赝品,但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说明褚直的画技是相当高的,只是作为博取褚陶一乐的寿礼、不流传出去的话,也并无不妥。
寿礼的事儿搞定,二娘便同褚直提起了褚七娘的婚事。
褚直仔细想来,前世九娘似乎并未嫁给什么小周将军,但七娘却是终身未嫁……说是终身未嫁,是因为七娘死的比他还早啊!
二娘忽然感觉到褚直周身气势变了,叫了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来,一脸歉然地望着她。有时候褚直就会给她这样的感觉,像是忽然间陷入某种情绪里无法自拔。
“王乙。”褚直叫道。
王乙从床底下滚出来,慢慢向门口滚去。
“你过来,去一趟前街肉铺,把卖肉的王甲叫回来。”加上褚七娘的婚事,褚直觉得王乙一个人可能不够用。
王乙顿时一喜,他也不想在这儿呆了,他最近过的很不开心,除了在床上躺着的那个毒药,还有另外一个毒药在不停地折磨他,无论他藏到哪里,总能被那个毒药找到,也真是见鬼了。
“可是让我跟王甲交换一下?”虽然他看不上王甲的职业,但总比在这里好的多,因此王乙鼓足勇气走到床边,看着那并排躺着的脸涂得跟鬼一样的两个人——褚直和二娘现在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一起敷个珍珠粉面膜。
“不是,你还有用,到时候你跟着少奶奶。”一句话无情地击碎了王乙的幻想,他耷拉着脑袋走了。
等他走了,二娘轻声问:“王甲怎么样?”看王乙这幅德行,她很难把王甲往好的地方想。
“王甲比他强一点点,现在找了个活,在前街肉铺卖肉。到时候让王甲跟着我,王乙跟着你。我管前面,你管后面,这次……”褚直说话也很轻。
二娘说过做面膜的时候要少说话,否则会长皱纹。
两人虽然说的轻松,心里却知道没那么简单。
褚陶的寿宴对褚直非常重要,这是褚直病愈后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露脸。到时候来的不止是朝中大臣,还有皇亲国戚,圣人会不会驾临不知道,但贵妃娘娘肯定会派人前来贺寿。
这么一个露脸的机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褚直身子好了,无形中就给褚直夺爵增加了筹码。当然也是褚直结交其他权贵的机会。
想来,褚渊也是同样的打算,三年前他放弃了萌补进馆阁去做了县令,在年轻一代中算是刷够了资厉,现在任满等待调迁,正是结交向上爬的大好时机。
还有罗氏,正在谋划着的七娘的婚事……
两个人都不是多话的人,却都是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的人。并排躺着,褚直感觉到脸上的珍珠粉快干了,松开了二娘的手,起身先把自己的脸洗了,然后端水把二娘的脸也洗净了,两人都拍上自制的芦荟胶睡了,一夜无话。
次日,褚直起来先去做牛肉丸子,二娘因为其它琐事被缠着顾不上看他做丸子,回来时褚直的牛肉丸子已经做好了。却不是装在盘子里,或者下在汤里吃,而是用小口袋盛着,可以系在腰上,想吃了拿一个出来当零食吃。
这也太贴心了!
二娘刚尝了两个,正觉得咸味儿有点淡的时候,六姨娘身边的大丫鬟香如匆匆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少奶奶,您快去看看吧。九爷在鸿凌院闹起来了!”
九爷,不就是褚寒那个熊孩子吗?她还没去找他,他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二娘想了想,把脚上的高低鞋脱了,换了一双踢人方便的鹿皮小靴子,跟着香如去了鸿凌院。
国公府里这些公子哥儿们,只有褚直、褚渊、褚寒有自己的院子,不过同是院子,褚渊、褚寒的是没法跟褚直的会春堂相比的,从名字也能看出来。
此时鸿凌院的花房外面,褚寒正脚踩着一盆刚从暖房里搬来的牡丹,对着褚诚、褚良、褚飞唾沫飞溅地说着“凭什么他住那么好的地方?给我这破地方,连炭也舍不得给我,我这几十盆花可都是花了大价钱买来预备摆在父亲寿宴上的,看看,你们看看,都冻成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了!”
又对七八个拿着花锄、耙子的小厮:“一会儿人过来,你们都一块上,出了事儿爷担着!”
褚良在后面小声劝着:“九弟,你这么做不好吧,要是让祖母和父亲知道……”褚良不好说自己被顾二娘打怕了,只能这么劝褚寒。
他这是实心实意为褚寒好,没想到褚寒完全不领情,抓了一把花锄就塞到褚良手里:“你是帮我还是帮她,你自己看着办!”
褚寒眼一斜,看见了褚诚,六姨娘现在也帮着那小浪蹄子,褚寒对着褚诚的脊背就是一胳膊肘子:“你给我门口站着,第一个打,不动手今个儿我打死你!”
褚诚在褚寒威逼之下只好接过花锄走了过去。
还剩褚飞,见躲不过,也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土坷垃拿在手上。
这边刚摆好架势,那边有人通风报信:“来啦,走到大杨树底下了。”
“快,快,先把那盆水给我放门上,剩下的都给我藏好,扶我上去。”褚寒叫道,小厮们忙用梯子把他送到花房房顶上,原来褚寒打定主意要从上面偷袭顾二娘,给她一个血的教训。
顿时,院子的小厮都藏了起来,纷纷盯着门口,那两扇门板上面已经放上了一盆凉水,只要有人进来,就得淋上一头。
褚诚被迫拿着花锄躲在门后面,听着顾二娘带着人越走越近的脚步,褚诚内心犹豫不决。打吧,六姨娘也在里面,不打褚寒肯定饶不了他。
脚步声越来越近,褚诚手在发抖,外面忽然传来六姨娘的声音:“咦,刚才还闹的厉害,怎么不听声音了,这门还开着,少奶奶,你等着,我先进去看看。”
原来褚寒那些人为了引二娘进来,故意把门开了一道缝,上面架着装满了水的盆子。
糟糕,第一个进来的是他娘,听着六姨娘马上就走进来了,褚诚顾不得什么,把花锄往地上一丢,喊道:“娘,你快走!”
褚寒在房顶上看见褚诚这个叛徒,气的大叫一声:“都给我冲——”
要知道褚寒平时作威作福惯了,底下人跟着他也横得不得了,左右有太太护着,他又是最小的,谁敢动他一根指头?
所以听见褚寒的命令,都争先恐后的拎着家伙冲了出去。
六姨娘刚走到门口,忽然听见自己儿子喊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时,前头咣当一声,水溅了她一脚。两扇木板门一开,一群抄着家伙的小厮冲了出来,褚诚还挡在前面,这情形把六姨娘给看懵了。
眼见一个耙子夯了过来,六姨娘心慌手乱不知如何去躲,身子猛地被人一拽,那耙子就贴着她身子边上滑了过去。
“春燕、敛秋,你们护着六姨娘,一会儿再进来。”二娘一脚把门板子给踹掉了。
褚诚刚才第一个冲了出来,这时候忙跑到六姨娘身边,不管他们后面怎么乱了,他得护住他娘。
二娘这一脚把里面的人吓住了,这村姑厉害呀!
褚寒见状,大喊;“怕什么,咱们人多,还干不过她一个,都给我上!”
二娘刚才听见上头有人喊话,没留意是褚寒,这时眼往上一瞧,认出是褚寒这个熊孩子,两人对视一眼,褚寒不由打了个寒颤,却硬着脖子喊:“爷重重有赏!”
褚寒的吼声中,七八柄花锄、耙子、树叉子朝着二娘砸了过来……

第74章 寿宴

此时,距离鸿凌院不远的鸿羽院门口,褚渊叫住了匆忙跑过的药童。
这药童是褚寒身边的一个小厮,被褚寒安排爬在亭子上瞭望二娘到哪了,挥舞小旗子报信。
等二娘过去了,药童才慌忙爬下来,急忙回来助阵。不巧被褚渊逮着,药童知道褚渊心细如发,扯了两句见瞒不过去,且褚渊褚寒亲哥俩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索性对褚渊说了。
刚说完,鸿凌院那边就传来了惨叫,药童高兴的拍手,却被褚渊狠狠瞪了一眼。
药童不明所以,太太被夺了权不都是这新少奶奶的捣的鬼吗?
褚寒顽皮,身边带的都是这半大混小子。褚渊跟他一小孩解释不清,急忙往鸿凌院赶去。
这顾二娘一介女流,男女授受不亲,这么被小叔子打一顿,羞愤之下万一出了人命,瞒都瞒不过去,褚寒真是得好好管管了!
褚渊走到花房门口,就见六姨娘几个人满面焦灼地往里瞅着,见他就喊道:“四郎,你快拉拉……”
褚渊一听,以为顾二娘快被打死了,快走几步到了门口。猛然看清里面情形,两只脚跟抹了树胶一样动不了了。
“哥……快救我啊——”褚寒挣扎中看见了褚渊,扯着喉咙开喊。
不过他只喊出了这么一句,后面全是“啊、嗷、啊——呜呜——”
只见顾二娘拽住他那根独辫,跟抓小鸡崽一样把他抓在手里,褚寒就像个小孩儿一样被打的哇哇大叫。
二娘看见褚渊来了,一边打一边对褚渊说:“四弟,你来的正好,你看看这帮孩子淘气不?非要跟我比谁的声音大,拿着锄头就上来了。我是嫂子,怎么好意思不让着小叔子,九弟,你叫啊,嫂子我让你赢,你别客气……”
说着又是一巴掌打在褚寒屁股上,褚寒顿时觉得自己肉少了一块,嗷一声哭了出来。
褚渊手伸在半空,又缩了回去。他完全知道褚寒是怎么想的,仗着自己小,打了顾二娘也就是个“调皮”,可他完全没想到根本打不过顾二娘。
看着小院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小厮,到处扔着的锄头、耙子,褚渊平稳了一下气息,对着二娘鞠了一躬:“三嫂,九弟年幼不懂事,我代他给您陪个不是。嫂子既然管教了他,点到为止即可,莫伤了他筋骨,也伤了和气。”
二娘感觉还没打够,斜了他一眼,又加快了速度,打的那褚寒嚎叫不已,地上躺着的哪个有力气阻拦,褚寒终于崩溃大哭。
褚渊那个揪心啊,可他总不能上前跟顾二娘动手。
六姨娘等也进了院子来劝。
二娘这才松了手,对褚渊道:“要是挨打的是我,希望你也能那么说。”
褚渊跟她对视一眼,被她目中的警告之意震的心底一颤。假如顾二娘手无缚鸡之力,今天挨的就是顾二娘,到时候可能性最大的就是顾二娘自己忍气吞声,褚寒是孩子嘛!
罗氏一盏茶后才闻讯赶来,不是她动作慢,而是顾二娘打人的速度太快,太狠。比如,同样让人屁股肿起来,别人打十下,顾二娘只用一根手指头戳一下就可以了。那个凶残……罗氏后悔死了没有提前警告褚寒。
这时候说什么也晚了,褚寒趴在被窝里还在簌簌发抖。
褚寒胆小吗?他平素不爱读书,强被送到族里学堂,也是整日跟一帮人厮混,小小年纪斗鸡走狗、使钱如土,还觉得自己颇有侠义之气,被人送了个外号“呆霸王”。呆霸王也跟人干过架,流过血,可今天算是知道自己那根本不算什么,这种往死里打才是真的打。
呜呜……太可怕了。
罗氏见小儿子被打的快魔怔了,心疼的直掉眼泪,一腔怒气无处发泄,想起褚寒那些小厮呢?还有褚良、褚诚、褚飞都傻站着看褚寒挨揍吗?
叫进来一看,每一个都东倒西歪地顶着两个熊猫眼,左边一个,右边一个,对称的很。
二娘打完,褚诚就跟着六姨娘走了。褚飞是个机灵的,见势不妙也溜了。剩个褚良缺心眼的,还想着帮着照顾褚寒能讨好罗氏,这时被罗氏瞪了一眼,噗通一声跪下喊道:“母亲,我屁股也肿了啊!”
罗氏哪管他肿不肿的,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尤姨娘闻讯赶来,连着也被骂了一顿,她恨儿子是个傻的,瞧着儿子被骂的狗血淋头,想到平时儿子对她那个样子,心里倒舒坦了几分。
尤姨娘见罗氏不甘,心想老太太素来疼爱褚寒这个小孙子,虽然比不上褚直,但怎么也胜过一个媳妇儿,唆使着罗氏:“这事儿也不全怪九郎,哪有做嫂子的手这么狠的,打一下两下的也就罢了,这一屋子都打过来完,后面是不是要打到我们头上去了。”
尤氏本来是罗氏的陪嫁丫鬟,后来有一次趁褚陶醉酒,爬到褚陶床上,罗氏一直恨着尤氏,听尤氏这么一说,当她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啊,又是一顿臭骂。
尤氏母子被骂的狗血淋头回去了。罗氏并不是不想去找老太太讲理,只是她看着那老不死的明显偏向顾二娘,去了只怕也讨不了好。想来想去一狠心,叫褚寒起来,自己去找老太太哭去。
二娘只是叫他疼,没叫他残。老实说褚寒也是能爬起来的。颤巍巍的跟着褚渊去了绣春堂,还没进去,陈妈妈就拿着个药瓶从里面出来了:“老祖宗心烦睡下了,让我带句话给寒哥儿,你三嫂十多岁的时候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了,也就是咱们家还当孩子,说出去人家都笑话呢。”
褚寒:这是亲奶奶吗?
褚渊:这是亲奶奶吗?
褚寒跟褚渊不太一样,罗氏生他的时候,已经扶正了,从他生下来,享受的都是嫡子的待遇,他虽然斗鸡走狗、惹事生非的,可从来没想过自己不是老太太的亲孙子。
越往回走,褚寒屁股越疼,眼圈也越红。忽然一梗脖子要找褚陶为他做主去。褚渊连忙把他按住了,他觉得家里太过反常了,马上就是褚陶的寿宴,万万不能再惹出什么祸事。
哥俩儿回到鸿凌院,罗氏见他们回来这么快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罗氏在窗子前走了几圈,问哥俩给褚陶准备了什么寿礼。
这个府里,谁都可以不在意,却必须抓紧褚陶。她已经被扶正了,现在就是镇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加上两个嫡子,一个嫡女,她现在就是国公府里最大的赢家,她必须把这个赢面保持下去。
褚寒朦朦胧胧地明白了母亲的意思,少年心里登时升起一股求胜之心,目光凌厉地朝外面一扫,喊道:“把我给国公爷准备的寿礼带上来!”
带上来?
褚寒准备的是什么?
没过多久,罗氏就见一个雪白的毛球滚了进来。随着毛球汪汪叫了两声,罗氏认出这是一只哈巴狗!
那哈巴狗跑到褚寒床前,左嗅嗅,右嗅嗅,就蹲在地上抬脸望着褚寒。
虽然可爱,做寿礼却有点不合适了。
见罗氏摇头,褚寒也不解释,朝外面招了招手,立即有下人进来递给褚寒一个袋子,褚寒从袖子里取出一块肉干,先让那哈巴狗嗅了嗅,收起来对它说:“雪球,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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