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迹临之迹影/迹影完本——by空虚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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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丘颉看着1号急诊室门口亮着的灯光,恍然的神色渐渐平复了下来,回握住左丘飏的手:“飏飏。”
“爸爸你都出汗了。”左丘飏拿出湿巾轻轻地擦拭着左丘颉的额头,两人的脸挨得极近,鼻尖几乎要抵在了一起, “表哥没事的,爸爸。”
左丘颉同样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露出温柔的笑容。
正当二人站在急诊室门口静候,那头忽然传出一阵凄厉无比的叫魂。
“相公——!!”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便心知肚明,只见那头一个穿着白色戏袍,脸上浓妆未卸的人狂奔而来,烟熏眼睁得老大,头上还戴着金光璀璨的凤冠,假发拖在地上,手提大背包,一路上引得小护士们惊恐万分,有的甚至尖叫地奔去找太平间主管。
就在那叫魂声要逼近急诊室时,左丘衍及时从后面出现,一把揪住花想容,像拎小鸡一下扔在了一旁的座椅上,浑身的寒气是要把对方冻成千年僵尸的节奏:“闭嘴。”
花想容乖乖地自己捂住了嘴巴,睁着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父子三人。
“衍衍。”左丘飏道,脸上的焦急依旧:“表哥他还在......”
“知道。”左丘衍冷着一张脸,发出生人勿进的信号。
左丘颉斜了一眼一旁的花想容,后者无辜地眨眨眼,眸中还有隐隐的水雾浮现,担心地望着急诊室。
“车祸前倚青在和你打电话。”左丘颉忽然道,锐利的眼神几欲在花想容身上打出一个又一个洞。
花想容小鸡啄米地点头,然后又猛地摇头。
左丘飏见此忙道:“花同学,你还是先把妆卸了,把衣服换了吧?”
花想容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而后捂着嘴朝左丘飏夸张的笑了笑,两眼都成了黑色的月牙,提着包风一般冲去洗手间。
他刚走后不久急诊室的灯便灭了,主治医师走出来,父子三人马上围了上去。
“除轻微擦伤外并无大碍,目前在昏迷,估计一两个小时候就能醒来。”医生推推眼镜,补充了一句:“车子应急系统很好,保护车主周到。”说淡定离开。
紧接着急诊室里的医务人员将顾倚青推了出来,三人忙走了上去,只见床上的人脸色发白,双眼紧闭,眉头紧锁,似乎很是不安。
“表哥......”左丘飏担忧道。
“相公相公!”神速卸妆的花想容冲过来,一下子握住了顾倚青的手:“我在这呢,醒醒啊相公!”卸妆后的他便不再吓人,清俊昳丽,眼角那抹嫣红十分具有标志性。
“吵死了。”左丘衍忽然说。
花想容连忙闭了嘴,哀怨地看了一眼阴沉的左丘衍,以及他身后更阴沉的左丘颉,心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然后又充满同情地看了一眼笑容友善的左丘飏。
忽然左丘飏惊道:“啊!对了,和表哥撞车的是我师兄啊!”
“飏飏你去看看。”左丘颉眼神有异,道。
“我这就过去!”说完便跑去。
左丘衍看着哥哥跑远,便将床小心地推进病房,而后与花想容一同拉好了被子。左丘颉随后进来,显然脸色不佳。
“爸爸,那边伤势如何。”左丘衍上前问道。
“略重些。”左丘颉冷冷道,语气中有隐隐怒意,“是褚佑的大儿子,褚家的大公子,这事可不好解决。”
“褚佑……”左丘衍神色疑惑,“褚家?”
“嗯,当年你姑姑的前夫褚宁,就是褚佑的大哥。”左丘颉平稳了些心情,当年姐姐左丘月和褚宁结婚,可没多久就离婚了,离婚后又嫁给了顾缜,生下了顾倚青,后来夫妻俩都死了,所以他们左丘家和褚家的关系微妙,已经几十年没联系了。
左丘衍皱了皱眉,“现在不早,他估计也不会那么快醒来,不然我们先回家,明天再来吧。”
“飏飏还在那边。”
“那等等哥。”左丘衍说完后转向一旁泪眼汪汪的花想容:“你不回去?”
花想容摇摇头,眨巴一双水灵灵的眼睛。
“那你看着他,我们明天来。”左丘颉道,说完拉着左丘衍走出房门。后者轻皱起眉,回头看着仍昏迷不醒的顾倚青,终究还是关上了门。
另一边
褚佑神色匆匆地赶到医院,脸上是少有的惊慌失措,鬓发被细细的汗水浸湿,沉粗急促的呼吸在这安静医院的走道上更显突兀。
五号急救室的灯亮得刺目。
隔着一层玻璃,看着褚承安静地躺在床上,头上包裹着绷带,还有各色各样的仪器,几名医生还在进行抢救。
褚佑紧握双拳,对于一个成功的商人来说,慌张无措不能有的,但有些事一旦发生,即使倾家荡产也无法挽回,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
不多时傅水和褚璟也从家里过来,后面跟随着管家蓝游和小茹。
“承儿!”傅水哗哗地掉眼泪,柔美的面庞被泪水浸湿。
“没事的,别怕。”褚佑抱着傅水,温柔的安慰道。
“哥....”褚璟紧张地注视着里面被抢救的人,他的哥哥虽然冷酷但对他很好,从小到大,很多事都是哥哥手把手地教会自己。
“对了蓝叔,帮我打电话给宋常心,快快。”褚佑突然急切地喊起来,他的这个医生老友可是脑科方面的专家。
“是,老爷。”蓝游点头便拨打着号码,很快电话便通了。
褚佑接过电话,心里虽然急切但也保持着优雅:“老宋,我儿子在你医院.....”
“嗯?你是说今天那起车祸,是小承受伤了?!”电话那头传来惊愕担忧的声音。
“是,老宋麻烦你过来一下,在急救中心。”褚佑的声线有些颤抖,言语尽量清晰但却难以抑制的惊慌。
“好,我马上过来。”
“多谢。”褚佑松了一口气便挂了电话。
五个人紧张地守着急救室,安静的楼道几乎能听到五人心脏的跳动,气氛紧张到极致,连大声呼吸都不敢,生怕惊扰了急救医生。
不到十1 分钟,急诊室的长廊一边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只见两名医生疾步而至,其中一名儒雅的老医生便是医学界的神话——宋常心。而就在他右边,那翩翩俊秀的青年竟是宋言初,神色同样的紧张严肃。
宋言初看完三个预约的病症,刚想歇息一下就接到他爸爸的电话,说是快环车祸,要他一起去急救中心。自己手头上暂时没有预约的病人,自然是二话不说答应下来。
“我进去看看。”宋常心神情严肃,交代了一句就领着宋言初进了急救室。
褚佑看着宋常心进去了也稍微安心,他还是信得过宋常心的医术。这宋常心刚进去,左丘飏就来到褚佑等人面前。
“我是左丘飏,是褚承师兄的师弟也是同事。”左丘飏神色显得内疚与歉意。
“你好,你是左丘颉的儿子?”褚佑点头道。
“嗯,我们家对于这件事感到很歉意,褚承师兄一定会平安的。”左丘飏低着脑袋,十分愧疚道。
褚佑神色微变,虽然心里有气但也不便对无辜的人发火:“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不用内疚。”
左丘飏也知道不好说些什么,担忧地看着里面躺着的褚承。
约莫半个小时,急诊室的门打开,几名护士将病床推出来,上面躺着的人依旧昏迷,俊朗的面庞变得苍白无力好像失去了灵魂。
傅水顾不上其他,连忙来到褚承身边,晶莹的泪水哗哗地掉落,连哭的力气也没有。
“言初,你也在,拜托要治好师兄。”左丘飏焦急地握上宋言初的手。
“没事,别担心,他没大碍的。”宋言初拍拍左丘飏的手背,安慰道。
“我的承儿.....醒醒看看妈妈.....”傅水呜咽着呼唤起来,紧紧握住褚承的手。
褚佑镇静下来,他走到宋常心身边问道:“老宋,我儿子怎么样?”
“放心,小承只是有点脑震荡,住院观察几日即可。”宋常心拿下口罩,安慰地拍了拍褚佑的肩膀。
“需要做什么检查吗?或者还有其他地方有伤?”褚佑不放心地言道。
宋常心顿时哈哈笑了几声,像是个顽童,他调侃般看着褚佑道:“怎么,不相信我的能力?”
“你多虑了。”褚佑摇摇头,听着宋常心调侃的话也安心了不少。
“宋言初是小承的主治医生,之后的观察都交给他了。”宋常心潇洒地揽过宋言初的肩膀,笑道,“儿子,好好努力帮褚大少爷治病,不要让你褚叔叔置疑我们宋家的能力。”
“我会的,爸爸。”宋言初脸上写满了坚毅认真。
“你是老宋的儿子?”褚佑将目光转到宋言初身上。
宋言初露出迷人的笑容,友好地打起招呼:“叔叔阿姨好,我是宋言初。”
褚佑打量了一番那眼前的青年,他驰骋商界,看惯了世上丑陋的百态,而眼前的青年只是站着就能让他感觉到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清爽纯澈。
“别忙着打招呼了,先去住院部办手续,儿子你跟着小承去做全身检查。”宋常心将所有病患资料递给宋言初。
“嗯。”宋言初慎重地点点头道。
“好。”褚佑同意道,“蓝游去帮少爷办手续,小茹回去给少爷收拾些衣服日用品过来。”
“是。”二人应道。
“既然师兄没事,我也回去了。”左丘飏也松了一口气。
“好。”褚佑点头,看向自己的小儿子,“我还得回公司一趟,璟儿好好照顾妈妈和哥哥。”
“嗯,我会的。”褚璟认真道。
褚佑安抚了一下妻子便独自离开,而褚璟和傅水便跟着褚承去住院大楼,办理完手续后进行一系列的身体检查,直到天黑后才回到病房内。
“宋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傅水着急地问道。
宋言初一丝不苟地翻阅了厚厚的检查报告:“车祸并未造成很严重伤害,估计明天就能醒过来,然后再住院观察几天,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傅水松了一口气,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大儿子,表面冷俊淡然,对一切都爱理不理,但她知道儿子心里有一道很深很深的伤疤,伤及肺腑。
“可是....请恕我直言,褚承的身体健康不太乐观。”宋言初直言道。
“哪里?怎么会?”傅水激动地站起来,一脸不可思议。
“病由心生,加上积劳成疾,褚承的精神状态不佳。”宋言初照着检查报告解释道。
“肯定是因为谬音哥哥。”褚璟嘟囔着嘴巴,肯定道。
傅水神色稍变,她立刻打断道:“应该是检察院工作太忙了。”
宋言初没有注意到褚璟的话,继续认真地说道:“良好的心情,规律的作息才是治本之法。”
“嗯,有劳宋医生了。”傅水优雅地颔首道谢。
宋言初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没事,这是我的本职,我明天再来看看他。”
“好,宋医生回去休息吧,蓝叔送一下宋医生。”傅水再次感激道。
“阿姨叫我言初就好,我先走了。”宋言初阳光地笑道。
“好,言初。”傅水倒是很喜欢这个俊朗明媚的青年,那样纯粹的笑容刚好是褚承一直都缺乏的。
宋言初笑容温柔地点了点头就离开了病房,不知过了多久,褚璟已经在病床边上趴着睡着了。
“夫人也回去吧,明日再来看少爷。”蓝游说道。
“嗯,蓝叔好好照顾承儿。”傅水起身,拿起包便走到褚璟身边,柔声叫醒了那困乏的大男孩。
“我会的,夫人。”
☆、第四章
第四章
左丘父子三人到家时已近夜深。
宅院是古老厚重的东方红楼车驶入,坐落在城郊,年岁已久,早在左丘颉和其姐左丘月出生前就已有历史。他们的父亲左丘亥也最喜东方古典风雅,平日里喜爱挥笔书法国画,品茗练剑。
在多少年前,左丘家人满之多,热闹非凡,而如今偌大的豪宅中只剩四个人。这里每一个角落都见证了当初的喜庆洋洋、如今的时过境迁,眼下物是人非,往事都风飘逝。
左丘颉在两个儿子的陪伴下推开房门,管家常广早已恭候多时,带着三人走到膳堂用餐。家仆端上热气腾腾的夜宵,精致的瓷碗内盛着浓香的汤。
“爸爸,我来。”左丘飏起身为左丘颉装上一碗。
这座豪宅太大,两兄弟虽然有自己的居所平日也会常住在这里陪伴父亲,惟独顾倚青只在周末聚餐时回来。
“姐夫那套房子,倚青有回去么。”左丘颉忽然问。
“回老爷,没有。”常广道。“顾少爷从未去过那套房子。”
两兄弟心知肚明,自从左丘月和她丈夫顾缜离去后,顾倚青就归左丘颉一人抚养,而那套房子是顾缜留下来的巨额遗产之一。
左丘颉只吃了一半就停了下来道:“你们慢慢吃吧,我先去休息了。”说完起身离去,常广想跟上,而在左丘颉作出不用的手势后又停驻了脚步。
两兄弟对视一眼,左丘衍指了指左丘颉离开的方向,左丘飏见此起身跟去。
他轻车熟路地来到最里面的起居室,木门散发出的清香是他从小到大最熟悉的气味。
“爸爸?”他敲门。
门打开,左丘颉神色宁静地看着他,唇边挂着浅淡的笑容:“飏飏怎么了?”
“爸爸胃口不好吗?”左丘飏直接了当地问。
“是啊,”左丘颉也不避讳,拉过左丘飏开玩笑道:“飏飏难道年纪还小,想和爸爸睡了?”
“呃,”左丘飏挠挠头,“和爸爸睡也不奇怪......”
左丘颉挑眉,眼中闪过异样,而后拍拍他肩膀:“好了你少操心了,明天我们一起去看倚青,嗯?”
次日,仁心医院A65病房。
即使这房间装潢温馨,还是个两房一厅的公寓式小型套间,但却依旧混着那明显的消毒水气味,让褚承连睡觉也难受地皱起眉来,最后终于忍不住,缓缓撑开眼眸。
入目是自己常年放在身边的那只棕色毛绒熊,见到这毛绒熊他心情也好了不少。刚一动弹,脑袋就是一阵晕眩疼痛,他慢慢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直到车祸的那一秒。
“谬音.....我还是找不到你......”褚承用手背按着眼睛,挡去刺眼的日光,语气苦涩而哀伤。
“少爷你果然醒了。”蓝游激动地跑过来,惊喜地说道。
“嗯。”褚承放下手,睁眼看向蓝游应了一声。
“这里是仁心医院脑科住院部,少爷饿了吗,我去拿点东西给少爷吃吧,少爷你要注意了,身体如此虚弱.....”
“蓝叔别唠叨,我头晕。”褚承淡淡地瞥了一眼蓝游,语气一如既往地冷然。
“好好好,我让护工进来服侍你洗漱。”蓝游俨然一个絮絮叨叨的老头,拄着拐杖,典型的英式管家。
褚承点了点头便闭上眼睛,继续抱着那只毛绒大熊闭目养神。其实褚承喜欢一切关于熊的东西,爱熊几乎到了痴迷的境界,但是由于性格较为冷酷,外人根本想不到他有这爱好,这只毛绒大熊就是谬音送的。
就在他快要沉入梦境时,耳边响起一道温润舒服的声音,好像要把他从无尽黑暗的深渊带出来,脑袋被一双温暖的手按揉着,令他下意识睁开了眼睛。
“褚承,你醒了?”宋言初高兴地说道,习惯性地把手插到衣服口袋里,继续道,“原来你喜欢熊。”
褚承没有答话,冷漠的目光打量着宋言初,对方的穿着干净洁白,白大褂熨烫整齐没有一丝褶皱,柔软的刘海下是一双明媚带笑的眼眸,仿佛沐浴在阳光下。
“熊很可爱,不过我还是最喜欢熊猫了。”宋言初笑眯眯地点头同意道。
褚承的表情泛起一丝波澜,他轻轻点了点头要坐起来,宋言初立即体贴地扶着,还拿起枕头垫着他后背。
如此近距离接触,褚承的脸刚好贴到宋言初的胸膛上,轻轻呼吸便能闻到对方身上干净清新的味道,而宋言初的双手环绕着褚承,专心为他整理后背的靠枕,丝毫没有察觉二人的亲密。
褚承突然神色一变,被这样服侍着让他感觉自己像个没用的人,而且他不想太接近宋言初,他干脆地把宋言初推开,冷漠地问道:“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宋言初奇怪地盯着褚承看了一会,像是教育小孩一样说道:“想出院就要乖乖听医生的话,我帮你检查一下。”
褚承诡异地看了一眼宋言初便默许了不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