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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厨子以后完本——by水煮荷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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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你撒谎!她绝不会允许你背叛她!”罗氏大声叫道,用力的大叫让她两处颧骨更加突出。
看到这贪婪、丑陋,充满刻薄之像的妇人,褚陶忽然生出一股极度的不耐,他不想跟这妇人做过多的纠缠了,索性成全她:“那时媛媛身中奇毒,知道自己活不了多长时间,唯一的心愿就是保住直儿。刚才我跟朱大人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皇帝迟早要对我们褚家下手,如果我只有直儿一个孩子,直儿很难逃过这个劫难。所以媛媛一直都在寻找可以接替她的人……”
可以接替她的人?她是以妾的身份嫁入褚家的!
是了,一个妾的手根本伸不到嫡长子那儿,她生的儿子也根本没法与褚直相比。
这么多年来,每每想到王媛,罗氏都有一种自得。可现在,一切都颠倒过来,不是她算计了王媛,自己才是落入陷阱的兽,这样的惊天逆转谁人能够承受?
“好一对公母俩儿,卑鄙无耻!”混乱之中罗氏也不知道自己胡言乱语了什么。
“你若不来,媛媛难道能拉你来?”
“再说,这二十多年,你得到的够多了。”
褚陶淡淡道,但每一个字都重若泰山压在罗氏头顶。
不想被人骑,就不要把脖子伸过来;伸了脖子,就不要怪别人不把你当人看。
罗氏哈哈大笑起来,二十年前,她只是一个生父早丧,被母亲视为摆脱穷困、待价而沽的货品的女孩儿,那样被人簇拥的风光、那样精美绝伦的首饰、那样奢侈恣意的生活,无不像烟花一样迷了她的眼。
褚陶说的对,没有她,也会有第二个张氏、刘氏、李氏,但她们谁都没有她急切,所以她才掉入了这个陷阱,并且在陷阱里一呆就是二十余年犹不自知。
一直以为王媛什么都不知道,她那么淡然的笑着,芊芊玉手随意地滑过一件又一件价值连城的朱钗宝玉,却全都是诱饵。
哈哈哈哈……她真是蠢啊!
“疯子!你以为媛媛和你一样痴迷于那些俗物!你永远也不知道她付出了什么!”
褚陶举剑向罗氏刺去。他不但要杀死罗氏,也要斩断内心的罪恶。每一次跟罗氏在一起,他何尝不是痛到极处。这种痛甚至变成过恨,他也恨过媛媛啊!恨她那样无情,恨她为什么要擅做主张,恨她在他的茶里加春药,再把他推向罗氏。他也恨过直儿。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冷眼瞧着罗氏把直儿推入湖里,他却活了下来,叫他“爹爹”,谁知道万箭攒心的感觉?他恨不得自己随她而去,但那小小的、软软的小东西留住了他。好在他一天天的长大,他也一天天的熬了过来,他越长大,他越明白了她的苦心。这一点点的骨血就代表着她对他的情分,她人已去,对他的爱却留下来陪着他。
所有想伤害她的,伤害他们孩子的人都57 该去死!
长剑刺来,不知道是褚陶沉浸在思绪里太厉害,还是罗氏狂乱之中迸发了超出常人的力气,这一剑本来应该刺中罗氏心口的,却被她抓住一挡,刺偏了两寸,从罗氏的右肩胛骨下面刺进去了。
罗氏的手还抓着剑,血迅速地顺着剑身滴落,她声音不知何时哑了,眼珠子要凸出来似的瞪着褚陶:“你当真从来没有爱过我?”
褚陶:“没有,我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何来爱?”
罗氏发出一声短促的喘叫:“那渊儿,寒儿呢,九娘呢?他们难道不是你的孩子,你真是畜生!”
褚陶冷笑:“那些被你弄掉的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对直儿都做了什么?!”
罗氏眼珠子定住一般,他知道,他全都知道?
“到下面后悔去罢。”褚陶不愿多说,就罗氏做的那些,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他准备快点结束罗氏。困兽犹斗,何况罗氏是个人,她并不想死,所以一下褚陶竟然没能把剑从她手里拔出。
其时罗氏的右掌已经被褚直削掉了四根手指,此时用这残缺的手掌和另外一只手夹住褚陶的剑看起来也当真触目惊心。
“渊儿知道我来找你,你杀了我,他不会放过你的!”罗氏嚎道。
密道狭窄,褚陶见一时拔不出来,索性丢了长剑,欲抽出藏在靴筒里的另一柄短剑。
不曾想罗氏拔下金钗朝他扎了过来。
褚陶向右侧一闪,旋即一脚踢中罗氏。不料罗氏强弩之末,身子没多大力气,随着褚陶的一脚飞起,头重重撞在密道石墙上,登时昏死过去。
褚陶过去查看,见她脑袋下方慢慢渗出一滩血来,知道她大约不好了,犹豫着要不要补上一剑。
这时密道前头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扇坠儿突然跑了过来:“有消息了,在西山太和山庄。”
突然看见罗氏躺在地上,扇坠吃了一惊,不过问也没问一句,半跪下探查罗氏气息,又翻了翻她的眼:“不太好了,就是醒过来脑子也不行了。”
褚陶想起罗氏说褚渊知道她过来的话,收了短剑:“我先去西山,你安排好她,就说病了,任何人不准见。”让罗氏自生自灭好了。
扇坠小事儿迷糊,大事儿从来没出过错,立即道:“是。”
这时,九娘还在外面转悠呢。
眼见再不回去肯定会被发现,九娘才磨磨蹭蹭地回去了。她原想着可能会被罗氏发现,到时候只要撒个娇也就过去了。哪知一路进去到处都静悄悄的。等回到自己院子,里里外外全是不熟悉的下人,九娘顿觉不妙,连去找罗氏的胆子都没有了。
一直挨到晚饭时候,也没见罗氏来。四儿好不容易打探到了些风声,回来吓的话都说不利索。九娘知道全被罗氏知道了,思前想后,仗着罗氏是她亲娘,绑了四儿去找罗氏请罪,哪知道不但没见着罗氏,连罗氏身边的黄妈妈也没见着。一问才知,罗氏今日在稻香村发病,褚陶让她在稻香村养病,这时候谁也不能去打搅罗氏。
九娘本来就在心虚,怀疑罗氏的病很可能是因她而起,只想着能不见罗氏就不见罗氏,越往后推越好。她更没胆子去见褚陶,所以竟没发现可疑之处,溜回自己住处了。
这个时候正是顾二娘胁迫褚渊潜入太和山庄,两人一块沐浴之时,可惜九娘对于周遭情形一无所知,真是教人可叹啊!

第114章 花蕊夫人

一场春雨过后,桃花、杏花争相开放。对于燕京百姓而言,随着百花竞开,日子和心情视乎越越来越美。而对于时刻关注着大熙政局,或者偷偷把宝押在谁身上的,则注定对着这满目春景茶饭不思、煎熬焦灼。
褚直肯定不是茶饭不思的那个,但对着满桌菜肴却有些难以下咽。
两人当日并未随神卫军回京,虽然前有褚陶,后有顾如虎,二娘却坚持等到襄王被流放孟州的消息传来才许褚直进城。
褚直想到自他重生以来所有事都被打乱,唯有大事上还似乎与前世保持一致,也担心节外生枝,故而也没分外坚持。
两人在山间闲云野鹤般过了几日,等回城时已经距离褚直被掳走那日过了近十日。
他俩过的潇洒,可急坏了顾山夫妇。俩人一进门,褚直就被顾山夫妇围着嘘寒问暖,顾二娘则挨了狠狠一顿骂。
直到现在,大家伙都坐下吃饭了,顾二娘还耷拉着脑袋坐在最末一个位置挨训呢。
明明顾二娘为了救他都受了伤、累成狗了,岳父岳母却责怪她她没有把他照顾好,该打!
除了他奶奶,还真没人这么疼过他。
褚直有点感动的同时,有点心疼,有点好笑。
感觉到褚直同情的目光,顾二娘幽怨地投给他一个“你少管闲事”的眼神。
于是,褚直不动声色地举杯:“爹、娘,让你们担惊受怕了,儿子敬你们一杯。”
这一声“儿子”把顾山吓的站了起来,仰头把褚直敬的酒喝得一滴不剩,根本没介意褚女婿是以茶代酒。
褚直不但敬顾山,也敬许氏,最后把两个人灌得被人扶着上了马车。
褚直送走了顾山夫妇,回来看见妻子和衣躺在床上,脚还伸在外面。
床是新换的拔步床,敛秋已经收拾过了,铺着厚厚的褥子。王甲王乙受的伤不轻,但总算没有性命之忧,李桂和梅山也都好好的,一切都还算好……褚直走过去,轻轻把她鞋子脱了。她个子挺高,脚却不大,也就比他一只手长不了多少。
褚直悄悄握了握,就把被子给她盖上了。自己脱了外衫,就过去跟她躺一块。躺下时才发现她睁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褚直觉得她那眼睛睁得有点大,似乎带着些气闷。
“怎么了?吃味了?”
二娘枕着胳膊,“嗤”地笑了一声:“我就不是亲生的,这才见了你几次?”
褚直“噗嗤”笑了出来,侧身对着她,手指卷起她一缕头发:“我今个儿才知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是什么意思?”
二娘:“哦?合着我爹我娘在你眼里都是老鼠了?”
褚直笑着握住她乱戳的手指:“我可没这么说,我是说你这么聪明能干都是岳父岳母教的好。”
二娘:“听不懂。”
褚直眼睛垂下看他掌心里她的手指:“岳父岳母这样还不是担忧我对你不好,他们不是不爱你,是太爱你,关心则乱就是这样吧。”
二娘翻了身,两人鼻尖相对:“原来你知道啊!”
这些日子,褚直虽然没说,但那一脸的郁卒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褚陶虽然承认了,但有些事却改变不了。比如,在褚直漫长的成长过程中褚陶的缺席。
她很多次想过,当她在青牛村享受肆意的自由和父母无微不至的关心时,褚直,这无力奔跑、跳跃,只能躺在病床上的少年是怎样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想着想着就会心疼。
蚕茧中的蝴蝶,二娘心里冒出这几个字。
眼睛,真是世间最美丽的事物,褚直心想。能让人产生千山万水的感觉,也能仅凭一个对视就完全明白对方,达到最高的默契。
也许,真实的情况比她想的更糟糕——从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里,他完全读懂了她的想法。
但上天补偿了她给他。
指尖落在她的鼻尖,二娘感觉就像一只蝴蝶停在了那里。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想过了。以前的我没法改变,但是以后的,我会尽力。”他说的是他的妻,还有以后的“子”,绝不会像褚陶这样……失败。
他声音嗡嗡的,二娘有些没听清楚,实在是他眼帘微垂,被他居高临下专注凝视着,一切都像融化在柔软的波里了。
“嗯……你说什么?”
半响才听见妻子说话,褚直皱了皱修长浓黑的眉毛,忽然发现妻子耳根两侧都是红的。
他忽然领悟到了什么,不可思议道:“你害羞了?”
二娘眼睛眨了眨,很快拉过被子:“酒喝多了吧?好累,睡觉。”
褚直刚发现了一块新大陆,怎么能放她过去,拉下她蒙着头的被子,趴在她脸边仔细看着,肯定地说:“你是害羞了。”一定是,顾二娘会害羞,还是因为他?!!
二娘揭被而起,重重把他压在下面,脸若红霞,目若星子,手却不客气地钻了进去,一边捏一边道:“襄王打你那么多鞭子,我看看留印儿没有……”想动摇她“老流氓”的地位,那怎么行?
“慢点,小心伤口……”褚直只叫了两声提醒上头的人,就没了声音。
春光烂漫,褚直压在心上的石头消失,正直血气方刚的年龄,一时未免有些贪欢。这日纠缠过后,二娘下床的时候,腰眼一阵酸痛。虽然知道是不慎扭住了,可也起了戒心。仔细看褚直,两只眼窝下面透着淤青,明显的纵欲过度。她骇了一跳,哪敢再由着褚直胡来,后头被他烦不过,便改口说想出去逛逛。
褚直也知自己缠的太紧了,可对着她不觉就那样了,且儿子还没生出来,当然要多多努力。不过出去走走也行,笑着换了衣裳与她同行。
二娘换了男装,依旧帷帽遮面。褚直戴了眼纱,两人并肩缓缓而行,同样玉树临风。行不多远,便频频引得路人回眸。
二娘还惦记着褚陶给的兴隆当铺的玉牌,同褚直一说,褚直未知可否。二娘便知他这是同意了。
两人决定沿着杏花湖堤走一段,再穿过杏花桥就到兴隆当铺了。
此时春光明媚,杏花湖两边种了许多杏树。风一吹,绯色花瓣摇摇摆摆地落在了褚直肩头。
二娘脸上无甚表情,心里却有些痴了,都有些舍不得拍掉他肩上的花瓣了。
余光里探进一个小影子,二娘从他的肩膀向后看去,发现了一个探头探脑的童子。
她开始没有留意,此时踏春游玩的人很多。褚直虽然戴着眼纱,可他就像黑暗中的萤火虫,走到哪都收获一大片关注,有谁多看两眼也是正常的。
快到杏花桥的时候,二娘无意中回头一看,又瞧见了那童子。
杏花桥旁边的杏树最为浓密,二娘手一伸,把褚直拉进了树阴里。
累累花朵将两人身形隐藏起来。
褚直脸色微红,正想把唇凑过来,二娘伸手在他唇边比划了一下。
过了没多久,便见那童子着急走上来,东张西望地找他们。
二娘推褚直出去,站在桥边盯着那童子。
童子急忙向后跑去。
两人远远瞧见有一顶精致的青色小轿停在后头。虽只有一顶小轿,后面却跟了七八个美貌婢女,包括抬轿子的轿夫,衣着都很精美,和漫天的杏花十分的搭配。
二娘没好气地瞪了褚直一眼,走到哪惹到哪儿。
褚直微微一笑,挽住她胳膊向杏花桥走去。出门的时候他说要戴帷帽的,她说不必,道“不能孤芳自赏”,还是他寻了眼纱,这会儿怪他?
无关的人,不理会便是。同她在一起,他心底也柔软起来。他不像有的人,不知道什么是“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如玉公子请留步,我家夫人有请。”
童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两人回身,看到方才那童子拘谨地站在后面,脸上还带着跑得过快的红晕,一双机灵灵的大眼里却满含着恳切。
看起来不像是坏人。不过,夫人?
二娘向十丈开外看去,方才那远远跟在后面的青色小轿长了翅膀一样一下追了过来,不过与轿子速度成反比的是从里面走出来的女人。
那真是一个……怎么说呢,十分的优雅,是那种历经岁月沉积出来的优雅,所以十分美丽的夫人——真是位夫人,至少有四十岁了。
她含笑站在轿子旁,与春光相得益彰,好像本身就是春光的一部分。
年轻的女孩儿看到这位夫人就会明白美丽是一个跟年龄无关的词。
二娘一时间也有些羡慕。
不是每个女人都能越活越美丽,坦白说,是极少数。
不过这不是重点,她莫名地升起的感觉才奇怪:这位夫人和褚直好像“风格”一样,或者应该说气质很像。刨除肤浅的皮囊之美,褚直私下就是这样,或者,更甚。
“我去一下。”褚直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一下,不急不缓走了过去。
他的动作很轻柔,一下就加重了二娘方才那种感觉。
从背后看,褚直宽大的衣袖随着步姿轻轻摆动,却摆动的很有规律,浑若天成的美姿仪。
五代人培养一个贵族,这话不是假的。
褚直跟那位夫人说了一会儿,返回来:“那位夫人自号花蕊夫人,想请我去她府上做客,我说还有事要办,就不上门叨扰了。”
拒绝还说的那么斯文,二娘笑了笑:“走吧。”
两人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走过杏花桥,后面就没见那青色小轿了。
到了兴隆当铺,二娘见有不少人手持玉牌来取东西,跟自己手上的玉牌并无多大区别,遂将玉牌交给伙计,非常顺利的取出了一个一尺来长的檀木盒子。
两人抱着盒子原路返回,在杏花湖附近寻了个僻静之所,二娘揭开盒子上面的封条,尚未核算完毕,脸色渐渐变了。
这里面的财富,别说褚直日散千金过一辈子,就是过三辈子也绰绰有余。
这么多钱,绝对够格被谁惦记,也足够谁起兵造反的了。

第115章 两封书信

“土豪,周游列国?”二娘合上盒子,歪着头看褚直。
“土豪?地为食之本,土豪这个称号倒也合适。故而……土豪婆,你打算去哪周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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