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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部下是鬼神 番外篇完本——by谁家洗砚池边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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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原接过信笺,这信笺也是用特殊文字书成,可供盲人读阅。
他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偏头问道:“扶松剑派不是已许多年不曾参加试剑大会了么?”
苏蓉蓉解释道:“这是新任门主慕泽风的决定。不过据说慕泽风本人不会到场,将由其子代为前往。”
“哦?”元原心中暗笑。竟还有这样的父亲!自己不敢露面,便派儿子去试水?
扶松剑派正是毒师慕和所在的门派,因慕和著《云音》,致江湖多有纷争。故而整个扶松剑派也被连累的几十年不敢在江湖上走动。而今其再次出现于试剑大会,无非是想尝试着重振威名罢了。
不过,做父亲的担心被寻仇,便让儿子来做替死鬼,也当真是有趣得很!
“其他门派可有异动?”
苏蓉蓉将这些时日搜索到的所有情报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方回道:“皆无。”
元原笑着点了点头:“很好。”
苏蓉蓉又道:“只是……最近江南一带出现了一个新的势力,名千杯客。这个势力出现的突然,门主身份也尚未查明,目前只知其一堂主名为顾惜朝。不过……不过这个顾惜朝竟像凭空出现一般,其生平……我们也还在查探中。”
“继续查。”元原双手交叉垫于下巴之下,“一旦有了消息,马上回来告诉我。”
“是。”
自十年前容寒裳一事终结后,祈宁便开始了对元原的培养。五年前,则正式开始让他接手处理谷中事务。
只不过,虽已有少谷主之实,却无其名。何况,整个谷中的最终大权还在祈宁那里,所以元原并未将秋宁剑谷与自己的势力真正融合起来。
而他的势力,正是苏蓉蓉等人查不到的“千杯客”。
千杯客虽最近一段时日才进入江湖人的视线,但其实已发展许久。包括白祭雪,以及刚被元原派去联络顾惜朝的白七悠,都是千杯客的成员。
至于早已离谷的李红袖,则更是千杯客在江南一带的真正负责人。
千杯客沉淀多年,不过是为了一鸣惊人。而现在看来,这个一鸣惊人的机会,很快就要到了。
安排好秋宁剑谷的事宜,元原也不多待。他向来少与普通弟子一同练习剑法,便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现在不再与楚裕同住,已有了自己的院落。因他也看不见,屋中便并未布置得太过繁复,只简单挂了几幅字画,倒是显得干净整洁的多。
谷中之人皆知,原随云不喜他人擅入自己的房间。便是前来打扫的婢女,也要经白祭雪允了才能进屋。
只是现在,这屋中却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就坐在元原的书桌前,正艰难地运着笔墨在一张铺展开的宣纸上乱写乱画。见元原突然推门进屋,这人不仅一点慌乱都没有,眼中还突然闪过了一道明媚的光亮。
“公子!你怎么才回来?”
娇俏可人的女音,还带了陆南女子特有的温润绵软。
元原听到这声音,嘴角便不自觉地弯了弯,柔和道:“甜儿,完成了?”
“恩!”宋甜儿迎上前,一手拎着一个包裹,全部放到了元原面前的桌子上。
她纤指一挑,先打开了其中一个包裹,这包裹里是个木制的三层食盒。宋甜儿将其依层取下,每层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甜品吃食,样样精巧得很。
宋甜儿先递了一块奶白色的糕点放到元原手中,眼中满是期待:“快尝尝!”
虽不知到底是什么糕点,但元原对于宋甜儿的手艺还是很有信心的。品了一口,果然味道极好,甜而不腻。
元原将整个糕点用完,笑问道:“这是什么糕点?糯米糕?”
“然也!”宋甜儿双手托腮,笑眯眯地回道,“糯米红豆糕!怎么样?好吃吗?”
元原点头:“好吃。”
宋甜儿开心地拍了拍掌,又道:“既然觉得好吃,就再给你一个礼物,助助兴!”
她说着,将另一个包裹往桌子中央推了推,神秘兮兮地打开了外面的布扣。
这包裹里装着的也是一个木制锦盒,却不似食盒那般分了几层,而属一个整体。锦盒下侧以一小锁锁住,从外面并不能看出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宋甜儿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来,打开了封住锦盒的小锁,小脸上染满了想要邀功的得意。
元原心中已有预感,连忙将食盒朝自己的方向拽了拽,唯恐其被弄脏的样子。
果不其然,“咔嚓”一声,锁落匣开,瞬间便有刺鼻的血腥味涌了出来。
而匣内,正是一个怒目圆睁、其状甚为可怖的人头,上面血迹斑斑,已因存放太久生出了腐败的气息。
元原无奈叹息:“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杀完人以后,把人头挂在他们家门前就好了,怎么总往回带?”
宋甜儿见并未得到自己预期的夸赞,马上鼓起了脸颊,委屈道:“我想跟你分享一下杀人的喜悦嘛!”
元原:“……你还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宋甜儿琢磨半天,也没琢磨出元原到底是不是在夸自己,不过听这句话的原本意思……似乎是褒奖的?
她眉眼一弯,又喜悦起来,对元原道:“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嫌人头脏吧?要不我下次拿回来的时候先洗洗?”
元原:“……听话,挂门上。好吗?”
宋甜儿嘟嘴,不情不愿地道:“好吧……”
元原合上锦盒的盖子,又捻了块糯米糕,问道:“那边情况如何了?”
宋甜儿道:“公子放心,都按照公子的计划走着呢!”
“七悠呢?你怎么没和他一起回来?”
“他?”一听到这个名字,宋甜儿马上翻了个白眼,“那只闷葫芦看着就心烦,我怕我半夜忍不住动手砍了他!”
元原:“……”这还真有可能。
“公子,那你过几日要亲自去趟江南吗?”宋甜儿好奇道。
他们千杯客的人都知道自家公子神出鬼没,可以从容往来于两地之间。虽然这本事听着玄乎吓人,但一想到会这本事的是自家公子,似乎又没那么奇怪了。
“会去。”元原叮嘱道,“甜儿,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守在我屋内,不允任何人进入。”
宋甜儿转了转眼珠,笑道:“那如果他们硬闯呢?”
“如果有人硬闯的话……”
元原抿唇浅笑,笑得云淡风轻——
“除了我师父,格杀勿论!”

第28章

初冬寒凉,就连朦胧江南都带上了几分萧瑟之意。
在这萧瑟中,钱成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走着。
他名钱成,却只对烟花之地比较虔诚。只要得到点钱,他就愿意去迎春阁坐坐。听听小曲儿,陪陪姑娘。人生啊!就是这么潇洒!
只不过,迎春阁也不是人人都能去的。
那里是南堂馆和他们行休谷的分界之地,两方都不得随意干涉,是以他也没办法用自家门派的名号压人,只能靠钱。
不过好在,钱来的容易啊!
只要随便找个人吓唬一下,就能有银子进账了。要是不听话,就打断个胳膊腿啥的,分分钟有家人来送钱,得到的更多!
这样想着,钱成一脚便踹翻了路旁一个老大娘的摊子,无赖道:“老太太,借点钱花呗?”
老大娘被吓了一跳,呆呆坐在地上,半天没回过神。
钱成十分不耐烦地把脚放在地上零散的货物上碾来碾去,恶狠狠地道:“怎么了老太太?听不清楚人话了?我说——”
“砰!”突如其来的剧痛,在钱成脑袋上蔓延开来。他捂着脑袋,蒙圈地看向老大娘。
只见大娘手里提了一个石凳,正是造成他脑袋上伤痛的凶器。而对方却丝毫没有伤了人的恐惧,反而极有气势地怒视着他,骂道——
“行休谷的龟孙!老娘给你脸了哈!抢钱抢到我们南堂馆头上了?你是不是找死!”
说着,那石凳又朝钱成头上袭来!钱成还没搞清楚状况,一时竟没躲开,又被锤了个十成十,晕得连辩驳的力气都没有了。
什么情况?!不小心劫错人了?!
拜托!!!您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跑什么江湖啊?老老实实摆摊卖货不好吗?!!
好吧好吧,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
钱成揉揉脑袋,转身就想走,却又被对方当胸踹了一脚。这一脚踢得又狠又准,丝毫看不出半分属于老人的迟缓:“这就想跑了?不给老娘把东西都收拾干净了,你看你能不能跑的了?!”
钱成:“……”服气了……
一分钱没弄到,还倒搭了好几块碎银子,加满头的伤。钱成真是头顶痛,心中苦!
就说他们应该明确分界的,不然何至于出现这种误伤的情况啊!而且好好的江湖人,摆什么摊啊?南堂馆的人都穷到这程度了吗?
他越想越气,越气头越疼,只得“哎呦哎呦”地捂着脑袋、踉跄着往前走。
但并未走出多远,就被人挡了去路。
这小巷极窄,对方站在路中一动不动,既不说话、也不抬头。甚至就像是没看见钱成一样。
钱成刚刚被老大娘打了个莫名其妙,现在遇到这种身份不确定的人只想敬而远之,何况他的头还痛得很呢。
“兄台,借过下呗?”钱成小心问道。
对方还是一言不发,就像是没有听到钱成的话一样。
钱成心中暗道:“这么倒霉?!一天内遇上两个疯子?而且感觉这个病的也不轻啊!”
他轻轻嗓子,准备再问一句,却突然觉得头顶一痛。
刚被老大娘用凳子打过的地方,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这一次,却和之前挨得那几下都不同。他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蔓延了全身。
最后的瞬间,他看到了那只从他背后无声无息绕过来的白皙手掌,那手中握着的石头上,还染着斑驳的血迹。
是他的。
***
行休谷的钱成死了。
这钱成虽然只知好吃懒做,却是行休谷谷主柴友的心腹之一。
他这一死,众人难免都将目光盯上了向来与行休谷不对付的南堂馆。毕竟方圆百里,也就这么两个相邻的门派,何况据知情者称,在钱成死之前半个时辰左右,还曾与南堂馆的刘大娘动过手。
那刘大娘抬起石凳就是狠砸,砸的位置刚好是钱成尸体的致命伤处。
虽然钱成死的地方离两人吵架的地方挺远,可谁知道是不是刘大娘补了一下,或是当时便已重伤、只是走远了才死呢。
外界谣传纷纷,两方当事之门一时却都按兵不动。
南堂馆馆主阎浩听了这事先是把刘大娘叫来好好询问了一番,随后又坐在大殿沉思了一下午,心中已隐隐有了猜测。
傍晚时分,其子阎榕飞匆匆赶回馆中,印证了阎浩的猜测。
阎榕飞屏退左右,面色凝重道:“我们的人当时正在附近,看到了动手的人。”
阎浩盯住他,问道:“是他们自己的人?”
“然。”阎榕飞点点头,“是他们家的那个小哑巴。”
这个小哑巴的名字,阎浩也是听过的。年龄不大,武功却极高,可惜不会说话,别人便都称呼他是小哑巴。
小哑巴自小在行休谷长大,是谷主柴友最亲近也是最相信的人。而今居然被派出做这种事,可见柴友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杀掉自己人呢?”阎浩疑惑道,“就算是钱成犯了错,带回去用门规处置就好了,何必弄得这么大张旗鼓?”
阎榕飞恨恨道:“他们就是想嫁祸呗!想栽赃到我们身上,好借此为由头来找我们的麻烦!”
阎浩眯起眼睛摇了摇头:“钱成这人虽然嫖赌都沾,但他脑袋确实灵光,给行休谷出了不少主意。就算是柴友想杀人嫁祸,也不会舍得杀钱成的。”
阎榕飞闻言,也有些不确定,试探着道:“或许是怕小角色没法引起注意?毕竟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啊!”
“这倒是有可能……”阎浩幽幽道,“只是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啊!榕飞,你派人继续盯着行休谷,有什么动静马上回来禀报!”
阎榕飞领命抱拳:“是!”
此处不远的行休谷中,此时亦是气氛压抑,作为“受害者”的一方,他们心情更不太好。
“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长老石鹤焦急地在大殿走来走去,整个人慌张万分。
他与柴友是结拜兄弟,也正凭着这层关系才混了个长老当当。然而事实上,无论论武功、还是论智谋,他都没有能堪当大任的本钱。谷中一出事,他马上便慌了神,手足无措。
在他身边,还站了个灰衣少年。少年目光发直地定在殿内空荡荡的主椅上。那里原本应当坐着一个虽痞气极重、却素来聪明果敢的人。但现在,那只是把空无一人的冰冷座椅。
石鹤见他如此,怒道:“你还看什么呀?再看也不能把大哥看活了!大哥不总说你聪明吗,你倒是想个办法啊?说不了话,写出来总行吧!”
灰衣少年恍若未闻,只轻轻眨了眨眼睛,就像是已失去了魂魄一般,对石鹤的话毫无反应。
石鹤气得咬牙,“砰”地一声踢翻了身旁的桌子:“废物!一群废物!”
他走得越发急促,边走边念叨:“他们是不是已经发现大哥死了?现在钱成也被杀了,他们是不是下一步就要进攻我们行休谷了?”他双手抱头,“啊”得一声蹲在了地上,“完了!都完了!这下我们肯定死定了!”
江湖中人尚无人知晓,柴友已死,就死在几天前。
无声无息,被人一刀斩了头颅。等到被人发现的时候,他早已过了黄泉路了。
而且柴友那具无头的尸体,是端坐在窗前扶着酒杯的。如果不是缺了个脑袋,他看起来就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柴友作为一谷之主,其武功虽不算是一流,但在江湖上也是排的上名号的。能将这样的人物一刀割头,而且落刀前没有引起柴友的丝毫警觉,这人武功之高可见一斑。可是,会是谁呢?
南堂馆?可并没有听说过南堂馆有这样的人物啊!
群龙无首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尤其在敌方未明、还有人虎视眈眈的时候。所以石鹤只好暗下决定、将这事情压了下来。那日见到柴友死尸的侍女早已被石鹤处理掉。现在,柴友的死,便只有两个人知道——
他,和这个灰衣少年。
这灰衣少年因不会说话,一直被称作“小哑巴”。虽然小哑巴看起来呆呆的,但他自小聪慧非常,也深受柴友信任。出了这事以后,石鹤唯一能够依仗的,便是这少年了。
可谁曾想,或许是因为柴友的死对他打击太大,小哑巴竟从那天开始后便整日浑浑噩噩。与他说话,他也没有反应,只知道眼神呆呆地看着一个方向。就跟个木头人一样。
一个木头人怎么能靠得住?!
石鹤急得发抖,这可怎么办呀!
还未等他想出对策,却忽然有阴风乍起,一股浓烟的味道顺着这风远远飘来。
石鹤兀地起身,望向这浓烟的方向,惊道:“南堂馆起火了?”
少年这才有些反应,眸子一转,看向了浓烟所在,却忽然眉头一皱,轻功一运、便朝那火光处冲了过去!
石鹤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急道:“你干嘛去?快回来!”
但在他话音落地之前,少年早已几个起落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石鹤盯着少年离开的方向,只觉得心跳的突突的响,他忽然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直觉性地感觉到,这事情……可能比他想的还要复杂。
可他却已无能为力。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第29章

火光冲天,连绵成一片灼热的火海。
小哑巴站在房顶上,对这火海隔街相望。
这火烧的不对!
如果是外人放的火,那一定会挑重要的地方来烧,可南堂馆的这把火却只在四角燃烧,刚刚好避开了所有的要害。
难道,是他们自己放的火?
对于江湖人来说,门派就是自己的家。没有人会甘心烧掉自己的家的。
除非,有更严重的事情让他们不得不这么做。
行休谷与南堂馆势均力敌,若真是硬碰硬,谁也讨不到好。这也正是两家多年来相安无事的原因。
可两家也都知道,这平静不是永恒的。终将有一方,要消失在人们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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