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迹临之迹影/迹影完本——by空虚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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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方面有问题吗?还记得以前的事吗?”宋言初拿着工具为褚承检查着脑袋的伤势,正经地说道。
“记得。”褚承淡然地回道,或许他还真愿意就此失忆,忘记那些痛苦。
“昨天你做了什么,复述一遍。”宋言初认真地说道。
昨天......褚承咬紧牙关,面若冰霜,最后还是张口回答:“早上在检察院查证物,晚上去参加同事单身派对。”
“还好,记忆没有问题。”宋言初应了一声,他伸出三个手指,像是哄着小孩子一样,“知道这是几吗?”
褚承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宋言初,这个宋言初总能让自己崩溃。
“不知道吗?真的不知道吗?”宋言初一脸惊愕,仿佛出了大事一般紧紧地盯着褚承看。
“三。”褚承逼于无奈,缓缓地吐出一字。
“好了。”宋言初松了一口气开心地笑起来,他干脆坐到褚承的床上,端详着褚承的脸。
“看什么。”褚承的目光冷得像南极的呼啸寒风。
“你脸色不太好,平常别总是冷冰冰的,多笑笑对身体好。”宋言初苦口婆心地教育起来,还大胆地推了推褚承的嘴角。
“这与你无关。”褚承冷淡地撇开宋言初的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本书看起来。
“可是你身体不太好,要好好休养,饮食规律,作息规律,最好要多运动。”宋言初继续建议起来。
“啰嗦。”褚承看着书,头也不抬地言道。
“爸爸让我专门照顾你,病人就要好好听话。”宋言初歪着脑袋,纯真地解释起来。
褚承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就不作理会,脑子里倒是在思考如何解决那天晚上的酒后失行,更让他烦恼的是这宋言初看起来还真是把那件事抛到九霄云外了。
事情还没想通,一阵剧烈的胃痛将褚承冰化的表情融去,他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书本“哗啦”一声落地。
“怎么了?”宋言初紧张起来,但又有着身为医生的镇定。
“胃痛罢了,忍忍就好。”褚承无所谓地言道,他紧咬着下唇,硬是不发出一声服输的□□。
“胡闹!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宋言初非常不赞同褚承的行为,强硬地将褚承放平下来就要解开他的衣扣。
“你干嘛。”褚承防备地看着宋言初,额上升起一些细汗。
“我是医生,你是病人,给我好好听话。”宋言初直接解开褚承的衣扣,目不斜视地帮着褚承检查。
“你给我出去…”
“不乖的病人,等会儿我给你开点镇静药。”
“不用了……”
另一边,A66病房
阳光透过窗帘射进来,懒虫顾倚青在梦境中挣扎了无数遍后,都终于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
“嘶.......啊啊啊!!痛!”刚起来就磕碰到擦伤的膝盖,顾倚青痛得大声惊呼。成功地将在外面复习艺术史的花想容引来。
“相公你终于醒了!”花想容冲上来在他脸上毫不客气地亲一口,“担心死奴家了!”
顾倚青记起自己发生车祸的经过,不禁用手摸摸身体:“我哪里伤了吗?”
“小擦伤而已,有我在,相公福大命大嘻嘻。”花想容搂着他的脖子乐颠颠,然后从拿起一边的饭盒:“相公快来喝鸡汤,可香啦~”
“真香,小样儿真不错。”顾倚青十分享受地张开嘴让花想容一口一口喂汤。“还有什么别的?”
“还有相公最爱吃的水晶虾饺和灌汤小笼包,莫急。”
“小样儿,我想看电影。”
“哎?好,这里好像有一些CD,”花想容放下饭盒,到一边的柜子扒拉起来,“英雄少年方世玉?这都多老的片了嘛,一点美感都没有。”
“有什么动画片吗?”
“猫和老鼠,金刚葫芦娃,迪士尼系列。”
“就猫和老鼠吧,乐呵乐呵。”
于是二人就百无聊赖地吃着早餐看动画片,一边吐槽情节,一边还时不时发出大笑。
“你看,汤姆被炸成渣渣了,好可怕噢。”花想容指着屏幕道。
“怕啥,骗小孩的。”
“对了,相公你昨天要跟我说十一的什么事呀?”花想容问道。
“噢,”顾倚青正经起来,“千儿在德国的演出刚结束,打算回来了在你们学校开场音乐会,时间差不多就是十一。”
“真的?!”花想容兴奋起来,“师兄终于要来啦!”
“公司有打算让你们音乐学院的学生配合表演,小样儿你怎么看。”顾倚青挑眉。
“有表演怎么能少了我呐?”花想容精神抖擞,摆出个唱戏的姿势来:“如本公子这般千年一遇的俊才,定会让众人眼前一亮。”
“到时候你们学校会选人,公司也要把关,你看着办吧。”顾倚青说着又拿起一只虾饺下肚,吃得津津有味。
“相公你可看好了~”花想容斗志昂扬,连忙拿出手机道:“我联系下情情和乐乐看看他们有没有兴趣。”
“噢,你们宿舍的三人同台倒是很令人期待嘛。”
“何为‘倒是’,相公你莫要如此说!”花想容佯装生气道,“我的实力相公还不清楚嘛!”
“好好好~”
正当二人说在兴头上,病房门忽然推开,走进来一个检查的护士,后面进来的是左丘父子三人。
护士走过来把一套病服放在床头道:“第764号,这是你的病服。”
顾倚青神色怪异地看着那套蓝白相间的病服,然后与同样神色不佳的花想容对视一眼。
“怎么了?”护士大妈问。
“丑死了。”顾倚青撇撇嘴,“你们医院太没品位了,这破布跟蹲监狱似的,看了就会得抑郁症,让不让人活啊?”
“你说什么?”护士大妈维持着僵硬的微笑,拿起一旁的检查工具看着顾倚青。
“相公说你们病服太难看啦,不是人穿的。”花想容晃晃白葱般的手指,朝着护士大妈挤眉弄眼,忽然一下子跳起来道:“可以考虑采用我的设计,舒适体贴外形美观,不过要专利费噢!”他刚跳近护士的时候忽然顿住了,一对流波的桃花眼盯着对方的脸,弄得护士大妈都不好意思了,却冷不防说出这样一句:“阿姨你雀斑都出来了,没做面膜吧?”
护士一下子站不住脸了,怒道:“不是病人的一边去!”
“阿姨你好凶,要长皱纹了。”花想容嘟起嘴来,后退几步。
“出去,我要给病人检查。”护士冷着一张脸。她作为医院里的护士长,容貌自然是不如年轻漂亮的小护士,这也是她的心头痛。
“老子才不要你检查!”顾倚青忽然在后面大喊起来,使劲地捶着枕头发癫:“老子要美男子!”
“相公,这里就有个水灵灵的美男子!”花想容娇滴滴道。
“小样儿快给老子掐一下看看能不能掐出水来。”
“你们太不像话了,给我停,停!”护士也没了形象,索性操起工具便要强行检查。
“啊啊啊惨无人道,□□了啊!”顾倚青惊恐地用被子捂住自己成一个团在病床上蹦跶起来,从这头到那头,让大汗淋漓的护士无法制服。
“够了!!”
一声怒吼让整个病房安静了下来,在床上闹腾的顾倚青也一下子停止,但由于抽风得太厉害还没来得及刹车,整个身体直接要从病床上摔下来。好在左丘衍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将他整个人从床边沿搂起,制止了不可预料的后果。
顾倚青睁大着眼睛望着与自己咫尺的左丘衍,后者那两汪深潭清晰地倒映着他的窘态。
左丘衍一手将他抱回病床中央,然后放手起身。只是顾倚青神情依旧有些呆滞,定定地看着他。
左丘颉冷眼扫了一下噤若寒蝉的护士长和花想容:“出去。”
护士长连忙抓起器具逃命似的奔出了病房,而花想容仍傻站在原地,犹豫不决地看着病床上的顾倚青:“呃.......”
左丘颉眼神冰寒,里边都可以泛起浓浓的杀意:“滚出去。”
花想容一下子僵在原地,然后身形微颤,连忙冲了出去。
病房里顿时空气死寂的吓人,顾倚青像是受不了这样的凝静肃穆,便吐了吐舌头,笑嘻嘻道:“舅舅......”
“还笑得出来。”左丘颉冷声道。
顾倚青见他表情不对,便抿起嘴收起笑,眨着无辜的眼睛。
“27岁的人了,还不知道最基本的交通规则吗。”左丘颉拧起眉头道,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知道。”顾倚青索性移开视线,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大好阳光。
“知道?”左丘颉冷笑,“知道还飙车打电话,以为自己命硬?”
顾倚青知道他肯定看了交通录像,所以也不狡辩,便露出一副寂寥无比的神色来——其实说是寂寥,那不过是旁人通过想象加上去的比喻罢了,事实上是否真有这一回事还需论证。
接着他忽然想到什么,一拍枕头道:“对,手机估计也砸了,还得马上换一部,不然误事了!”
左丘颉不理他扯淡,忍住怒气道:“交通部上报我昨天你擅闯检察红线,还差点与第三支队的路寄悠发生冲撞。”
“原来那小交警叫路寄悠呀,”顾倚青好笑道,“瞧他那样二不拉几的,名字也忒二,路寄悠,路基友。”
“好玩吗?”左丘颉走近一步,加大音量,“你这样好玩吗?!”
顾倚青歪头,索性换了个坐姿,一副吊儿郎当地样子坐在床上,斜着眼有意无意地看着开始暴怒的左丘颉。
左丘颉指向隔壁的病房厉声道:“和你撞车的那人也不是好惹的主,是褚氏集团的大公子,如果要闹官司上庭,别指望我管你!”
“谁让你管我了?”顾倚青忽然也大声起来,“你什么时候管过我?”
左丘颉听闻也扭曲了一张脸:“我不管你你早死了,还能活到现在?”
“你管我啊!!”顾倚青大吼一声,抄起枕头便向左丘颉砸过去。
左丘飏连忙上前截住,焦急道:“表哥!”
左丘颉眼神中闪过惊愕,然后攥紧双拳,几乎是要歇斯底里:“八年了你在法国究竟有什么长进?!回来这几年和以前有什么区别?!”
“你说我没有长进?!我回来之后哪次向你要过钱?!”顾倚青气得几乎从床上一跃而起,却一下子被左丘衍牢牢制住,“阿衍你放开我!!”
“在法国除了泡男人你还能干什么?!”左丘颉大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顾倚青一愣,眼神中浮现极其复杂的情绪,面容上的表情千变万化,而后情绪愈发地激动,身体轻轻颤抖起来。
制住他的左丘衍细微地感觉到此,表情也有些错愕。
顾倚青挣扎地要脱开桎梏:“泡男人违法犯罪吗?!消遣时间的怎么了,你情我愿的怎么了,再说你不也.......”
“闭嘴!!”左丘颉顿时激动起来要上前。
左丘飏见状连忙制止住他,双臂环住他激动微颤的身体:“爸爸!”
“你给我闭嘴!!”左丘颉毫无形象地大吼,强硬伸出的手明显是要给顾倚青狠狠一巴掌的态势。
顾倚青也是张牙舞爪,揪起床上的各种物品就要向左丘颉砸来。左丘衍忍无可忍,直接娴熟地将他手反扣,一招擒拿。
床上的各种砸人武器悉数滚落,在地板上发出闷响阵阵。
顾倚青脸埋在床上作着徒劳的挣扎,嘴上还不停:“阿衍放开我,放开放开——”
左丘衍将他紧扣,俯下身来在他耳边带着怒意道:“安静。”
顾倚青听闻僵了一下,再蹦跶了几下后就不再动弹了,脸死死地埋在床单里,没了声息。
而左丘飏双臂拦着他父亲,手拍着左丘颉的背部柔和道:“爸爸冷静点,不要这样。”
左丘颉略发红的双眼听闻此有所缓和,深呼吸使他的全身慢慢平复,停止了原来的颤抖和暴怒。他紧闭上眼睛,紧皱细眉,似乎压抑着什么。
“爸爸。”左丘飏上前抱住他,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后者眼睫一颤,轻轻抬手作出了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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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这头,花想容直冲出了医院,只觉得莫大的委屈涌上来。从小到大还没有人对他如此冷言冷语,着实创击了那颗幼小的钢化玻璃心。
花想容从住院部背着他大大的耽美文库走出来时就一直顶着一张苦瓜脸,一抽一抽地流眼泪,纷纷引来不少医生护士病患的注目。
直到走出大门,花想容再也无法憋屈,“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戏曲世家出身的他嗓门本来就高,这一嚎啕更是石破天惊,将左右路人甲乙都吓得弹了起来。
就在他哭得痛快淋漓时,泪眼朦胧中突然看到前方奔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浅黄偏白又带着几点褐色的头发在人群中标新立异,前额斜刘海很厚,被发胶牢牢地固定,看起来十级大风也吹不散。
花想容一下子就住了哭声,一溜烟地冲上去抱住这个提着一大蓝水果还抱着一只泰迪熊的青年。
“情情你来了呜呜呜呜哇哇哇!!”
“容容,你怎么了!”沈听情惊讶地说着,放下手里的东西,
“人家被欺负了呜哇哇哇啊啊!!”花想容含糊不清地嚷嚷。
“你相公怎么了?”听情言语带着些自制的怪腔怪调,惊恐道。
“左丘家没一个好人!”花想容瞬间义愤填膺,然后很快又变回一副可怜兮兮的哭相,伏在沈听情肩上啜泣。
“好了啦,陪人家去探望小承承吧~对了人家打算回学校拉横幅,严重抨击学校停车场的秩序......”沈听情安抚着直接把话题拉到十万八千里外。
“沈听情!你给我回来!”花想容一捏沈听情的脸颊,愤愤不平道。
“别捏人家的花容月貌,小承承会伤心。”沈听情美滋滋地说着,重新把水果篮和泰迪熊拿起来。
二人还没跑多久,便险些撞到人,来人正是傅水。
“校长姐姐~!!”沈听情惊愕地大叫一声,他面前这个仪态万千、优雅美丽的名媛淑女不正是他们音乐学院的校长。
不错,傅水正是全国顶尖艺术学府Curtis音乐学院的校长,而花想容和沈听情都是该学院的大三学生。
“沈听情,花想容?”傅水也是错愕,没想到会在医院碰见自己的学生,还没反应过来又听见花想容不甘地嚎啕。
“......怎么了?”傅水不解道。
沈听情耸肩:“被欺负啦。”
“呜呜呜校长姐姐你要为人家做主哇哇哇.......”花想容继续含糊不清道,“丑媳妇见公婆被□□了呜哇哇哇!!”
“这......”傅水皱起眉头,实在无法理解他在说什么,她话锋一转道:“花想容同学,你昨天是不是没有去上课?”
“呜哇哇哇哇人家相公昨天险些命丧黄泉,叫人家怎么去上课!!”花想容不顾形象地大吼。
“那也要请假,回去记得补假。”傅水倒不是一板一眼的校长,对学生因材施教是她的原则,她转向沈听情又问道:“沈同学,你也来探病?”
“小承承出车祸,作为他唯一的好友,我肯定抛头颅,洒热血地过来了。”沈听情坚定不屈地言道。
傅水一愣,难道是.....这样想着她试探道:“小承承是褚承?”
“咦?校长姐姐也认识小承承?”沈听情提高声调,简直要飞起来。
“他是我大儿子。”傅水微微一笑,一句话就把沈听情惊飞了出去。
“纳尼?!你在说些什么玩意儿?”沈听情处于濒死阶段,这样说褚承就是褚氏集团的大少爷.....那个褚佑好像是个很可怕的男人....
“啊啊啊!!!容容!!!”沈听情歇斯底里地狂吼起来。
“干嘛啊?!”
“怕怕!小承承的爸爸是褚佑!!人家也要和你一样被欺负了!!”沈听情呜呼心痛得简直要掉眼泪。
“嘘,这里是医院别这么大声。”傅水做了个手势,也不介意沈听情的胡言乱语,她依旧温柔道,“是要探望承儿吧,跟我来。”
病房。
将病房门关好,左丘飏拉住左丘颉的手走出来。左丘颉脸色依旧阴沉,浑身散发出骇人的黑气。而左丘飏担忧地握住他的手,牵着他来到走廊上。
这时走廊尽头的电梯门打开,褚佑神色凝峻地走过来,恰与左丘颉迎面走来。两个身份同样显赫的男人站在走廊上,一个沉着盛气,一个阴戾果决,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