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第一纨绔完本——byduod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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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淡淡道:“但你想过没有,若是炮轰时,他得了救驾之功,然后皇阿玛又被一箭射死呢?”
胤祚一愣。
先用谣言引康熙祭明太祖陵,并提前在附近准备好红衣大炮,等时机一到,便炮轰康熙。一是为了让真正的刺客靠近,二是为了让太子博个救驾之功——谁又能想象,太子救驾的真正目的,根本就不是为博得了康熙好感,而是为了康熙被刺死之后,他好顺利的登基……
若真是如此,他原就是太子,又有救驾之举在前……那这会儿,他已经是皇帝了,自己和胤禛的下场可想而知。
胤祚只觉得遍体生寒,是了,对方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岂会只为了挽回康熙对太子的印象?只有这种手笔,才符合当初黄河一役背后那人的心机和手段……
胤祚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是最大的,越想也越是后怕,皱眉道:“可太子挡的那一箭……”
他一直认为,除非受过专业训练,或者对对方的关心胜过自己,否则在那一瞬间根本就做不出舍身救人的反应,或许此事是支持他的人所为,他自己并不知情?
胤禛淡淡道:“若是他一直都想着救驾的事,一听你叫小心,就下意识扑了上去,连到底是什么危险都还没发现呢?”
胤祚愕然:“会有这种事?”
胤禛淡淡道:“炮弹飞来的时候你正在发呆,等醒过神来又被皇阿玛护住了,所以看到的东西少……他当时是准备去救皇阿玛的,可惜他胆子不够大,等鼓足勇气的时候,已经慢了一步……”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和太子胤礽两个也算同病相怜——他是第一反应想去救胤祚,胤礽则早有准备要救康熙,结果两个人一起扑空……
胤禛顿了顿又继续道:“若他真一心想救皇阿玛,就算皇阿玛护住了你,他一样可以选择扑到皇阿玛身上去,可他却咬牙切齿的躲了起来,事后气的恨不得扑上去杀了你……”
胤祚几乎被胤禛说服了,顺着他的话道:“所以他才会一直懊悔自己反应慢了,一直想着救驾的事儿,然后一听见我喊小心,就扑了上去?”
虽然感觉不可思议了一点,但胤祚还是决定要相信胤禛的假设——谁让这种假设最符合他心中“太子不是什么好东西”的预设呢?
胤禛嗯了一声,道:“所以若不是你这一喊、一抓,皇阿玛这会儿只怕非死即伤……”
非死即伤是胤禛委婉的说法,应该说九死一生才对,想也知道,他们在这个时候准备的最后手段,箭法一定非同小可。
胤祚想了想,还是没将康熙穿着“防弹衣”的事儿告诉胤禛,苦笑道:“四哥,你说我该不该把这事儿告诉给皇阿玛?”
不说怕康熙被人蒙蔽,若说了,无凭无据的,他岂不是枉做小人。
胤禛不屑的瞥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我能想到的,皇阿玛就想不到?”
胤祚愕然。
胤禛冷哼道:“皇阿玛不想在你心里留下他‘多疑,连亲生骨肉都不信’的印象,你就好生假装不知道就是了。”
胤祚对胤禛的判断向来信任,放下心思,笑道:“四哥,你这话好酸……谁让你从小到大都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皇阿玛就算想在你身上展现父爱也难啊!”
胤禛懒得理他。
胤祚叹道:“皇阿玛也真是的,早叫他不要祭什么陵了……经过这两次,皇阿玛也该会小心些了吧!”
胤禛还是不吭气,只听胤祚又道:“四哥手里还有银子不?”
胤禛看了他一眼,道:“手里剩的不多,不过若你有用,我可以派人到江南几处店铺去提。”
“那就麻烦四哥了,”胤祚笑道:“江南的戏子、园林、瘦马,哪个不是闻名天下?好容易来一次,岂可轻易错过?”
胤禛瞪了他一眼,道:“旁的也就罢了,若是你真敢买几个扬州瘦马回去,信不信额娘回头就替你把福晋、侧福晋、格格、侍妾都备起了?”
胤祚打了个冷战,道:“那我还是雇几个擅长做点心的厨子回去好了……”
——
虽然康熙有心回京,奈何有个玩的忘形不肯回家的六儿子,他又实在不放心将他一个人扔在江南,只能以太子伤势未愈为由,暂留在此。
剩下的日子,太子胤礽的风头一时无两,不仅朝臣对他万般奉承,连康熙都对他百般容忍,不仅对他的张扬没有半点不满,政事上也信任有加,但凡他提出的意见,大多应允,连朝臣的升降、调任,也是如此。
胤祚很聪明的没去招惹他:一个是刚刚“救了”康熙一命的国之太子,一个是康熙宠爱的儿子,这种情形下,康熙若太明显偏向他,只怕要受人非议。
虽然胤祚一心躲着胤礽,但世上有个词叫“巧合”,又有个词叫“冤家路窄”,连逛个园子都能迎头碰上,这缘分……
胤祚笑笑,上前抱拳一礼,笑道:“原来二哥也在,好巧啊!”他虽然不喜欢叫他二哥,但违心叫他一声哥,总比在这儿正儿八经一跪,完了说不定被他假装没注意晾在这儿要强的多。
胤礽淡淡嗯了一声,带着几分自矜,道:“你也来逛园子?”
胤祚笑道:“不是逛,是相。”
又道:“二哥知道弟弟的,若不是自个儿的东西,便是再好,我也不会多看一眼——二哥尽管逛着,弟弟不着急,等二哥逛够了,弟弟再同园主谈生意就是。”
胤礽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起来,但他势必不能当着这么多人刁难胤祚——以这小子的性格,若他真这么做了,最后没脸的人还真不知道会是谁。
是以依旧语声淡淡道:“前儿在京城,你不还在皇阿玛面前哭穷吗?怎么这会儿又有银子买园子了?”
胤祚笑道:“瞧二哥您说的,这天下都是皇阿玛的,再穷还能穷到我身上?弟弟在京城都修着两个园子来着,好容易到了这园林之乡,岂能不买几个玩玩?大不了回头再去找皇阿玛哭一回呗!”
又问:“不知二哥喜欢听什么戏?弟弟准备买几个戏班子,留一两个养在这边的园子,剩下的带回京去,若二哥有什么喜欢的,我买了回头送你一个。”
胤礽冷着脸道:“不必。”
胤祚笑道:“二哥实不必同我客气——若有二哥做幌子,说不定到时候皇阿玛还能少骂我两句呢!啊,二哥你逛着,弟弟就不打扰了,二哥若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一定记得告诉弟弟一声……省的这些奸商诈弟弟的银子。”
胤礽皮笑肉不笑道:“好说。”
胤祚笑笑,告辞离开。
见胤祚施施然离开,周围的人脸色顿时有些尴尬,胤礽淡淡道:“我这个弟弟,因为打小就有心疾,不光皇阿玛,连我们兄弟都惯着他,有时候难免就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他原以为这番话必然要引起众人应和,好歹也能让他心里舒服些,不想陪在他身边的,都是耳清目明的,甚至有的人还曾亲眼看见康熙怎样在危险来临的第一时间将胤祚护在身下的,虽然巴结太子,却不敢附和他说胤祚的坏话,只能唯唯赔笑。
“那我们……接着逛?”
“对!接着逛!接着逛!”
胤礽却哪还有心情逛下去,一想到胤祚还等着他逛完了好买园子了,心里就像吃了苍蝇似得恶心,更对安排他来这里逛,却还放了别人进园子的人不满,冷冷道:“不必了,皇阿玛还等着孤一起用午膳呢,该回去了。”
几人面面相觑,都知道这话不过是托词,他们这一日的日程早安排的满满的,哪里有陪康熙吃饭这一茬?
筹备好久的一场聚会,竟是不欢而散。
——
胤礽他们散的快,胤祚一样没在这里多呆,而是出去准备找个地方吃饭。
正和旺财挑馆子呢,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温雅的声音:“六哥。”
胤祚转身,一见来人,笑道:“老八是你啊,有日子没见了,什么时候过来的?”
胤禩道:“来江南有两日了,早该拜见六哥的,可惜六哥太忙,去了几次都扑了个空。”
胤祚道:“我整日忙着吃喝玩乐,你这个真忙人就别拿‘忙’字取笑我了。正好遇见,一起去喝一杯?我请客。”
“弟弟正有此意,那就叨扰六哥了?”
有胤禩在,胤祚便不再考虑去哪个馆子尝鲜的问题,而是直接带他去了前几日去过的地方,环境和味道都还不错。
酒菜上齐,下人们出去自开一桌,只剩了胤祚和胤禩两个在雅间。胤祚替胤禩斟满,问道:“八弟在那边安置灾民,可都妥当了?那边灾情如何?死伤严重吗?”
胤禩?5 嘈Φ溃骸傲缒惚鹞柿恕拾⒙瓴蝗迷谀愀八嫡飧瞿兀 ?br /> 胤祚跟着苦笑:“成,那就不问。”
也没什么好问的,只看他们的态度,也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于是再不提此事,只吃吃喝喝,说些风花雪月。
酒过半巡,胤禩声音低了下去,道:“弟弟这次除了安置灾民,也受命在当地查破案。”
胤祚随口问道:“有线索?”
胤禩道:“不算全无所获,可是查到的人,都已经变成了死人。”
胤祚点头,这个结果是意料中的事。
只听胤禩继续压低声音,又道:“……但却有线索,隐隐指向索额图。”
胤祚微微一愣,道:“以索额图的手段,理应不该如此疏忽吧?”
胤禩淡淡道:“若他们果然事成,哪里还会有人去查什么线索,若是他事不成,便是再严密,所有人第一个怀疑的还不是他?”
胤祚点头:“这话在理。”
胤禩道:“因我管着刑部,是以一到江南,皇阿玛便让我协同大哥一起查红衣大炮之事,这种庞然大物,行迹可不是那么好隐藏的,如今已经查出几分眉目……结果也是一样。”
顿了顿,又道:“弟弟已经将此事,如实禀告给皇阿玛了。”
胤祚会意,明白了胤禩的用意,举杯和胤禩碰了一下,绝口不提此事。
两人开始正儿八经的喝酒吃饭,等酒足饭饱,两人都有了些许醉意,相互搀扶着出门,才走了几步,便听见挨着的一扇门里传出胤祯的公鸭嗓子:“呸!你还敢提这个?要不是为了这个破扳指,爷会被四哥和六哥骂的狗血喷头?四哥甚至还要挟,要将事情告到皇阿玛那去,让爷做一辈子的光头阿哥呢!”
包厢里有其他人低声劝慰的声音,可惜隔着门听不真切,片刻后又听见胤祯的大嗓门响起,带着浓浓醉意道:“放心,这件事儿就包在爷身上……咱们在江南,起码还要再呆个十天半个月,一个区区的施世纶,爷一只手就收拾了他!”
胤祚伸手扶额,这个小十四……真是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
一把推开包厢门,道:“胤祯,给我出来!”
胤祯醉的可比他醉的厉害多了,闻言一拍桌子,喝道:“谁那么大胆子,敢直呼爷的……六、六哥……”
吃这一吓,酒已是醒了一大半了。
胤祚将磨磨蹭蹭凑过来的胤祯交给胤禩扶着,淡淡道:“方才听诸位似乎提起施世纶施大人,所以冒昧打扰。施大人日前曾同本王喝茶聊天,相处的甚是投契,若各位什么时候遇见他,可否替本王转告一声,上次未能尽兴,甚是遗憾,若施大人他日有暇进京,本王盼着同他再续未尽之局。”
在座的唯唯称是。
胤祚继续道:“至于方才十四弟的醉话,几位不必放在心上,我等很快便会回京,很多事都顾不上了。”
几人开始擦冷汗,连声道:“是……是是。”
离了酒楼,胤祯郁闷道:“六哥,皇阿玛什么时候说要回京了?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没玩够呢!”
胤祚冷冷道:“你不知道的事儿多着呢!”
又斥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就在这儿瞎嚷嚷……这般毛躁,以后皇阿玛敢给你派差吗?兄弟们敢对你说事儿?”
胤祯不吭气,胤祚又想起先前听到的对话,怒道:“合着你上次算计人家施世纶就是为了一个扳指呢?爷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眼皮子这么浅了,一个破扳指就能让你做出这等事来?”
胤祯一把甩开胤禩,梗着脖子道:“我眼皮子就这么浅怎么了?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皇阿玛和四哥,恨不得把金山银山捧到你跟前,由着你花……我有什么呢?”
不等胤祚反应过来,气冲冲的跑了。
胤祚一愣。
胤禩笑道:“小孩子不懂事,六哥别放在心上。其实不怪十四弟,皇阿玛对你,不光十四,连弟弟都要泛酸了——弟弟替你去劝劝他。”
胤祚苦笑道:“那就多谢了。”
胤禩笑道:“都是自家兄弟,谢什么。”
追着去了。
胤祚倒不担心胤祯,这个弟弟的性格他最了解不过,这会儿不过是喝醉了同他闹脾气,等酒一醒,又要死皮赖脸的缠过来。
第58章
胤祚所言的“近日回京”并不是随意说说而已,当索额图三个字和证据一同摆在康熙面前的时候,便是沉稳如康熙,也一样坐不住。
当天晚上康熙便定下回京之事,再花一日筹备,第三日一早圣驾启程回京。
与来时相比,圣驾返京的行程安排的极为紧凑,前后只花了半个月,大部队便回到京城。
回到郡王府,胤祚花了一日功夫,将该拜会的人一一见过,推辞了无数场接风酒之后,便又开始蒙头大睡——他的这种习惯,别说旺财这些亲近之人,便是康熙以及他的诸多弟兄们也都心知肚明,默契的没在这段时间打扰他。
等三日之后,胤祚满血满状态复活时,发现京城的天,变了。
康熙朝两大权臣,一为明珠,二为索额图,明珠早在康熙二十七年时被罢官,后来虽官复原职,但已然失势,明珠一党也在当时便树倒猢狲散。
而与明珠斗了半辈子的索额图,如今也倒了。
清晨,胤祚撑着下巴,意兴阑珊的听着旺财绘声绘色的讲索额图被抓的过程。
钦差带着人到的时候,索额图府上正在办喜事,那一日正是他的第七个孙女出嫁的大好日子,府上宾客云集,正等着男方的花轿。
当听到“圣旨到”几个字时,一众亲朋好友无不以为是康熙的赏赐到了,皆云皇恩浩荡,满口都是奉承,谁想听到的竟是“打入天牢”几个字,所有人顿时入坠冰窖,唯有索额图镇定如常,叹了声:“可惜了。”
坦然随来人而去。
“真不痛快!”旺财挥舞着胳膊做最后的点评,道:“像他那样十恶不赦的人,就应该在所有人面前,将他从最高处打下尘埃!让他痛哭流涕、跪地求饶,然后被官差揪着头发拖进囚车……这些人对他实在太客气了!害死那么多人,还有脸说什么可惜了,可惜什么?若真让他得逞了,才是老天爷没长眼呢!”
胤祚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动着手里的汤勺,漫不经心道:“爷看你是想多了,也许他只是可惜他的孙女没来得及嫁出去?”
旺财撇嘴道:“出了这档子事,嫁没嫁出去还不一样没好日子过?”
能有多惨呢?胤祚不以为然。
康熙对这些一起擒鳌拜、平三藩的老臣一向优容,便是犯下十恶不赦的大罪,约莫也不会到女眷被流放或发卖的地步——不过对于这些出生起便坐享富贵的人来说,让他们同平民百姓一样用双手过日子,约莫就算是悲惨至极了。
“索额图现在人呢?”
“在宗人府呢!”旺财道:“听说万岁爷派了三阿哥、四阿哥和八阿哥一起去审,也不知道审出什么结果没有。”
旺财悻悻然,虽然他消息很灵通,但这种事远超他能力范围之外,只能指望他家主子出去打听,完了回来将无关紧要的东西八卦给他听了。
为了满足旺财旺盛的好奇心,胤祚用了早饭便收拾收拾进宫,去康熙那里讨了份口谕,而后光明正大的去了宗人府探班。
与“对人柔颜甘语,百计款曲,而阴行鸷害,意毒谋险”的明珠不同,索额图的性格相当光棍,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能说的,该说的,第一时间就说了。胤祚去的时候,对索额图第一阶段的审讯已经告一段落,胤禛几个都在整理卷宗,没空接待他,因他身上带了康熙的口谕,便直接将索额图的口供给他,让他自个儿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