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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不是人完本——by陆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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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就不用检验,这刀就是他刚刚在那床上的尸体胸口拔下来的。而那尸体不是别人,正是他血缘上的父亲。
人就这么死了,他到现在还被事实冲击的有些发蒙。
怎么会这样?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他正心乱如麻,忽听门口一阵喧哗,回头一看,正好与门口的一干人等打了个照面。
场面安静了一瞬,他认出那领头的就是他那只见了一面的亲弟弟,他刚要开口说话,他那弟弟却一眼瞧见他手中还滴着血的尖刀。
顿时就哀嚎一声,“大哥呀!你就是再恨咱爹也不应该下这种毒手啊!不管怎样他终归是咱们亲爹啊!”说着话他就直接哭倒在地上。
他一听这话不对味脚步一顿,收回了迈了一半的腿,敏锐的感觉到情况不对。眼睛四下一溜,果然就见他那伏在地上捶胸顿足哭嚎的弟弟向门外使了个眼色,走廊里立刻就涌出七八个彪形大汉,将门口团团围住。
“爹啊!你死的太冤枉了!爹呀!”趴在地上的人一边哭一边锤地板,那个撕心裂肺。
束无修看着他这一副做派,心中厌恶,冷笑一声,撩起袍子下摆擦净刀尖上的血迹,然后归刀入鞘。他本不欲卷入家族争斗中,可麻烦却自己找上门来,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分明是栽赃陷害他!
他虽然对这从未见过面的父亲没有什么亲情,可这弑父的黑锅也不是说背就背的!
房间里被那几个彪形大汉团团围住,个个肌肉臌胀面色不善,全部是束无丛从私人佣兵公司找来的好手,为的就是一举拿下自己那个哥哥。
双方剑拔弩张,气氛一触即发。反倒是那具尸体可怜兮兮的被晾在那里,谁也未曾过去看个究竟。
束无修先发制人,他常年在山上摸爬滚打,体力彪悍,一出手就撅断了对方两人的手臂。敌众我寡,他不得不下重手,不然他今天非死在这里不可。
一番堪称惨烈的打斗过后,束无修还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对方的几个人却已经不支。双方都打的红了眼,鲜血四溅,连天花板上都是一串串的血珠。
远处传来一阵警笛声,束无修心知他已经落入对方设好的陷阱里,无论是人证物证估计都是齐全了的,自己身无一物,孑然一身的在这陌生的城市里,要想洗刷冤屈非要靠着自己才行。
想到这,他三拳两脚解决剩下的几个佣兵,耳边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警笛声,冷冷的看了一眼束无丛边翻窗跳了出去。
一个小时后,束无修的照片便遍布个大媒体网站,头版头条,标题惊悚而夺人眼球:束家私生子因不满财产分配弑父泄愤!!!而电视台的报道倒是中规中矩的多,直接挂上了通缉令,全城海捕。
束家在灵舟市也是叫得出名号的,数一数二有钱有势,身家产业遍布全国。且被杀的束家老爷子生前可是个出了名的慈善家,好事一箩筐一箩筐的做。如今惨死,还是被自己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所杀,这等罔顾人伦的惨案在一向安静祥和的灵舟市里立刻就引起轩然大波,街头巷尾无不议论纷纷。
有钱人的世界真的是好凶残!!!
束无修此时就像过街老鼠,身上的袍子在打架的时候也被扯得破破烂烂,腰腹上受到重击,疼的他几乎直不起腰来。
他虽然彪悍,奈何对方也不弱,再加上人多势众,他着实被打得够呛。要不是平时身体强健,恐怕这时就要体力不支了。
这一路跌跌撞撞并没有分辨方向,入夜之后,他便朝着人少又安静的地方走。
等他拐到仿古一条街的时候,还微微怔愣了一下。
他自小就生活在天山,那里地广人稀,等闲也见不到几个人,畜生倒是比人多几倍,和他一起生活的兄弟又是个蒙古大汉,他不知不觉受到对方影响,无论衣食住行跟个蒙古人无异了。
束无修常年住在十分简单的蒙古包里,几时见过这样雕梁画栋精美异常的房屋?
束家的大宅已经让他大开眼界,这会儿只是诧异了一下,就悄无声息的闪身走了进去。
仿古街上大半的买卖已经打烊,就剩下些酒楼和少数几个商铺还开着门。这个季节不是旅游旺季,街上人并不多。
束无修挑了个黑灯瞎火的房子就潜了进去,这一条街上就属这家最安静,连个灯都没点,看样子应该是没有人在家,正好借他躲一躲。
只是他潜进去才知道,这家并不是没人,而是那人不需要开灯。
容深眼睛失明之后,黑天白夜对他来说都没有差别,更不需要灯具照明了。
他醉酒之后着了凉,在床上昏昏沉沉的躺了一天,傍晚的时候,听见电子钟报时的声音,才知道已经是晚饭的时候了。
身上出了一层汗,黏黏腻腻的,他起身打算冲个澡,按照每天会仙楼小伙计来送饭的时间,他冲完澡,对方正好送饭来。
容深想着从床上坐起身,头有些重。他缓了一会才缓慢到楼下的卫生间里。
望京堂是正经的老式建筑,他们小时候想要洗澡还是传统的大木桶,后来言铮接手望京堂之后,赚的第一笔钱就是在楼下改建了个卫生间。他们这才告别了洗澡需要烧一大锅水的步骤。
容深轻车熟路的走到卫生间,墙上镶嵌了一圈扶手,高度正好是他抬手就能摸到的。淋浴喷头位置很好找,为了方便他洗澡,水总是恒温的,只要他找到开关打开就可以了。
微热的水流冲刷在身上,仿佛每一个毛孔都舒服到张开了。容深仰头吐了口气,顿觉得头脑清醒不少。
另一边,束无修顺利的从后堂虚掩的门扇里潜进来,还以为一切顺利,谁知进来才听见哗啦啦的水流声。
有人?
这家是有人在?
这是他当时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外面天色渐晚,暮色浓重。再加上房间里没开灯,四周昏暗一片。
凭着过人的目力,束无修将这房间打量了个遍,这应当是一间店铺。靠墙的柜台上摞着小山一样的金元宝,金银色锡纸叠起来的元宝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点点幽光。
他打量一圈没发现异状,正要上前查看那间小浴室,恰好此时,浴室内的水声停止了。
束无修一下就紧张起来,说实话这种偷偷潜进别人家里的小人行径他还是第一次做,被逼到这份上实属无奈。
他强忍着身上剧痛一个箭步蹿到浴室门口埋伏着,事已至此,进门就没了回头路,推脱起来也无意义,索性一错到底直接当一把强盗。
容深手忙脚乱的裹着浴袍,头上还滴着水,慌乱之间也顾不上擦拭。从刚才他关上水流开始,他就隐约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好像有人进来了,而且离他越来越近。
这个人脚步蹒跚,呼吸沉重,明显是不对劲。凡是认识他和言铮的人,甚至是这仿古街上住的邻居都得了言铮的话,都知道他眼睛看不见,来望京堂之前就算不打电话通知一声,也会在门口大张旗鼓的叫门,就怕这样不声不响的吓到他。
这种情况下,家里悄无声息的进来了这么一个人,想也知道对方来者不善。
他这些年因为视觉受限,其他感官却异常敏锐。
他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衣服都不顾上穿只匆匆的裹了浴袍蔽体。他距离门口不过几步远的距离,再加上走到门口落上锁的时间也就不过几秒钟,可这原本稀松平常的一件事,在这个时候却是千钧一发,如履薄冰。而这个时候又不能再去打开淋浴喷头遮掩行动,已经关了再开不免有些欲盖弥彰了。
容深手有些发抖,好不容易走到门口紧紧的抓着门把手。他动作十分轻,生怕锁门的声音惊动了对方。
只是这房间里实在是太过安静,连喷头上残留的水滴落到地上的声音都一清二楚,所以当他手握到门把手的那一刻,束无修在外面猛的拉开门,就见眼前白影一闪,一个人湿漉漉的被带了出来撞到他怀里。
束无修眼明手快,一把扣住那人嘴巴反剪了双手直接按在墙上随即揉身而上用肩膀抵住了对方的脊背。他身上有伤,心里又存了先发制人的意思,所以下手毫不留情,简直一气呵成。
容深被他这一抓一按一抵,整个人几乎都快被撞散架了,毫无招架之力,眼前发黑几欲昏迷。
束无修力气极大,将人制住后发现对方软绵绵的倒了下来,大吃一惊,万没想到对方这么不堪一击。赶紧把人从墙上揭下来,低头一看,心中就是一凛。
暗叫一声糟糕:哎呀,自己不会劫持了个姑娘吧?黑灯瞎火的也看不真切,就觉得这人一张脸在黑暗中白的耀眼。
束无修后悔不迭,心说这要是个姑娘自己下手可就太重了!
他正着急,就见靠在怀里的人呻2吟一声,醒转过来。
与此同时,望京堂的大门忽然被人敲响。
束无修赶紧捂住对方的嘴,这要是叫起来,他可就是插翅难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哥的官配,没错,是个套马的汉子,来自大天山。

第一章 绑 架

哐哐哐!望京堂的大门被人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着。
束无修一手将人搂住一手堵住他嘴,抬脚踹开浴室门就躲了进去。
因为刚刚使用过的关系,浴室里水汽弥漫,一股淡淡的馨香扑面而来。
容深刚恢复意识就听到门外有人高声叫门:“深哥!我来送饭啦!”
容深一听就知道这是会仙楼的小伙计小六子来给他送晚饭来了。这几乎成了他们家的惯例,担心他一个人饮食不周,只要言铮不在家,就会委托会仙楼的伙计全权负责他的一日三餐。
“深哥?你在不在啊?我进来啦?”小六子孜孜不倦的在门口敲门,眼看着就要破门而入的意思。
容深呜呜两声,抬手扒住覆在自己脸上的大手,示意他有话说。
束无修见门外那样叫也没办法,怕时间长不回应会引来别人注意,只好松开捂住容深的手,松开前还不忘在他耳边低声威胁道:“别乱说话!”
容深点头,他就算求救也不会向小六子求救。那孩子长的瘦瘦小小的,据言铮说身高才一米五,看着就像是个童工。
跟他求救非但不能得救,反而还连累了那孩子。
容深深吸了口气,稳了稳神,答道:“是小六子吗?我正在洗澡,你进来吧!”
束无修一听,顺手就开了浴室灯。他这是条件反射,谁洗澡会摸黑洗啊?又不是没有电。
“好嘞!”小六子答应一声,推开了门,一边往里面走还一边问,“今个儿怎么这么晚啊?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小六子一点也不见外,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楼下的那张八仙桌上,站在那里不走,就隔着门和容深说话。
他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容深急的一头汗,又不好直接赶他走,只得一一解释道,刚才水流声太大,没听见云云小六子呵呵一乐,说道:“怪不得,那我就不打扰了,餐具我明天来收。”
好不容易唬弄走了小六子,容深浑身脱力手脚虚软,连站在那里都十分勉强。
束无修也松了口气,他现在是通缉犯,不得不步步小心。
“谢了!”他大大咧咧的退开一步,这个时候才发现,他劫持的这个人,眼睛似乎看不见,怪不得家里有人还乌漆抹黑的不点灯。
此时明晃晃的灯光下,那双堪称漂亮的眼睛里却毫无焦距。这个人长的是真俊,身量颀长,看着有些瘦。他身上本就松松垮垮的浴袍在拉扯间滑落半边,露出雪一样白的半边肩膀,好看是好看,但绝不是个姑娘。
不是姑娘就好,不然他就更说不清了。
这算是入室绑架呢还是入室抢劫呢!根本就说不清啊!
容深默默无语的拉好浴袍,低垂着头一声不吭。
他根本就不知道对方什么来头,眼睛看不见不用说反抗,就是逃跑都成问题。
两个人都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之间场面静的落针可闻。
阿嚏!
半响,容深忽然打了个喷嚏。秋天的夜晚很凉,浴室里那点儿热乎气散尽之后,他感觉有点儿冷,尤其是头发还湿漉漉的往下滴水。
“你不用怕,我只是借住一晚,休息一下就走,不会伤害你。”束无修推开浴室门率先走出来,走了几步见身后没声音,又折回去掐住容深手腕将他拉出来,总不能一直待在浴室里吧?
折腾了这么大半天,束无修又累又饿,身上还疼。他看见桌子上小六子刚才送来的饭菜就直接端起托盘,一手拉着容深手腕,朝楼上走去。
边走还边确认,“楼上是休息的地方吧?”
容深跟不上他的步伐,被他拽得跌跌撞撞的,用几不可闻的音量嗯了一声,被他强行拽上了楼。
没几步,就一跤卡在楼梯上,摔在那里。束无修啧了一声,松开嵌在他腕子上的手,微微一弯腰一把把他捞起来,大步流星的上了楼。
这城里的男人真是比姑娘还娇弱!不堪一击!他居高临下的又看了容深一眼,见那浓密的眼睫毛抖个不停,同时又感慨,比姑娘娇弱可也比姑娘还好看。
他上楼之后就把容深放在床上,自己坐在桌边把饭菜分成两份,西里呼噜的开始吃了起来。
会仙楼的菜是自不必说,那必须是好。只是这饭菜只准备了容深一个人的分量,一荤一素一碗米饭而已。这点儿饭菜让束无修这平时吃饭论锅算的汉子塞牙缝都不够。
“过来吃饭!”他放下碗筷招呼容深,虽然刚刚那一点儿猫食只够给他肚子里垫个底,但人家主人还一口没吃呢,他总不能那么霸道的一点儿都不给人家留吧!
容深闻言忍不住往床上缩了缩,他那有心情吃饭?他揉了揉还在刺痛的手腕,被这人粗鲁的举动气得不轻。
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安全与否都不确定还能吃下去饭?
啧!束无修不耐烦的走过去,想要揪他下来,别好像自己欺负人似的。只是这手一伸过去,就停了下来,那床上抱膝坐着的青年团成一团,原本就不大的脸一大半埋在膝盖里,嘴唇咬的发白,其实是疼的,刚刚小腿卡在楼梯上火辣辣的疼。一双半敛起来的眼睛里满是不安,让他想起了从前掉进他陷阱里的那只小白狐狸。也是这么一声不吭,后来他架不住那可怜兮兮的小眼神动了恻隐之心就给放了,结果那小狐狸也不知道怎么的还粘上他了,时不时的跑到他哪里讨肉吃。
真是个好玩的小东西!
眼下这青年也成了惊弓之鸟,估计他越靠近他就越不安,索性还是离得远一些吧!
束无修又坐回桌旁,一抬眼就看见对面靠墙的一张书桌下面露出一个绿色的小箱子,上面一个圆圆的白色标志,中间是个红十字,原来是个小药箱。他走过去将药箱提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各种伤药一应俱全。
他看了眼躲在床上的青年,药备的这么齐全,估计也是个经常受伤的。
他心里生出一丝怪异的感觉来,又看了一眼那青年,心里又是一阵可惜,那么好的一个人,眼睛却看不见,天意弄人啊!心思转瞬间又想起自己那混账弟弟,为了陷害他竟是真的把亲爹给宰了!!!真是个畜生!
虽然他对这个血缘上的爹没有什么感情,自己的娘亲还因为苦等他不来郁郁寡欢而早早辞世,他心里也没什么怨恨。
他娘就是太执着了,天大的事在那块广阔的天山之上纵马狂奔一场也就随风去了。
那样的天远山高波澜壮阔的天地下长大,自然而然的养成了宽广的胸襟,洒脱的性格。
他的亲爹说白了只是一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有什么值得惦记的?要不是为了他娘亲的遗愿,他这辈子都不会踏足这里一步!
束无修撩开衣服,见自己腰腹上几大块比碗口还要大的青紫於痕,心里暗暗骂娘,在药箱里找了瓶跌打喷剂,对着伤处狠喷一通。一转头又看见那青年□□在外的小腿上也是一大块青紫,那是刚刚在楼梯上磕出来的。
他起身走过去,抬起药瓶对着容深道:“别动,我给你上药。”
容深正在用藏在枕头底下的手机偷偷发短信,听见束无修走过来,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生生吓得一哆嗦,手机直接掉在床上,再想捡起来已经晚了。
束无修弯腰摸起手机看了一眼,脸色不变,语气却有些凉,“真是不听话。”他靠过去捏住容深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看了半天才阴测测的威胁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怎么才能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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