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灵蛋往东游完本——by乡下狛桑

“可是，夫人，小的还得到情报，说六王爷也在那人的旅馆中！”
“什么！”秦夫人的声音拔高了一个八度，手中的茶杯一时没拿稳，摔在地上。
“他，他什么时候来的！来做什么？”一提起她那个六弟，秦夫人就觉得浑身寒毛竖起。是她那个好六弟把她远嫁到南州的，如今他来南海县，想必是要来维护龙晏的，这么说她陷害龙晏的事难道是败露了。
“小的不知，王爷整日跟一个妖人娈宠在一起，似乎也未曾过问八殿下的事！”
“那就先不要管他，至于我吩咐你们的事，等六王爷也走了，你们就赶紧办了吧！”
“是，夫人！”
很快就到了龙晏出发去水师军营的当日，龙晏和温冬生谁都没说话。
这两日温冬生其实一直闷闷不乐，沉默不语。龙晏也搞不清温冬生在想什么，时间一长，总觉得精神上有些疲累，既然对方一再无视自己的心意，他是不是也该放弃了呢？尽管这只是一瞬间的念想。
毕竟他想念表弟都快有十五年了，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由于秦显扬被温冬生刺激得不轻，反而加快了办事效率，一日就把需要带的人马全数召集好。因为名义上是皇子视察，所以秦显扬让龙晏乘坐马车，军兵前后护送。
正在龙晏准备钻入秦显扬为他准备好的马车时，龙晏发觉有人拽着他的衣袖。
温冬生执着他的衣袖一角，嘴唇紧抿，欲言又止。这两日他老是睡不着，这些日子他习惯了龙晏在身边，骤然这人就要离开了，他竟然发现，自己是不舍的。
好一阵，温冬生才挤出一话，“你路上小心，要是军营住不惯，你可以回来。”
龙晏蓦地瞪大眼睛，心跳漏了半拍，怔了一会才傻笑道：“啊，我知道了！”说完，低头快速在温冬生的额头亲了一下，然后迅速跳上了马车。
温冬生愣愣地看着马车扬长而去，又摸摸自己的脸，竟然会烫手的。
坐在马车上，龙晏嘴角上的笑意就一直没有褪过。秦显扬与龙晏共乘一辆车，龙晏的表情他看在眼内，心里百感交集。
想不到他当年放弃的那个长子，竟然会跟八殿下牵扯上关系。方才他亲眼见到龙晏亲温冬生的一幕，吓得差点心脏骤停。男人和男人之间互相爱慕之事，在东煌并不少见，却不容易被认可。
秦显扬自然是反对派，若是温冬生打算走上这条路，他更是会坚决阻止。不过，对象是龙晏的话，事情就得重新考量。观龙晏的表情，似乎是对他儿子有意，若是能利用这一点，好牵制着龙晏，他们一家日后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总之先试探一下龙晏的态度吧。于是秦显扬问：“殿下这次视察完毕，回京城后是要封王的吧！”
“嗯！”龙晏毫不在意地回了一句，注意力早就被窗外的风景吸引了过去。沿途上远远的能看到一线海，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正在的海，有些好奇。
“封王之后，亲事也得一并定下对吧？”皇子封王，便要娶妃，这是皇家不成文的规定。
“是！”龙晏眉头皱了皱，不明白秦显扬为何突然提起这煞风景的事情。
“不知殿下对哪家小姐有意？”
“没有！”反正到时候父皇想他娶，肯定会问如贵妃的意见，想必也就随便给他塞个女人，根本轮不到他挑。
“若是殿下不介意，等处理完军中的事务，末将给殿下推荐几个本地的千金小姐可好？”
“没兴趣！”龙晏不爽地眯着眼，又想给他塞女人，难道这老鬼忘记了数日前他儿子给他送女人，结果差点害死他的事？
“难道殿下不喜女子？”秦显扬故作惊讶地说。
龙晏翻了个白眼，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来，没好气地瞪着秦显扬说：“这事跟你无关！别以为您是我姑父，就可以随便管我的事。”
“可是，刚才我亲眼看见，您对我儿……”秦显扬装着很忧心地问。
龙晏心里暗笑，你倒是好意思惦记你儿子啊，“您儿子不是说被您抛弃吗？那本王接收他，您有意见？”
“不敢不敢，只是殿下既然将来要娶妻，何必又跟我儿纠缠不清呢！”这句倒是真心话，若是龙晏只是玩玩，又何必扯上他儿子，是想羞辱秦家吗？
“我倒是挺想娶他！”别说娶，要龙晏嫁给温冬生也行。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从这些日子的相处看来，温冬生没有把他当成仇人，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纵然他想得到对方，也急不来。
果然如此！秦显扬深深地叹了口气，若是事成，既能得到龙晏的庇护，又能挽留儿子，不过倒是苦了儿子啊。秦显扬都不敢往下想，再继续想下去，对儿子又会多一分愧疚。
“若是如此，亦是美事一桩。希望殿下能好生对待冬生，毕竟这辈子我对他亏欠太多，无力偿还，真心希望他能够有个好的归宿！”秦显扬真心说道。
如果换做别人说这番话，龙晏大概会感动一下，但对象是秦显扬，就另当别论。“秦大人，你我今日去讨伐海贼，不知还有没有命回来，这番话您说得太早了吧！再说您儿子的婚事是您能管的吗？您对他毫不了解，万一他在外面早就成家，您这不是明摆着让我尴尬？”
“呃……”秦显扬还真没有想到这一点，不过他还是死鸭子撑饭盖说：“殿下不必担心，海贼之事，末将心里有数，至于冬生的婚事，没有父母做主的婚姻是无效的。”
龙晏实在无语，难道今日天气太好，适宜卖儿子？
“算了，秦大人，这件事情到此为止，等咱们都有命回去再算吧！”龙晏并没心情去掂量秦显扬那点心思，如今水师军中情况不明，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只带了忠勇军前几日来的一千人以及追加的两千精锐。
南海水师营中至少有两万人，若是这两万人全部倒戈，他们一行无疑是以卵击石。为此龙晏还带去了龙铉瑛给他的秘密武器，剩下的就只能看运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顺延。。。非新章
☆、水师
出南海县城，一百里处便是三岔道口，一条通往其他县城，一条通向军港，一条通往贸易港。后两条路每隔三十里就有一处岗口，可谓警戒森严。
军营与城区相隔五十里，一路上地势平坦，中途有一处山头，越过去之后往下就是素有地上银海之称的白城沙滩。这处沙是白色的，据说是海盐的结晶，过去朝廷未将此地纳入管辖范围的时候，此处的住民就一直以晒盐和捕鱼为生。后来朝廷在此处建设军港，原有的住民也迁入城中。
白城沙滩紧连着一望无垠的大海，这片海域大多时候都是风平浪静，然而夏秋来临之际，海上的风暴活动极其频繁，给沿海地区造成严重的破坏。南海水师军营因此多次迁营，最后选址定在离海滩八里的一处林地，正好是藏军的好地方。
军营和军港的护卫每隔三个时辰交班，从军营到军港也不过两刻钟。数十艘军用海船停泊在军港上，另有十艘海船每日在海上巡逻，防止过往的商船误入军港。另外还建有五十处炮台，想靠近军港，准要被炮轰成渣。
秦显扬一路上为龙晏介绍军营的情况，不过龙晏早早就做过功课，对秦显扬的话兴趣缺缺，打哈欠打了一路。
正常情况下驾马车前往军营只需两个时辰，龙晏此行除了带上千人的忠勇军，还带上数百个大水缸，用红布封盖，用牛车拖运，于是便多耗了一半时间，才到达军营。
得知八殿下前来，营帐内的一众统领纷纷前来迎接。待龙晏下车，为首一名统领对他躬身行礼，恭敬道：“末将等人接驾来迟，还望殿下恕罪。”
此人粗眉凸额，一张国字脸红得堪比关公，人人都喊他赤面将军于金坤，是秦显扬的副将之一。他带领的一众将领，个个整盔冠甲，精神抖擞，夹道迎接。
龙晏见此人步幅稳健，呼吸沉稳，比秦显扬还有大将风范，暗自点头，然后马上扶起于金坤，说：“将军如此盛情接待，本王实在受宠若惊，只是例行巡视，一切如常即可。”
本来就是面上的功夫，于金坤为人直率，也不跟龙晏客套，直接把人请进军营。
不过看见跟在龙晏的马车后的几千人等以及数百个大水缸，于金坤有些不解了。秦显扬就说：“这些人是忠勇军的精锐，我特意叫他们前来观摩水师的训练情况，至于这些水缸，等下你们就知道。”
既然上峰都开口了，于金坤也不敢多言。
军营中，秩序井然。尽管已经过午，正当烈日暴晒时。站岗的卫兵全神贯注立在岗位上，丝毫不在意汗湿透了军服。巡逻的卫兵没十人一队，行进步伐整齐，一看就是训练有数。
水师军营总共分八营，各营的卫兵在头领的指挥下，各自进行演练。水师的训练与陆上兵的训练有些不同，营地西面挖了个大大的坑，里面驻满海水，上面铺上浮木，用来模拟战船在海上的状况。
地上还有几搜废弃的战船，尽管无法下海使用，却用作留守军营的水师训练用的场所。战船对整个南海水师来说，是弥足珍贵的，每条船得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和时间才能造出一条，能上船的水师必定经过精挑细选，而且规定非实战和巡航时不能上船。
尽管这样能保战船不会轻易遭人为破坏，但水师的实战能力会减弱不少。龙晏对此提出质疑。
于金坤说：“殿下有所不知，南海跟其他海域不同，海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暗礁无数，更可怕的是此海域有众多凶暴的深海鱼怪出没，没有十足的准备，我们一般不会贸然出海。”
龙晏点点头，“你说得有理，不过若是担心战船折损就畏惧不前，水师只会积弱。而且我看，并非各营的人都在训练，方才那个绿营里的人，不都在玩牌捣骰，玩得还挺尽兴！”
“呃！”于金坤脸色有些不好看，说：“绿营乃是伙头军，平日负责军中后勤，今年南海迟迟未开春，原本有些人是要下田种军粮的，但最近天气变化无常，无法耕种，这些人便闲着。”
“既然是为军中准备粮食，没田可种，近海也可以捕鱼？总归不能闲着。”龙晏记得温冬生说过近日海上冰逐渐融化的事。
于金坤叹了口气，说：“殿下有所不知，近来近海频繁出现鱼怪，不少人出海捕鱼就有去无回，加上军中屯粮充足，也不会轻易出海捕鱼。”
“这么严重的事情为何没上报？”秦显扬气恼地问。
于金坤比秦显扬更气愤，说：“将军早前在家养病，你家下人来报非城中之事勿扰将军，前来上报军情的人一律不见！即便递上军情，也没有回音。”
“什么！”秦显扬大惊失色，军中之事事关重大，岂能无视。“到底是哪个吃了豹子胆的敢阻拦你们！”
“这就不知了。”于金坤耸耸肩，秦显扬在城中的事他也有所听闻，秦家的两个主儿可比秦将军要大得多，频有只手遮天的架势。
“难道是夫人？”秦显扬气得跺脚，浑身颤抖。
于金坤说：“说起来，半月前，陈大人派人来营借兵剿匪，我当然不肯，水师岂能被他当衙役用，他又搬出秦将军的命令，吵得我无法，就在绿营挑了200人给他。我就奇怪，他一个小县官怎么就得了将军的青睐，连我都自愧不如。”话里讽刺之意明显。
“可是当日异人街上的水师足足来了五百人！”龙晏冷笑道。
于金坤铁定说：“我只派200人，一个也不多。”异人街的骚动，他从秦显扬的口中得知，也是相当震惊。
见视察得差不多，秦显扬把龙晏领到主营帐中，跟随的有于金坤和另一名副将荣鼎盛，此人总是面带笑容，连生气的时候都比高兴时笑得灿烂，因此人人叫他笑面虎。
这两人都是秦显扬最信任的左肩右臂，秦显扬不在期间，军中大小事务都由他俩主持。接着各营的头领也陆续来到主营帐。
于金坤有些忐忑，以为龙晏要追究异人街的事，据说当日龙晏也在场，而且还负了伤。
龙晏占了主将的位置，坐下，听取完各营统领的报告，然后是大赞水师一番，肯定水师的努力，又承诺向朝廷请求多拨军费，还改善水师们的活动坏境。
南海水师是东煌所有水师当中，待遇最差的。通常东煌一个水师最少一月有三十两俸禄，比陆军还要多，而南海的水师就只有二十两，不用想都知道肯定被当地官府克扣了。
如此一来，南海水师没有发生暴动，可谓是奇迹。
荣鼎盛调侃道：“俸禄增加固然是好，我们这些大海的男儿，对海上的宝物比较感兴趣。”近海的好处就是能捞到宝藏，这些年海上贸易活动频繁，沉船也多，水师巡海无事的时候就会捞海，经常捞到异国的财物。
“有时候还能捞到美艳的鲛人哈哈哈！”有人跟着附和道。
龙晏闻言，目光一闪，装出十分惊奇地问：“真有此事？那鲛人在何处？”
众人看见龙晏两眼放光，以为他喜好美色，因为方才龙晏听报告的态度是心不在焉，毫无兴致的。
一个头扎黄巾的将领上前道：“那鲛人约五年前发现，被陈大人强行要去，之后就了无音讯。”说到这，众人都频频叹息。
龙晏冷笑一声，“你们应该庆幸没把鲛人养在营中，否则今日的水师军营就是陈大人家的后院。”此话一出，热络的气氛当即冷了下来。陈府后院的挖掘，他们也有人去，那惨况无法用言语形容，回营之后他们连饭都吃不下。
荣鼎盛的笑话不但没得到殿下的认同，反而被罚了二十军棍，理由是擅离职守，身为水师不保家卫国反而去捞垃圾。
众人一致怪责荣鼎盛多嘴，也觉得这八殿下难以捉摸，一句话一个表情就能诱人犯错。
见这群水师统领不再敢胡说八道，说话小心谨慎的样子，龙晏才稍稍满意，打从他一进军营，这些人对他的态度扯高气扬，除了那个于金坤比较收敛，其他人都是用鼻子来看他的。
龙晏瞥了秦显扬一眼，谁叫有这种性格软弱的上司呢，真想象不出此人当年也有英明神武过。
撇开秦显扬不说，龙晏说今晚要住在军营，还要款待一众将士。
“莫非殿下带来的水缸装的是上等美酒？”于金坤有点兴奋。
龙晏邪气地笑了笑，“是比美酒好上百倍的东西！”

☆、安魂
“一打旅馆”内，龙晏不过离开半日，温冬生顿时觉得旅馆冷清了许多。
“救命，冬冬救命！！”
温冬生正单手托着下巴，坐在柜台处发呆，享受难得的清静，才片刻的功夫，楼上就传出温小蛋的惨叫声。
三楼尽头的房间，龙铉瑛两兄弟无聊地玩起温小蛋，情况一如前日，龙铉珞自个儿抱着温小蛋又揉又捏，龙铉瑛则摊在床上把玩龙铉珞的尾巴。
温冬生觉得抢救温小蛋太麻烦，反正那对兄弟又不会虐待小蛋，就由得他们玩。
喊了大半日见没人来救，温小蛋绝望了，眼看着龙铉珞的尾巴像蛇一样，在自己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尽管眼前的少年长得美艳绝伦，但温小蛋总觉得眼前人非常恐怖，似乎只要他一松懈，少年就会找准机会一口把自己吞掉。
温小蛋警惕地瞪着龙铉珞，龙铉珞则笑得一脸无害，时不时捏着小蛋的脸整成各种古怪的表情，接着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温小蛋被他戏弄得无法，决定变回原形，他相信他的蛋壳比这条小菜龙的牙要坚硬许多，不怕会被玩死。
于是，一阵白光闪过，温小蛋恢复成蛋形，淡蓝色的蛋壳内，蓝色的火焰在熊熊燃烧，周遭的气温骤然下降，房内的物品表面上也覆上一层薄冰。
龙铉珞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只是愣了愣，看着怀中突然出现一只比鸵鸟蛋还要大许多的蛋，原本空洞的眼神瞬间绽放出璀璨的色彩。察觉到小蛋浑身冰冷，龙铉珞弯腰紧紧把小蛋抱在怀里，整个人蜷缩在床上，像雌鸟一样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暖和小蛋。
龙铉瑛受不了这低温，本想立刻把小蛋丢出去，免得冻伤自家宝贝。想不到居然看到龙铉珞脸上露出难得的慈爱表情，不由得惊呆了。
这神情也就是当年他偷看龙铉珞照顾小时候的龙晏时，龙铉珞原本性情清冷，少有在人前展现情绪，令龙铉瑛当年对龙晏嫉妒不已。