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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迹临之迹影/迹影完本——by空虚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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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初醒醒。”褚承抚了抚宋言初的额头,果然滚烫一片。
“溯回.....好冷.....”
“别怕,我们下山去医院。”褚承拿被子将宋言初裹得严严实实,冷静地拨蓝游的号码。
“少爷?”蓝游镇定地回道。
“二十分钟后准备好飞机,我要回去。”褚承皱起眉心,严肃地吩咐道。
“是。”蓝游听出褚承话语间的严厉不容置疑,他聪明地没有多问,立刻去做事。
褚承放下电话,翻出衣服换上,也利索地帮宋言初换好衣服。
“冷......”宋言初虚弱地呢喃着,眼角湿润一片。
“乖别哭,我带你回去。”褚承抹去宋言初的眼泪心疼地哄着,把能穿的衣服都搭在宋言初身上。
****
一个小时后褚承带着宋言初回到褚宅,他抱着宋言初急急忙忙地回到房间,早就安排好的家庭医生也跟着进来诊治。
一阵鼓弄,打了强药剂的退烧针后才平静下来。
“褚少,你也要吃点药。”一名医生扶了扶眼睛,建议道。
“无碍,他怎么样了?”褚承坐在宋言初床边,握着他的手。
“目前发高烧,但已经打了退烧针,病情很稳定,睡一觉就舒服了。”
“嗯,辛苦了。”褚承站起来,感谢道。
“你也记得吃药。”
“嗯。”
医生走后,小茹送来了一些小粥:“少爷,吃点东西再吃药好点。”
“嗯对了,言初的东西呢?”褚承奇怪道,说起来他一进房门便觉得这房间少了很多东西。
“昨天宋家的管家来收拾走了,都一个月了,宋医生也该回家了。”
褚承沉默不语,一颗石子沉入心湖。
“少爷,我先出去了。”
“好。”褚承淡淡道。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褚承静静地看着床上依旧沉睡的人,许是药效的原因,宋言初也没有再发冷出冷汗,只是平静地睡着。
褚承突然也觉得很疲劳,从昨晚到现在不过十几个小时,但发生的事令他应接不暇,一个宋言初竟然让他心绪混乱成这样。
两个小时后。
“嗯.....”宋言初迷迷糊糊地呢喃了一声,渐渐睁开眼睛。
褚承被那轻微的声响惊醒,连忙坐到宋言初身边握着他的手轻声道:“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宋言初看清了眼前的人,一阵惊慌令他下意识抽出被握着的手,裹着被子连连往后挪动,好像眼前的褚承是洪水猛兽,大大的眼眸布满了惊恐与哀伤。
“你怎么了?”褚承稍凝眉。
“对不起........”宋言初呜咽着不停道歉起来,满脸的惶恐,浑身虚弱得发抖。
“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褚承心疼地把宋言初抱到怀里,“是我把言初忘记了,对不起。”
宋言初浑身一颤,无助地抽泣出声却不敢有任何反抗。
“别哭。”褚承心疼抱紧了怀里的人,温柔地抚着他的后背安慰起来,“听话,等病好了我带你去玩。”
“初初。”
温柔低沉的声音打断了褚承的话语,也让宋言初收住了哭声。
“哥哥......哥哥。”宋言初一愣,好像找到救命绳索一般,连忙推开褚承爬下床,摇摇欲坠地往门口那男人奔去。
宋言末把宋言初拥到怀里,看着怀里抽泣着的弟弟温柔地说道:“别怕,哥哥带你回家了。”
“哥哥......”宋言初抱紧了宋言末,把脑袋埋在他怀里,着急地点头。
宋言末柔声哄着,直到怀里的人平静下来,他将目光放到褚承身上,扬起几分客气的笑容道:“这几天有劳褚少爷照顾愚弟。”
褚承双手握拳,语气冰寒:“不用。”
“哥哥,怎么还不走?”宋言初一脸着急,带着浓浓的哭腔。
“马上就走,哥哥在,谁也不会欺负你。”宋言末微微一笑,轻柔的笑容扫去宋言初的惊慌与无助。
“言初,我还有话跟你说......”褚承柔和地叫了一声。
宋言初一听立刻抱紧了宋言末,害怕得不敢吭声,完全没有回应。
“即便外面狂风暴雨,屋里的花草可以生长得很茂盛,一旦将这些花草搬出去,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吗?”宋言末定定看着褚承,与宋言初有几分相似的眼眸透露出一种从容与睿智,他语气平和不带一丝质问,但却胜过万千詈骂。
褚承扬起一丝苦笑自嘲:“有些时候,我也会恨自己。”
宋言末看着怀里渐渐沉睡的宋言初,平和地说道:“言初十岁那年发高烧,差点连命都没了,可是大脑已经受损。”
“所以他......”褚承不自然地动了动嘴唇。
“他能自理,也能正常生活,但是在某些方面比如待人处事.....一直都很单纯。”宋言末平静地说道,“你也知道言初像个孩子,之前他打电话跟我说喜欢你,我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褚承无言以对,木然地站在宋言末面前,紧握的双拳发白。
“言初很单纯,理解不了你这些复杂的心思,你还是离他远点吧。”宋言末一言落下便抱着宋言初离开了房间。
褚承依旧没有任何言语,他眼睁睁地宋言末就这样将宋言初带离自己,却不敢要求宋言初留下,他不想有人伤害宋言初,殊不知伤他最深的是他自己。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疲惫地坐到床边,目光落到那相框上,谬音那璀璨如琉璃般的眼眸透露出一种了然天地般的出尘。
“谬音。”褚承看着相片里那双沉静但也柔和含情的眼眸,“若是真有千世轮回,我很庆幸我找到了你,也找回了言初。”
千年前承诺是“卿若不离,我便不弃。即若卿离,我亦不弃。”
“承,下去吃饭了。”
褚承将目光从相框移到那轻倚门边的优雅男人身上,温柔一笑胜过春风暖意:“工作做完了吗?”
“我的工作是做不完的,哪像你,休假就能随便睡。”谬音瞪了一眼褚承轻笑道。
“刚睡醒。”褚承打了个呵欠,有力的双臂搂紧了谬音的腰身,整个人懒洋洋地耷拉在对方后背,“登山真是太累了,何况还是抱着老婆登山。”
“老公辛苦了。”谬音淡笑着捏了捏褚承的脸蛋,“刚刚怎么一直看着相框?”
“想你了。”褚承温柔地吻着谬音的脸颊。
“有什么好想的,又不是不在家。”谬音轻笑出声说道。
“可我想每分每秒都看见你。”褚承宠溺地看着谬音笑道。
“褚大少的甜言蜜语真是张嘴就来。”谬音意味深长地看着褚承。
“还不都是说给你听,你不喜欢以后我不说了。”褚承挑眉,露出个邪气的表情。
“走了。”谬音没好气地拽着褚承的衣领:“快下去了,别让你爸妈久等。”
“嗯?我爸周末不应该是约宋常心去钓鱼吗?”褚承疑惑地眨眨眼。
“你爸说宋伯伯今天......要去墓园。”
“嗯?”
“今天是宋伯伯小儿子的祭日。”谬音的表情严肃了不少。
“原来如此......”褚承露出几分同情。
“听说他小儿子十岁那年发高烧,病情很严重,最后还是没能救回来。”谬音摇摇头轻叹道。
“世事无常。”
——上卷·完——
☆、第 24 章
京州,2012年11月
梅荰的兰花指颤了又颤,然后终于下定决定狠狠地敲开了顾倚青的办公室门。他一步一个脚印地如履薄冰,慢慢接近那个办公桌旁笑得如沐春风的人。
“顾总总。”
“怎?”顾倚青难得有心情地瞟了他一眼,嘴角笑意依旧亮瞎。
“你怎么笑得那么恶心,发春呢?”
“滚,有事?”
梅荰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拿出一叠策划案摆在他面前:“今年圣诞音乐会的策划案,我写了一半。”
顾倚青接过丢在一边:“三天之后给你,还有事?”
说到这里梅荰忽然严肃起来:“听说最近毒品交易又闹起来了呢。”
“噢?上次那个大毒枭还没抓到啊。”顾倚青问。
“也许是吧,而且那毒品还开始在娱乐圈里流动了,隔壁公司有好几个摇滚歌手都被查出吸了□□。”梅荰耸肩。
顾倚青深思一下,而后道:“我会向影哥反应情况,加强对这边人员的控制。”
“那就好,千万别往我们这边流了。”
待梅荰走后,顾倚青又恢复以往的笑容,乐呵地开始摆弄手机,眯起眼睛看着刚刚发来的简讯,在日光下尤为温暖。
又是一个美好的周末,就算娱乐圈的工作是不分周末的,它的意义仍不会改变。
顾倚青每周末就回左丘宅中住下,工作日就与左丘衍一起回到自己的小洋房,十分规律。
念此他的嘴角笑意愈深,伸个懒腰,拿起策划案开始认真工作。

夜幕降临,褚家的餐厅总是一片安静,奉行食不语的原则,一家人优雅地用餐。可以前的一家四口如今却少了一人。
用餐毕,侍者收拾了餐具,褚璟憋了很久终于说出来:“我要去把哥哥叫出来”
“不要打扰哥哥。”傅水摇头道。
“妈妈,到现在为止哥哥已经三天没有出房门,就像谬音哥哥去世之后一样,也没有吃东西。”褚璟一脸想不通的样子,继续道,“哥哥和宋医生不是一直很开心的吗?”
“你哥哥会把握分寸的,他想通了自然会出来。”傅水虽然担心,但她相信她的儿子能自己解决。
“不要,哥哥这样会出事的。”褚璟摇摇头,说完便跑离餐厅。
褚璟端上些的饭菜,跑到褚承的房间门口,聪明地拿来备用钥匙开门。一打开门就是一股刺鼻的烈酒味,许久没通风的房间,空气中夹杂着如陈腐许久的木头的潮湿,房中暗暗的没有开灯,寂静得像是阴森的停尸房。
褚璟用力地打了个喷嚏,浑身一个哆嗦,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开灯,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哥哥?你在吗?”
他一边喊着一边走向卧室,有礼貌地敲了敲门,过了许久都没人开,褚璟试探性地推了推那梨木门,竟然没锁。房间依旧一片漆黑,这里的酒气更加刺鼻,几乎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只有浴室亮着灯,传来水声哗哗。
褚璟刚要跑到浴室门口大吼一声门就开了,褚承从里面走出来又直接进了衣帽间。
“哥哥,你要出去吗?”褚璟敲了敲衣帽间的门。
“嗯。”
没一会儿褚承出来,穿上暗蓝色的大衣,围上灰色的大围巾,戴上棉质的帽子,他拿起车钥匙便离开了房间,一系列的动作仿佛机械一般。
暗红色的跑车疾驰在快环,完美地漂移滑过九十度的弯道,在强大的离心力下,车子划出一道绝美的弧度
今夜无雪,夜很明净。
***
京州最纸醉金迷的会所Stalker,更是一众富家子弟的首选娱乐之处。
褚承开车直接停在门口,刚一下车便能闻到浓郁的香水甜腻之气,说起来他来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因为谬音不喜欢。
褚承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走进会所,耳边是吵杂的音乐,阴暗的灯光下那些个在白日西装革履、不苟言笑的各界名流名媛尽情释放,发泄着大都市的压力。
“Cognac。 ”褚承淡淡道,随便瞥了一眼旁边的两名服务生。
“褚贤侄,烈酒伤身。”一道浑厚但也霸气的声音传到褚承耳边。
褚承抬头看了一眼那来人,他回道:“屠总。”
来人便是Stalker的老总屠杖,闪烁的强光照射下依稀能看到他身着黎色西装,威严的如剑的眉宇间是若有若无的一阵压迫之气,霸而不显,阴但不漏,深藏了许多诡谲,如刀的嘴唇边上是一份自信中透着度量人心的笑意。
“褚贤侄那么生份?”屠杖笑了笑道。
“哪里。”褚承一口喝下一大杯酒,喉间的热辣刺透他的神经。
“贤侄不会是来这里酗酒买醉的吧?”屠杖按下褚承的酒杯,意味深长。
“来这里难道是喝橙汁?”褚承不答反问,说话间又是一杯烈酒下肚。
“哈哈哈,贤侄好酒量,既然如此我就不多陪了。”屠杖笑了笑,神色有些诡谲,很快便离开。
褚承紧紧地盯着屠杖的背影,第三杯Cognac 下肚,一阵火热冲击脑门,他继续让服务生上酒,重复着一个动作,将满满的酒精灌入。他越发喜欢那火辣的烈酒冲击喉咙,灌注全身,冲击脑门的感觉,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扫去他的烦闷与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他只觉脑袋里的所有神经都黏在一起,无法思考任何东西,头重脚轻如凌波微步一般的飘荡浮沉,肠胃内的液体在张狂地翻滚,就像是海啸席卷一样几欲冲破他的五脏六腑。渐渐地连视线也模糊起来,天旋地转,人影重叠涣散,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很长的梦。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走出那个吵闹的地方,像踩在棉花上一样,丝毫没有着力点。
“褚少?”一个清秀男人走过来扶着褚承,神色略显担忧道,“褚少,我送你回家吧,你这样不能开车的。”
“滚。”
“褚少,别这样,很危险。”那男人再次贴上来扶着褚承。
褚承皱起眉来,想要推开这个奇怪的男人,奈何自己连动作也难以控制,就这样怪异地和那男人在门口纠缠起来。
昏昏沉沉之时,熟悉柔和的声音传来:“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是褚承的朋友,我会带他回去的。”
褚承下意识提手抱紧了那个人,安心地陷入昏暗,只知道那一阵久违的温暖一直环绕身边......
第二天。
褚承的车停在一栋小洋房旁,他按下门铃,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斯文男人,戴着金丝眼镜,颇有几分神秘感。
“Hugo,挺准时。”男人笑了笑。
“阿希。”褚承点点头。
这个男人叫苏希,是褚承在国外留学时认识的一个心理医生,现在在国内心理学界也是新一代权威人物。
“进来吧。”
“嗯。”
苏希把褚承带进一个温暖的书房,书房里有两张相对的沙发,这里正是他和患者交流沟通的地方。
“来找我,还是因为他吗?”苏希为褚承斟了一杯暖茶。
褚承的表情有些怪异,他摇摇头,淡漠地一句:“不是谬音。”
“说说看。”苏希保持着优雅的笑容,正坐在褚承对面的沙发上。
“最近总发生了一些事。”褚承抿了一口茶,“事情很奇怪,但我不觉得奇怪,可我应该要觉得奇怪才对。”
“比如。”
“比如,记忆。”褚承眼神微起波澜,“一些不可能属于我,却真的属于我的记忆,有些事我并没有经历过,却好像真的经历过,还有。”说到这,褚承皱起眉头,“就像在梦里的人,就算发生的事有多不可思议也能接受。”
“直到这件事不可思议到已经令你害怕,害怕到你希望自己是在做梦,拼命想睁开眼睛,想醒过来。”苏希微微一笑,“难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你想逃避,想醒过来?”
褚承按了按眉心,疲惫地说道:“我也不清楚我到底想怎样,有时候我真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就算是一场梦,不管好梦还是噩梦,该经历的还是得经历,直到闹钟响起。”苏希平静地说道,“我们无处可逃,只能走下去,当初谬音离开你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和你说的。”
“直到闹钟响起......”
“你太累了。”苏希拿出一个古老的怀表走到褚承面前,“你该好好睡一觉。”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当时空变幻,当轮回的齿轮缓缓转动。
每天还是按部就班地继续下去,已经不知道是入冬后的第几场雪了,天地蒙蒙的,被白雪覆盖,好像一场大雪便能遮盖这个世间的一切。
下了一天的雪终于在黄昏之时停下,庭院中园丁们勤快地清理那积雪,整理着富贵人家的大宅子。
“少爷,您回来了。”佣人纷纷对那刚从检察院回来的褚承点头问好。
褚承一身黑色的检察官制服,外披一件毛呢大衣,面容平静无风,他一步一步踩在柔软的积雪上,落下无数脚印。
雪絮被那轻微的震动惊醒,簌簌落下。
自从那日从苏希家回来后他就没有再昏昏沉沉,第二天也回了检察院继续他的工作,没有人敢问他关于宋言初的事,他也没有再提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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